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2章 憶雪她是你的妹妹

憶雪隱約感覺周圍的目光,視她爲怪物一樣打量,她那被任若雪握着的手,手心裡不適的沁出了冷汗。

她這樣的身份,實在是難堪,私生子。沒有名分,沒有姓氏。

父親施明龍已經不在了,而眼前的母親,卻還當作時家人的面,如此公然說她是一個代孕女。

“憶雪是我的女兒,是我任若雪的骨血,更是時柔的親妹妹,你們……你們懂嗎?”任若雪難受的哽咽,每說一個字都很艱難,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子孫們都能懂她,明白她。

她一再握緊時柔和憶雪的手,在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時,突然她那頭黑色,漸漸的開始發白。連同握着時柔和憶雪的手的手背,也開始遍佈了蒼老的皺紋。

年輕漂亮的臉蛋,終於有了年過八十,應該有的年齡生理現象。

“外婆……”時曦悅嚇得驚呼。

“媽……”時柔也驚呼起來。

任若雪垂下腦袋,看向胸前散着的白髮,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是刺骨散的毒性,一直保持着她年輕的容貌。同樣也是刺骨散之毒,因驅散在她全身,讓她的身體恢復了原本應該的年齡表象。

“人……終將有一死,我此生幸運,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幸福。是上天的恩賜。憶雪……”任若雪再一次看向憶雪。“媽媽對不起你,從未照顧過你,連抱都沒有抱過你,自稱爲你的母親……實在是沒有資格。”

“可你始終是我任若雪的骨血……是我的孩子。過去……那麼多年,是我……讓你受苦了。媽媽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你能過得快樂,將心中的仇恨……釋懷……”

“施明龍他……心術不正,我知道孩子你……骨子裡定然是遺傳了我的良好基因,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害人……”

“媽媽不在了,希望你忘記曾經的一切……生活在時家吧,我相信……阿柔,還有悅悅他們都會照顧你的……你們都是最 親的家人……”

“你憑什麼給我做決定?你又憑什麼認爲,我會卑躬屈膝的屈尊在你們時家?”

憶雪咬了咬後槽牙,憤憤不平的呵斥。

她長年生活在西域,早就習慣了那裡的生活。而且在那裡她有‘家’,施明龍給她買了一處很大的宅子,她在那裡住了二十年。

就算父親施明龍不在了,她也不會淪落到需要得到他們時家來施捨的地步。

“傻孩子……”任若雪哽咽的喃喃着。“沒有任何人會逼你,也沒有人會強行……讓你留在時家。我只是希望……從今往後,你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親人。

我不在了,他們就是你最親的人。”

“……”憶雪心中焦躁,那被任若雪拉着的手,她一再攥緊拳頭。

“你是個好孩子,你應該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咳咳……你父親施明龍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他那麼愛你,一心一意只在你的身上,在你看來,他竟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嗎?”憶雪實在忍不住,冷聲打斷任若雪的話吼道。

父親對母親的愛,她從小到大都看在眼裡。對於她來說是很羨慕的,因爲在他的心裡,除了她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包括她這個親生女兒。

他想盡辦法,不惜與全世界的人作對,那都要將她復活。然而,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親手殺了他。

“是,他是愛我。可是他那種……極度扭曲的愛,我任若雪……不承受不起,我也不稀罕!”任若雪伸長着脖子,顯得十分痛苦。“用愛來綁架一個人,那不是愛,那是束縛……

他若真的愛我,他又怎麼會……無情的害死我那麼多的家人。

憶雪……”

她一再拉緊憶雪的手,那雙紅着的眼眶裡,淚水如溪流般涌出來。

“好孩子,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的兒子,你的子孫,因爲一個魔鬼般的男人,將他們都殘害了……你將如何……”

“……”憶雪不知道怎麼回覆。

“我總得……咳咳咳……”任若雪情緒太過激動,猛然咳嗽,滿口都是黑色的血。

“憶雪,施明龍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要真的站在他那一邊的話,你在無佛寺也不會幫我們。外婆她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不要傷她的心?”時曦悅勸說着憶雪。

“……”憶雪心中慌亂,看着任若雪胸前吐的黑色鮮血,大腦裡一片空白。

“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待吧……”任若雪擡頭看着憶雪,堅持將那句話補充完整。

時崇和白豔死得那麼慘,他們發生空難。當年整個私人飛機上總共十二名機組人員,無一人生還不說,連同屍體都找不到了。

明明她和時德還有一個女兒,他們一家人還能堅持好好生活。可偏偏女兒時柔也不聽他們的話,還狠心的與他們斷絕了血緣關係。

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施明龍做的。這種狼子野心,狠毒的魔鬼,她豈能放過啊。

只要她任若雪還有一口氣,她也會拉着施明龍去死,讓他去地獄向自己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清宇贖罪。

“媽……你別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再浪費精力了……”時柔哭着勸說母親。

“阿柔……”任若雪拉着時柔的手,懇求道:“憶雪她是你的親妹妹……你答應媽媽……以後無論她做了什麼事,你都要包容她……咳咳……照顧她,不可以傷害她。上一代的恩怨,就……就讓我做最後的了結……”

“嗚嗚……不要……”時柔傷心欲絕的搖頭。

她癡傻了那麼多年,就算現在清醒了過來。可在她的骨子裡,依舊還是二十出頭的那個年輕姑娘。

在任若雪的面前,她還可以撒嬌,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

她不願意接受,突然之間沒有了父親,馬上又得失去母親的痛苦。

“答應我。”任若雪攥着時柔的手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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