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不留余地 第11頁

直到他準備轉身離去時,無意中听到從房間里頭傳出的低吟聲,他的腳步驟然停住。

「不會吧?」最初閃過的念頭,是左櫻在房間里頭磕藥。從他踏入這棟大樓開始,在住商混合的走廊上便看見許多活生生的例子。許多不良少男少女三三兩兩的聚集在角落里吸毒打針、抽煙喝酒,現在從左櫻房間中傳來斷續的雜聲,不免讓他直接聯想到她在里頭喝酒磕藥。

「左櫻,我知道你人在里面,開門。」眼見她故意讓自己罰站在房門這麼久,他的心頭不由得升起一把無名火。「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撞門進去。」他撂下狠話,站在房外威脅她。

靜等幾分鐘,房內依然沒有動靜,任無恩真的火大了。當他準備撞門進去時,這才發現,房門根本沒有鎖上,他才輕輕一轉,房門便應聲而開……

當他一眼瞧見房門里的情景,差點沒呆楞住。房內的景象比他所猜想的還要糟糕,糟糕上一百倍、一千倍。

「你……這是在做什麼?」眼前滿地血腥,而左櫻正躺在那片血泊中。她的右手腕上鮮血涔涔,被刀刃摧殘的傷口怵目驚心的攤展在他面前。那深及見骨的傷處甚至讓他無法確定,這傷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你真的找死!」任無恩迅速回過神後,很快的拿出大哥大呼叫救護車。

在任無恩尚且無法確定這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前,冷眼旁觀的他,心底竟涌起側隱之心。望著眼前景象,他竟然同情起左櫻這個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任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元祈接獲任無恩的電話後,急忙自家中趕來。電話中任無恩僅表示左櫻出了事,要他盡快趕來。

「你問我干什麼,要問就問出你「介紹」的左櫻小姐。」任無恩站在醫院急診室的病房外,臉色鐵青如銹。將左櫻緊急送到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前的事了。

「你果真依照我給你的住址,自己跑去找左櫻問個清楚。」元祈的驚訝不在話下,老總的「效率」怎麼這麼快,不過才一星期的時間,他就親自找上門來了。

「要不是听了你的建議,我不曾遇上這檔事。」任無恩顯然對元祈之前的提議多有抱怨,真是,這種閑事他想不管都不行,畢竟人命關天,就算是毫無人性的魔鬼,也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到底傷了哪里,要不要緊?」元祈見他出現少有的沉重臉色,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我怎會知道,我不是醫生。」他冷冷地應了一句。「這件事備就交給你處理,我要回去休息。」簡單交代完畢,他望了一眼急診室隨即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任總。」元祈追上前去。「你不能把左櫻丟給我。」他「恭敬」地擋住任無恩的去路。

「我交代給你的,就是你的工作。」任無恩冷應一聲,隨即離開醫院,再也不願多待在此地一刻。他的襯衫、西裝上沒有沾染到絲毫血跡,但一旦他想起左櫻躺在血泊的情景,那沖天刺鼻的血腥味立刻席卷他的全身。那充滿血腥的刺激攪得他神經兮兮,全身不舒服,恨不得早一點離開醫院。

「真是,自找麻煩,想死也不死得干脆一點。」任無恩臭著臉,就這麼帶著一身的血腥及怒氣自行開車回家。

車子才一進車庫,他就知道又有麻煩了。亞馨的私家轎車停在門口,而客廳的燈火通明,這就表示她又不請自來的來到這個家里,且「心甘情願」地等他回家。

「該死!麻煩一個接一個來。」他坐在車子內,低罵一聲,顯然已無下車的興致。

與其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面對一個讓他進退兩難的女人,不如去找一家旅館休息。今晚他已經夠累了,可沒有多余的精神及耐性應付一個小女孩。

主意一打定,他立刻重新發動剛熄的引擎,以熟練技巧將車子倒出車庫,火速離開剛踏進門的自宅車庫。

左櫻自殺未遂,因為緊急送醫得當,她的一條小命總算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待她在醫院病房一醒來,她無法置信,她自己竟然還活在世上,她多麼希望她的存活是一場惡夢,為什麼她會獲救?會撿回一條小命?

白荷下落不明,而唯一的朋友右樨現在人在美國拉斯維加斯,更不可能把自殺未遂的她送到醫院。她確信,在這世上她已沒有任何朋友、家人,可以把自己從鬼門關中救回。究竟是誰呢?是誰多事,妨礙她一走了之的心願?

可悲如她,就連想死也都死不了。左櫻睜著眼楮,躺在病床上盯著頂上白花花的天花板,為自己悲哀的處境感到可笑。她不同情自己、更不可憐自己,只是感到可悲又可笑……她打從心底憎恨救回她一命的那個人。

「你終于醒了?」一個突來的聲音侵入她自處的空間中。

左櫻循著聲音,望見站在房間門口的元祈。她的晶眸僅僅望了他一眼,便懶懶收回。

她不意外見到他。

「還好你已經醒來了,不然我會一直擔心你呢。」元祈堆著笑臉來到她床前,手中還提著他剛從外面商店買回的早餐。「我就有預感你今天一定會醒過來,所以多買了一份你的早餐。」他將手中熱騰月兌的西式餐點放在病床旁的床頭櫃上,小小的幾上擺滿了食物,熱咖啡、培根吐司、現烤松餅、柳橙汁、果醬、女乃油……

「你是在野餐?」左櫻冷冷地望了滿桌食物一眼,冷諷道。

「沒辦法,老板命令我要好好照顧你,如果我沒把你照顧好,我可是會被殺頭的。」他邊說邊將病房的窗簾拉開,明亮溫暖的朝陽灑滿一室。

左櫻听他這麼一說,清瘦的臉蛋頓時顯得蒼白。「是……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她蒼白著臉,心底暗忖千萬不要是那個男人。

「當然是醫院的救護車把你送來醫院的。」元祈故意回以一個會錯意的答案。

「我不是指這個。」左櫻皺了皺眉,無意再把問題重復一次。

「你指的是誰發現你……做傻事?」他很壞的故意強調「做傻事」這三個字。

「我才不是做傻事。」左櫻垂下眼簾,強辯道。「到底是誰發現的?」她一定得知道答案。

「你以為我為誰做事呢?」元祈將這問題反丟給她,她如此聰慧,不會不知道答案為何。

「為什麼他曾發現?」她抬起頷首,冰冷的晶眸直盯著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做事向來不會告訴別人原因。」他聳聳肩,一副你自己去問他的無辜表情。

「你會不知道才怪。」左櫻不以為然地問哼一聲。

「你就別為難我了,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元祈故裝無奈。「這個問題你等老板來醫院之後再問他不就得了,嗯?」自始至終他溫和的笑容不曾斷過,如果說任無恩是個不苟言笑的臭石頭,那麼他這個盡忠職守的手下就是個專門「賣笑」的「賣笑帥哥」嘍。

「你以為我會開口問他嗎?」左櫻嗤哼一聲。對他,她才不屑開口呢。

見她俏麗的臉蛋上滿是崛強,元祈不由得搖頭苦笑。「你剛醒來,需要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情得到公司去一趟,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打這支電話來找我。」

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細心的交代著。

「如果我消失了,不要試圖找我。」左櫻冷聲警告。

「我是無所謂啦,但是老板我就不知道了。」元祈另有所意的回她一句,隨後帶著笑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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