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裹玩才好?」我興奮地問。
「總之就不在學校啦!」校花嬌憨地伸了一個懶腰,微側著身子的她盡顯了美好身段,看得我差點又趺回座位上。當我逼令自己把視線栘開,有意無意又觸及了植瑤的座位,她一早已離開課室了,不知道她會去哪裏?我想,她今天應該不會有很豐富的節目吧。
……但這已經不是我需要知道的範圍了……
我們四人離開學校,先去快餐店醫肚子才開始活動,校花和季初自告奮勇地替我和忠平買飲品。只剩下我和忠平獨對時,我才問忠平︰
「你的眼楮真的好了吧?」
「沒事了!有事的話醫生也不讓我出院吧?」忠平輕松地說。他剛好趕及在考試開始前出院。
「她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你嗎?」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問。
「誰呀?」
我靜默了一秒鐘才說︰「植瑤。」其實我不想提起這名字。
「她沒來過。」忠平很忠厚地說︰「臨近考試,也許她沒法抽空吧。」
「也許。」我掀了掀嘴角,從喉頭綻出了一句。
「你不要怪責她吧。」忠平仿佛明白我在想什麼。
「沒有,我怎會怪責她——」我忽然覺得說不下去︰二點點吧,我承認有一點點,因為有時她的舉動真是太過分了。」
「她始終還未完全適應這裏的環境,我們應該盡量幫助她的。」忠乎仍是一臉熱誠地說。
「我只是怕我們正在……好心做壞事。」我嘆了口氣,不知道忠平可會明白我的話?
這時候,校花和季初捧著一大堆食物、飲品回來了,我想向忠平說得更明白一點,但也不能不暫時停口了。
我們幾個壞學生由中午十二時開始,一直玩至晚上十時,忠平首先喊倦才完結一整天的節目。老實說,經過整個考試期間的摧殘,我想各人身心俱累,只是興奮起來什麼也不顧了,梢梢冷靜下來,疲態便慢慢從身體內滲透出來了。
從卡拉OK離開,我和季初順路,忠平拜托我送季初回家,我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一路上,我和季初說回剛才考完的那份試卷,我才發現自己答錯了不少。本來以為自己答對了的問題,豈料給季初一說,我才知道自己回答得錯漏百出。
我感到很頹喪,難道我又會考得一塌糊涂嗎?
巴士到了季初家附近,她對我說︰「我自己下車可以了。」
「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
巴士抵站,季初下車,旁邊的座位空置,我突然不安起來,趕忙沖下巴士。
我走到季初身邊,她見到我,不怎樣意外地笑了。
我解釋說︰「我還是不放心。」
「因為你答應了忠平吧。」
「思。」我不自覺地點頭了。
「你對忠平真好。」季初的眼楮瞪著我,發出淘氣的光采。
我知道自己上了季初的當,笑著說︰
「當然,我自己也擔心你的安全。」
季初微笑了一下,與我並肩走著,微涼的夜風吹得人很舒服。
「即使今次大考考得不好,今年還有幾個機會啊。」我說︰「我一定會順利升班的!」
「如果今次考得不好,我和忠平、校花他們下次才向你進行地獄式的訓練吧!」
我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麻煩你們了!」
季初微笑著︰「不用客氣!」
到了季初家樓下,她叫我早點回家,我對她說了一個藏在心裏很久卻不知該不該說的話題︰
「植瑤的歌唱比賽,明晚便舉行了。」
「我知道,她給我的入場券中有寫明。」季初的表情平靜。
「……你會去嗎?」
「我有點事,可能去不到了。」
「哦。」我听到季初不去,心里反而安定了點。
「阿定,你呢?你會不會去?」季初反問。
「我也不去了。」我答道。
季初無言地點點頭,與我揮揮手後便走進了大廈內。
我把雙手插進褲袋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季初說了一個謊話,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想清楚自己該不該去,一分鐘之前的那句「我也不去了。」只是我和季初同仇敵愾的一種表現了吧。
周六晚上,獨自乘搭渡海小輪到了大會堂。
從錢包裏拿出入場券來看了看,我再度向前邁步,將票子交給了收票員。
入座的時候,會場已經黑暗了,歌唱比賽還未開始,我在票務員的引領下找到了座位,然後,我也馬上發現了身邊的座位坐著季初。
她仿佛也有一點愕然。
我呆了半秒鐘,才走到她身邊坐下。
季初知道我將會問什麼,不待我開口,她已在我身邊小聲地說︰
「我來看她怎樣輸掉比賽。」
「我也是。」我對她說。
就在這時候,舞台上的紅色絨布拉起,比賽終於揭幕了。
雖然,我和季初口裏也逞強,但兩人心裏卻不是那樣想。
參賽者一個一個出場表演,終於,靜待的時刻來臨了,司儀叫植瑤的名字。
終於輪到植瑤出場了。
我見季初禮貌地鼓掌,我也鼓掌了,直至植瑤步出了舞台,我竟然也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植瑤,努力啊!
我听到自己心裏一直這樣大聲叫喊著。
隨著音樂聲,植瑤準確無誤地唱出了第一句來,我的心便放松大半,沒有人錯拍子,便是成功的一半了。
在靜謐的氣氛中,植瑤跟隨著悠揚的琴音唱出悅耳的歌聲‧,她的聲線就如清澈見底的湖水,所有觀眾都屏息聆听植瑤的歌聲,終於,她唱出歌曲的最後一個高音,以完美作結。
全場頃刻響起了巨大的掌聲,我和季初更是由衷地為她鼓掌。
植瑤會否得勝呢?我心裏不禁開始期待賽果了。
十五名參賽者終於全部表演完畢了,評判們計算奸賽果後,由司儀在台上宣布。
第三名,是由XX女書院黎水恩奪得。
亞軍,由XX中學陳霆東奪得。
宣布冠軍得主了——。
我在台下一直偷偷握緊了拳頭︰心裏不斷大聲喊著植瑤的名字……司儀口中吐出的卻是另一個我不熟悉的人名。
我整個人呆住,好一陣子才能反應過來——植瑤落敗了。
由於對她奪取壁軍的期望甚高,我根本有信心宣布季軍、亞軍時不會听到她的名字,所以當宣布冠軍時卻听不到她名字,我的失落戚比其他人
驟然多了三倍。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接下來,冠軍學生領獎,唱出得獎歌曲,直至比賽落幕,我也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度過的,直至會場的燈光亮了起來,我才知道比賽確實已經完畢了。
臂眾們開始散去,我這才看到那幾個中二新移民女生就坐在隔一行的前排位置,我听到其中一個問︰
「我們還要等植瑤嗎?」
另一個有點不屑地用國語回答︰
「等什麼?她見到我們也沒面子,我們見到她也沒癮頭。」
接著,幾個女生便一哄而散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我們走了。」
季初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站起來跟在我身後離開了。
我倆默默地走出大會堂,我不想使她覺得我心事重重,我轉過頭微笑問她︰
「我們乘搭地鐵回九龍,抑或坐渡海小輪回去。」
季初只是不發…曰地凝視著我。
「怎樣啦?」我給她看著,渾身不自在起來。
「回去吧。」
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吐出了這麼一句。
我苦笑。「那到底乘地鐵,還是小輪?」
「徒步就可以了。」季初認真地說。
「嚇?」
季初回頭望望大會堂那邊。「回去看看植瑤吧!她不會那麼容易離開的!」
輪到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季初。
「記得我曾經戴了個假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