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傢伙頓時忘記了李致佑的叮囑,一致起身往那邊奔跑。
“李叔叔,你怎麼了?你在哪裡……”時宇歡跑得最快,後面時宇樂拉着果果的手,兄妹二人扶持着跟上哥哥的腳步。
“啊……我……我沒事,別擔心。”李致佑從一個斜坡上摔了下去,好在他此時人被一棵樹杆給擋住了,沒有再繼續往下掉。
旁邊是一片草地,四周同樣有樹。而且從左邊的方向,還有一條小路,是他和三個孩子剛纔一直都沒有發現的。
“歡兒,你們此時能看到天空的陽光嗎?”
“能。”時宇歡擡頭望向樹林之上的天。
“你們到太陽四十五度的方向,沿着那裡的草叢往前面走,有一條小路可以下來。”
李致佑大聲的告知他們。
他不能確定孩子們具體在什麼方位,最好的指南針就是太陽了。
“哥哥,你照顧着妹妹,我走前面帶路。”時宇歡抱着手中的小電腦,他意識到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信號指示,好像越來越強烈了。是跟他們此時所走的方向有關係。
“好,那你小心一點。”
時宇樂把前面的雜草推開,果然看到了那條斜坡的小路。
此時的李致佑已經從樹杆上下來了,他沿着斜坡去與孩子們會合。
然而,時宇樂卻沒有再去管李致佑在什麼地方,他一味的跟着電腦裡面的信號指示走。
“嘟嘟嘟……”
電腦中突然強烈的叫喚了起來,那個信號燈也變成了紅色。不僅如此,手錶上的信號與時宇樂之間,還測量出了一個精準的距離。
“弟弟,你怎麼不走了?”時宇歡不明白時宇樂在查看什麼。
“在這裡吧?”時宇樂環望着四周,只有他們所站的地方是平地,其他的地方都是斜坡。右邊的一側就是懸崖,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掉下去。
“你指的是洛順天的手錶上的定位器在這裡嗎?”時宇歡滿臉都是詫異。“那個老頭是有病吧?好端端的怎麼會將自己的手錶扔在這種荒郊野外?
哪怕是被小偷給偷了,再愚蠢的小偷都不可能來這裡的。”
李致佑走過來,他聽到時宇歡的話。下意識的蹲下身體,查看地面上的那些雜草。
他們所站的位置,生長出來的雜草,明顯要比其他地方要淺一些,顏色要嫩一些。就像是不久之前被人割掉了老草,經過了一段時間後,小草發了新芽重新長到了這麼高。
正當李致佑還在沉思的時候,時宇樂突然撿來了一根棍子,還遞給了他。
“做什麼?”李致佑問他。
“你不是想要把這裡挖開嗎?這是唯一我能找到的‘工具’。”時宇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把妹妹帶到山上去。”
李致佑蹙了蹙眉,甚至還在心裡驚歎,這小傢伙的智商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果他的兒子時宇喜和時宇臨,此時也在這裡的話,他們倆是否也能與時宇樂想像中的一樣呢?
洛順天的手錶定位器出現在這裡,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回到老家,來這山林裡爬山時不小心弄丟的。二是洛順天已經發生了意外,他連人帶手錶都被人埋在了這裡。
畢竟,他來楊柳鎮的目的,就是想要證實一下。現在在洛氏集團的那個洛順天,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洛順天。
“你不怕嗎?”李致佑溫柔的問着時宇樂。
“我怕什麼?我是男子漢,別說是死人,屍體了。就是再恐怖的畫面,我也見過的。”
記得上次他幫爹地他們對付林柏遠的時候,那麼驚險的事他都沒有畏懼。
“我也不害怕,不用迴避的。”果果聽出了他們的意思。
她勵志要做一名好的神醫,醫生必然是會面對生老病死的。尤其是在給病人做手術時發生的意外。
死人有什麼好害怕的,只要做到問心無愧。
“我來。”
時宇歡從旁邊撿了一根大的樹枝過來,沿着周圍的雜草,用力的將土給刨開。
“我也幫忙。”果果想要去幫忙,卻被時宇樂給阻止了。
“不行,我們時家和盛家的男兒,怎麼能讓女生做這種苦力之事。
有哥哥們在,還不需要妹妹你親力親爲。”
聞言,果果咧嘴一笑。
她和時兒都是哥哥們寵愛的妹妹,不僅是這件事,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是一樣。
十幾分鍾後,李致佑發現了泥土中的黑色布料。
時宇歡用巧勁兒,將一塊很大的泥土撬開。頓時空氣中瀰漫出了濃烈的惡臭味兒。
“唔……”他趕緊擡起手來,用手臂將自己的口鼻給捂住。
“天啦,好臭呀。”時宇樂也驚呼。
相比兩個小傢伙激動的反應,果果倒是淡定很多。
“這是屍臭的味道。”果果蹙着眉頭,盯着泥土中的黑色物體。
李致佑儘量屏住自己的呼吸,儘快將覆蓋在屍體上的泥土扒開,直到那塊銀色的手錶露土爲止。
大概可以看得出來,手錶依舊在人的手腕上。只是這人的手臂肌肉已經高度腐爛,唯有他本身的白骨了。
果果將揹包裡面的一個塑料口袋拿出來,趕緊遞給對面的李致佑。
“李叔叔,把那個手錶放在這裡面。”
“嗯。”
李致佑蹲下身來,將泥土中白骨上的手錶取下來。
這手錶的質量是真的好,即使已經被埋在土中那麼長時間,它依舊還在行走。與當下的時間一樣精準無誤。
他把手錶裝好後,再一次刨着屍體上面的泥土,即使明知道這屍體已經面目全非,可他爲了證明對方是不是洛順天,只能繼續下去。
時宇歡感覺實在是臭得不行,他堅持不住了,扔掉手中的木棍後退到了一邊。
可那惡臭的味道,早已覆蓋了這一片。他躲都躲不掉!
“我去上面透透氣……”
“哥哥,上面的空氣纔是最臭的。畢竟……空氣都是往上飄的。”時宇樂心裡充滿了恐懼,但一直在強撐,爲了給自己打氣,他故意跟哥哥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