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孩子呼吸通畅,肺部开始工作,发出第一声啼哭声时。徐鹿鸣和姜辛夷都笑着淌下感动的眼泪,这是他们一起期待,一起培育,一起接生出来,身上流淌着他俩共同血液的孩子。
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是他们在这个时空将他俩紧紧连接成家人的桥梁。从此之后,除了爱人、伴侣这层身份,他们还将肩负起共同为这个家努力的责任。
“生了!生了!”
门口的姜家人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全都欢喜坏了。赵二娘更是腿软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可担心死她了。
姜苏木叩在门扉上:“鹿鸣哥,我哥没事吧?”
“没事。”徐鹿鸣在屋里给孩子清理干净,剪掉脐带,拿抱被抱好,放在姜辛夷身旁,又去清理姜辛夷,“木兰和孩子都好着呢。”
姜苏木:“那就好,那就好。”
天太冷,孩子和姜辛夷都不好出产房,徐鹿鸣收拾好,吻了吻精神松懈下去,不自觉睡熟的姜辛夷,到门口轻声说道:“娘,木兰累脱力了,你给他做点吃的吧。”
“哎,好。”赵二娘立马应声。
这会儿大家才想起,还得给左邻右舍,以及亲朋好友们报喜。
姜家人呼啦啦跑去忙了。
徐凯南见自己帮不上忙,还跑去外头到处踅摸母羊。哥儿无法自己产乳,刚出生的孩子只能喝羊乳或牛乳。他没在姜家看到母羊,估计是二哥他们忙忘了。
刚好这次他来西南,徐老大给了他二十两让他以备不时之需,他觉得现在这个钱就该派上用场了。
他哪里知道,徐鹿鸣早早在空间里弄了许多奶粉备用,这会儿正在产房里不停地调试冲泡奶粉的温度。徐鹿鸣连听诊器都做出来了,做个奶瓶小意思。
他将奶瓶里的水倒在自己的手背上,确定不烫了,这才把孩子抱起来,找个合适的角度喂她。
吮吸是每个婴儿天生的技能,几乎是奶嘴一进入孩子嘴里,孩子的唇就开始蠕动。
徐鹿鸣看她吃得香,不自觉地笑了笑,能吃是福,这一看就是个健康有力的孩子。
姜辛夷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不禁出声道:“给我看看,男孩还是女孩?”
“你醒了。”听见姜辛夷虚弱的声音,徐鹿鸣忙把孩子抱到他跟前,“女孩,跟你的胎梦一模一样。”
刚出生的孩子粉红粉红的,身上各处还有残留的胎脂,算不得多好看。姜辛夷却跟看不够似的,反复看了好久才跟徐鹿鸣说:“她好漂亮,以后肯定是个小甜心。”
“是。”徐鹿鸣感觉自己现在就很甜,甜到快要溢出来了。
姜辛夷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手,语气格外温柔:“绵绵小朋友,欢迎你来到我们家啊。”
“……”
姜辛夷生产完,徐鹿鸣忙得不可开交,得给家里和大哥报信,还得接待不停上门报喜的客人。
姜辛夷在长丰县待了这么久,救治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得知姜大夫生产的消息,要上门。
还有徐鹿鸣这半年在长丰县结交的朋友、商人们也要上门。
这么多人,徐鹿鸣真接待不过来,索性包下醉香楼给绵绵小朋友办了洗三宴。
由于是流水席,不管送礼没送礼的都能去吃。
可把长丰县的人给惊得不轻。
都在说:“这孩子福气真好,投身在姜大夫身上,女娃也宝贝着。”
“可不宝贝嘛,别人生的哥儿、女娃是要嫁出去的,姜大夫生的,那可是要继承他衣钵的。”
