"咕咕咕咕咕咕day!”
“咕咕咕咕day!”
响完第一遍,无人接听,手机自动挂断。
”......“谭秉桉放下手里的袋子,撇了季蓝一眼,貌似已经知道他的铃声是谁换的,但没吭声。
季蓝做贼心虚,这会子正想着怎么开溜,但一对上谭秉桉的目光,他便老老实实的全都招了。
“这铃声怎么样?我给你换的。”
谭秉桉眼皮一阵狂跳,但觉得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是这个铃声用在他的手机上有种诡异的违和感,他幽幽道:“你品味......还挺独特。”
季蓝一听,乐了,夸赞道:“那是,我品味当然好了,我专门给你选的战歌!”
对于季蓝听不出来好赖话这件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听到他又说:“既然你也喜欢,那就这样用吧,别换了。”
说完,他两个飞踢,踢飞脚上的鞋,其中有一只飞的老远,差点给豆豆爆头,随后光着脚丫,悠哉悠哉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上去,振振有词道:“我老早就想说了,你之前的手机铃声太难听,叽里咕噜的外国语,听也听不懂......”
谭秉桉脸上又是一阵抽动,感觉在这样下去,他脸上非得出现褶子不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拿着拖鞋往季蓝脚底下一放,“谁让你光着脚走路的?”
季蓝捂着耳朵疯狂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谭秉桉妄想跟他讲道理,但转眼一想,他跟季蓝什么时候讲道理成功过?对方就是一个毫不讲理的人。
他是不吱声了,可季蓝还跟个嘴碎子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因为你没有在我脱掉鞋的那一刻帮我把鞋穿上。”
“所以你选择光脚?”
季蓝点点头:“是的。”
谭秉桉睨了他一眼,“那把脚砍了,以后坐轮椅吧,我天天推着你走,伺候你。”
季蓝撅起嘴,表示不满:“你舍得?”
谭秉桉指着地上的鞋,岔开这个问题,对气势汹汹的季蓝说:“穿上,一会脚又冻抽筋了我可不管你。”
季蓝一听,行云流水的把棉拖蹬上,虽说这个天气已经不用再穿棉拖,但他在家不喜欢穿袜子,所以脚丫时常冰凉,穿上鞋后,脚趾头在里面抓了抓地。
随后问谭秉桉:“既然你怕我冷,干嘛不把空调还有暖气打开?”
谭秉桉沉重地吐了口气,有些担忧季蓝的智商会不会遗传。
“这种天气开空调和暖气,脑子正常吗?到时候喊热的也是你。”
季蓝气的把鞋踢飞到他小腿上,丝毫没有愧疚的跟他板着脸。
谭秉桉被他这种幼稚到极致的行为气笑了,早知道就不好心给他买那么多零食,应该在冰淇淋刚打出来就当着他的面丢进垃圾桶。
谭秉桉盯着脚下的拖鞋看了两秒,季蓝似乎再等着他帮自己穿鞋,脚丫子都伸好预备着了,可这回谭秉桉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对着那双咖色小熊的棉拖鞋踢了一脚,直接飞出去两米多,在地面上滑动片刻后稳稳停在垃圾桶旁边。
季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都没能反映过来,等到谭秉桉背对着他走进卧室换衣服,他才回过神来,大骂道:“你凭什么虐待我的小熊拖鞋!!!”
卧室里传来谭秉桉的声音:“就凭是我买的。”
季蓝被他噎的哑口无言,合计着谁挣钱谁是爹呗!
