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覺得不太對勁。
她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取悅了季默琛，不僅沒有把手鬆開，還更用力的揉了揉。
把南希的不長不短的頭髮徹底揉亂了。
這就真算不上溫柔了。
南希側頭，並把季默琛的手扯下來。
“頭是隨便能揉的嗎。”
季默琛道：“那揉頭要多少錢？”
南希哈的一聲，竟然還會開玩笑了。
她還沒說話，季默琛道：“算這次宣傳費。”
南希聞言，忽然覺得自己的頭挺值錢的，嬉皮笑臉的把腦袋又湊過去，“你再揉揉，這種宣傳再來兩回。”
本以爲季默琛會嫌棄的把她推開，或者踩她兩句。結果季默琛看了她一眼，擡起手往她送上門的腦袋摸去。
南希真切的感覺到腦袋的觸感，才確認季默琛竟然真的摸了。
她眼神驚訝，季默琛這回揉她的頭髮，卻沒有剛剛那麼粗魯，手指從頭頂滑到髮尾，挑起幾縷頭髮，“頭髮長長了。”
抓着頭髮的手，指尖不經意的擦過南希的脖子。
南希頓時覺得不自在，她脖子的部分還是挺敏感的。
這回沒等南希主動把他的手拍開，季默琛已經鬆開手，淡淡的說道：“好了。”
“什麼好了。”南希道。
季默琛：“你可以回去等宣傳了。”
那點不自在被季默琛的話給蓋過去，南希訝異道：“你認真的？”
季默琛沒說話，表情卻分明無聲的表達了：當然是真的。
南希狐疑的看着季默琛，嘀咕道：“摸頭這麼值錢，那多摸幾回是不是十億也可以清了。”
她嘀咕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其實就是故意說給季默琛聽。
兩人坐在一起，這麼近的距離，她的聲音又不是小到無聲的呢喃，季默琛聽不清才見鬼了。
季默琛的確聽清楚了，他的眼神一瞬深沉。
本來那點柔和神采，也被淹沒覆蓋。
南希一看就知道，還是別想打兩人協議的主意。
這纔是她熟悉的季默琛，就說剛剛他的反應太奇怪了。
只不過黑了臉的季默琛依舊沒有發火，只是用深沉的目光盯着南希幾秒後，神色漸漸又恢復了平常。
“摸頭只能換宣傳資源，”季默琛道。
南希：“哦。”
她才笑到一半，旁邊的男人突然靠近。
南希愣了下，沒有被嚇到，覺得季默琛的接近莫名其妙。
難道是又想練一練了嗎？
季默琛卻又接近了兩分，視線把南希的小臉打量了個遍，然後定格在南希的脣瓣上，淡淡說道：“接吻的話，價格可以商量。”
南希：“……”
這是季默琛嘴裡說的話？
南希噗嗤笑了。
把季默琛的臉推開，一邊笑一邊說：“不敢不敢，不是我賣藝不賣身，實在是不敢褻瀆您。”
還記得某人說過，下次再敢對他動手動腳的話，就全國宣傳她喜歡他。
這事還是不要挑戰的好。
而讓南希還有心情開玩笑的原因，則是季默琛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諷刺或者懟人的不屑，反而一本正經的認真……
“噗！”南希看着季默琛正經的表情，又沒忍住笑。
季默琛：“……”
內心的憋屈和煩躁無處釋放。
偏偏眼前的小騙子還笑得花枝招展，燦如夏花。
面對這樣鮮活模樣的南希，季默琛……
換做是以前，他肯定直接把人丟出去，附送一聲：滾！
現在……季默琛專注看着南希的笑。
直到南希漸漸察覺到點微妙，笑容慢慢減小。
季默琛輕吸了一口氣，對着面前一臉奇怪盯着他的南希，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已經褻瀆了不下於三回。”
現在跟他說什麼不敢褻瀆，敢做不敢當的小騙子。
南希認真掰着手指數了，“明明就一次。”
所謂的褻瀆也就是親到季默琛纔算吧。
南希無語的對季默琛道：“打架的時候咬你也算嗎？您真冰清玉潔。”
這話剛落下，季默琛的眼神變得很可怕，南希覺得他簡直要把自己拆骨給吃了一樣。
“開個玩笑，我錯了，我道歉，都是你先開玩笑，我纔沒忍住。”南希一邊說一邊舉起自己的雙手，“我的錯，我嘴快，琛哥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這認錯速度，這無辜的小眼神，這討好的小笑容。
季默琛深深吸了一口氣，豁然把南希舉起的雙手捏住，然後壓制在她的頭頂上方。
“嗯？”南希訝異。
季默琛目光危險的接近。
南希一時分辨不出，季默琛又在考驗她的反應力，還是幹什麼？
一雙腿也蠢蠢欲動，到底要不要給季默琛來一下。
幸好季默琛在不是特別近，卻也絕對不正常的距離停下。
兩人面對面的對視着，南希神色淡定中透着詢問，以及絲絲的警惕，就是沒有面對男性侵略的羞惱。
季默琛看懂了，牙齒髮癢，恨不得咬碎點什麼。
“這是做什麼？”南希主動問了。
季默琛冷聲道：“你覺得這個姿勢能做什麼。”
南希端詳了下，“挺像你要強（和諧）暴我。”
季默琛：“……”
不，他只是想強吻。
南希晃了晃手，“行了，這種把戲都是玩剩下的，真嚇不到我。”
當初的環境還是在牀上呢，姿勢還是季默琛把她給壓了，比這看起來危險多了。
結果呢？季默琛對她那是半點興趣都沒有，還惱羞成怒的把她往牀下拖。
南希看着季默琛發狠的視線，想了想還是把剛想到的內容給憋回去，別說出來作死了。
然而就憑她已經說出口的話，在季默琛聽來已經夠作死的了。
啪。
歷史如此的相似。
季默琛腦子裡的某根弧像是被南希作得，輕微的一聲就崩斷了。
“是麼。”男人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南希卻察覺到危險，緊接着外來的身軀豁然壓在她的身上。
兩人徹底貼緊，季默琛的臉和南希的臉距離不到兩釐米，雙方的呼吸都彷彿交纏。
這麼近的距離，南希徹底看清季默琛的眼神，心臟猛地快了幾個節拍。
不對勁。
這樣的眼神，和往日不一樣。
那裡面沒有外露的厭煩厭惡和排斥。
反而，深不見底，幽暗得像是深藏着什麼猛獸，鎖定了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