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恩跟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皇上召见。
李唐和一位侍读学士正从里面退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恭敬站立的苏时恩。
还没等苏时恩有所行动,王公公先走了出来,让苏时恩跟他进去。
苏时恩对着二人拱了拱手,算是全了礼数,之后便在李唐疑惑的目光中步入御书房。
“苏爱卿,之前那件案子已告一段落,对于你的表彰还未落在实处,你便又立新功,实乃国之栋梁,朕心甚慰!”
苏时恩忙道不敢,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苏时恩疑惑,这次的事情才过去三天,干嘛这么急着夸奖他?
再说之前不是给过一根金条嘛,虽说小了一些,但好歹能打一条金链子,配玉哥儿的金算盘刚刚好。
皇上还不知道,放在别人家要供奉在祠堂的御赐金条,让这臭小子给融了。
苏时恩发自肺腑的认为,把御赐之物供在老苏家的祠堂,还不如拿去讨好夫郎。
这次能赏赐些什么?不求东西多贵重,只求皇帝陛下大方一些,不要抠抠搜搜的,一两的小金条也送的出手。
这就是苏时恩不懂事了,皇帝陛下给他的赏赐,绝对算得上慷慨解囊。
没见那金条上都没有字嘛!
那可是从皇帝私库出的,不是公家的国库。
“你的功绩没办法大肆表彰,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怕漏网之鱼报复你夫夫二人。”
苏时恩心道:合着我们两口子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伪装、蒙面,这还不够放肆张扬吗?
无论你表不表彰,敌方也已经记恨上我们了,您这是掩耳盗铃给谁看呢?
“朕听闻苏爱卿与夫郎鹣鲽情深,特封苏韩氏七品孺人之衔。”
苏时恩心头一动,他昨天才打听过请封事宜,翌日就接到圣旨,这里面明显有猫腻。
还说是听闻,从哪里听闻?总不能是李唐说的吧?
皇帝陛下笑眯眯,苏爱卿能体会圣意,知道朕囊中羞涩。
不为名,不为利,只为给夫郎求一个身份,当真是重情重义。
朕就欣赏这样清正廉洁的好官。
被迫清正廉洁了一把的苏时恩接过圣旨,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在无法达到名利双收的情况下,他更想要“利”,可明显皇上只想给“名”。
怪不得外界有传闻,皇上跟户部尚书最谈得来。
合着您二位是惺惺相惜,就算计着怎么省银子。
苏时恩带着重于千金的圣旨回到翰林院,一众同僚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人家出去一趟就是为了接圣旨的?那圣旨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大家实在是太好奇了,可又不敢开口询问。
他们想要窥探秘密,但又怕真的窥探到什么,他们承受不住后果。
你说你在接旨之前不该沐浴焚香,吃斋茹素,虔诚跪拜吗?
接了圣旨之后,不该供奉在香案之上,然后再虔诚跪拜吗?
苏时恩:你管我跪不跪拜呢!管的还挺宽!
五品以上的官员妻子,封赠使用“诰命”。
六品至九品的官员妻子,封赠使用“敕命”。
都怪他投胎没投好,亲爹没出息,还连累玉哥儿受委屈了,只能得个孺人的品阶。
远隔万里的苏万里:“这也能怪我?”
……
苏时恩带着金灿灿的圣旨回到家,让玉哥儿展开看看。
韩泽玉忙将一双油乎乎的爪子递给相公,让他帮忙擦干净。
苏时恩低头闻了闻,一股包子味儿,还有炸馓子的味道,一看在家就没少吃东西。
韩泽玉第一次接到圣旨,心情很是激动,特别虔诚的抚摸着上面的字迹。
“真好呀!这上面写的都是大实话,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竟然如此懂我,皇上圣明。”
苏时恩刚刚也没打开看过,听韩泽玉讲着不靠谱的话,没忍住好奇,凑近瞧了一眼。
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首先,苏时恩严重怀疑,他家玉哥儿能不能认全上面的字。
其次,这就是最标准的册封范本,只要在前面填上不同的职位和人名即可,并不是专门为谁而写。
再次,那圣旨上的词汇跟你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勤俭持家也只能算是勉强沾边。
苏时恩艰涩道:“玉哥儿,咱往脸上贴金的时候,可不可以悠着点儿?”
