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82章 痛苦的開始

不到三分鐘,顧亦然便已經跑到了停車場,在偌大的地方尋找夏唯一的身影,但好在夏唯一的車比較好認,還沒有找完一圈就已經在某個角落裡發現了她所開的車子。

他疾步奔跑了過去,只是當看到轎車旁邊留下的一灘血跡時,他的心頭猶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痛得有一剎那都快要窒息得直昏過去。

而那地上殘留下來的斑駁的血跡,那麼醒目的一片鮮紅,更是狠狠的刺傷了他的眼睛。

他大口大口喘着氣,已經分不清是因爲呼吸不過來,還是因爲跑得太久太累了。

只是,他卻忽然有些不太敢繼續走上前去,從來都不知道恐懼是什麼感覺的顧亦然到了此刻終於生出滿心的惶然不安。

當他終於走到車子旁邊時,身上的手機聲卻忽然響了起來。

他急得連手機號碼都沒有看,便迅疾的按下了接聽:“喂?”

可是,電話那端傳來的卻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那個聲音。

這通電話是夏東海打來的,

那麼肅然的聲音裡亦是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和慌亂,他問:“亦然,唯一現在在不在你身邊?”

顧亦然的眼睛緊緊盯着腳下那片刺眼的血色,而後用手遮着眼簾,乾啞的開啓脣角,說得有些艱難,“爸,唯一可能出事了。”

……

在派人來查停車場的事情過後,顧亦然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夏宅去見夏東海。

因爲,在夏東海給顧亦然打電話之前,他忽然收到了一條來自於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息——

“夏東海,你女兒現在在我手上。”

夏東海剛開始還以爲是誰發來的惡作劇,可是當怎麼都聯繫不上夏唯一的時候,便已經叫他生出了隱隱不安的感覺。

顧亦然對着他這條手機信息看了好一瞬,緊接着就按着這個發來的號碼回撥了過去,結果,裡面傳來語音提示,此號已關機。

夏東海對着他說道:“我剛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就已經打過電話去試了試,結果對方早已經聯繫不上了。”

顧亦然面色凜然,從出事的那一刻起到現在,他的臉色就從沒有好看過,身上的氣息也是變得愈來愈冷冽。

在經過事發初時的心慌過後,他已經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迫使自己恢復了冷靜和理智。他深知道,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要鎮靜,越不能慌亂。

因爲,他的老婆還在等着他去解救她。

而現在看完這條未知名的信息後,他便已從中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單是對方發信息到夏東海手機上這一點,便差不多能說明幕後的歹徒是應該是衝着夏家來的,或者更直白點應該說是衝着夏東海來的。

再一個,對方能那麼清楚的知道夏唯一要走的路線,並且迅速的把她綁走,便也說明這應該是他們早就有計劃和準備好的事情。

可是,對方綁走夏唯一的目的是什麼呢?

單純的綁架勒索?

還是尋仇報復?

這兩種都是最常見的可能。前者,夏家有錢,眼熱的人自然就多,想靠着綁架夏唯一勒索大筆錢財,這樣的人肯定有。後者,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得罪的人應該都不在少數,想要尋釁報復的肯定也有。

那麼,這次的那些幕後人的做法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再或是他們還不知道的第三種可能?

斂了斂眉,顧亦然不由出聲詢問道:“爸能想得到大概會是什麼人想要綁走唯一的嗎?”

關於這個問題,夏東海也已經想了很久了。

他的臉色深邃凝重,緩緩說道:“懷疑的人選倒是有幾個,不過,最讓我懷疑的大概還是一位老朋友。”

顧亦然緊接着就問,“是什麼人?”

“鄒進森。”夏東海輕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道:“他的名字叫鄒進森。”

顧亦然聞言不禁微微皺眉。這人的名字聽起來怎麼覺得有些耳熟?

夏東海眼神黯下,對他說道:“你或許對他也有些印象,他曾擔任夏氏集團財務部的副總,是我一手提攜上去的,以前經常跟着我出入夏家。”

顧亦然聽他這麼說,腦海裡忽然隱隱記起了一些什麼事來,問道,“鄒進森是不是後來坐牢了?”

