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 第43章

徐鹿鸣过来的时候,三方正僵持不下呢,他抬着最近有些肿的眼皮,似笑非笑地向蒋四看过去:“哟,蒋火长这般关心我的差事啊,可不敢劳你费心,这事儿我自个来就好。”

蒋四本以为这事儿十拿九稳,没想到中间还有这等波折,到嘴的鸭子都给飞了,眼睛都给气红了:“徐鹿鸣,你可真是好本事。”

“谢蒋火长夸奖。”徐鹿鸣这会儿满身戾气,谁惹他不爽,他就让谁不爽。

蒋四见他抖了起来,气儿更不顺了:“别以为你完成了两次差遣你就了不起了,以后在库里,你还有得受的呢。”

“这就不劳蒋火长你操心了。”徐鹿鸣跟个火药桶似的,“蒋火长还是多操心操心,冒领同僚功劳,该当何等军法处置吧。”

蒋四心上一跳,心想徐鹿鸣该不会向上面汇报了此事吧?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慌,不可能,时间如此短,何况库里的人都恨徐鹿鸣恨得牙根痒痒,谁会替他出头?

但他转念一想,库里最近新调遣来一批军需官,这些军需官可不是和徐鹿鸣对立的,相反,正是因为徐鹿鸣的出现,才让他们能够入驻军需官的职位,徐鹿鸣该不会和这些新来的官儿,打好关系了吧?

他这猜测一落地,还真有个新来的监官向他走来:“冒领同僚功劳杖五十,你们队官呢,队官监管不力,杖三十。”

蒋四瞬间吓得一哆嗦,军中的五十杖可是实打实的五十杖,这一顿下来,这一个冬他的下半身都休想好了!

想求情,可一抬头瞧见铁面无私的新监官,便甚么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躲在暗处的周粱一听自己也要遭受责罚,也是浑身都在胆颤,心里把蒋四骂死了,真是害人精,害人不浅。

徐鹿鸣没管这两人,朝这位新监官感谢道:“多谢邓监官为我主持公道。”

邓文滨对着徐鹿鸣的态度软和了些:“本官也是秉公处理,对于这种冒领功劳的人绝不能姑息,不然以后人人都这样干,还有谁会愿意为营中卖力。”

蒋四猜错了,不是徐鹿鸣主动去打点的新监官,而是新监官们看到了徐鹿鸣的潜力,主动找上门来的,何况他们都是因徐鹿鸣的那封信才来军资库走马上任,对徐鹿鸣多少都有两分感激在心里,只要徐鹿鸣没有犯错,他们为什么能不卖徐鹿鸣一个人情。

官场就是这样,拉拢人心,打压异己。有人厌弃徐鹿鸣,就有人想要拉拢他。

蒋四被带走后,徐鹿鸣拿出契约顺利地与方南星的人交接上药材,这边一交接好,那边军医帐的人也很快帮他记录入了库。

“你可真有本事,说给帐里弄来药材,还真给弄来了。”这会子,军医帐的人不仅没有嘲笑徐鹿鸣二百两能买来药材的想法,个个真心实意地佩服起他来,如此艰难的差遣都能完成,太有本事了,笑说着,回头定然要好好在军营里替他宣扬宣扬。

徐鹿鸣不喜这些虚名,忙道:“替我宣扬的事儿就算了吧,回头让营里受伤退伍的兄弟们多去寿春药铺看病买药就成,这次的药材都是他家支援的。”

“嗳,你放心。”军医帐中的人对这种人情世故并不陌生,先前保元堂也这般做来着,“回头我们给每个来看病的军卒都说上一说,保管他们今后都去寿春药铺看病拿药。”

这里正说着,外头来了个医卒,撩开帘子,一脸发生了大事的表情道:“大家快去看,咱们军营里来了个了不起的哥儿大夫,不仅会使冯医正的回魂三针,还新创了麻醉针法和止血止痛针法,把冯医正都给比得自愧不如,要拜这个哥儿大夫为师呢。”

“真的,这我可得去瞧瞧!”军营里哪见过比冯医正医术还要好的大夫,且还是个哥儿大夫,大家听这医卒说完,好奇心被勾得足足的,纷纷放下手上的差事,看热闹的向外头走去。

徐鹿鸣也跟在人群中,心想,真好啊,可算是有位跟姜辛夷医术一样好的哥儿大夫出现了,要是姜辛夷在这儿的话,一定跟这人有许多话聊。

只是他走到近前,越看被大家团团围住的哥儿大夫身上穿的那件氅衣,越像自己先前给姜辛夷缝制的那件。

怕自己想多了,徐鹿鸣又往前走了走。毕竟天底下的氅衣样式都差不多,西北如此冷,氅衣铺子也多,撞衫的事在所难免。

待他靠近这哥儿大夫,见到那氅衣下摆绣着的荷花样式,徐鹿鸣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这花样,这针线,没错啊,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姜辛夷不是说他收到了,没丢吗,怎会在这个哥儿大夫身上?

