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老二:……蠢猪。
老三:呵呵,我知道你嫉妒老大,但他努力起来真不比你差,你别以为就自己聪明!
老二:我说你。
老三:滚滚滚滚滚死都死了还在这诈尸呢!去去去!(扔糯米)
老二:……
第63章
“我再去看看泊润父母吧。”陈贤直叹气道, “若有要帮忙的地方,我不去看,他们也就不说。”
“泊润的尸身已经……”
“已经安葬。”陈贤直说。
谢善€€攥紧了拳头,对他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愠怒:“真相未明, 泊润死不瞑目, 你就让他们如此草草了事?他们分明是做贼心虚才匆匆将泊润下葬!”
陈贤直蹙眉为难:“我也和你一样为泊润的离世难过, 可仵作已经验过,尸身就那么摆着不能入土也实在是叫两位老人难过。”
谢善€€自知如此, 刚刚不过发泄之言。沉默着不再说话。
陈贤直一番沉吟,缓缓道:“泊润两袖清风, 我亦囊中羞涩,这回还多亏了宁蔚出钱又出力, 为泊润向朝廷争名,才能全了他的身后事……”
“他只会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谢善€€冷冷看他,“用得着宁蔚来猫哭耗子吗?江泊润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不是给了你钱去操办丧事?再三跟你说过不许用顾裕泽宁蔚假惺惺给的钱, 你为何不听?”
陈贤直的神情微妙,半晌道:“算了,别说了……”
“为何不说?你依旧相信顾裕泽, 你不信我。”谢善€€道, “哪怕江泊润被顾裕泽杀人灭口,你仍然选择他。”
陈贤直无奈道:“我不知你为何非认定了是四皇子陷害江泊润。就像唐献仪那事一样……明明两件事明眼人都知是三皇子一派所为,你非说是四皇子。我问你要证据你又拿不出来。思玄,我想信你,可我要从何信起?”
谢善€€盯着他良久,最终凄然一笑:“你的意思是我陷害顾裕泽?我为什么要陷害他?因为我和顾望笙一样效力于三皇子?”
陈贤直欲言又止, 别过头去, 支支吾吾不自然道:“自从潘成栋一事后你性情大变, 爱钻牛角尖,生了病,连我和泊润也疏远……”
谢善€€猛然拔高音量,由于激动,嗓音甚至过于尖锐:“你想说我在发疯?!”
陈贤直竟没有否认,只是将脸越发别过去不看他。
“好!好!好!”
谢善€€一连叫了十来声好,期间大喘粗气,显然气得不轻。
许久,他咬唇忍住眼中泪水,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江泊润的血海深仇,我会亲自向顾裕泽讨要回来……我会让他后悔对江泊润的所作所为!”
陈贤直转头看他,脸上满是不忍:“你€€€€”
谢善€€却高声打断他要说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你离开我这个疯子的地方,去投奔你那口蜜腹剑的阴险主君!”
陈贤直本就不是温吞的性子,被他这一激,腾的站起身,脸都气红了,指着他道:“谢善€€你真是……你现在就是觉得整个世间的人都要害你!谁你都要疏远驱逐!”
谢善€€挑衅地看着他:“对。”
陈贤直指着他的手一阵颤抖,最终还是没舍得说出更难听的话。
忍了再忍,只扔下一句“我去江家看看,你多休息吧”就脚下生风地匆匆离开了。看起来很像是怕多留一刻会和谢善€€打起来。
*
一连数日,陈贤直依旧会来谢善€€屋里,却和他不再说话,双方都尴尬又恼怒,僵持着不肯先认输。
顾望笙察觉异样,问怎么了,两人都当没听见。待陈贤直走了,他再问,谢善€€冷笑:“一丘之貉,装什么傻。”
“好好好,我一丘之貉。”顾望笙纳闷地嘀咕,“到底什么事儿啊……我这几日有事儿要忙,顾不上你这边,你这跟陈贤直一吵架,岂不自己冷清?你这人就是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唉。”
“你也是猫哭耗子!”
“好好好我猫哭耗子。”顾望笙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谢善€€:“放我出去。”
顾望笙立刻拒绝:“不行,你老实待着,不久咱们就能回京了。你可别惹事儿了。好了不说了,我先出门。”
谢善€€却叫住他,狐疑地问:“你这些时日在忙什么?”
顾望笙眼珠子转转:“外头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安心静养吧。”
谢善€€语带轻蔑缓缓道:“你和三皇子两人忙来忙去又能忙出什么好来?”他仇恨道,“不妨告诉我,我替你们出谋划策。”
顾望笙愣愣地看着他。
谢善€€咬牙切齿:“江泊润之仇我若不报,愧为人!”
“……”顾望笙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半晌,低下头看着地面呐呐,“我知道有你相助就有如神助,可是我舍不得你卷入其中……那话别再说了。”
谢善€€嫌弃道:“装什么装。”说着很刻意地缓和了语气,“我只要利用三皇子报复完顾裕泽,就不会再掺和。望笙……”
“别说了!”顾望笙不看他,“我走了,你好好养着吧。”
说完就匆匆离去。
谢善€€眼中深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不见,又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却是僵坐着一动不动,脸上坚毅又狰狞,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顾望笙和顾裕珩苦心谋划多日,终于安排好了一切。
锋锐崭新毫无缺口的兵器不说,一大批刀枪难入的甲胄不说,他更是调来了两座最新改良制造出来的新型大炮。
新型大炮不仅射程远,威力大,最为难得的是冷却时间短,不易爆膛。这若用于战场,必是极佳的获胜法器。
顾望笙小心翼翼地摸摸大炮,崇拜地看向顾裕珩:“这你竟也能弄来……我虽不懂这些,可看着都知道它必然是大杀器。不瞒你说,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吹牛呢。”
顾裕珩就爱看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和其他装模作样的人相比,老大就是很单纯不做作,投自己的胃口!