“是。”夏東海點了點頭,神色頓時變得黯然,緩緩說道:“那年你晴雨媽媽……發病住院,我忙着照顧她,對於公司上的事情難免有些心力不足,所以便給鄒進森放寬了很多權限,把一些重大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去處理,可我怎麼都想不到,就因爲這樣卻引得他起了巨大的貪念。”

他嘆息一聲,道:“事發當時,正是是你晴雨媽媽身體最差的時候,有公司內線人員向我舉報,鄒進森大量*,並且還藉機受賄高層人員,利用我給的職務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情。我那會兒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與鄒進森私下溝通,所以直接通過司法部門立了案。”

停頓一下,他繼續道:“最初警方派人去抓捕鄒進森時,他還進行了反抗拒捕,並把一位公職人員打成了傷殘,但是後來,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他竟然意外的出來自首,最終被判刑八年。而就在前不久,他因爲獲得減刑,提早兩年出獄了。”

再提起這些舊事,夏東海滿心感慨,又接着道:“知道他出獄以後,我就特別讓人留意了一下,發現他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異常,所以在昨天便把人先撤了……”

可誰知道,到了今天唯一就突然出了意外。

顧亦然神色嚴峻,幽深的黑眸裡深不見底。

夏東海的眉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結,臉上看着愈發凝重,嘆了口氣,最後說道:“至於……鄒進森會不會因爲坐牢的事情,對我心生怨懟,並且綁架唯一藉機向我報復,這一點我倒是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只是,所有人裡面也就只有他的動機最大。”

而現在,他卻是感到後悔莫及,當時真不應該對鄒進森放鬆警戒,如果讓人繼續監視着他,或許,唯一現在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倘若鄒進森的目的真的只是想來找他尋仇的話,而以他那些年來行事狠辣的作風,唯一如今再落到他手上,恐怕……真的就要凶多吉少了。

夏東海極力隱忍着沒有把後面的這些話說出來,可是,以顧亦然的聰明又怎麼會猜想不到?

他一臉森然的站在大廳裡,身影僵硬,詭異的沉寂。

良久的沉默,大廳裡氣氛凝重,壓抑得幾乎讓人想要窒息。

“爸還記得當初向你舉報鄒進森違法的是什麼人嗎?”忽然間,顧亦然終於開口問道。

“記得。”夏東海點頭道,雖然不知道他問這些事與唯一如今的失蹤有什麼關聯,卻還是如實回道:“那位職員現在已經不在夏氏集團工作了,當初鄒進森拒捕的消息傳出來時,那位職員怕鄒進森會暗中對他進行打擊報復,所以很快就向公司提交了辭呈出國了,不過……”

話說到這裡,夏東海眉頭緊擰着的結好似變得更深了,面上的神色也極其複雜。

顧亦然沒有插話,靜等着他往下說。

停頓了一瞬,夏東海才接着說道:“不過,舉報鄒進森的人只有一個,遞交他違法證據的人卻是兩個。”

顧亦然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夏東海肅聲答道:“是周雪梅。”

是她?

似乎很有些意外,顧亦然也深深的皺起眉頭。

夏東海緩緩解說道:“那時舉報人手裡確實是有一些證據,但是證據卻不太充分,就算是已經立案的話,也還是有可能讓鄒進森翻案逃脫。所以,在事發之後,我並沒有立馬聲張出來,而是派人繼續暗中收集證據。而就在這個時候,周雪梅把她手裡的那份證據遞交給了我。”

顧亦然覺得奇怪,“周雪梅手裡怎麼會有鄒進森的罪證?”

夏東海說道:“周雪梅在做我的秘書之前,曾在鄒進森手下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就是她那時候偷偷保留下來的證據吧。”

儘管話是這麼解釋,但是顧亦然還是覺得很古怪,而且其中漏洞太多,讓他更加懷疑周雪梅這個人。但因爲當年的這樁糊塗案是夏東海親手操作的,再加之他與周雪梅混亂的關係,到了現在,他也不好明着把那些不好聽的話說出來。

沉默間,

夏東海原本就嚴肅的臉龐越發緊繃,沉着嗓子道,“亦然,唯一被綁架的事一定不能讓警方的人蔘與。”

如果綁架者真的是鄒進森,那麼有警方的加入,只會把事情變得更麻煩複雜,也會把唯一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而鄒進森,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明白。”顧亦然低聲回道。

這世上,再沒有人會比他更緊張和在意她的安慰,他怎麼可能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而如今,不管幕後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除了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找到並且救出來外,另一個就只有等。

等着幕後的人主動聯繫他們。

可這樣等待的過程,卻是極其漫長而又痛苦的……

顧亦然在與夏東海把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夏宅,他現在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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