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生 第20章

左筝然觉得他和林闻€€的脑回路很像是搭错的电缆。

林闻€€不明白这个标记的含义,左筝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标记这种行为和惩罚联系在一起。

左筝然揉了揉他的头发,“回蓝港前,我一直随我母亲姓封,封岚是我原来的名字。”

林闻€€点了点头。

左筝然等了几秒钟,没等到下一个问题,但他也不打算再主动解释他为什么会随母姓,又为什么会改名。

彼此相对沉默了片刻,林闻€€用脑袋撞了一下左筝然的胸口,“我怎么出去见人呢?”

他的标记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左筝然在墙壁上摸索着寻到灯的开关,打开灯后,他拉了拉林闻€€卫衣上的兜帽,确认那道新鲜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才说:“好了,盖住了。”

林闻€€抬手要碰,左筝然制止了他,“不要再碰了,手上有很多细菌。”

“哦。”林闻€€闷着声音问,“真的盖住了吗?”

“真的。”

回到沙龙区,林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那些隐蔽的,戏谑的目光,他看起来对桌面上颜色艳丽,后劲十足的鸡尾酒很感兴趣。

林闻€€的品味不怎么样。

左筝然放在他手边的那杯来自著名酒庄的红酒他只喝了一口就丢在了一边,那些味道怪异的调制酒他倒是喝得很开心。

等到游艇返航,左筝然看了一眼林闻€€,他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游艇靠岸已近午夜时分,各家来接人的车在出口停得整整齐齐,左筝然抱着林闻€€从游艇上下来,朝站在车边的李兰图走去。

“走吧。”

左筝然把林闻€€放在后座上,从另一侧车门上了车,然后扶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林闻€€酒量约等于零,只是几杯鸡尾酒就能让他从游艇一直醉到家里,左筝然把他放在床上时,他还睡着。

一点薄红从林闻€€的脸颊平铺至锁骨,长长的睫毛乖顺地搭在眼下,左筝然低下头感受了片刻他带着酒精味道的呼吸,做出了很多忍耐,才挪开目光从卧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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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来了

第25章 抓到你了,小老鼠

李兰图晚上才从丛西回到蓝港,出了一趟长差,左筝然觉得他应该休息,而不是选在今晚,这个时刻一定要和他聊一下林闻€€的问题。

左筝然推开书房门,在沙发上坐下,“长话短说。”

李兰图说:“这件事我认为有必要查清楚,封先生不会允许你身边存在这样别有用心的人。”

左筝然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别有用心怎么了?”

李兰图神色太过严肃认真,左筝然不太喜欢他在提起林闻€€时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好像林闻€€穷凶极恶到能要他的命一样。

李兰图被他的态度气到,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难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吗?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很多事情没办法查,现在只能从曾见山或者林闻€€身上入手,但是曾见山那边,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左筝然不太在意道:“那你直接去问林闻€€,问他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

“封岚!”

“这么大声做什么?”左筝然不满地看着他,“林闻€€在睡觉。”

左筝然的态度出乎李兰图的预料,他这样一个憎恶欺骗,痛恨背叛的人,怎么到了林闻€€这里,底线就变得灵活不可定义了?

“……”李兰图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到底什么想法?”

每个人都对他人的秘密有探究的欲望,左筝然也不例外。他当然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虽然答案本身并不那么重要。

基于无论林闻€€是不是别有用心,他的名字最终必须和自己同时出现在那张正红色的结婚证上的考虑,左筝然需要选择一种合适的方式去验证他的疑问。

林闻€€前半截人生已经足够可怜,他不可能在林闻€€身上施加什么残忍的手段,但直截了当去问,却又干巴巴的,十分无趣。

不仅无趣,无疑还会伤害他在林闻€€心目中“好人”的形象。

假设林闻€€确实如他们猜想的那样,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凭借着左筝然对林闻€€的了解,这话问出口,林闻€€大概率会哭。

他不喜欢林闻€€因为这些事掉眼泪,无论这眼泪是真还是假。

最好他能想到一个像那道闪电一样的验证方法,劈开林闻€€虚假甜蜜的外壳,让左筝然再看一看他的真我。

假设林闻€€不是,培养感情这样难,如果林闻€€因此对自己产生了防备和憎恶,信任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感情一朝崩塌,他怀疑自己可能会气得犯病。

左筝然翘着脚,仰躺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下,对李兰图说:“帮我演场戏。”

在演戏之前,左筝然要把今晚一件很重要的事先做完。

赶李兰图去休息,左筝然回到了卧室。

林闻€€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似乎是觉得热,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眼尾跃动的红潮像今天左筝然站在游艇上看到的那抹火烧云一样漂亮。

