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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商小主母 第15頁

他勁臂一箍,自她身後環住了她。她驚羞得滿臉通紅,整個人從頭到腳轟地一聲發燙。

有一瞬,她的腦子不能思考,只有一片甜香的霧蒙蒙。

「你要的,我都給你了。」他將唇貼近她的耳邊,「我要的,你還沒給我。」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著磁性。她不由得身子一抖,渾身上下開始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酥麻。

「我可沒忘,也不是不想,只是每天看見你忙得暈頭轉向,這才暫且放過你……」

自他從馬交回到刺桐之後,他們就一直同處一室。

這一個多月來,他當然不只一次表示想對她動手動腳,進行夫妻間交流的意思。他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但在她未同意前,他還是壓抑著保持君子風度。

其實她沒有不想給,只是他之前受了重傷,她認為他不宜從事激烈運動而婉拒他。

等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卻又踫上她店里事忙,每天回到家都是累得沐浴洗漱後,頭一沾到枕頭就呼呼大睡……

說來,他們成親都大半年了,雖然她還是常常感覺得到他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牆,但她發現……就算她偶爾翻過牆鬧騰他,他也不氣不惱了。

而她呢,一開始只是認命背鍋,沒想到卻漸漸被他那特殊的氣質給吸引,甚至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了情愫及渴望……

這半年里,他們之間真的起了很大的變化呢,但,他愛她了嗎?他從來沒給過她任何確切的答案……

她默默地抓住他環抱自己的手,感覺到他那強而有力的雙手微微地顫了一下。

「我隨時都可以給你……但,你愛我了嗎?」

馬鎮方心頭一震,卻依然不語。

「我希望你是愛我的。」她說︰「因為我已經找不到任何你不愛我的理由。」

「重要嗎?」他終于開口,卻是無情無緒地,「你我都已經拜堂成親,愛或不愛重要嗎?」

「當然重要。」她的語氣听來有點任性,「沒有愛,就像是買賣了,雖然我知道一開始也只是買賣,但是……」

話未說完,馬鎮方將她整個人往側邊轉,一手扣住她的頸後,一手捧著她的臉,然後毫無預警地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嚇得瞪大眼楮,但只消一會兒,便沉陷在他溫柔的攻勢里。

他從來沒對她說過愛,可是此時此刻,她在他的吻里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愛。

他還在掙扎什麼呢?他心里的那扇門、那道牆、那個魔……總有一天她要移除它們。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開了她,小房間里彌漫著甜膩的氣息,燻得她滿臉嬌羞通紅……

「所以你跟她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面了?也沒……踫她?」她疑怯地問,眼底有著醋意。

「其實我在外過夜時,不見得都在逍遙樓,就算是,也沒踫過露湖或任何一個女子。」他說。

她噘著嘴,「誰信啊?」

「難道要我指天起誓?」他勾唇一笑,「露湖是逍遙樓的頭牌,接觸的客人非富即貴,我收攏她是需要她幫我打探一些消息。」

「咦?」她一怔,「她是你的細作?」

「也不算。」他說。

「可我看著……她對你不只是那樣……」她盯著他,「你這樣不是很傷她的心嗎?」

「一開始就告訴她不能要,我也給了足夠的報酬,是再單純不過的買賣關系。」

這話听著沒什麼毛病,她是沒什麼好糾結的。她很清楚自己身處在什麼樣的境地里,二十一世紀的那套標準在這里並不適用。

「不說她了。」他結束了關于露湖的話題,從腰間拿出幾張對折的單子交給她。

她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然後將單子攤開一看。

「書袋兩百只、柿柿如意包兩百個、麗妍袋三百……」她陡地瞪大眼楮,「這是訂單嗎?」

他點頭,「幾位來自西北及東北的客商下的訂單。」

「你……你幫我拉客戶?」她難以置信。

他勾唇一笑,「不是幫你,是為了我自己。你生意不好,怎麼還我錢?我是商人,可不做血本無歸的生意。」

趙宇慶感動得眼眶泛著淚光,兩片唇瓣拉成歡喜的弧線。

「你這人也挺容易打發,剛才還因為露湖而氣得七竅生煙呢!」他語帶促狹,「听見有錢賺,眼楮亮了,嘴巴也咧開了?」

她對于他的嘲笑不以為意,伸出雙臂便緊緊地勾抱住他的脖子,然後獻上自己熱情又感激的一吻。

她的主動總讓他露出驚羞的神情,總暖著他的心,但只要一想到馬趙兩家的恩怨,他又……

半年有余了,他若想要她,豈有要不到的道理?

那麼,為何至今他還壓抑著不曾佔有過她?

看著眼前這麼眼楮泛著淚光,邊哭邊笑的小傻瓜,他明白了——

他舍不得。

他珍惜著她,他不願意傷害她。她說她已經愛上他,她說她……希望他也愛她。

他愛她,但還無法毫無罣礙的愛她、擁有她。

至少,目前還辦不到。有些事,他得弄得更清楚、更明白,不余半點遺憾……

為什麼那個人回到刺桐至今,還不曾探訪過趙毓秀?