“我媳妇、夫郎要这么有本事,他生的哥儿、女孩我也宝贝。”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家哥儿、女娃送去读书、学医,没准能成为第二个姜大夫,以后你们就跟姜大夫他爹娘那般,坐着享福,岂不更好。”
长丰县的人对徐鹿鸣这么疼闺女的说法不一,徐鹿鸣充耳不闻。
安顿好客人,他便回家去陪姜辛夷和绵绵小朋友。
刚生产完,姜辛夷身体再好,也有点虚,抱不动孩子,也不敢抱,怕给她摔了。
都是由徐鹿鸣和赵二娘等人轮流帮着喂奶、换尿布。
徐鹿鸣在屋子外间的炉子旁烤热了身体,这才进到里间。
赵二娘正抱着孩子喂奶,和沈鹤卿一起来看姜辛夷的付今夕,见到赵二娘手中的奶瓶不停地夸:“木兰,你家徐鹿鸣真细心,这奶瓶做得真好,有这奶瓶,孩子吃奶方便多了,不知能不能量产,能量产定然有不少生产的哥儿来买。”
他的药膳堂如今开得越来越好,接触的有孕的女子、哥儿越来越多,对孕事,照顾孩子一事也了解得越来越深。
姜辛夷生了孩子还挺喜欢家里热闹的,有人上门来探望也不嫌烦:“这个啊,这个你得问徐鹿鸣,他说能做就能做。”
“额……”付今夕一时语塞。
他眼睛又不瞎,徐鹿鸣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可不敢找他说话。
徐鹿鸣进来,去赵二娘那儿抱上绵绵小朋友,三天了,孩子长开一些,眼睛也睁开了。
很奇怪,明明姜辛夷怀孕的时候没怎么吃葡萄,孩子眼睛跟黑葡萄似的,乌溜溜的好看得紧。
姜辛夷说,她的眉眼像徐鹿鸣,徐鹿鸣没看出来,就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好看。
想到自己前世的孤儿身份,想到穿越后的金手指,想给绵绵小朋友积福,也是为了挣钱升职,徐鹿鸣想了想道:“奶瓶的制作工艺不低,我开了年再置个厂,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吧。”
他想,奶瓶最好还是搭着奶粉卖最好,母羊可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姜辛夷生产那天,徐凯南踅摸到有奶的母羊,人家开价五两银子,贵得咋舌。
就是不知他能不能在空间里把制作奶瓶的机器生产出来。
付今夕高兴:“好啊,如果真的做出来了,我一定进一些放在我铺子里卖,肯定好卖……”
“小夕,过完年我们就该启程了。”沈鹤卿见他越说越来劲,不得不打断他道。
“哦!”付今夕的眉眼瞬间塌了下去,人也变得有点儿蔫儿巴巴的。
徐鹿鸣等孩子吃饱喝足,拍了拍奶嗝,头一歪睡过去,放在姜辛夷给她布置得格外漂亮的小床上,好奇地问了声:“去哪儿啊?”
姜辛夷在床边看了看孩子,给他解释:“沈鹤卿要上京去科举,他们开了年就得启程。”
“这样啊。”徐鹿鸣这会儿才想起,沈鹤卿乌龟是乌龟了点,也是位举人老爷呢。
付今夕家里差一些,父亲是做走商生意的,机缘巧合在长丰县结识了沈鹤卿,资助了他读书,后来沈鹤卿一举中举,他便把自家哥儿嫁给了他。
付今夕家都不是这儿的,来到长丰县都不认识人,好久都不怎么出门,直到认识姜辛夷。
他这一去京城,又要重新开始认识人,肯定不习惯。
徐鹿鸣先向沈鹤卿祝贺道:“祝沈兄此去金榜题名。”
沈鹤卿浅笑:“借你吉言。”
而后再对付今夕说:“去了京城也是可以开药膳堂的嘛,京城人多,也有钱,没准这药膳更好卖。”
在大楚,普通老百姓家都讲究多子多福,更别说不缺钱的权贵之家。
付今夕的眼睛瞬间亮起。
徐鹿鸣:“京城勋贵多,没准遇到一两个投缘的,你还可以把药膳开到大楚的大江南北。”
付今夕的药膳做法徐鹿鸣看了,就是把食材和药材配好,或煮或煎或炸或闷,只要是会做饭的熟知配方,都能做。
很适合开连锁店。
付今夕的眼睛越来越亮。
徐鹿鸣说了些后续,把付今夕打发走,姜辛夷好奇地问他:“不是讨厌他吗,怎么还给他说这么多。”