左筝然掀开被子抱他起来,林闻€€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习惯地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左筝然,我好困。”

左筝然在他的发顶亲了一下,“不许困。”

“……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好困。”

林闻€€裹在热水里,再次陷入沉睡,左筝然握着他的手,仔细端详片刻后,拿起了大理石台上的透明瓶子。

……

林闻€€惊恐地醒来。

……

左筝然很满意,并为先前在床上对林闻€€太过纵容而感到懊悔。

懊悔的不止左筝然一人,第二天一早醒来,在林闻€€完全记起昨夜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顶着脑袋上的鸡窝,用一种极为沉痛的语气说道:“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喝酒!”

“哦。”左筝然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因为难为情吗?”

林闻€€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左筝然又说:“感觉你很舒服。”

林闻€€果然开始掉眼泪,左筝然坐起来,吮去了他脸颊上的泪水,“为什么哭?正视和接受自己的欲望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林闻€€不讲话,左筝然就安抚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昨晚我的感觉很好,谢谢小€€。”以证明自己就是一个十分擅长正视和接受欲望的人。

林闻€€不想再听,祈求道:“你快去上班吧!”

左筝然的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周,周五下午下班的时间点,他成功拿到帕格拉电厂的全部资料为这一周收了一个漂亮的结尾。

叶樵宇和电力局的前一次的谈判几乎以失败告终,双方协商将于本月月底启动新一轮的谈判,C国电力总局和商务部也会派人参加谈判会。

这场会议规格很高,左展杭会亲自前往。

左筝然略翻了翻,就将资料收起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左筝然从不加班,时间一到,他就带上李兰图离开了双子大厦。

回到望溪,林闻€€不在,左筝然这才想起林闻€€早上告诉他晚上会和周倾一起吃饭。

吃过晚饭接近八点钟,左筝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红点位于A大附近的商业街。

周倾这个穷光蛋,能带林闻€€吃什么好的?

还不如回家,乔伯今晚炖了什锦汤。

接近十一点,林闻€€还没有回来,李兰图坐在沙发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Yori玩,眼皮子都在打架。

左筝然打开手机,看见那颗红点已经接近望溪山了。

他叫了声李兰图,“走吧。”

林闻€€今天说屁股痛,左筝然便让管家安排了车送他去学校,左筝然和李兰图走至廊下的拐角处,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

这个拐角在林闻€€从车库回到别墅内的必经之路上,左筝然平日里也常和李兰图站在这里抽烟聊天。

林闻€€轻微的脚步声从墙后传来。

“曾见山的资料我已经放在书房桌子上了,他这几年虽然犯过一些事,但都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十三年前他在……”

左筝然抬手打断李兰图,他转过头来,看着林闻€€,语气幽怨,“回来得好晚。”

林闻€€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和学姐多聊了一会儿。”

李兰图节奏掌握得不错,在林闻€€出现时恰好卡在最关键的位置。

左筝然确信林闻€€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但他什么都没问,一切如常,晚上在床上依旧哭得很伤心。

第二天傍晚时分,左筝然换了套西装下楼,林闻€€看见他问了一句:“要出门吗?十二点前会回来吗?”

“怎么这么粘人?”左筝然笑着说,“可能会很晚,你先睡。”

林闻€€点了点头,等左筝然快要出门时,又叫住了他:“尽量少喝一点酒吧!”

左筝然笑了笑,“知道了。”

左筝然和李兰图在半山腰下了车,他们穿过一条将近两百米杂草丛生的小道,李兰图在茂盛的草丛间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扇隐蔽的铁门。

左筝然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通道,对李兰图说:“你先回去吧。”

李兰图欲言又止,左筝然笑问:“是想和我一起去抓林闻€€吗?”

“前两天不是已经装上监控了,你干嘛还要去这一趟?”

左筝然矮身走了进去,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通道内,“抓现行不是更有意思吗?”

步行了大约十分钟,左筝然看了眼手机,芮姨说林闻€€这会儿正在一楼的阳光房,他继续前行,五分钟后,他从地下车库回到别墅内,径直上了四楼。

四楼的书房由一道木格栅分为内外两间。

外间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内间只放了两组大书柜和一套沙发。

天色渐暗,左筝然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把枪。

冰冷的金属贴着左筝然的掌心,他调整握枪姿势,瞄准了对面书柜上的玻璃盖板。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暗蓝色的光,左筝然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了林闻€€指腹和虎口上的茧子。

教给林闻€€的那些好的,比如接吻,比如取悦自己,也没见他这样有毅力地去学一学。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左筝然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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