他一瘸一拐的踮着脚走到垃圾桶旁边,恶狠狠的将脚囊进拖鞋里,他决定要报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几分钟后。
谭秉桉刚换号家居服便听到家里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声音似乎还带着回音,震得的心脏都不舒服。
甚至都无需开门,他都能听见那声音是什么。
谭秉桉拢起眉心,大步走上前,拉开卧室门,只见硕大的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陈年老旧上面还不满灰尘的音响,正连着手机蓝牙惊天动地的播放着黄蓉的歌曲《小鸡小鸡》,恨不得将整栋楼都震塌。
熟悉的暴躁歌声传进耳朵里,听的人只想把音响从楼上扔下去,季蓝还卖力的跟着节奏大声高唱,见谭秉桉开门,更加卖力了,跟着节奏拍掌。
这歌曲特别适合给活力满满的小朋友跳舞用,要不是季蓝怀着孕,他还真想跳个火辣辣的热舞。
即使再不喜欢这首歌,谭秉桉也几乎要被洗脑,脑子里全是“咕咕day”,一会母鸡,一会小鸡,一会谁又偷了我的chua米,很难做到不跟着节拍一起唱,就在他即将要在心里跟着一起唱时,忽地反应过来,赶忙将音响关上。
季蓝嘴里还兴奋地唱着“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母鸡咕咕day”,才唱了一半,忽然没了伴奏,他猛地看向谭秉桉,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
谭秉桉用食指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季蓝不以为然,轻飘飘地说:“我在给宝宝做胎教啊,医生说了,适当听音乐有助胎儿心情,促进发育。”
“......”谭秉桉顿时没话说,看着茶几上的音响就来气,不顾季蓝的阻挠,抱着音响就丢进了杂物间。
季蓝看着他的背影,气的手都攥紧了,可有无可奈何,跺了跺脚坐到沙发上。
谭秉桉一回来便看见季蓝极其幽怨的盯着他,他理都没理,季蓝的性格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极其容易蹬鼻子上脸,且生气起来毫无预兆,任何一丁点小事都可能会让他不快。
解决的方法就是不理他,当空气就行了。
于是,谭秉桉就荣获了在厨房做饭还能听歌的好事,只不过这歌是季蓝亲自唱的。
厨房内,手机里放着伴奏,季蓝拿着一根洗好的胡萝卜充当话筒,在谭秉桉身边来回踱步,高昂的哼唱着:“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谭秉桉正给洋葱切丝,熏得他眼睛有些不舒服,这一幕被火眼金睛的季蓝看到,立刻夸张道:“啊!我唱的那么好听吗?你感动成这样?!”
谭秉桉没搭理他,依旧切着菜,只想着赶紧做完饭离开这个可怖的地方,心里不由急躁起来,结果菜板上沾了水,一个打滑,险些切了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谭秉桉“砰”的一声把菜刀拍到菜板上,刚想发作,便看到季蓝一脸惊恐的捂着耳朵,尖叫着溜出厨房,嘴里还喊着:“杀人啦,分尸啦!!”
“季蓝!”谭秉桉被他吵得不行,怒气冲冲的摘掉围裙,像极了被家庭摧磨的不成样子的家庭主夫。
“叮咚——”
门铃忽然被按响,随后传来了来势汹汹的剧烈拍门声,季蓝刚想开门去看是谁来串门,便听到门外传来雄厚的男声:“吵吵什么!!在楼上都能听见动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有心脏病!出事了你们赔得起吗?!”
季蓝脸上的笑容在听见外面动静的那一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点害怕的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一转眼看到谭秉桉正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他。
季蓝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心知惹了麻烦,那股耀武扬威的样子霎时全无,对着谭秉桉指了指门口,跟个闷头苍蝇似的:“你去......”
第37章 泰迪
谭秉桉撇了季蓝一眼, 对他实在没招,只能替他去收拾烂摊子。
季蓝毫无责任心地躲去了卧室,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他都能听到门外的骂声,以及谭秉桉道歉的声音。
不知怎的,忽然鼻头一酸。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 可谭秉桉却替他挨骂, 外面传来的指责声振聋发聩,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狠狠扇在季蓝脸上。
季蓝狠狠的自我反思了三秒钟。
他决定以后不在家里放音响了。
谭秉桉关上门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季蓝藏在卧室门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偷偷摸摸观察着他。
谭秉桉朝他挑挑眉:“有事?”
见他主动打招呼, 季蓝从门后小跑着走过来,细心地拿起围裙给他系在腰间。
谭秉桉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对季蓝的这些小把戏很受用, 很吃这一套, 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吃错药了?”谭秉桉感受着腰间被触摸的感觉, “良心发现, 准备痛改前非?”