想到某种可能,站在人群中的徐鹿鸣霎时红了眼眶,待到那哥儿大夫似有所察地转过身望向他,徐鹿鸣看清他的脸,眼泪似决堤般汹涌地流出。

半个月以来的彷徨、不安、忐忑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只余下澎湃的爱意在胸膛里肆意地流淌、撞击、蔓延,使得他整个人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姜辛夷怎么这么好,这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红心][红心][红心]

第42章

姜辛夷一路舟车劳顿来到西北,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他来到这个世界,自五岁起就没出过远门,何况是西北这个冰天雪地,道路崎岖的远门。

一路的颠簸艰辛,早把他当初决定出门的壮志雄心给颠簸没了,若不是已经走到半道上,且心里的那点子想见到某个人的余火还未消退,早打道回府了。

这会子见到了人,看他惊喜得哭成个泪人的模样,那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直往他心里砸,砸得他心里泛起酥酥麻麻的涟漪。

姜辛夷忽然就觉得,就为徐鹿鸣这一刻的眼泪,他这半个月的辛苦,也值了。

“哭什么?”

回到徐鹿鸣在军营里的营房,姜辛夷见徐鹿鸣的眼泪还在淌,忍不住替他擦了擦。

“木兰,哇呜呜呜呜呜€€€€”

徐鹿鸣原本有好多话要跟他讲,想问他怎么来了,天这么冷,路上辛不辛苦,怎么不先跟他讲一声等等,但话一出口,全是感动的哽咽,最后更是放肆大哭起来。

“不哭了。”可能徐鹿鸣太可爱了,姜辛夷伸手抱住他,一样一样把他未尽之言道出,“我是来给你送药材的,路上有你给的氅衣我不冷,不辛苦,没跟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徐鹿鸣整个把头埋进姜辛夷的肩膀上,伸出去回抱他的手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紧紧地把姜辛夷抱进怀里。

顿时他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那般,心里充满了幸福,满足。

好半天,他才止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哭泣,默默淌着泪,委屈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姜辛夷从徐鹿鸣那箍得他喘不上气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瞧着还在哭的人,替他擦了擦泪的同时,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道,“徐鹿鸣,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我不想你一直付出,更何况分手我会跟你说明原因的。”

“我的木兰什么都不用做。”徐鹿鸣偏了偏脑袋,不想自己的眼泪砸在姜辛夷手上,很小声地反驳他。

姜辛夷这么好,他一直付出怎么了,他心甘情愿的。最好付出到姜辛夷永远不对他说出分手那一天才好。

他都不敢想,西南离着西北如此远,姜辛夷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苦,一想,眼睛又想尿尿。

“你这营房收拾得还挺利落的。”姜辛夷不跟徐鹿鸣争孩子气,怕他再哭下去,眼睛都给哭肿了,岔开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徐鹿鸣赶紧揩了泪把姜辛夷往炕上拖,从空间里取出煤炭来,将炕烧得暖暖和和的,心疼道:“西北的天气太冷了,给冻坏了吧。”

他可没忘记张禄来西北的时候,冻得全身上下都在发颤的凄惨样。搬过炕桌,置于姜辛夷面前,烧了水,从空间里取出他买的最好的茶来,替姜辛夷沏茶。

“还好。”炕上的火一旺,屋里的温度也跟着起来了,姜辛夷热得脱下身上的氅衣,很自来熟地蜷腿坐在炕桌边,捧过徐鹿鸣递来的茶杯,边暖手边啜着。

徐鹿鸣看着姜辛夷这一套熟悉的西北人动作,眨了又眨眼。刚哭过黏在一起的眼睫毛,都叫他给眨顺了。

姜辛夷被他的小动作逗笑:“很奇怪吗?”

他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很地道的西北话:“额穿越以前是山西人,对这些东西熟得很哩。”

“啊~”徐鹿鸣没被姜辛夷这清冷男神突然变路边土疙瘩的语调给惊到,反而后知后觉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上海或者北京人。”

姜辛夷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你家很有钱,你还很讲究,一看就出身北上广深。但徐鹿鸣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

姜辛夷像是有读心术,捧着蒸腾着热气的茶杯,浅浅笑道:“你不知道明清时的晋商吗?”

“知晓,看过一部晋商少奶奶的电视剧。”徐鹿鸣好奇地问,“你以前是晋商大少爷吗?”

姜辛夷没有否认:“差不多吧。”

徐鹿鸣顿时惊叹起来:“哇,那你家是不是有古城那么大的宅院。”

姜辛夷轻嗯了声。

徐鹿鸣惊叹连连的同时,脸还有些红。他们这恋爱一谈,怎么有点像,穷小子爱上富家少爷的戏码。幸好姜家父母都是开明的,不然怕不是还得虐恋情深一会儿。

好在徐鹿鸣很快想起姜辛夷一路舟车劳顿的,恐怕半个月没吃上顿好饭了,顿时干劲满满:“饿了吧,想吃什么,刀削面?拉面?踢尖?剪刀面?焖面?”