是因為他們一點干系都沒有?還是因為牽連甚深,反倒特別的謹慎?

第八章  宴席中的試探(1)

總兵府。

書齋里,胡知恩看著刺桐會館差人送來的八月會邀帖,神情嚴肅。

雖然因為母親病重及病故的關系,他延遲至今才走馬上任,但在這之前,他早已暗中查訪在這刺桐城晦暗角落里曾經發生以及正在發生的種種污糟之事。

前任總兵杜宸借職務之便發災難財,以官家之名義明里暗里收購著糧食,不顧百姓社稷之苦、哄抬價格,謀取暴利。

除此,杜宸還賣官,那些商戶若想子弟有個一官半職,向他奉上銀錢便可買得有名無權的閑官。

此人爭民之利,以為可只手遮天,沒想到卻被告發,貪賄之事浮上台面,遭到彈劾查辦後,他遭去職並沒收田產家宅,大快人心。

然而杜宸底下,都司二員、千總三員、把總四員、外委千總三員、外委把總五員……拉起來可是一串長長的炮仗,可卻有那麼幾個人至今平安無事,順利月兌身。

這些人之中,他最為在意的便是把總之一─高濱松。

高濱松是浦城人,十年前在總兵陳鑫任內便擔任把總一職。此人長袖善舞,交游廣闊,與刺桐會館幾位在刺桐城里能跟官家說上話的大老爺交情不淺。

知情人士皆知,他雖只是一員把總,卻是杜宸之股肱,經常可以左右杜宸的決策,亦常擔任杜宸的代理人,負責官商之間的交流跟斡旋,想必他從中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然而在杜宸遭到彈劾之前,他突然告病返鄉休養,更在清算時逃過一劫,如今又在代理總兵任內復職,依舊位居把總。

自己到任十日,並未在人事之上做太多的異動,如今身邊是敵是友,是正是邪,還不明朗,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文風不動。

身邊能信任的都是他自己帶過來的老部屬,雖不多,但也足矣。

「大人,八月會乃是刺桐會館三宴之一,您會赴宴吧?」說話的是刺桐新上任的都司許天龍。

許天龍跟了他六年,兩人曾一起經歷過生死劫難,是彼此都可將生命交托在對方手中的至交。

「當然。」他將邀帖收起,擱在案上,「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總得會會這些人。」

「這刺桐看著明亮,實則混沌,是是非之地。」許天龍感慨不已,「大人每回總是接到燙手山芋。」

胡知恩卻神情輕松,「我苦讀為官,為的不就是興利除弊,為百姓社稷謀福?若怯戰,如何對得起含辛茹苦栽培我的寡母?」

許天龍蹙眉笑嘆,「我只是不舍大人罷了。」

胡知恩眼底有著正氣,「江湖未盡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甘之如飴便也不覺憋屈。」

「可大人為了百姓社稷,至今已三十有五仍未成家立室……」許天龍一嘆,「屬下都已兒女成群,大人卻仍是孤家寡人……」

胡知恩開朗一笑,「汝兒如吾兒啊!」

許天龍蹙眉苦笑出聲,「蒙大人抬愛,屬下固然歡喜,但還是希望大人可早日成親,繁衍子息。」

胡知恩一派悠閑,轉移話題,「咱們談正事,這都聊到哪兒去了?對了……我讓你查的那件事如何了?」

許天龍神情一凝,「大人指的是萬海號的馬鎮方?」

「嗯。」胡知恩神情嚴肅,「這刺桐會館的要員,我也都模了八九分,唯獨這個馬鎮方……」

「大人,這個馬鎮方精明強干,入刺桐以來,左手翻雲,右手覆雨,實非泛泛之輩。」許天龍說起馬鎮方,眼底流露出的竟也有幾許贊賞,「一年前倭盜猖獗,許多小商號都撐不下去,他趁機並吞了不少商家,但卻沒有人因為這樣而影響生計。」

「噢?」胡知恩微頓,疑惑地看向許天龍。

「那些被他並吞的商家店東當然對他多有怨言,甚至認為他趁火打劫,但底下的伙計卻是對他十分感佩。」

他續道︰「我暗中查訪過那些伙計,他們都說先前的店東及老板經常尋機克扣他們的薪餉,可自從馬鎮方接手後,卻對他們相當寬待大方,家中若有子女因家貧而無法求學,他還貼補束修。」

听著,胡知恩若有所思地道︰「可此人來歷成謎,總覺得有幾分可疑……」

「還有件事……」許天龍忽而想起一事,一臉疑惑地開口,「我在石獅塘打听到一兩個月前,有艘葡籍商船在銅山外海遭到私掠船攻擊,當時有艘設籍刺桐的中型商船經過,出手為葡籍商船解圍,還弄沉了兩艘私掠船……」

