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愛是一種折磨嗎?錢雅蓉無法理解。她只知道她愛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只要不趕走她。
她沖向前,死命的抱住襲人的身子。「我會喝的,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不要趕我走。」什麼自尊、驕傲,全滾到地獄去吧!她只要襲人,只想看見他那一張迷醉人心的俊臉。
「小野貓……」他又何嘗願意送走她?只不過她實在太不听話,老想著懷孕,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放開我吧!」
「不要。」
「你不听話就送你走。」襲人使出狠招,錢雅蓉應聲而放。
「你不會要我走吧?」錢二小姐此生頭一遭這麼委屈,她是真的愛瘋了這個自大的土匪頭子。
「不會,永遠不會。」他狠狠的吻住她。他認了,無論是天降神兵或者皇家大軍都休想將他們分開。他給了她兩次機會,兩次她都遺擇留在他身邊,這份心意令他感動。
他或許只是個土匪頭子,但他對她的愛卻不輸任何人。
窮其此生他都會守在她身邊,照顧她一輩子,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
「那我們……」錢雅蓉無法相信自己會這麼厚顏無恥,但她真的很想念他的身體。
「不行,等你喝了敏兒姑娘的藥汁再說。」襲人咬牙拒絕她的邀請。這小魔女,競然在大白天考驗他的耐力。
「現在睡覺。」他半是恐嚇半是勸告,一路將她嚇到床上乖乖蓋上被子睡覺。
「睡吧。我保證沒有人會來打擾你。」襲人輕吻一下她的額頭,對她露齒而笑。
錢雅蓉就在她最愛的容顏之注視下沉沉睡去。
「小姐睡著了?」敏兒輕輕的出聲,稍微嚇著了襲人。
他轉身面對她,「嗯。」
「我剛好端藥過來,見門沒關,所以……」接下來的動作不必多加解釋。
她輕輕的將藥放下,無視于滿屋子的凌亂——方才被襲人砸的。
「我有話跟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敏兒頷首示意,要襲人跟出去。
襲人毫不猶豫的跟上前,對于敏兒三番兩次救了錢雅蓉的命這事兒感激不己,只差沒將她當神一樣拜。
「你和小姐的對話,我都听見了。」門沒關,總不能說她是偷听吧?
「哦?」這個山寨還有秘密嗎?
「小姐好像執意要留下來,」敏兒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自然而誠懇。「這樣也好。」
「你贊成她留下?」她是個僕人,可是襲人老覺得她不是一般的丫環。先撇開她的超凡醫術不談,光是她沒大沒小的態度就教人起疑,上回還打了他一巴掌哩!
「那當然,留在你身邊她才可能活命,若是將她送回京城,我敢向你保證,不到一年她就會歸西。」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襲人不由得嚴肅起來。
「此話怎講?你憑什麼這樣認為?」該不會是在安慰他吧?
「就憑這次小姐流產能大難不死,並且奇跡式的迅速復原,我認為小姐對你的愛是她求生的來源。」她嘆口氣。近四年來的勞心勞力還比不上一個男人的愛情滋潤,說她不嘔,那是騙人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在小姐的身邊繼續支持她,她的身體就會漸漸好轉,甚至能生好幾個孩子,這就是人的意志力。听起來很不可思議,卻是千真萬確。」有些事情是不能由醫學的角度來看。
「若真是這樣,我一刻也不會離開她。」太好了,他們的未來總算出現一線曙光。
「你願意向我保證,會用你的一生來維護小姐的生命嗎?」听到他的保證之後,她才能放心的離開。
「我保證。」
第八章
襲人慶幸自己終于擺月兌京城那堆亂七八糟的事,一切都獲得圓滿的解決。
麗清終于洗刷余家的冤屈。十年含冤的羞辱,也在祥叔的謝罪自殺後畫上句點。
一切都圓滿極了,只除了他自己。
他有點害怕回家,怕看見小野貓生氣、不肯原諒他的臉。
他已經離開山寨一個多月,她的氣也該消了吧?
