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戀 第11頁

「恐怕是。」秋飛無奈的答腔。他這反常的表現,不只長老們擔心,連他都開始感到不安。

「依你看,那位千金小姐沒什麼問題吧?」永保長老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擔心她的出身會給山寨帶來麻煩。

「這點我不敢說。咱們到現在為止尚未套出她們的姓名,更遑論出身。」秋飛一臉苦笑,算是服了那兩位小女子的堅持。

「秋飛,你還能算是山賊嗎?」太平長老最看不慣秋飛文質彬彬的模樣。真不知道當初老當家是怎麼教這些蘿卜頭的?個個脾氣怪里怪氣,沒個山賊樣。

「秋飛,我知道你向來風度好。但這攸關大家的性命,你就多費點心,打听打听她們的出身吧?」吾朝長老拍拍秋飛的肩膀,表示這任務就交給他了。

「我會盡力。」

秋飛看著逐漸暗下的天色,心情也跟著沉下。為什麼大家都不放過他,讓他過一個快樂、清閑、優雅的山賊生活呢?

唉!

錢雅蓉豎起耳朵仔細听房門外的動靜。奇怪!除了送飯菜的山賊、守門者,還有敏兒及那個英俊的山賊之夕卜,平日難得有人敢走近這個房間。但再怎麼罕無人煙,多多少少也會山賊們活動的聲音,怎麼此刻卻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听得到?

懊不會是山寨里有什麼突發事件,大伙全上大廳報到去了吧?

她努力壓抑逐漸涌上心頭的興奮,放輕腳步一步步的踱到門口,用手指沾了些口水,穿破窗欞的糊紙。

當地看見在房門外頭搖晃著的腦袋時,心中的失望感幾乎擊垮了她。

這是她唯一逃跑的機會,再怎麼說她也要捉住它。

她再度由小洞往外頭窺伺,站在門外面的是思珞,太好了!思珞的性子跟大哥的死黨尹律楓有點像,都很喜愛女人,只要她施點小計謀,包準他會不疑有他而上當。

她露出一個狡黯的笑容,隨即在房間里頭四處張望。有了!牆角擺著的那個大花瓶看起來份量十足,只要她搬得動它,至少能敲他昏睡個把鐘頭。

她努力將花瓶搬到床角,同時一溜煙縮回被單里裝出哀嚎聲。

「來人啊!我的頭好痛哦,快叫敏兒來……」本來快睡著的患珞一听見嬌滴滴的哀嚎,嚇得睡意全無。開玩笑,那女人可是大當家的寶貝,出不得差錯的。

「姑娘,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嚇歸嚇,思珞還是沒敢接近錢雅蓉,就怕被襲人斷了一條胳臂。

「我好難過……」錢雅蓉一手按住喉頭,裝出一臉痛苦樣。

「我去請敏兒姑娘過來。」思珞提起腳來就要去搬救兵,錢雅蓉連忙出聲阻止。

「待會兒再去,先給我一杯水。」她裝出更痛苦的表情,可憐兮分的向思珞討水喝。

思珞果然不疑有他,馬上倒了一杯水向錢雅蓉走去,錢稚蓉見良機不可失,抓起床角的大花瓶猛力一揮,思珞果然應聲而倒。

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探他的呼吸,還好,他還活著。她再檢查他的頭部,亦沒外傷。真不知道要說他的運氣好,還是自個兒的力道不夠,竟連個小傷都敲不出來。

她沒敢猶豫,立即連拉帶翻,將思珞搬到床上去,弄好後再蓋上被子,看起來就像有人在床上睡死了一樣。

她花了點時間整理好衣著,並確定藏在裙帶里頭的銀票沒有遺漏,這是她逃亡的盤纏,也是跟「錢家莊」唯一的連系,畢競她家是開錢莊的。「錢家莊」的信譽卓越,它所開出的銀票可以在任何一家錢莊兌現。

她考慮著要不要去找敏兒。不成!一來她不知道敏兒被關在哪個樓房,二來她也怕敏兒會擔心她的安危,進而阻止她冒險,這麼一來反倒會誤事。只好對不起敏兒先行逃走,日後再回來救她。反正她深諳諷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懂得怎麼跟那班山賊相處。

她依稀記得逼往山寨門口的路。怪了,沿途上不見有人出人,莫非這是老天所賜的大好饑會?