這事引起胡知恩的興趣,「接著說。」

「隨後我便去調了那之前一個月的放關及出入埠的名單,發現萬海的浦安號在那之前曾出關前往馬交,之後便是沿著銅山外海返航。」

許天龍接著又說︰「我查問石獅塘的幾個工團,有人說浦安號返航時帶了一些七歲到十四歲上下的孩子回來……」

聞言,胡知恩神情一凝。

「我大膽猜測,當日在銅山外海擊退私掠船的便是浦安號,那些孩子可能是他從私掠船上救下來的。」許天龍道。

「若然,此事為何不曾傳揚開來?」胡知恩疑惑不解,「人命關天的事,正可顯馬鎮方之名,為何他……」

「這個……屬下也不可得知。」許天龍撇了撇嘴,「不過這也只是屬下的猜測。」

「你說他去了馬交?可知道做什麼?見了何人?」

「這個屬下還未查獲。」

「嗯。」胡知恩沉吟片刻,「接著查,這八月會上……我得會他一會。」

江海樓,刺桐會館八月會。

刺桐會館在江海樓席開五十桌,一張席面計四十兩,用的全是江海樓最好的食材及水酒。兩千兩的席面,馬鎮方的萬海號便包了一半,出手闊綽大方。

宴上,所有刺桐城上得了台面的商賈及官員都到場了,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剛剛走馬上任的總兵胡知恩。

胡知恩貧寒出身,行事淡定,榮辱不驚。他為官清廉公明,在任上深受百姓愛戴。

他的恩師為當今朝堂上說得上話的戶部大臣,以他賢明持重、文武兼通向聖上保薦。

聖上遂下旨,將他派往刺桐以導正先前官員貪賄,並與商賈勾串、奪民之利的不良風氣。

席上,胡知恩身邊坐著的便是高濱松,高濱松深耕刺桐十來年,這些大老爺們個個與他相熟,便由著高濱松一個個為胡知恩介紹著。

胡知恩是新人,大家仍未模熟他,自然是行禮如儀,謹言慎行。

一旁看著高濱松與同席的幾位大老爺們歡聲笑語,談話的內容包羅萬象,就連對方家里的母狗生了八條狗崽子,高濱松都知道,由此可見,高濱松人面多廣。

杜宸倒台了,但顯然高濱松在刺桐的影響力還是有的,他的親妹妹嫁給龍溪的謝家,幾年前,謝家舉家遷往刺桐後便在他的幫忙下開設永新造船,因他之故,還順利承攬官船的制造。

謝家有這個大舅爺幫襯著,在造船事業上順風順水,還跟經營刺桐大商號慶隆記的趙家結了親。不過就在幾個月前,馬鎮方橫刀奪愛,搶了趙家的女兒……

不知為何,胡知恩總覺得這里面有張看不見的網。

「胡大人,」永新造船的謝老爺及其長子謝明禮來到旁邊,恭謹地向胡知恩敬酒,「草民與犬子敬大人一杯,預祝大人官運亨通,扶搖直上。」

「本官不勝酒力,就以茶代酒了。」胡知恩舉起杯盞回敬。

「胡大人,」謝明禮涎著笑意,一臉示好,「刺桐官府曠了半年有余,百廢待舉,前任總兵任內汰換了多艘官船,本要補足,卻因為那件事而作罷,可官船遇缺,危及的是我朝海域安危,如今大人走馬上任,可否優先處理此事?」

胡知恩未說話,一旁的高濱松便道︰「明禮,今天是把酒言歡的日子,為何拿此事壞了大人的興頭?」

「甥兒只是憂心我方船只在海上的安危……」

「是呀,大人。」謝老爺緊接著說道︰「先前承攬官船制作的便是敝號,大人只要一聲令下,人手跟材料都能立刻到位,估計年後就能交船。」

胡知恩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擱下杯盞,「如今庫銀不足,本官會向上呈報,盼上頭能盡速撥銀。」

這謝家父子可真是沉不住氣,第一次見面就急著跟他提此事。

謝家能在杜宸任內承攬此官案,還不是因為有個大舅爺在背後施力。

「大人,」一旁的高濱松拱手一揖,歉然地說︰「小人的妹婿及外甥也是因為憂心海疆遭到侵擾,這才急著與大人商討此事,若有冒犯,小人願代受過。」

「高把總言重。」胡知恩釋懷一笑,「這本是當務之急,本官自當處理。」

高濱松恭謹地繼續道︰「大人英明,實是刺桐之福。」說著,他跟謝家父子使了眼色,要他們回座。

謝家父子回座,還沒沾到椅子,外面便傳來些微的騷動。

「好像是萬海號的馬爺來了……」有人說道。

霎時,胡知恩及高濱松都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引頸朝外面望去。

酒席都吃了一半,也認了大半席面的人……他,終于出現了。

「草民來遲,自罰三杯。」

一入席,馬鎮方落落大方地取起桌上的杯盞向胡知恩敬酒,一飲便是三杯。

胡知恩看著眼前那有著高大強健的身形,英氣勃發,渾身上下散發出強者氣質的馬鎮方,不自覺地暗自倒抽了一口氣。

這人一點都不像商賈,反倒像極了布軍作戰的大將。

若說此人能在海上擊退凶狠殘暴的海盜與私掠船,他可一點都不懷疑。

此刻,坐在旁邊的高濱松也正打量著馬鎮方。

他從未見過馬鎮方,可對馬鎮方卻有一種奇怪的似曾相識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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