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情人 第23頁

信安走進咖啡屋,顯得小心翼翼地說︰「艾筠,你今天剛回來?我忘了問你的班機日期,後來回馬來西亞待了兩天,干脆就飛來台灣了。」

這段話在暗示什麼嗎?這麼說來,信安是「專程」從馬來西亞來台灣找她?

宥苓打著招呼說︰「我跟你說過了,我叫宥苓。你是馬來西亞人?」

「對,算是半個華僑……」信安察覺出艾筠的臉上有種微微妙的變化,頓時住嘴,心中思忖,他會不會太唐突了?干是又急說︰「艾筠,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宴會上聊得很愉快?這回我來台灣,你該不會不歡迎吧?」

艾筠收斂起雜思,露出友善的笑容說︰「哪里會?我還答應你,只要你來台北,我一定帶你到處逛逛,嘗一些台灣口味的地方小吃。」

宥苓一邊旋進吧台一邊說︰「別站著說話嘛!坐,程先生,你想喝點什麼?小店招待,你不要客氣。」

「嘗嘗你煮的咖啡好了。大家年紀差不多,直呼名字就好。艾筠,你這趟旅行玩得還愉快吧?閎……閎毅呢?」

「還好。他回家了。我記得你家在馬來西亞是在做……」艾筠不輕不重地說。

「佐英礦產,挖采鑽石的。」

「對,嗯,你們在台灣也挖嗎?常不常來台北?」

信安保持著微笑,目光一直停留在艾筠的臉上,這令艾筠有些不安起來。

「台灣恐怕沒有鑽石礦,不過我們在台北和高雄都各有幾家寶石公司,我還想逐漸把重心擺在這里的擴展業務上,所以我常來台北。」

他也未免太誠實了,既然常來台灣,那表示對台北不陌生,哪需要艾筠帶他去逛?這麼一來,他的「動機」更明顯了,然而一個沈閎毅已經夠她心力交瘁了,她哪還有心思余力再去應付就要展開追求攻勢的程信安?

宥苓端來一杯咖啡,三個人坐在一塊兒,信安反而好像找不到話說了,想了半天,他干脆老實地問︰「艾筠……我知道你跟閎毅認識不久,我這麼唐突地來找你,不會造成任何……任何麻煩和不便吧?」

艾筠不自在地垂下眼瞼,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哦,不會,你放心,他們剛在機場吵了一架。」宥苓雞婆地說。

「宥苓,你……」艾筠給了她一個白眼。

信安雖然有些喜出望外,但是仍關心地問道︰「閎毅畢竟是我的朋友,你跟他怎麼了?」

艾筠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直接說︰「信安,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這件事?你快嘗嘗宥苓煮的咖啡,喝完了,我請你吃飯,宥苓也一塊兒去。」

送客嗎?信安別無選擇,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像在喝冬瓜茶一樣地一口氣灌完,末了漲紅著臉說︰「好喝。我們去吃飯吧,不過應該我請客才對,一是為你接風洗塵,一是答謝宥苓的咖啡。」

三個人剛站起身,宥苓突然低叫一聲︰「噢哦!不只是曹操,連諸葛亮也到了!」

門口處,閎毅表情復雜地呆站在那里,「艾筠……信安?你……你們……」

閎毅像被人拿槍轟掉腦袋一樣,他的腦海中又躍出那一幕︰他正絞盡腦汁要掉包美國大使的手提箱,而艾筠和信安站在一旁愉快的交談……

他更沒有料到,程信安手腳竟會這麼快,從英國、馬來西亞追到台灣來了?

艾筠滿月復的怒氣還沒消,便狠下心冷冷說道︰「我們正好要去吃飯,沈閎毅,如果你有什麼‘公事’的話,我們可不可以明天再談?」

閎毅這下子更像被吸血鬼吸光了全身的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他負氣地掉頭轉身,迅速跨入他的座車內,揚塵而去。

第九章

一個星期,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閎毅試圖壓住去找艾筠的沖動,並且以繁忙的公務來填補心靈上的空虛。

他有他的自尊,也有他的驕傲,再去找艾筠的話,又平白被她「洗面」一次,他承受得了嗎?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在機場時說得那麼好听,什麼怕他和家人起誤會沖突,才一轉眼就要跟程信安去吃飯了!

這一口氣他要是咽下去,恐怕會被自己噎死,信安是他介紹給艾筠認識的,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這叫作「吃飽太閑」,搬一塊大石頭來砸自己的腳,而且還不能喊痛!

信安這小子也真是夠卑鄙無恥,虧他將他當作朋友,沒想到所謂的「兩肋插刀」是這麼插法的,他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前兩天,信安竟然還有臉來朝熹企業想找他「談判」,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信安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來看他灰頭土臉的蠢樣嗎?他二話不說,就把信安轟了出去。

這下子可好,他沈閎毅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丟了艾筠這個「合約情人」,還趕走了信安這位事業上的好伙伴,他真是衰到家了。

他好想去找艾筠解釋一切,從他加入東方組織的密諜身分,到機場的宋紫庭「插花事件」這無異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他一下子要從何解釋起?

他試著打幾通電話到曼都咖啡,宥苓都說艾筠不想接電話,他要是知道艾筠住在哪里就好了。多麼可笑,他認識艾筠的一切都是在曼都咖啡,而那家小店離他的公司大樓也不過十分鐘的路途而已。

艾筠在怕什麼?她又在躲他什麼?她為什麼不願听他的解釋?她跟信安在玩什麼游戲?

這些日子以來,閎毅只要一想到艾筠和信安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模樣,他氣都氣飽了,搞得他天天食欲不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情郁懣到極點。

如果他不要那麼愛面子,直接去向艾筠下跪、求饒、低聲下氣,也許還有轉圜的余地。但是,萬一這件事在商場上傳開,說他沈閎毅敗給佐英礦產的程信安,他不是不用混了?

就這樣被七上八下的心情折磨著,他都快抓狂了,但是仍想不出一個挽救的辦法,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夠讓艾筠相信他的愛?

這天下午下班之前,閎毅下了個決定,首先他不希望宋紫庭再出現在他的生活範圍里,他越看越她越「刺目」,也該是向爸媽稟明自己心已有所屬的時候了。

才一回到陽明山的家,便看見宋紫庭的車停在一邊,哈!天助我也,這次他可不會再像龜孫子一樣偷溜,他躲什麼躲?這是他家呀!

一進入大廳,閎毅早把臉拉得比馬還長,劈頭就是很不客氣的一句︰「你的臉是不銹鋼做的是不是?你還有臉跑來我家?」

紫庭裝出電視上那副「可憐玉女」的清純模樣,眼淚說來就來,撲簌簌滑落面頰。

「沈媽媽,你看閎毅,我又哪里做錯事,惹他大少爺不開心了?」

沈太太馬上沉下臉,教訓兒子道︰「閎毅,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怎麼一進門來就給紫庭這種難堪?人家好歹是大明星,干嘛要平白受你這種氣?」

紫庭也滿月復辛酸,一肚子委屈地說︰「而且我又長得這麼好看,你干嘛老把我當作丑女一樣,看都不看我一眼?」

「要看你的話,我恐怕會‘倒彈’得去‘撞壁’!」閎毅冷冷地說。

紫庭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可是大明星地,更何況像她這種大美人已經快絕種了,閎毅到底是心理變態還是精神不正常,怎麼可以對她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可是被千萬觀眾捧在手心疼的呀!

「沈媽媽,我覺得我好可憐,又沒人愛,我還站在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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