顾裕珩得意洋洋道:“没本事的人才吹牛,我顾裕珩说得出就做得到!”
顾望笙的表情越发膜拜,眼中发光,都快炸出来星星了。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不过,你说是去年底就造出来了,怎么先前一直没听说过用在哪儿了?若用这个去攻黔阳城,不早就攻下来了吗?”
顾裕珩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但还是耐着性子手把手地教导。
“黔阳城是老四的人在打,我傻了吗我还真帮他们啊?能好好儿给他们军需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当然了,也是看在父皇他老人家骂我说不让我再在此事上捣乱的份上……”声音越来越小。
猛地又拔高起来:“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匪军’的装备越精良,我打下他们的分量才越重!”
这理念明明是顾望笙最先提出来的,然而此刻两人都好似失忆一般,顾望笙十分捧场地拍手恭维:“不愧是你!心思如此缜密,又有丰厚的家底,顾裕泽那个什么玩意,拿什么跟你斗?”
顾裕珩努力抻长脖子,昂着头,显出高傲的公鸡模样。
他胜券在握道:“既然一切都已准备齐全,就别耽误了……我请的高人也算过,明后两天宜胜战,可满载而归……”
顾望笙在旁附和:“此役一成,你就一战成名,不正是满载名声而归?这高人可真是高啊!”
话锋一转:“这位高人在哪儿?我想请他算算我和谢善€€……”
顾裕珩原本正在踌躇满志,闻言顿时如吞吃了苍蝇,拧着眉头不耐烦:“高人不算这个!”
顾望笙讪讪地不再说话。
顾裕珩却不放过他,想起另一件事,瞥着他道:“一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顾望笙顿时背脊一紧,目光闪烁起来,不敢直视他。
顾裕珩冷笑质问:“江锐的死令谢善€€下狠心要投靠我来报复老四,你为何拒绝?!”
顾望笙身体更加紧绷,许久才低声道:“唯独此事……我爱他,不想他掺和……”
“天真!你掺和进来,就代表他也已经掺和了进来!”顾裕珩怒斥道,“难道你以为若我们斗输了,将来老四登位,能有谢善€€的好果子吃吗?!”
顾望笙幽幽地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顾裕珩品了品,轻咳一声:“好吧,老四可能确实不会对谢善€€怎么样……不对!他难道不会强霸谢善€€作为禁脔吗?!这对谢善€€这样的傲骨来说,啊,难道不比□□上的摧残更残忍不能忍受吗?啊?何况也还是有□□上的摧残!”
顾望笙痛苦哀求:“别说了!”
“我偏要说!”顾裕珩瞪着他道,“到那一天,说不定老四还要当着你的面和谢善€€……”
“别说了!别说了!”顾望笙如困兽一般哀嚎。
顾裕珩想了想,瞅着他这副受刺激的模样,见好就收,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去的这段日子,你自己多想想吧。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真爱谢善€€,就不要那么小家子气!不惜一切代价整倒老四,我们才都有光明的未来。”
“……”许久,顾望笙垂着头低低道,“我会好好想想。”
他努力振作起来,深呼吸几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抬头看着顾裕珩,情真意切道:“先不说那些。三弟,虽然此行一切胜券在握,全是咱们自己人,可你也还是要诸事小心,速战速决,回程也别耽误,早些回来我也好放心。”
顾裕珩微怔,心中不由一阵暖流淌过。
老大虽然没出息,却真的如父皇所说,因自小不在宫内长大,反倒误打误撞地养成了如此难得至诚至性的心性。唉!
老二但凡有老大一半的赤诚热情,也用不着死了……
他用力拍拍顾望笙的胳膊,不由多了几分真情:“我不在城里,你自己也多加小心,若有事你就……”
他略一沉吟,从腰间摸出一个精巧的金牌塞到顾望笙的手里。
“若真有大事,危急时刻,你就拿这个去找孙瑛。他见着自然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必会全力帮你。”
顾望笙握紧金牌,眼中盈泪,却又殷殷地问:“会不会对你不好?要不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哎!我人去他面前不比这块金牌好使?你这傻子。”顾裕珩好笑又感动,摆摆手,“你收好!这东西原本是我以备不时之需的……”
顾裕珩说到这里有点不舍。
刚刚一时意气上头,此刻想想隐约不安,沉吟着正要开口说“不如还是算了吧,你在浔阳城里别乱跑一般也没什么危险,还是我自己留着”……
就见着了顾望笙抹着眼泪将金牌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不由语塞。
老大也是挺可怜的……我给出去了又要回来也是挺没面子的……作为实际上的“老大”,怎能如此对待心腹小弟?恐怕有伤人心啊!
而且此行能有什么危险?都是自己人。
顾裕珩这么一寻思,溺爱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好好儿跟着我干,将来还有你更多好的,懂?”
顾望笙感激涕零,恨不能当场以身相报的样子,连连点头:“懂!懂!”
“那谢善€€的事儿……”
顾望笙面露犹豫,却到底没再和起初一样斩钉截铁,片刻后低声道:“再给我点时间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