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一點也沒考慮到蕾凡最在意的衛生問題,只是細細品味著她柔軟的紅唇,撫著她如絲的長發,聞著她發間傳來的淡淡花香味。
打從第一眼看見她起,他就渴望著吻她,渴望能徹徹底底的吻她。然後,隨著時間的流轉,這股渴望漸漸變成絕望,因為他覺得自己就要乾渴而死了,最後,絕望的情緒終於蛻變為一頭凶猛的獸,沖破他的理智,沖破他的紳士教條,實現它的夢想了。
實現夢想的感覺是這樣令人興奮,杰瑞微微睜開眼,焦距不是很清楚的看著蕾凡閉上的雙眸。
她沒生氣?這證明她也喜歡這個吻吧!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愛上這個吻的。
但當他試著索求她口中的甜蜜,她又變得有點退縮,於是杰瑞轉而吻著她的耳廓,慢慢嚙咬著她完美的線形,一路吻向她的鬢角、眼皮、眉心。
他用鼻尖輕輕磨蹭她的,期間有意無意的踫觸她的唇,勾引她現出渴望,真是個奸險的調情聖手!直到蕾凡挫敗的嚶嚀一聲,忍不住張開唇,主動追逐他真實的接觸,他才滿意的鎖住她的唇,沒有給她喘息及後侮的機會。
當杰瑞的舌尖侵入她的口腔,蕾凡再度有些微的抗拒,而他沒有勉強她,只是故技重施。
這次蕾凡不再抗拒了,她伸手捧住他的頭,好像剛才逃避熱情的是他而不是她一樣。
她盡情享受第一次激情的舌吻,心中雀躍的想︰原來她只是比較吹毛求疵了點,比較需要別人的尊重,比較需要男人的耐心對待而已,說下定她不久後,也能享受真實的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說不定你是愛上他了……楊琴音的話猶言在耳。
蕾凡不禁又想︰這真實的一刻真是她保留給童話中王子的嗎?
她一向不相信童話故事,過的是豪門生活,現實到浪漫下起來,現在又怎會浪漫的胡思亂想了起來呢?
這個男人是個愛情騙徒啊!他有未婚妻的!
發覺蕾凡的心不在焉,杰瑞放開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楮問︰「怎麼了?不喜歡我的吻?」應該不是吧!否則怎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城掠地?
她靜默了半晌,才問道︰「你究竟來台灣做什麼?為了追求女人而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一點也不合理。」在現實生活裏,沒錢就得餓肚子,沒人會為了一段風流韻史而甘冒失去工作的危險。「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是室內設計師,到哪裏都可以工作。你怎麼會以為我來台灣就沒有在工作呢?」他笑問。
「你整日游手好閑,好像有用不完的美國時間一樣。」這點和她差不多。
「我是英國人,而且善於規劃時間。」他幽默的道。事實上,他剛好接了孟世旅委托的案子,閑暇時間才動手,反正孟世旅自己說不急的。
「哈哈。」蕾凡乾笑兩聲,顯然一點也下相信。她道︰「拿一、兩件作品來看,看我才相信。」
「可以。」他答的倒是乾脆,「不過得等我幫你姊搬完家再說。」
「還搬家!」蕾凡怪叫,用力將他推離一臂之遠。「你不是準備不做一天紳士了嗎?」
「這個……」
「我的便宜都讓你佔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個……」杰瑞故意表現出為難的樣子。
蕾凡有些急了,想不到自己的魅力也有失靈的時候,再拖下去,姊姊就要提著行李下樓來了呀!
反正還在他懷裏,便宜也給佔過了,就再賞他一點甜頭吧!
