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此心 第33頁

「你是斯年啊!而且我看得出蕙心心中是愛你的!」

「但願如此!」他微笑。他當然知道慧心愛他,只是她可咒詛的事業心。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費烈有女朋友了!」文珠神秘地說︰「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是誰!」這是斯年愛听的消息。「我認識的?」

「當然不認識,」文珠孩子氣的笑。「英國剛回來,學法律的,氣質上和費烈很像,叫艾倫!」

「艾倫?英文名字中文讀法?」他笑笑。

「姓艾,名倫,純中國的!」文珠說。

「純中國的,很好,」斯年坐下來。「我最怕半中不西的二轉子!」

「二轉子?是什?」文珠不懂。

「我也弄不清是國語或是四川話,大概是說雜種,混血的意思,」斯年望著文珠。「文珠,什時候輪到你?」

他的語氣是真誠的,開心的,像哥哥問妹妹,不會令人難堪。

「輪到我?做什?」文珠傻乎乎的。

「你該像費烈般找個艾倫!」他含蓄的。

「同性戀?」她是故意這說的。「你別嚇我!」

「文珠,正經點兒!」他搖頭。

文珠歪著頭想一想,笑了。

「你知道我最近常跟誰一起吃中午?陳家瑞,」她說︰「我發覺這個人很特別,自尊心很強!」

「家瑞?」斯年好意外,家瑞和文珠?可能嗎?

「不要誤會,他只是公事上的朋友,他教我怎做生意,我們沒有戀愛!」文珠得意的笑。

她捉弄了斯年。

「和誰一起吃晚餐呢?」斯年問。

文珠呆怔一下,斯年——不可能知道啊!

「誰告訴你的?費烈?」文珠果然上當。

「費烈那多事嗎?回來以後我沒見過他!」

「他就會來!」文珠看看表。

「約好了的嗎?」斯年說。「你還沒說晚餐的人!」

文珠想一想,搖頭。

「告訴你也沒用,你不認得!」她說。

「以後呢?你不會一輩子不讓我認識吧?」斯年笑。

「你不許笑我,斯年!」文珠臉紅了。

斯年皺皺眉,文珠怎會以為他會笑她。

「笑?你怎會想到這個字?」他問。

文珠不語,好半天才說︰

「有些事的發生、發展實在不是在我們意料中,」停一停,再說︰「我沒有想過是他,他也沒有想過是我,但是——很奇怪,外表上也許我們並不適合,相處下來,我們互相覺得很好!」

「到底他是誰?文珠。」斯年急極了。

「家瑞。」文珠吸一口氣。

「家瑞——好小子,果然是他!」斯年大叫一聲。

「怎說?果然是他?」文珠睜大眼楮。「難道——你早就知道?」

「我怎會知道?不過——很奇怪,並不意外,」他微笑。「家瑞和我是老同學,你和我是老朋友,是兄妹,哈哈!這次做了媒人!」

「不要這肯定,目前我們只是朋友!」文珠慢慢地說︰「就像你和慧心一樣,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

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文珠這樣說嗎?

「做人該有點信心,這次回來——我比較有把握了!」斯年說。

「紐約四十天的收獲真是這大?」她問。

「正如你說,人要相處下來才會有感情,」他恩索著。「以前我太急切,太不講理,我才認識她多久呢?就硬逼人家接受我,現在想起來很好笑!」

「她終于是接受了你!」文珠有些感嘆。

「你——不是也和家瑞很好嗎?」斯年說。

文珠一怔,立刻展開笑容。

「是——我和家瑞在很多方面都合得來,只除了一點!」她說。

「哪一點?」他問。

「很奇怪,他對別人的家庭背景很在意,他好象不喜歡我們這種家庭!」她說。

「或者以後會改變吧!」斯年了解的。

怎能不了解呢?大學時在史丹佛相處四年,家瑞對富有的子弟並沒好感。

「為什會這樣?」文珠問。

「很難講,也許——他覺得我們這種家庭的子女都是不勞而獲,他念書的成績很好,史丹佛出來卻沒有再念下去,我知道他申請了哈佛,但沒有念,可能是經濟問題,我也不怎明白!」他說。

「可是我們也不是個個蛀米大蟲啊!」文珠叫。

「你可以令他改變態度,」斯年說︰「你們現在接近,你可以讓他了解,我們要得到什也同樣要經過努力,現在二世祖時代巳經過去了!」

「我能做到嗎?」

文珠被鼓勵了。

「你能把我的公司管得這好,你當然能做到,因為你本身就是個證明廠’他再說。

「好!我盡力試試——約他午餐?」文珠笑。

「一句話!」他說︰「你打電話,我看看積在這兒的來往信件,否則連自己公司也不了解了!」

「好!」

文珠開始打電話,打給費烈,打給家瑞。斯年看一點信,看一點檔案。

「怎樣?」看見文珠放下電話,斯年問。

「費烈和艾倫一起來,我約他們在翠園,今天不吃西餐!」文珠說︰「家瑞也會準時!」

「你的辦事能力甚高!」斯年說。

「少來這一套,我只不過打兩個八卦電話!」文珠白他一眼。「哦!斯年,慧心三個月受訓期滿一定回來?」

「為什這樣問?」他呆怔一下。

「不為什廠’文珠聳聳肩。「隨便問問!」

「不會是隨便問問,你听到些什?」斯年急了。

「也沒什,可能是誤傳,」文珠為難地說︰「家瑞說,公司里一些人很嫉妒蕙心!」

「傳了些什,告訴我!」他站起來。

他對蕙心巳緊張到形之于色的地步了。

「家瑞說——公司里有些人說——慧心可能留在總公司工作,順便晚上念書!」她不安了。「我想——這不會是真的!」

斯年透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她是曾經有這打算,而且想念哥倫比亞大學,現在已打消此意了!」他放心地說。

「你的影響力?」她笑。

「有一點啦,而且哥倫比亞今非昔比也是事實!」

他說︰「我告訴她不值得留下!」

「如果哈佛肯收她呢?」她開玩笑的。

「哈佛——」他又呆住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可能嗎?哈佛會收她?「恐怕很困難!」

「听說她那講師是哈佛的,有沒有可能幫忙?」文珠似乎知道好多。

「文珠——是不是已經肯定了?」斯年變了臉色。

怎昨天分手時,慧心對這件事仍是一字不提?而此地分公司的人卻知道了?這當然不會空穴來風,沒有人能造謠造得這有條理。

「不肯定!」文珠偷看他一眼。「不過——听說三個月過後可能——重新委派人事經理!」

斯年頹然坐下,好半天說不出話。

他在紐約的那四十天是白耽了,是嗎?他仍然挽不回慧心留在那邊念書的心。

難怪她對哈佛那態度傲慢的講師那緊張,又要求斯年教她,看來——她是努力在講師面前表現好,以爭取幫助——會是這樣嗎?會嗎?

「斯年,這些全部都是謠傳,不能當真,」文珠不忍了,她是善良的。「誰比你更知道慧心的事情呢?」

「是——」斯年振作一下。「她答應過我,三個月受訓結束一定回來!」

「那就好啦!還擔心什?」文珠天真的笑。

「回來——也並不保證不再去!」他說。

「斯年,斯年,你才說要有點信心,現在怎了?又信心全失?」她搖搖頭。

「不,不——我現在發覺,我在紐約四十天,也——沒有什好進展!」他嘆一口氣。

「是我不好,是我多嘴,」文珠自責的。「你的心情一直都愉快的,是我說錯了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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