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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人生 第56章

挂了电话,左筝然发觉自己松了口气,但其实想想他的担忧很没有道理。即便他和沈榷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他也还没能从沈榷身上获得足够的安全感。但沈榷已经对他放下防备,表达过对他的感情,且在知晓定位器存在的前提下,绝不会向上次一样不告而别。顶多离家出走几个小时,因为无处可去再回到望溪。

他想了想,或许沈榷还在生他的气,可他也很生气,即使生气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家。在这一点上,沈榷做得很不好。

左筝然胡思乱想一通,从床上下来走进浴室。经过昨晚,他在单手洗漱这件事上已经颇有心得。

比较顺利地洗漱完下楼,芮姨一看到他就询问要不要现在吃早饭。左筝然有点饿了,但并不想表现得很有自理能力,最好沈榷能一直喂他吃饭到他的手完全好起来。

“现在没什么胃口,等会儿吃。”

今天有风,把阳光带来的那点暖都给吹散了。

左筝然半只脚踏出门又收了回来,坐进廊下的椅子里。拿出手机给李兰图发信息让他在假期结束后去挖一挖Zealda审计团队负责人乔莱身上的黑料。他想拿到Zealda前一年的审计底稿,看看Zealda内部究竟空到了什么地步。让乔莱做这种断送职业生涯的事,也只有比职业生涯更重要的东西才有威胁力。

又研究了会儿Zealda的股价走向,一直在他脚边安静卧着的Yori突然竖起耳朵。紧接着左筝然听见摩托车的突突声,一两分钟后,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出现他的视野中。

沈榷身上那件黑色的冲锋衣被风吹得鼓起,经过时,他往左筝然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隔着头盔的护目镜对视了一瞬,沈榷就已经开过了长廊。他减了速调转方向又开回来,车轮碾过已经干枯还没重新变绿的草坪,留下两道深刻的车辙。

摩托车在落地窗前停下,沈榷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

摩托车左边车把挂着的竹篮子里有红红绿绿黄黄的彩色蔬果,右边车把上挂着一袋看起来生命力很旺盛,正在张牙舞爪乱爬的螃蟹。

风吹起他的额发,整张脸都被阳光暖洋洋地晒着,他的眼睛里反射出一小簇光亮,显得瞳色更浅,像有星星和月亮一起住在里面。

沈榷拉开冲锋衣的拉链,稍显犹豫地从怀里取出一大把看起来很丑,即使未经过风吹也有点蔫头耷脑的不知名蓝色野花。

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冷酷像是还没消气,但却把那一大束花往左筝然面前递了递。

隔着落地窗,左筝然听见他模糊的,别扭的声音:“送你花,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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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隔着玻璃 有人已经要扑到那兜螃蟹上了吧!

第72章 藏

左筝然开心地收下花,拿到楼上书房,费了点功夫才把它们插进那个装满晚香玉的花瓶。

他站在桌前欣赏了一会儿,竟然觉得只是几分钟过去,这些花已经脆弱到有了衰败的迹象。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李兰图,让他联系一下上次来送花的花店,问问看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永久保存。

末了,他补充道:“沈榷送我的。”

李兰图发来一串省略号,又回他:不过是山上一揪一大把的野花,他一毛钱都没花!

“那又怎样?有人送你吗?兰图哥。”

看到这个称呼,李兰图突然明白一直以来自己被针对的原因,他忍无可忍道:“能不能放过我?!”

左筝然笑了笑,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书房门被敲响。沈榷端着水杯走进来,又把早上需要吃的药递给他。

吃了药,左筝然指着花瓶给他看,“这是你第二次送我花。”

沈榷“哦”了一声,“我随手在山上摘的。”

“最好说这是你特意摘来哄我开心的。”左筝然建议道,“这样我就会立刻原谅你,重新说可以吗?”

沈榷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生气了?”

他生气生得这么不明显吗?左筝然想了几秒钟,认为沈榷是很想和他快点和好,所以才会送他花,现在说出这种话是为了给他台阶下。

于是他抬着下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态度很高傲,嘴巴却不服管地说出很窝囊的话:“好吧,我没有生过气。”

沈榷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表情不像刚回家时那样难看,但还是旧事重提:“虽然我感受不到你的信息素,但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我很喜欢。如果你没有腺体,就会失去在这方面对我的吸引力,所以不要再打你腺体的主意。”

左筝然很会审时度势,由沈榷的话分析可得:如果他不是一个alpha,固然能解决未来的现实问题,可沈榷当下就会少喜欢他一点。而且这会成为他没有好好爱自己的铁证,会影响他在沈榷心目中完美恋人的形象。

比较过后,左筝然暂时放弃了摘掉腺体这个疯狂的想法,他说“好”,又说“我还没有吃早饭,可以帮我一下吗?”

