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解说员闻言,便开始介绍道:“上场的是一年级的小将芝山优生,他作为夜久卫辅选手的替补,在春高并没有上场过,今儿突然的人员变动,是不是又有什么藏起来的杀手锏呢?”
“像手白球彦这位二传手一样吗?他的天花板发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发球杀手锏啊!”一号解说员笑着附和。
观众们被解说的说辞扬起了一阵期待。
芝山优生在仙台体育馆还没有上场过,在之前的代表赛中也没有过太多身影的记录,对于观众们来说,他是陌生的,同样也是神秘的,令人期待的。
“别担心,我们的比分已经落后很多了,就算之后打的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黑尾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芝山,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这个如同地狱笑话一般的安慰倒是起了效果,芝山笑了一下,人也没有这么紧张了。
比赛继续开始,球权在黑泽这边,根据站位轮换,这次,来到了他们二传手发球。
黑泽的二传手小松赛六站在发球区,已经做好接球准备的音驹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举动。
对于音驹来说,黑泽的二传手发球的压力其实并不太。
这位二传手算是队里综合威胁能力最低的了,全程打下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攻击性,他整个人都很被动,就连属于自己的发球也很被动。
只见他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看向了隔了一个身位的自由人,山内三福也在看着他。
两人没有说话,但却能感受到他们有明显的眼神交流。
果不其然,等裁判哨声吹响后,小松赛六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手里的排球,而是在和山内三福确认最后的指示。
场下,翻动纸页的声音响起,是研磨记录笔记声音。
“有意思,第一次看需要自由人指挥的发球。”小三花感叹道。
南弦柚轻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场上目不斜视地说道:“看出来了?”
“嗯,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只是有些不相信吧,现在我是确定了,他们这里的自由人才是指挥,这位二传手只不过是自由人的傀儡罢了。”研磨回道,“只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会指挥的人偏偏要去当自由人?直接当二传不好吗?明显当自由人对于他来说有很多限制。”
自由人的局限性还是很大的,作为场上唯一一个不能进攻的选手,无法亲手进行攻击,就注定了他没法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只能被动的救球,哪怕战术能力超强,也无法完全施展出来。
所以研磨不理解,山内三福为什么要当自由人,而不是二传手。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了南弦柚的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只听见人用淡定自若的语气反问道:“嗯?不理解吗?”
南弦柚转头看向他,明明是个反问句,却被南弦柚说得像个陈述句。
……难道说?
看着南弦柚这副“你觉得呢”的表情,研磨突然瞪大眼睛:“你是说€€€€”
“他不会传球?!”
反应过来的大脑整个人都惊呆了。
南弦柚挑挑眉,默默地将视线重新转移回比赛场上,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没有人是无敌的,哪怕是五边形战士也有自己的劣势项目。
而现在还是高中生的黑泽更是如此,弱点一旦被发掘,在比赛场上简直晃眼极了。
研磨这下彻底肯定了,原来黑泽的自由人不会传球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一瞬间,有了无数可以钻孔而入的针对战术。
想到这,研磨突然笑了起来,有种一切都拿捏在心的爽感:“原来这就是看到弱点的感觉啊,有意思。”
第239章 音驹VS黑泽4
“你还在生气吗?”半响,研磨突然问道。
南弦柚愣了一瞬,转头看去:“什么?”
“夜久前辈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了,任谁看了比分落成这样,都会急的,更何况他是个自由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的。”
研磨对上他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说话的初衷带着明显的辩解求情的意味起,南弦柚不可能听不出来。
“你也说了,他就是着急了,人心一急判断就会失误,我不是不让他接球,是时候还未到,与其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受伤,不如让他下来冷静冷静。”南弦柚言简意赅地回道。
比赛中一味地被动肯定是不行的,而他作为教练,又怎么可能会不让自由人去接球呢?只是时机还未到,现阶段还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他知道他这么做对方会理解不了,但他在上场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冲动,不要去试探危险。
如此强调下,夜久还是违背了指令,私自在不恰当的时间点去接球,这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态已经不足以在场上继续比赛了,这个时候不给他泼一盆冷水,他只会越发上头,从而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没有任何的感知和判断,鲁莽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以黑泽现在的整体实力,音驹派出最强的人员配置都保证不了一定能赢下比赛,更何况是少了内核和王牌出场的人员配置,打从一开始提交第一局名单时,南弦柚就做好了不会赢下的准备,第一局的比赛,他完全是当作观察局来的,目的就是让研磨坐在休息区里去观察,用他与生俱来的,敏锐的观察力找出给黑泽人员的弱点,从而想出对策,一一击破。
这本就是一个谨慎谨慎再谨慎的环节,他可不希望在这种观察的阶段有任何人受伤,如果真出现意外,那对队伍来说,简直太伤了。
研磨听他这么讲着,也是从一开始的不慎理解,到现在渐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回道:“我会尽快观察的,只是……”
话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明显有些黯然神伤的夜久卫辅,叹了口气。
南弦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不用担心他,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继续看比赛吧,不要分心了。”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夜久卫辅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人的靠近,一直低着头的夜久卫辅把头抬了起来。
在看到来人是南弦柚后,眼眶又一次的红了。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不甘心样子,也是叹了口气,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扣下来吗?”