韩泽玉捧着自己美丽的脸庞,痴迷的看着面前的圣旨,敷衍道:“我尽量吧!”
苏时恩在心里说了句大不敬的话,皇帝陛下您这是助纣为虐。
也怪自己嘴欠,他要是不跟旁人瞎打听,皇帝陛下兴许还想不到赏赐圣旨。
如果能重来,他要是念叨自己手头拮据,那么皇上会不会赏他一笔价值不菲的……
打住,赶紧打住,他想多了,能跟户部尚书相交莫逆的人,绝对干不出慷慨解囊的事。
韩泽玉比苏时恩要虔诚许多,他真的把圣旨给供了起来。
上面不需要盖红布,有他土系异能者全程守护,即便是陈列几十年,都不可能沾染尘土。
这是属于他的荣光,这是来自于九五至尊,对他完美人设的高度肯定。
苏时恩管不了他,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韩泽玉兀自沉醉,苏时恩略显疲惫,原谅我无法奉陪,因为明早还得去赚窝囊费。
第292章 秋收返乡
虽说兄弟俩同在翰林院,但苏云松在翰林院下属的常馆里学习。
难得见大哥一面,竟是问他需不需要给家里捎信。
苏云松诧异,这才回来几个月,大嫂又要回老家,竟然还是为了参加秋收,真是太辛苦了。
不得不说,韩泽玉勤劳勇敢的形象,在苏云松这里塑造的很成功。
知道韩泽玉要回老家,铁柱谄媚的围着主子献殷勤。
“主子,您回来的时候,能把泽礼也一起带回来吗?”
韩泽玉行使一票否决权:“想屁吃呢你?滚!别围着我转悠。”
铁柱不依不饶,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势必要将他唯一的小弟带来京城学武。
“不滚是吧?那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铁柱麻溜的滚了。
韩泽玉刚清静一会儿,就听见脚边的大苍蝇嗡嗡直叫。
“主子我滚了,我又滚回来了,您看我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一定能罩住泽礼。”
韩泽玉就纳闷了,这铁憨憨为什么对于接泽礼过来有这么深的执念。
铁柱憧憬美好未来:“等泽礼学成出师,我俩就能一起闯荡江湖,打出赫赫威名,搅起血雨腥风。”
韩泽玉眨眨眼,合着你俩是尚未出道的黑白双煞?
还去江湖闯荡,他都穿过来这么久了,也没发现江湖是哪片湖。
相信你俩能成才,还不如相信他是秦始皇。
“韩哥,你好狠的心!”
铁柱伤心欲绝的夺门而出,吓的赵峋一激灵,忙安抚住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我的天€€~猛男落泪竟是恐怖如斯。
韩泽玉叉腰,好你个铁憨憨,倒反天罡了你。
主子也不叫了,尊称也不用了,之前还说习惯改不掉,我看你改的挺痛快,你怎么不去学变脸呢?
铁柱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刚刚他头脑一热,说了胡话,以主子的小心眼儿,一定会秋后算账的。
泽礼~我的好兄弟~铁柱哥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韩泽玉此次出行预计要二十天左右,这速度也没谁了。
让老黄那样的黄骠马去跑,累死它都跑不出这样的速度。
老黄不想死,他最近过得挺舒坦,姓韩的虽然不是好人,但他财大气粗,妥妥的金大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由老黄接替小黑的工作,负责接送铁柱。
小黑趾高气扬,它就是最棒的,出公差的时候还得是它。
韩泽玉每次回家都要带不少东西,他也不能自己拉车,那样太引人注目。
苏时恩不放心的叮嘱许久,说的韩泽玉都不想走了。
“相公,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理会外面的花花草草,他们都没有我好,你得时刻想着我,念着我,惦记着我……”
苏时恩摆摆手:”快走吧你!早去早回,不准超时,允许踩点儿。”
韩泽玉噘嘴,狗男人不解风情,等他离开几天,看他还不想的抓心挠肝、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打韩泽玉离开的那天,苏时恩的心情就变得阴云密布起来。
看谁都不顺眼,连路过的狗都离得他远远的,恨不得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