思珞他們尚未回山寨,表面上襲人早將他們調回「清靈寨」,實際上是去幫掄語劍的忙。放出空消息只為了使祥叔降低警覺心,早日露出狐狸尾巴。
如今這一切布局有了代價,麗清洗刷了父親的冤屈,而她也和李少儒恩愛如漆,十年的暗戀終于開花結果。
愈接近山寨的門口,他就愈旁徨,這可是每一位回家的游子必有的心情?
真荒謬,他不過離寨一個多月,哪來這一籮筐的感傷?
甩掉這些無謂的情緒,他的雙腿用力夾緊身下的駿馬,朝山寨門口奔去。
今日輪守大門的是簿文及訾辰,還有一些「凶匪寨」的朋友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凶匪寨」的人會出現在這里?
昂責看守崗哨的捱葛遠遠的看到有人朝著山寨逼近。
定瞎用力一看,是大當家,大當家回來了!霎對他警戒了一天的心倏然放下。稍後又想起一件事,不妙!大當家的寶貝正在生死關頭徘徊,讓大當家知道就完蛋了,寨里的弟兄一個個都別想活。
「大當家到——」涯葛拉大嗓門,算是通知兼警告寨里的弟兄。
「大當家,您回來了。」海文和訾辰忍不住內心的喜悅,頭頭回來了,一切太平。
「恩。」奇怪,怎麼眾兄弟一副過年似的快樂模樣,這麼高興見到他?,「寨門怎麼了?」不對勁!巨大厚實的寨門居然出現了大窟窿,擺明了是被某個巨大的東西撞擊過。
「是——」潛文有點窖拍說出事實,怕自個兒會成為襲人亂拳底下第一個喪命的人。
「是錢小姐的大哥率人攻擊,才給撞成這樣的。」辰向來誠實,搞不清楚狀況直言無諱。
「誰?」該不會是那只光會叫的小狽吧!
「錢小姐的大哥。」訾辰據實以報。「昨日他率領了大約兩百五十人攻丁山寨,還用火燒了咱們的柴房及西踴房。要不是秋飛哥老早察覺苗頭不對,要涯葛去向‘凶匪寨’的段老求救咱們清靈寨,早被攻破了。」由于襲人帶走七成的兵力,長老們身邊也跟了不少弟兄,所以此刻寨里只剩三十名左右的成員,自然是難抵兩百五十名大軍。
原來這就是「凶匪寨」的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襲人的心中倏然涌起狂怒。那天他早該殺了錢衛然那渾小子,才不會元端惹來這場亂事。
「錢小姐呢?她可安好?」要是她有什麼不測,他絕對會殺了錢家那個小毛頭。
「她,呃——」就連有話直說的訾辰都不知如何開口了。
「她怎麼了?受傷了。」襲人不分青紅皂白,提起訾辰的衣領逼問他。
「比那更糟,她流產了。」身後傳來敲鑼似的聲音,是段一豪。
「流……產……了?怎麼會?」他連她懷孕的事都不知道。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快去看看她。」再不多看幾跟,只怕以後想看也看不到。
不待段一豪的話說完,襲人早已提腳沖向後廂房,他心愛的小野貓懷孕了?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沒人告訴他?她到底想隱瞞什麼?
襲人一頭栽進房間,只見錢雅蓉臉色發白的躺在床上,嘴唇毫無血色,呼吸弱得似乎隨時會斷氣。敏兒靜靜的坐在她身邊幫她把脈,神情憂郁,站在身邊的秋飛也一臉黯然。
「她怎麼了?!為什麼是這個狀況?為什麼?!」面對著即將離他而去的錢雅蓉,他的心有如刀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敏兒氣得全身發抖,直想殺人。若不是眼前這混蛋,小姐此刻還好端端的活蹦亂跳。哪會躺在床上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