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病治好了,以后便再也不会得了,以后再遇到麻风病人也不用害怕了。
谁心里不喜欢呢。
哥儿院这里的欢喜声传到其他院子,其他院子的人得知泡药浴有用,能治好病,一个个也跟着欢喜起来。
夜里,姜辛夷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查房过去,每个院子的人都给他竖起大拇指:“姜太医,我这个人以前从未服过人,你是第一个叫我钦佩的。”
“可不是,你还是哥儿,我以前从来都不知晓哥儿能有这般厉害的,生你一个这样的哥儿,比生十个儿子都顶用呢。”
好话谁不爱听呢,特别是这一刻,他们还摒弃了性别的偏见,姜辛夷笑着道:“你们想要自家的女子哥儿成器,就要送他们去读书识字,没准他们将来也能如我一样,叫你们觉得钦佩。”
这番话不知有没有人心动,姜辛夷只负责种种子,不管开花结果。
“……”
查完房,他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门外拿酒精反反复复把身上喷了一遍,这才迈步踏进自己的卧室。
不管他在外头多么高兴,一回到自己这个冷清的房间,他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想徐鹿鸣徐鸿雁了。
他不重名也不重利,只是喜欢治好病人的那种成就感,这种达成成就的时候,他想要分享的人不在身边,真的很无趣。
姜辛夷压下眉,拿着火折子走到书桌前,时间还早,他还不是很困,还想再看会儿书。
“€€€€谁!”
火折子还没被打开,身后有双手骤然抱住他的腰,姜辛夷眼神一冷,丢掉火折子从衣袖里掏出匕首,直往人身上扎去。
徐鹿鸣捏住他要拿匕首扎人的手,捏着嗓子故意道:“你猜我是谁,猜对了,我就松开。”
触及徐鹿鸣掌心的温度和力道,姜辛夷紧握着匕首的手稍微松了松,但人还是一副防御状态:“我怎么知晓你是谁,左右不过是擅闯太医房的小贼罢了。”
徐鹿鸣对姜辛夷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失望极了,两个月没见,老婆就这样把自己忘了?
“你是小朱?还是小陈?”
见徐鹿鸣久久没有说话,姜辛夷翘了翘唇,故意说了两个名字。
徐鹿鸣这一刻的醋意到达了顶峰,再也压制不住委屈地道:“我是你老公。”
姜辛夷否认道:“不可能,我老公现在正在家里睡觉呢,你冒充他做甚,难道你不是来偷药的,你是来采花的。”
徐鹿鸣简直要气死了,他从姜辛夷身后搂着,手故意在他腰上摸了两把:“我若真是采花贼,你给我采吗?”
姜辛夷手搭上徐鹿鸣的脉搏:“这就要看你技术如何了,技术好就给你采,技术不好……”
徐鹿鸣:“嗯?”
姜辛夷一个闪身,匕首架上徐鹿鸣脖子:“技术不好,你人就没了,徐鹿鸣。”
徐鹿鸣扯下面罩,黑夜中的眉宇染上了一点高兴,一点都不担心姜辛夷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问:“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姜辛夷把匕首收回刀鞘中,重新在衣袖里藏好:“你捏住我手的时候。”
徐鹿鸣哇了一声:“这么早,你还逗我。”
姜辛夷摸了摸他的脸,笑:“此情此地,深更半夜的,你不想体验一下采花贼的乐趣吗?”
徐鹿鸣咳嗽一声,他就知道两个月没见,姜辛夷脑子里又涂满了黄色废料,搂着人,上上下下摸了一把,摸到他那手一掐就能掐住的腰,心疼地抱住他:“怎么瘦了。”
姜辛夷没有隐瞒:“吃不好。”
麻风病院的厨子要给几万人做饭,古代的大锅饭就别指望油水能有多足。姜辛夷这几年被徐鹿鸣养得就没吃过一顿不精细的,看着那些饭菜他就没胃口,加上麻风病人的病症又不是多好看。
他接触的又都是重症病人,更加没胃口了。
徐鹿鸣要从空间里拿食盒出来:“我来之前包了点饺子和包子,都是你爱吃的香菇馅,我给你热热,你蘸着醋吃一点。”
姜辛夷一把将他手扯住,往自己的衣服里放:“两个月不见了,你不先吃点别的。”
徐鹿鸣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他发誓,他今晚就是单纯来看看姜辛夷,没想做别的。
姜辛夷不依不饶地踹了踹他:“快点的。”
徐鹿鸣摸到姜辛夷身上的反应,知晓他实在是想得厉害了,一点也忍不了地俯下身取悦他。
姜辛夷衣衫半褪地攥着徐鹿鸣头发,示意他另外一边也要,徐鹿鸣便去够另外一边。
知晓姜辛夷喜欢重一点的,徐鹿鸣用牙齿咬了咬,不会儿就听到他满意的哼声。
“姜大夫,灶房那边煮了宵夜,你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刚把人压在桌子上,外头突然传来一道问话声,徐鹿鸣瞬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姜辛夷被徐鹿鸣的反应逗笑,侧过身吻了吻他,感受到徐鹿鸣骤然高了好几个度的体温,眼睛都笑弯了。
他白日里不吃东西,太医院的人惦记着他身体,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单独做点热乎的。以往姜辛夷想着治病没有体力不行,多少都会出去吃一点。
但今天晚上嘛……
他向外头的人回话道:“不用了,我今晚有些累了,就先不吃了。”
“哦,好。”屋外的人也没起疑,问了一声,就走了。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的背影,徐鹿鸣放在姜辛夷唇上的手终于拿了下来,他瞪大眼睛不解地问:“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回人家话呢,装睡就好了。”
姜辛夷逗他:“那万一他担心我出事,推开门进来看怎么办。”
徐鹿鸣不答话了。
姜辛夷又亲了亲他:“你把我宵夜赶跑了,还不快点喂饱我。”
他故意收紧腰腹,刺激得徐鹿鸣眼睛都红了,要多少给多少地喂他。
完事清理干净后,都到了后半夜。
出了大汗又运动了一场的姜辛夷饿得不行,徐鹿鸣点燃煤油灯,从空间取出食盒让他吃饭。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被他放在空间里的徐鸿雁,赶紧把人放了出来。
人一出来,揉着眼睛,努努嘴不解地问:“怎么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在里头等啊等啊,等得都快睡着了,后来还是强行拿手撑着眼皮才没有睡着的。
徐鹿鸣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声:“麻风病院把守的禁军太多了,翻墙进来的时候费了点时间。”
徐鸿雁疑惑地问:“是吗?”