吃过饭,沈榷陪着Yori玩了一会儿,很自然地提起他下午还要出门,晚饭不回来吃了。

左筝然立刻警惕,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随意地说:“让司机送你去,外面很冷。”

沈榷看了他一眼,主动报备起行程:“学校的射击社团在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我想参加一下,就在学校对面的餐厅。”

左筝然支着耳朵听,等沈榷说出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但沈榷说完“餐厅”两个字就停下了,左筝然想问但这样未免显得他控制欲过强于是放弃。

理智告诉他,沈榷现在能够放松心情像一个普通大学生一样去度过最后的校园时光是一件好事,赶在别的情绪出现之前,他说:“很好啊,会喝酒吗?我可以去接你。”

“你好好养伤,不要出去乱跑。”沈榷又补了一句,“也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要逃走,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怎么会?”左筝然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为什么要这样想我?”

不喜欢被沈榷用很坏的想法揣度的左筝然在沈榷出门四十五分钟后,出现在一家叫做“春山”的餐厅门口。

他看了一眼送沈榷出门的司机发来的位置,视线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来回逡巡,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他拍了拍驾驶座,“找位置停下。”

望溪为他开车的司机像芮姨一样懂他,把车停在了餐厅大门斜对面,是一个能看到门口,但从餐厅里出来的人不会一眼就注意到的位置。

A大东门一整条街全是饭店,味美不美倒是其次,价格足够低廉,因此即使是放假,附近依旧热闹。

这家叫做“春山”的餐厅,名字取得雅致,但环境完全配不上这份雅致。门头破破烂烂,灯箱也坏掉,门口的地面常年被油浸过,变成黑褐色。

左筝然支着下巴看向二楼。二楼的几扇窗户都亮着灯,他寻找了一会儿,没有看出哪间包厢装着一群精力旺盛,没事做随便约别人家的beta出来吃饭的愚蠢大学生。

他只是想来看看,并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在心里念了几遍这句话,侧过脸无聊地去数来来回回过往的车辆。

他还没有吃晚饭,肚子有点饿。一辆卖鸡蛋汉堡的小车从他的面前经过,他的视线追随过去,指挥司机下车去帮他买两个。

在沈榷还是“林闻€€”时,他曾说过学校门口卖的鸡蛋汉堡非常好吃,每次拿到兼职工资,都会奢侈地买两个改善伙食。

左筝然咬了一口,很艰难才咽下去。一点也不好吃。不过左筝然怀疑是他对食物太过挑剔,便问和他一样正吃着汉堡的司机,“好吃吗?”

“一般。”司机说,“这种东西竟然卖十块一个,还不如我家楼下的馅饼。”

左筝然放下心,但没过几秒开始觉得心酸。沈榷用这个改善伙食,那他平时都吃什么?怪不得那么瘦,怪不得每次乔伯烧多了菜,两人吃不完,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随后有点悲伤地意识到他对沈榷的过去了解得太过表面,“辛苦”只是一个宽泛的形容词,根本无法对沈榷那些年的生活状态做出详细描述。

心酸过后,左筝然想沈榷幸好遇见了曾见山,又幸好遇见了他。如果没有遇见曾见山,沈榷设想中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完全不能抚慰他曾经吃的苦。沈榷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以后会过很富有,很轻松,不需要再为任何事担忧的生活。

左筝然近来总是想得很多,这或许是陷入恋爱的人必须要经历的阶段。不过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很严重的患得患失,这听起来很脆弱,不像是一个alpha该具有的优秀品质。

等他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他发现他竟然吃光了两个难吃的鸡蛋汉堡,油也漏到了手上。

嫌弃地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指,左筝然觉得有点无聊,点开和陈知禹的聊天框和他聊了会儿天。

陈知禹这个笨货,还被蒙在鼓里一天到晚只知道傻乐,完全不知道徐岳为了他们的感情有多努力,努力到把竟敢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左筝然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话说得非常犀利难听€€€€你要是不能和徐岳结婚,干嘛一直拖着他?我不想和渣A做朋友,担心会被传染。

陈知禹立刻打电话过来,左筝然感觉陈知禹是来骂他,就没接。再抬头看向酒店门口,已经到了散场的时间,陆陆续续有客人从餐厅里出来。左筝然摁掉陈知禹的第十七个来电时,终于看到沈榷的身影。

他背着光,正和旁边人说着话。表情有点模糊,但左筝然觉得他看到的沈榷脸上的笑绝不是他的想象。聊什么呢?这人谁啊?

