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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的聲音充滿失望透頂後的冷靜。
翟日煦的臉在瞬間閃過一絲狡猾的笑。
如果懷抱中的身子傳來的僵硬感的確屬實的話,那麼,他是不是可以猜想她對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無所謂呢?
「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不想。」她賭氣地回道。
「妳不想知道,可是我想說。」
「隨便你。」她生氣了,用力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捏了一把。
翟日煦吃痛地悶哼。天,她哪來的勇氣,但他揚起的嘴角顯露出他的好心情。
「我要介紹的人,其實妳早就認識了。」
「誰?」這個提示勾起她的好奇。
她認識的人?而且他也認識,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多。
懊不會是……
「我。」
「啊?誰?」她的腦子一瞬間轉不過來。
「我。」他以指關節輕敲她的頭,有種懲罰的意味。
「誰?」她有沒有听錯!他、他說的是他自己嗎?怎麼會?
這答案超乎她想象,從他的暗示里,她所想到的是跟她同年齡的翟家老三,怎麼……怎麼會是他自己呢?他該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這個字有這麼難理解嗎?他心里暗笑。
翟日煦將胸前的謹悠拉開,堅定地握著她的肩膀,直視她的雙眼。
「我。」
真的是他?但是……
「我不懂。」她一臉迷糊,眼里充滿疑惑。
「凌謹悠。」他十分無奈,幾乎為此嘆息。
「有。」從沒听過他連名帶姓地喊她,謹悠怯怯地回了聲。
「我有那麼差嗎?」讓她嚇成這樣?
「沒有。」
「那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為什麼呢?」
她從來都不認為他喜歡她,如果真的喜歡,早該表示了不是嗎?她也不會心心念念了好些年。
這突來的表白讓她驚訝,又有些興奮。
「我嚇到妳了是吧?」他安撫地模模她的頭和臉頰。
「嗯……」這些動作令她有些手足無措。
「悠悠,我很喜歡妳。」他想這樣喚她,也只有他能這樣喚她。
他雖說得雲淡風清,刻意隱藏著表白的尷尬,但情意真摯。
紅暈霎時染上謹悠的臉龐。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這句話她期盼了太久,等到真的從他口中听到後,她反而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真的很喜歡妳。」說出口後,他才發現其實不太難。
是啊,如果真心的表白算是困難的話,他哪還有資格去愛一個人呢。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她因為太慌張而有些詞不達意,其實她是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對她有這番心思,在她對兩人之間已經不敢懷有遐想之後,他突然又投下這顆炸彈,轟然一聲,炸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牆。
「其實我在國外的時候一直很想念妳,那時候我不清楚這是一種喜歡。」
他算是說謊吧。
其實,那六年的時間里,他想她的次數十只指頭便夠用。
出國前,有一段時間他沒有再見到先前總是頻繁出現在他身邊的縴影,久了便覺得自討沒趣。
他一直感到很受挫,于是將喜歡的情緒壓抑在心底。
然而,昨天的偶遇像一把鑰匙,無意間打開了他心中的那道門,里頭的情感便猶如洪水急于宣泄,波瀾壯闊。
謹悠咬緊了下唇沒有回話,只是緊盯著他。
他說的一字一句她都听進去了,就是不敢開口,怕一開口會忍不住嗚咽,潸然淚下。
「妳听進去了嗎?」
雖然不懂她為何傷心,也不懂她的想法,他決定暫時不想那麼多,只想先完整表達對她的情意。
她點點頭,含在眼眶里的淚珠最終還是滾了下來。
翟日煦見狀,不舍地伸出手撫著她的發絲,然後將她摟進懷中。
他輕拍著她的背,像個母親安撫哭泣的孩子般。
「昨天,妳的模樣讓我好心疼。妳倒在我肩上後,我馬上明白了自己的心,我不希望這樣的感受只是留存心中,獨自品嘗,最後成了遺憾,我想讓我心系的妳清楚這份感情……妳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謹悠的頭不停地點著。
翟日煦低啞地問︰「這會令妳無法接受嗎?」
她的答案比什麼都重要,他不禁屏息以待。
謹悠在他懷里猛搖著頭。她怎麼會嫌棄他,相反的,她愛了他好久,就為了等待今天這一刻。
翟日煦听見她的低泣聲,收緊了手臂,心中極為不舍。
「這是什麼意思?」他故意裝傻,輕晃著她問道。
「不會……不會嫌棄你。」她邊抽噎著邊說。
她比他想象中愛他呀,可是她不打算說出口,因為她覺得自己在這一刻佔了上風,想要細細品嘗這樣被人喜歡著的感覺。
「那麼,妳願意和這個男人交往嗎?」他鄭重地詢問道。
「嗯!」她破涕為笑。
第五章
第一次約會該做些什麼?