她沒敢聲張,沿途偷偷模模的向寨門走去。倒榍!似乎她的好運用完了,守大門的兩名山賊,她見都沒見過。

她緊貼著岩石站立,連大氣都不敢吐一下。

「大刀,我想去方便一下,你先守著。」海文實在是快憨不住了,只得央求大刀。

不巧,大刀也急得很。

「咱們一道去吧,兄弟。我也很急呢。」大刀用他那細如女子的聲音說道,著實將錢雅蓉嚇呆了好一會兒。他……他分明是個粗獷的男子漢啊!

「那怎麼成?咱們若一起去的話,這寨門不就空了嗎?」

海文愈說臉色愈難看,眼看著就要忍不住了。

「只空一會兒無所謂啦。哪有那麼巧的事,咱們去方便一下就出岔子,安啦。」

「可是……。」

「你再羅唆小心要憋不住了,走吧!」大刀硬是將海文拉開寨門,朝茅房走去。

錢雅蓉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道,大門口的兩個山賊,她連費心都不用就自個兒落跑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提起小腳就跑,往下山的方向直直沖去,不管她是否走對方向逐漸變冷變暗,一味慶幸著自己逃月兌成功。

襲人擺月兌了四位長老的興師間罪之後,悻悻然的回到房間。

混帳!他心想。

為什麼身為大當家,卻連自身的戀愛自由都沒有,還得讓那四個老魔頭來干預?

戀愛?這個字眼大大的撼動了他的心靈。

這是戀愛嗎?還是?如果只是,他為什麼至今還沒要了那小野貓,反倒是對她溫柔異常,百般呵護?恐怕他是陷進去了,愛上了一個連姓名都不清楚的女子,而且這名女子輕視他、憎恨他。

上天真會跟他開玩笑。自他被老當家撿回山寨以來,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山賊身分有何不妥,這個听起來不甚名譽的身分從來不曾影響女性對他的觀感,直到這只小野貓出現,徹底擊垮了他的信心,讓他不得不重新檢視自己的出身。

他配不上她嗎?答案很明顯一是。

她看起來、聞起來都很高貴的樣子。驕傲的態度仿佛是個公主,不屑與他這個山賊為伍,更別提是讓他踫了。

生平第一次,他憎恨起自己的出身。如果今天他是一位王公貴族,那她的反應會不一樣吧!必定是笑臉迎人,態度謙遜。

說起來,他從未見過她的笑臉。她總是對他怒眼相視,或是滿臉畏懼。這份認知深深的刺傷了他。他想要看見她的笑臉,想要看見她嬌媚的洋子,並且只為他綻放笑顏。

懊死!如果她對他的身分有仟何不滿意,那只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他要定她了,而且打算關她一輩子,永遠都不放她走。

他突然迫切的想看看她的容顏,想對自己煩躁不安的內心證明,她依然在他身邊,就算她依舊對他怒眼相向。

他穿越中庭走向客房,悄悄的丁開房門。房內一片靜悄悄,昏暗的光線隱隱約約的勾勒出床上人兒的影子。

她睡著了嗎?還是別進去打擾她吧!想到這里,他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不行!怎麼可以任自己變得如此軟弱?最近他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得了,再這麼下去,他這「清靈寨」大當家的位置還要不要坐?

他堅決的倏然轉身,踏進房間關上門,往床的方向跨去。

才走近床邊,他便感到不對勁。這碩大的體型絕非一個弱女子所有,再加上斜躺在床角的花瓶——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一定是逃走了。

那麼,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會是誰?他一把掀起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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