左筝然握住窗框,手背的青筋根根凸起。

很快,从沈榷身后零零散散跟出来十来个人。有的东倒西歪,有的已经不省人事被拖着走。但沈榷却步伐稳健,应该是没有喝酒。不然以他几杯鸡尾酒的酒量,这会儿也应该被哪个该死的架着肩或者……没有或者。沈榷没有喝酒。

左筝然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人群散去,沈榷却迟迟没有离开。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来回张望。

左筝然关上窗户,往里面躲了躲。他坐的这辆车停的位置很巧,前面是一辆面包车,把他挡得严实。从沈榷的视角,应该看不到他。

过了一两分钟,他看到沈榷把手机放到耳边。紧接着他为沈榷单独设置的铃声在车里响起,左筝然紧张了一下,示意司机保持安静,摁下接听键。

左筝然语气轻快,“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沈榷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哪儿藏着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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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奇奇怪怪地在一起吧!

鸡蛋汉堡非常好吃!左筝然这个家伙什么都不懂!

第73章 奇怪的想法

又到了左筝然做选择的时刻,在撒谎和诚实之间纠结了还不到十秒钟,沈榷就在催促他,“说话。”

左筝然不太情愿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跟来?”

路灯的灯光穿过树叶,在沈榷脸上留下婆娑的光影,左筝然这回是真的看到他在笑,听筒里同时传来他的声音,“不知道啊,在诈你。”

沈榷拉开车门,卷进来的风里有很重的麦芽香气,等沈榷坐在他的身边,这股味道变得更重,混合着一点alph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往他的鼻腔里钻。左筝然不想沈榷提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便先发制人道:“回家你立刻洗澡,太臭了。”

沈榷皱了皱眉,拉起衣领闻了闻,“明明只有一点酒味。”

“我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左筝然想要努力地表现出不在意,但这句话不知怎么从他嘴巴里偷偷溜出来,他有点懊悔,又为自己补充道,“我不是在说我不喜欢你交朋友。你知道的,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很敏感很排斥,我感觉不舒服,伤口也有点难受。”

沈榷怀疑地看着他,过了会儿,他的眉头舒展开,姿势懒散地靠在座椅上笑着问:“到底是哪里难受啊?是伤口难受还是我出门和别人一起吃饭你心口难受?”

在沈榷的形容里,他竟然是心眼这样小的alpha。沈榷喝酒了,而且喝醉了。

左筝然试图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不要随随便便揣测别人。为什么要这样想我?我不是这样的人。”

车里开了很足的暖风,沈榷脱掉外套,卷起半截衣袖。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磕出一支咬在齿间。垂下眼睫点烟时,他问:“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火光亮起的瞬间,点燃他眼尾铺开的薄红,左筝然盯着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榷问了什么。他脑中警铃大作,立刻为自己辩解,“我没用定位,冯叔擅作主张把你的位置发给了我。而且我已经把定位软件从手机里删除了,至于你身体里的定位器……它的存在也不影响你什么,如果要取出来的话还要做一次手术,很辛苦,还是算了。”

沈榷笑了一下,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左筝然的脸上,“删掉干什么?留着吧。这不是你的‘永久标记’吗?删掉它,你的安全感从哪儿来?”

左筝然确定沈榷喝醉了,但他说话又很有条理,思路也清晰。安全感和定位器之间确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被沈榷戳穿,左筝然未免赧然,开始毫无理由地指责他:“为什么我的安全感要从定位器上来,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意识到这句话的攻击意味太浓,左筝然又说:“如果你没有利用我的心软逃跑,我就不会从定位器上找安全感。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沈榷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他打开窗,风迅速地带走半截烟灰,接着他把剩下半支塞进左筝然的嘴里。

左筝然感受到湿润的海绵上沈榷留下的齿痕,刚要吸一口,又被沈榷拿走,“你受伤了,不要抽烟。”又说,“感觉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如果你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那我就又要提起你从前对我也有很多隐瞒,接着我们就会重复之前在医院的争吵。你不喜欢吵架,我也不喜欢。哄你很麻烦,找遍半座山才攒够一整束花。我也不是很想一直生气。而且我没有要求取出定位器,它可以永远待在我的身体里,所以不要再提从前了可以吗?”

沈榷态度很诚恳,像是酒后吐真言的症状,左筝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喝了多少?”

沈榷回答:“很多,不记得有多少。我的酒量很好,很少有人能喝过我。”

左筝然想最后再提一次从前,“所以游艇聚会那天晚上我让你自己*自己,你是完全清醒的。”说完这句,他仔细去观察沈榷脸上的表情,又看到沈榷在笑。

“嗯,醒着。还听到你叹着气说‘林闻€€,你好烦’。”沈榷把烟蒂丢进车载烟灰缸里,往左筝然这一侧挪了挪。

转过头看了眼司机,见他没有注意到他们,才贝占着左筝然耳边说,“烦什么?只是看到我那样对自己,你就s了是吗?”

这可以称之为左筝然人生耻辱时刻之最。沈榷是对的,他应该完完全全听从建议不再提起从前。强迫自己把羞耻咽下去,又尽力克制着不要让羞耻放大变成怒火,他偏过脸看向窗外,“在说什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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