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世侄變女婿

晚飯前,鄭吉藉口朋友有約,出府了。

在情緒無法平復下來之前,他不敢出現在家人面前。他還要再靜下來想一想,怎麼跟惜惜相認……

大年初五早上,鄭玉和鄭婷婷來了浮生居。

他們昨天就讓人給江意惜送信,今天要去昭明庵看望李珍寶,會繞彎來浮生居拿些送李珍寶的東西。

江意惜寅時就起牀,領着水珠和幾個丫頭做了四樣素點,一罐補湯。材料當然都被特殊處理過,哪怕花花說了對小珍寶的病情沒用,也會增加她的體質。

吳嬤嬤前天回了扈莊休假,花花也想鄉下和李珍寶,就跟着她起一起回去了。

小傢伙走之前還作了保證,只在扈莊和孟家莊、昭明庵三個地方玩,堅決不進山。

鄭家兄妹來的時候,最後一鍋點心還沒出鍋。

江意惜知道,帶這麼多東西李珍寶能吃兩塊就不錯了,但她就是想多帶些,看她喜歡吃哪種味道。

孟辭墨和鄭玉坐在廳屋說話,江意惜和鄭婷婷去側屋說話。

江意惜比較關心何氏的動向,引着小姑娘說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事。

鄭吉和何氏的關係依然疏離,鄭吉夜裡都是歇在正堂側屋。說辭是孝敬身體不好的母親,別人也不好多勸。

何氏更加沉默和陰鬱,很少出自己的院子……

“唉,嬸子可憐,吉叔也很苦。我爹那天和我娘私下說起這事兒,正好被我聽見。”

鄭婷婷的聲音更小,“我爹說當初吉叔心悅小官之女,伯祖母堅決不同意,說門不當戶不對。吉叔跪着求伯祖母和伯祖父,還說不同意這門親事他就打一輩子光棍,伯祖母還是硬着心腸不答應。

“吉叔怕伯祖母瞞着給他找親事,故意讓人把他有心愛姑娘而跟母親起爭執的事傳開,想着知道的人家肯定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我爹還幫忙出去傳過話,被我祖父好一頓揍。

“伯祖母先看上的是另三家姑娘,人家知道鄭吉的心思都拒了。後來又看上何家女,何家那時已經開始落敗,非常願意這門親事。

“因爲那個女人已經嫁了人,吉叔也就娶了嬸子。娶了感情也不好,天天不着家。沒兩年那個女人死了,吉叔更加難過,跑出去守邊了。唉,若我是那個女人,有個這樣癡心待我的男人,早死也值了。”

說完便紅了臉。

這話江意惜不好接,沉默不語。

何氏的確可憐,可那是她家明知道鄭喜歡另一個人把她賣的了。

鄭吉後來也苦,可事是他招惹上的,在他母親還不同意親事的情況下,怎麼能跟姑娘做那種事。

還有宜昌大長公主,兒子那麼喜歡一個女人,卻毫不心軟地棒打鴛鴦,害了兒子和兩個女人……

鄭婷婷又道,“嬸子雖然沒得到吉叔的心,可何家卻憑着這門貴親得了不少好處,包括子弟當官和要錢財……還好嬸子生了一個兒子,伯祖母滿意,她在府裡也有了一席之地,否則更不好過。”

廳屋裡,孟辭墨開着鄭玉的玩笑,“你去昭明庵越來越勤了。是不是……”

沒說後面的話,朝他揚了揚眉,很是曖昧的樣子。

鄭玉擺着大手說道,“你想甚麼呢。那個小妮子,別說現在還是尼姑,就是還俗了,也是個小不點。我們差了那麼多歲,怎麼可能。我去看她,就是覺得小妮子不容易,單純的同情她,想給她一些鼓勵。”

孟辭墨道,“她今年十五歲,在俗間都該及笄嫁人了,哪裡小了?”

鄭玉愣了愣,“她有十五歲了?在我印象裡,她還是十二歲的小丫頭,又幹又瘦,什麼話都敢說,厲害得緊。”

孟辭墨道,“難不成只有你長歲數,人家不長?珍寶郡主很不錯,堅韌,堅強,雖然嘴巴不饒人,卻是心軟心善。你別傻了吧嘰的只知道看,萬一被別人搶走了,哭都來不及……”

鄭玉十分不服氣,指着自己鼻子嘴硬道,“我爲她哭?開什麼玩笑。那就是一個小不點……”

鄭家兄妹把東西拿走,又讓他們告訴李珍寶,等到天氣暖和些,江意惜的胎坐穩了,幾人約着一起去看她。

這時外院婆子送了一封信進來,是鄭吉的。

他說有事相商,請孟辭墨去他的別院喝酒。

孟辭墨把信給江意惜看了,說道,“不去酒樓而去別院,說的應該是那件事。我還是去吧,把你的心意明確告訴他。”

江意惜點頭。

孟辭墨穿戴好,出門前又問了一句,“我真的那麼說?”

江意惜道,“當然,這是我孃的遺願。”

“他提出見你也不見?”

“不見。”

孟辭墨見江意惜神色堅定,沒有一點想改變心意的樣子,走出門去。

存存見爹爹走了沒帶自己,又癟起小嘴要哭不哭。

江意惜坐上炕,把兒子摟進懷裡。

不多時黃馨來了,小存存又高興地跟表姐玩起來。

江意惜坐去一旁想心事。

鄭家別院是個三進宅子,小巧精緻。

這是鄭吉的私產,只有一房下人打理。他常年不在京,手下人來京城辦事都會住這裡。

鄭守直接帶孟辭墨去了外書房。

孟辭墨覺得,鄭守看他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也更加恭敬。

孟辭墨走進側屋,看到鄭吉坐在書案後。

鄭吉硬朗的五有了些許柔和,還有絲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一側的椅子,“辭墨,坐。”

鄭守倒上茶,退出屋,再把門關上。

孟辭墨望着鄭吉,等他先說話。

鄭吉臉色微紅,換了一下坐姿。

原來的世交、世侄,現在成了親家、女婿。

沒想到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女兒,女婿就坐在他面前,還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世侄加下屬。

鄭吉有些不好意思,跟惜惜的母親有了那種事,纔有了惜惜。跟女婿講那種事,總有些難以啓齒。

不過,看孟辭墨的樣子,他好像猜到自己爲何找他了。

鄭吉清了一下嗓子,故作鎮靜地說道,“你和惜惜都是聰明孩子,應該猜到我找你什麼事。我,我對不起惜惜的母親,也對不起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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