“他今天夸我了。”徐鹿鸣诚实道,“何况这是你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不喜欢他,但也希望他好。”
“好吧。”姜辛夷说不过他,指着床边的尿片篓子,“快把这些尿片拿去消消毒。”
绵绵小朋友还挺乖的,不哭不闹,就是太能吃太能拉,每天都要换很多尿片。
这个天阴冷阴冷的,姜辛夷怕尿片受潮有细菌沾在上面,一定要徐鹿鸣在空间里消消毒才安心。
“遵命!”徐鹿鸣立马拿着尿片篓子进了空间。
“……”
朝廷的开印要到正月二十,时间上还挺富裕的,徐鹿鸣却不行,过了大年初八,初九作坊就要开工,还有许多商人等着要货呢。
姜辛夷养了七天,能下地走路了,把绵绵小朋友的抱养权接了过去,撵走徐鹿鸣:“孩子我来带,你去忙吧。”
被赶的一瞬间徐鹿鸣还有点不高兴,他就知道,姜辛夷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借种,孩子一生下来就不怎么爱搭理他。
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又觉得没什么问题,高高兴兴地去上班。
作坊没什么好说的,有厂规在,一切正常运转。即使有一两个刺头,想到厂里这么高的工钱,要是被辞退可不能再进了,也会忍一忍。
就是开年前从乡下招的一批女子、哥儿比较麻烦。
她们的家离县城太远,每日回家不安全,借住在亲戚家也多有不便。
徐鹿鸣倒是想在作坊旁给她们修一间住宿楼,钱贵咬牙切齿地说:“西南军队忒不是个东西,他们早把这一片其余的地都给买了,我去找他们买地,他们狮子大开口。”
这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去年,徐鹿鸣开在西街的作坊大火,每天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
西南军队的卫所见状,也要在这片地建作坊,把周边所有剩余的地儿都给买了。一个边边角角都没给徐鹿鸣留。
这也是去年徐鹿鸣忙昏了头,粗心大意忽视掉的事。
不过,他一点都不气馁:“西街地偏,我们厂里都是女子、哥儿,把宿舍盖在西街我还嫌不安全呢。”
“这样,你去看看衙门附近有没有空地,把宿舍盖在城里才好。”
他们如今又不缺钱,何必那么抠抠搜搜。
“老大英明!”钱贵一听,觉得是这个理,得意道,“那西南卫所的人可能还等着坐地起价呢,我们不买他们的地,看他们如何收场。”
徐鹿鸣笑笑,不去管别人军队的事,将曹俊虎安排进了卫所。
他是徐鹿鸣妹夫,又是个打杂的,众人心里有点不舒服,但都没说什么。
好在曹俊虎来之前得了徐鹿鸣真传,没有空手来,每个人都抓了一把糖:“以后承蒙各位照顾了。”
“哪里,哪里,以后就是同僚相互照顾。”众人心里这才舒坦,老大的妹夫也要讨好他们呢!
曹俊虎也高兴,进了卫所,就算是个打杂的,那也是有职位的,能随着徐鹿鸣升迁而升职,不再是衙门里没有地位的胥吏,之后和姜慕荷走在一起,别人对姜慕荷的看法也要少一些。
安排完了这些事,徐鹿鸣这才去找药商谈事。
去年药皂用的药都是姜辛夷医署的存货和徐鹿鸣空间里积压的药材。现在这些存货和积压都被徐鹿鸣挥霍一空,今年可得把药材的事给敲定好。
只是徐鹿鸣怎么都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快速了,还是晚了一步:“徐指挥使不好意思,我们今年的药材都被西南卫所给包圆了。”
一连去了好几家药铺,人家都这样说,徐鹿鸣不禁好奇:“西南卫所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