對兩個剛踏出第一步的新手而言,這個問題讓他們思索許久。
當前一刻雙方還離得很遠,一下子距離拉得如此近,要單獨與對方相處,尷尬的情況是可想而知的,未免到時氣氛過于凝滯,兩人不約而同的有了個想法。
「我買了兩張票。」
「我買了票。」
「什麼票?」
「是什麼?」
兩次默契十足,他們對看了眼,同時進出笑意。
翟日煦不由得伸手揉搓她那頭柔軟的發。
「月光舞集。」他從上衣口袋掏出兩張票。
「月光舞集!」她好驚訝。
「妳也買了一樣的票?」
謹悠沒答話,靦腆地微笑,從口袋里拿出兩張票。
「呵,這麼有默契。」
翟日煦隨即轉過身,彎起手肘。
謹悠不解地看著他。
他回過頭,動了動手肘。「走吧,不是要去看舞劇嗎?」
她這才會意,走向前不太好意思的勾住他的手肘。
坐上車後,兩人一陣沉默,但心情不約而同的十分愉悅。
兩個人要買中同一出舞劇的票,機率不知有多小,對于第一次就能猜中對方也同樣想觀賞舞劇,他們都很開心。
由于對彼此仍陌生,又懷抱著期待,因此兩人都想好好經營這份感情,就算是人情世故見多的翟日煦也一樣有些緊張。
「那另外兩張票怎麼辦?」
翟日煦正牽著她的手往表演廳門口走,听到她的問題後,停了下來想了會兒。
「沒辦法,只能浪費了,怎麼說我們只有兩個人不是嗎?就當作是個經驗,以後該先討論好才買票。」而不是想著要給對方驚喜,卻造成這樣的結果。
她了解地點點頭。
「對了,我們坐哪兒好?」
謹悠連忙掏出皮包里的票。「我們挑個位置比較好的票好了。」
「那就四十二E和四十三E吧,中間一點的位子。」
由于離開場時間僅剩短短幾分鐘,廳內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讓視力不好的謹悠看得更不清楚。
表演廳的座位是台階型的,在燈光不佳的情況下,因而絆倒、跌跤的人不少。
昏暗的視線讓她有些緊張,除了注意著腳下的步伐,她的小手緊握著翟日煦的手臂,絲毫不敢放松。
「怎麼了?」敏銳的他察覺出身後人兒的不安。
「我看不太清楚。」她低聲回應道。
翟日煦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環住她的肩,放緩腳步帶著她找位子。
就著微弱的燈光,謹悠悄悄轉頭看著身邊的他,心中拂過一股暖意,同時又有種空虛感浮上心頭。
長久以來,她只是遠遠望著他,還曾經放棄過他,此刻,她卻能勾著他的手臂走著,加上四周的昏暗讓這一切顯得更不真實,像是作夢,夢一醒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一想,沒來由的讓她有些心慌,手抓得更緊了。
「還是看不清楚嗎?快到了。」他輕聲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