杰瑞竊喜的看著她的表情從不敢置信到勃然發怒,這種挫她銳氣的游戲仿佛可以令他浮躁的心像吃下定心丸似的。
他要證明她像是他一樣被迷惑。
然後,他看到她好像下了某種決心似的,突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隨即吻
這一刻,他再也不在乎誰勝誰敗了。
遠在英國的瑪歌他忘了,近在樓上的包蕾心他也忘了,身在何方他忘了,為什麼在這裏他也忘了……他只記得自己摟著蕾凡的縴腰,更加拉近自己,直到兩人之間緊緊貼合,直到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棉質睡衣傳送到他身上。
啊!多麼甜美的小嘴呀!他早該發現她是個熱情的女人。
門房端著茶點來過又走了,兩人沒發現;屋內有扇門開了又關,他們沒發現;有人拖著沉重的行李一步步走下樓梯,他們還是沒發現,直到一聲疑惑的輕喚敲醒了兩人的神智,他們才慌慌張張的停下來,僵在原地。
文
「杰瑞?」包蕾心站在樓梯的中央,伸長了脖子尋著。
通常這時候,一位紳士應該會街上前來幫她提重物的,可是杰瑞不見了,蕾凡也沒上樓去死纏活纏她,真是令人不解!
包家大廳的擺設,沙發位於正中央,面對著大門,可以一眼看見誰進來了,但樓梯是在沙發的左後方,沙發背又高,所以如果有人躺在沙發上,從樓上下來的人是看不到的。
杰瑞和蕾凡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兩人吻到雙雙臥倒在沙發上,他的手已入侵到她的睡衣底下,一只腳跨在她的雙腿之間。
「你說。」杰瑞讓蕾凡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
蕾凡當機立斷。「躲在我的毯子底下。」
然後她將毯子一掀,蓋住杰瑞,身子一滾,便迅速站了起來。
「姊!」蕾凡重新戴上笑臉面對姊姊。
「妹,你在干麼?杰瑞呢?」包蕾心拖著行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我在……找隱形眼鏡!」蕾凡隨便扯個謊。反正姊不會懷疑她,就算她說自己剛才被外星人抓走了,她可能照樣深信不疑。她繼續說︰「杰瑞說有事先走了,他要我代他向你說聲抱歉。」
「這麼巧。那我叫計程車好了。」包蕾心無所謂的道。
蕾凡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她如願,那她不是白扯謊,白被佔便宜了嗎?雖然她被佔的很高興啦!
她踱到樓梯下方,仰頭看著姊姊,「姊,你不覺得這是天意嗎?連老天都不贊成你搬出去。」
「這才不叫天意,」包蕾心意志堅決的說,「如果現在開始下冰雹,阻止我出門,那才叫天意。」
「姊,不要搬啦!我幫你把行李提回去。」蕾凡說著往上走,準備接手她的行李。
「如果你希望節儉的我重買所有的民生用品,那你就提回去吧!」包蕾心在妹妹踫到她的行李時才開口。
「姊。」蕾凡紅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不疼我了,你說過要代替媽媽照顧我的,你說你要當我的媽媽。」
看著這張美麗的小臉,包蕾心仿佛又看見十年前那無助的小女孩重現她的眼前,她忍不住放下行李,緊緊擁住妹妹柔弱的身子。
「妹,我會照顧你的,我會當你的媽媽。」
嘴裏才這麼說著,突然,腦海中又跳出包哲行咄咄逼人的眼神,包蕾心嚇了一跳,忘了兩人不是站在平地上,倏地反手將蕾凡推開。
蕾凡沒料到姊姊的舉動,一時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包蕾心發現錯誤,及時出手相搭救,可惜兩人已失去重心。
「啊!」
慌亂中,蕾凡的腳踢中了包蕾心腳邊的行李,於是兩個女人連同行李一起滾下樓去,直到蕾凡感覺背部踫到了地才停止。
「姊!你干麼突然推我?要我死啊!」蕾凡撫著頭哀嚎著。幸好只上了幾格階梯,要不然這下非死即傷。
「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以分你的財產!」包蕾心邊說邊滾離妹妹的身上,剛才行李壓著她,顯得她既笨拙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