季蓝难得能有这么乖巧懂事的时候,谭秉桉不由感慨万千,似乎对于自己的悉心教导很有信心, 竟然能将季蓝这个冥顽不灵的捣蛋精驯化的如此听话。
只是有点突飞猛进,跟换了个人一样。
季蓝在他后腰系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狐疑不决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谭秉桉抿抿唇:“没事。”
其实刚刚来咋呼的大爷也是小区里的老住户了,甚至比谭秉桉搬来的时间都早,就是脾气不太好,属于一点就着, 心脏病也是年轻那会儿抽烟喝酒导致的,四十多岁的时候突发心梗,好在被发现的及时,且离医院就俩红绿灯的事,这才没出什么意外。
因为季蓝失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俩人之前还经常吵架,谁都不肯让着谁,骂的混天黑他唾沫横飞,原因就是对方喜欢在走廊里遛狗,出小区就是公园但不乐意去,就爱霸占着走廊,那狗还是个兜不住屎的,经常会拉在走廊的楼梯上。
有一回季蓝正兴高采烈的准备出门耍乐,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一个没注意脚下,一坨黏糊糊的臭狗屎就这么让他踩上了,按照他的尿性应该疯狂尖叫然后骂骂咧咧才是,而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那会年轻气盛,遇到点事就得掰扯掰扯,什么退让者幸福原则统统被抛诸脑后,袖子一撸就是干。
季蓝观察了好久,甚至都闹到了去物业调监控,就差打110报警了,但上网一搜才发现这种事情警察局不予受理,这给季蓝气的啊,回到家找谭秉桉吐槽,对方只让他老实一点。
季蓝把那双沾了屎的臭鞋一脚踢开,不偏不倚落到谭秉桉旁边,见他也皱着眉一脸嫌弃,季蓝再也忍不住了,哭闹不休:“你看!你也嫌弃是不是!!要是换做是你踩了这臭狗屎,看你还这么冷静吗?!”
谭秉桉只是默默地捡起鞋,在季蓝的注视下丢进了垃圾桶,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再买就好了。”
“再买?”季蓝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你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五位数!限定款!”
听他这么说,谭秉桉突然跑偏了话题,瞥了他一眼,问:“你不是说这鞋是假货,只要几百块吗?”
季蓝咬着嫣红的唇,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他之前零花钱不够了,买不起这双鞋,索性直接拿谭秉桉的手机偷偷购买的,然后删除掉了消费记录,并买了一双几百块的假货充当证据,至于那双假货,早就被他挂在二手平台上便宜卖掉了。
“你记错了......我没这么说过......”
谭秉桉那个时候也懒得搭理他,买就买了,还能怎么样,自己把他从漏雨的小破屋里接出来养着,过的再不如意也得好好养着。
自从那天后,季蓝就对踩了臭狗屎这件事耿耿于怀,发誓只要再让他碰上决不罢休。
好巧不巧,还真让他碰上了。
这回是他从外边野完了刚回来,恰巧遇上电梯维修,只能爬楼梯,也正是如此,楼上那大爷又开始借着没有电梯为由继续在走廊上遛狗。
季蓝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谭秉桉还没有下班,本来遇上要爬七层楼就烦,走廊里的声控灯感应器还要坏,他不使劲跺着脚走这破灯根本不亮,还得时不时的用力咳嗽两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恼怒之下,季蓝停住步子,站在楼梯上猛地咳嗽起来,感应灯瞬间亮起。
好不容易爬上七楼,累的他气喘吁吁,没等他喘口气,余光倏然瞥见两个冒着光的小圆球,透着瘆人的绿光,还一眨一眨的。
两个生物就这么你看我我看着你,敌不动我不动,加上周围漆黑一片,季蓝吓得不敢出声,那会家里的门还是得钥匙开锁,他颤抖着手,钥匙怎么都插不进去。
这时,那小圆球似乎动了一下,朝着季蓝直奔而来,时不时还“汪汪”两声。
吓得季蓝嗷嗷直叫,心率直飙一百六,整个后背都抵在家门上,脚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一出声,感应灯亮了。
季蓝这才看见那生物是只白色的泰迪犬,毛发有点灰扑扑的,像是很久都没有洗过澡的样子,脑袋上的毛发类似于爆炸头,泪痕重的跟熬了三天三夜没睡觉那般严重,最可怖的是。
那泰迪犬闭着嘴,一排牙是漏在外面的,冲着季蓝呲牙咧嘴,跟邪恶老奶一模一样。
“我操!!!你别过来!”季蓝哪见过这阵仗,自从小时候被一群小黄狗追着跑了半个村,他就巨害怕各种犬类,无论体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