一溜地山西特色面艺,像是要把姜辛夷这么多年对家乡的思念,一块弥补给他。

姜辛夷望着徐鹿鸣跃跃欲试的眼睛,抬手捻了捻他的耳朵,对他蛊惑道:“想吃小鹿耳朵可以吗?”

徐鹿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声如蚊呐地说可以。

姜辛夷说的“小鹿耳朵”就是山西的特色面食猫耳朵。

将面团搓成条,切成小块,捏出猫耳朵的形状,或炒菜或做汤,都很好吃。

“……”

这厢徐鹿鸣正做着猫耳朵,那厢在营里听说徐鹿鸣的夫郎来了,且徐鹿鸣的夫郎还是个比冯医正还要厉害的大夫的曾桐等人,对姜辛夷都快好奇死了。

十个人一起凑了点钱,从库房里兑了条鱼出来,来到徐鹿鸣的营房:“头儿,头儿,我们给你送鱼来了,能进来吗?”

这个天,风雪大,谁的营房门都是关着的,何况徐鹿鸣他们小两口久别胜新婚,曾桐等人也怕打搅到两人。

“进来吧。”徐鹿鸣就在门口的灶上做菜,闻声,先看了眼炕上的姜辛夷,见姜辛夷点了点头,这才打开门,让他们走了进来。

徐鹿鸣这间营房是由一间通铺改造出来的,灶和炕都在屋里,徐鹿鸣为了不让锅里的味道窜到炕上的被褥上,用木板在炕头上隔了隔。尽管这样,屋里的情形还是尽收眼底。

曾桐等人一进来就瞧见端坐在炕上对他们点了点头的姜辛夷,顿时有股无从下脚的感觉。

实在是姜辛夷身上的气度一点都不像个大夫,倒像个当官的,还是当大官的那种。

这让来看热闹的他们,忽然有种自惭形秽,想立马低着头就走的冲动。

徐鹿鸣却是不管这些,提了茶壶到他用木板搭起来的长条桌上:“都愣着做什么,过来坐着喝喝茶,驱驱寒啊。”

再怎样人家也是带着礼上门的,没道理一杯茶都不让喝,就让人给走了。

曾桐几人无法,只得窘迫地坐上板凳。姜辛夷早在他们过来前下了炕,这会儿坐在主位上,替他们沏茶:“有劳诸位平时照拂我夫君了。”

声音清清脆脆的,沏茶的手法雅致到他们闻所未闻,接茶的时候吓得曾桐等人都想点头哈腰几下,连连说道:“哪里,哪里,平时都是头儿照顾我们。”

徐鹿鸣看着这群平时在他面前没轻没重,在姜辛夷面前乖得跟群鹌鹑的手下们,不禁笑弯了唇。还想看我热闹,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家木兰的厉害。

“头儿,我们那屋还炖着肉呢,我们先走了。”一顿茶喝下来,曾桐等人都快把自己的住址在何处都秃噜给姜辛夷,眼见徐鹿鸣的饭快要做好了,一个个全都找借口溜走了。

他们一走,姜辛夷朝徐鹿鸣道:“你这群手下,圆滑而胆气不足,只适合打下手,若是委以重任的话,怕是难以胜任。”

徐鹿鸣一边给姜辛夷夹菜,一边点头:“我来时,他们就是营里的怠懒货,要是个有本事的,也不会分给我了。”

姜辛夷咬着徐鹿鸣做的清清脆脆的猫耳朵说:“懒人也有懒人的用法,单看你如何用了。”

“像那个曾桐,油滑又一肚子花花肠子。”姜辛夷一点一点教导徐鹿鸣,“这样的人,你不要跟他玩心眼,待他以诚,说话尽量对着他眼睛说,如此不出半年,他定对你心悦诚服。”

“再有那个钱贵,一看就是个不甘于平庸但又自己没本事的,这样的人,你时常多提点他几句,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重视,你在有意提拔他,几次下来,他就对你马首是瞻了。”

“还有申铁、牛轱辘……”

姜辛夷讲起徐鹿鸣的手下来,如数家珍,比徐鹿鸣还要了解他们。听得徐鹿鸣看姜辛夷的目光连连放光。

别看他这群手下,现如今对他的态度挺好,但这是建立在徐鹿鸣对他们大方,没让他们执行太困难的差遣上。

若是有个比徐鹿鸣职位高的人,随便许些承诺,他们便能把徐鹿鸣卖得一干二净。

姜辛夷现在教他的,不仅仅是让他怎样当好一个领导,还有让他的这群手下如何对他死心塌地,任何人都拉拢不走。

姜辛夷说完,抬头看着徐鹿鸣亮如星辰的眼睛,顿住:“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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