夜久卫辅沉默片刻,他点点头:“知道,是我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弦柚,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呢?那些球虽然难接,但比赛不就是要克服这些困难的吗?”
“我没有不让你们接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认为刚刚那种时候真的适合去接球吗?”南弦柚抬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他微微弯腰,看着夜久卫辅,沉声道:“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你回想一下你刚刚在场上的时候,你的心态,你去救球的初衷,是因为你觉得这个球可以救,还是觉得自己还不救球,这场比赛就完蛋了?”
救球的初衷吗?
夜久卫辅顿住,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整个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南弦柚继续道:“你心里第一想法,让你下定决心,驱使着你去接球的那个念头,真的只是纯粹的想要去接球吗?”
“如果抱着这样子的想法去接球,那么你真的能够和我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吗?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自己在冲动,你只是觉得现在是当务之急,为了队伍你必须要去接这一颗球。”
“我……”夜久卫辅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他本来一个人站在这边沉思的时候,想了非常多为自己解释的话,试图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弦柚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从南弦柚嘴里说出来的问题。
是啊,他当时在赛场上驱动他去救球的第一念想,并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去救这颗球,也不是觉得这个球以他当时的位置可以去救,而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如果还不行动的话,那么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去救球的话,他的确会在之后的比赛中,陷入一种自己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估计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要有了一个开始,只要没有尝到所谓的苦头,他就不会再觉得这是一颗危险的球,他不会认为这个东西危险,并且还会不顾一切的都要把这颗球救起来。
原来他的心态早就发生了改变,如果没有被教练扣下场,或许他的比赛结束都不能够反应过来,不,等比赛结束都还是好的了,就怕等到伤病的到来。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夜久卫辅就脊背发凉。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自己的未来搭上去做赌注了。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将一切都想明白的夜久卫辅低头认错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拉不下脸的人,对于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他永远都是知错就改的。
南弦柚本来也没想和他计较这些,走过来也并不是听他道歉的,只是和人解释一下他到底为什么把他扣下来,避免对方徒增烦恼,影响接下来的比赛发挥。
“好了,明白了就好了,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被产生的这种氛围给带跑偏了而已。”南弦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明白了就牢牢记住,只要在场上有任何被动的情况下都需要稳定住自己的心态,不能被赛场的一举一动而影响了你自己的判断。”
“明白!”夜久卫辅猛地点头,说完,他突然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问道:“弦柚,你没生气了吧?”
此话一出,南弦柚冷哼一声:“你说呢?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都说过这么多遍了,还是记不住,真当我这个教练没有一点威严,是吧?”
夜久卫辅尴尬地笑了笑,他明明是一个前辈,但却在南弦柚面前摆不出前辈的架子,反而被人衬托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后辈一样。
“你自己好好反思吧,我看你呀,还是需要再冷静冷静。”说完,南弦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他这么一走,便留下极大的空间,让夜久卫辅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逐渐回归正常,他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自己确实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场上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少了夜久卫辅的防守,音驹整体更加被动了起来。
很快比方就来到了20开头。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这证明着音驹很难再追上这个比分。
音驹派上场的6个人当然是焦急的,但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急是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的整体实力是根本打不过对方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黑尾也在比赛过程中悟到了南弦柚的意思,尽量将这场比赛拖延开来。
研磨不断的观察着场上黑色队员的一举一动,天赋型的观察力是不容小觑的。
在观察到黑泽的自由人山内三福的弱点后,他也忙不慌的对着其他人进行了观察和分析,结合中午弦柚提供出来的数据分析一起,很快,他就发现了细小的变化。
黑泽的“2”号选手永田二士是个打球方式极其特殊的主攻手,他的外表其实在队伍中是很显眼的,但他在场上的定位却很不显眼。
明明是一个主攻手,还是美日混血儿,外国人的血脉加持,按理来说他应该会是队内的王牌选手,可是他偏偏却是队伍里最“隐形”的存在。
一开始研磨还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对方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一直没用,可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在憋什么大招,他在队里的定位就是如此。
整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主攻手,反而有种接应的感觉。
30分钟下来了,他就碰过两次球,而两次都是以吊球的方式将球打过去,力度上来说,甚至比不过队里的二传手。
不过,他的体力似乎非常非常的好,全程下来都没见他流什么汗的,好像他并不是在打决赛一样,全场跑下来,轻松至极。
研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体力非常好的怪物。
不管他们的技术能力如何,体力如果过分的好的话,总归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去消磨对方的体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研磨也是立即pass了想要和对方拼体力的想法,他琢磨着,发觉这个选手有一个特点,他似乎并不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扣球的人,看似一直在救球分担自由人的一传压力,实则不难看出他其实在特意躲避着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研磨并不知道他在躲避些什么,但他能够肯定的是€€€€既然他不愿意扣球,那么就要对着人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得不去扣球!
刷刷几笔,研磨将这个计划写在了纸上,前面还特意标注了这个选手的名字和背号。
研磨分析得很是认真,就像在做题一样,讲这些难题一一攻破。
说永田二士这个主攻手,就不得不提起黑泽的另一个主攻手平井盖四了。
这位主攻手,算是一个比较“正统”的主攻手了。
他弹跳能力很好,扣球力度也大,是典型的那种只要给了他球他就能够爆扣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