那她在空间里一会儿看到他阿爹的衣服消失不见,一会儿又见到热水消失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徐鹿鸣肯定地点头:“是!”
“好吧。”徐鸿雁懂事地没有再问了,跑到姜辛夷身上挨挨蹭蹭地,“阿爹,我好想你。”
看到她,姜辛夷诧异地问徐鹿鸣:“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徐鹿鸣耸肩:“她非要来的。”
姜辛夷第一时间就去检查屋子,仔细回想,他每回进屋的时候,都拿酒精消过毒,心里才放心。
小姑娘好久没见到姜辛夷,实在想念得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到姜辛夷瘦出来的下巴,眼泪都要下来了:“阿爹,你瘦了好多啊。”
姜辛夷重新拾起筷子,饺子蘸着醋吃:“吃点东西就补回来了。”
小姑娘立马取了一旁多出来的筷子,夹着饺子去喂他:“那我喂你,啊。”
姜辛夷笑着咬过:“谢谢绵绵,人家七老八十才能享受到的待遇,阿爹二十多岁就享受到了。”
小姑娘立马表示:“阿爹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喂你!”
徐鹿鸣在一旁拍了拍她:“够了啊,让你喂一两次差不多得了,这是我夫郎,理应由我来喂。”
说完,抢过她的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喂起姜辛夷。
姜辛夷笑得开心:“谢谢老公。”
徐鹿鸣朝小姑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姑娘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也没打搅两人你侬我侬,跑一旁静静地等着了。
她知道他们偷偷溜进来的,讲话不能太大声,要随时保持安静。
姜辛夷着实饿惨了,一大盘的饺子,他吃了一大半,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徐鹿鸣又给放空间里保鲜好,等他走的时候,再取出来给他。
简单漱了漱口,一家人躺在姜辛夷的床上,都特别满足。
特别是姜辛夷,他窝在徐鹿鸣怀里,怀里再抱着徐鸿雁,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两个月没抱着老婆睡,这一抱,徐鹿鸣都舍不得放开了,亲了亲姜辛夷的颈子,还想再亲亲他脸,看到姜辛夷怀里的小姑娘,跟她打商量:“你进空间去睡。”
小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好久没和爹爹阿爹一起睡了!”
“等她吧。”姜辛夷也想徐鹿鸣和孩子了,惯着道,“就睡一晚上,没事的。”
“好吧。”姜辛夷都这样说了,徐鹿鸣只得妥协,把他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的头发。
老婆的头发也香香的,真好。
老公孩子在怀,两个月没睡过踏实觉的姜辛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呼吸一匀称,徐鹿鸣和徐鸿雁的声音跟着一轻,那些挨挨蹭蹭的小动作也没了。
一家人手拉着手,一起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姜辛夷睁眼,房间里已经没了徐鹿鸣和徐鸿雁的身影,要不是房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个保温食盒,他都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个梦。
好久没有睡过一个饱觉的姜辛夷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洗漱过后,去揭开食盒。
他以为又是昨晚的饺子。
但一打开食盒,里头放着几叠下饭小菜和一叠金灿灿的蛋炒饭,每一粒米上都裹上了蛋液,里头还放了他爱吃的青菜和火腿。
一看就知是徐鹿鸣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在空间里给他做的。
姜辛夷捧着碗,拿筷子扒着饭,看到食盒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徐鸿雁的字迹清晰地写着:“阿爹要好好吃饭哦。”
幸福的感觉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本来一个麻风病治了这么久,到了一个倦怠期,但吃完饭,充满电的姜辛夷像是又活过来了,动力十足地又投入治疗麻风病的研究中。
这天麻风病院的麻风病人都感受到了姜辛夷如沐春风的治疗,都在私下打听,姜太医受了什么刺激,心情竟然这般好。
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归结于,今天天气太好。
“……”
京城封了两个月就解封了。
这两个月内有皇城司和禁军的运转,没有出过一点岔子,官宦人家没感受到待遇下降,穷人没有饿死一个,大街小巷都在夸朝廷这次办事效率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