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每晚十點必須回來

北謹初是摟着夜夕夕走路的,他說話的聲音也格外注意,只有夜夕夕一人能夠聽見。

因此在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在噓寒問暖的說悄悄話,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什麼。

然而坐在輪椅上的唐安少,卻是脣瓣僵硬的動了動,聲音很小、很無力,“夕……夕……”

“啊?少爺你說什麼?少爺你說話了嗎?”推着輪椅的傭人聽到唐安少的聲音,激動的連忙走到唐安少面前,恭恭敬敬的看着他,眼眸裡充滿濃濃的期待、驚喜。

夜夕夕和北謹初聽到傭人激動的聲音,亦是第一時間轉身,走到唐安少面前,蹲下身,緊張又認真的看着他。

只見他蒼白的脣瓣有氣無力的張開,幅度很小、很輕,“夕……夕……夕……”

三人都聽到唐安少的聲音,他在叫夕夕,北夕夕的名字。

傭人的目光中滑過一抹痛苦、失望,她捂住嘴退到一旁,很想說少爺,夕夕已經不在了,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夜夕夕卻是對唐安少揚起一抹笑容,然後輕輕的說了聲,“我是夕夕……小安少,我是夕夕……”

小時候,因爲她們幾乎同一時間出聲,所以一直沒有大小之分,不過唐安少卻一直說他大,總之就是比她大。

她很不服氣,所以一直叫他小安少。

唐安少聽到小安少三個字,長長的睫毛煽動,呆滯的目光擡起,輕輕的落到夜夕夕的臉上。

他癡癡的看着她,眉眼脣鼻,放佛看到了北夕夕喜笑顏開的望着他,任性的叫道,小安少,你就是比我小、比我小。

唐安少蒼白的嘴角輕輕勾開,幅度依然很小、很小,可夜色下的路燈照射下,明顯看得出那是一個笑容,很淺很淺、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笑。

北謹初激動的大手緊握,他就知道夕夕回來後,唐安少就會有救的!

他強制性的剋制住心裡想要擁抱住唐安少的衝動,拉着夜夕夕站起身,對一旁的傭人說,“安少交給我,我送他回家,你先回去吧。”

“放心,我一定把安少安全的帶回來。”

北謹初的聲音很肯定、認真。

傭人低下頭,客氣的說道,“嗯,這麼多年,少爺也只會聽你說話,我當然放心,北少路上注意安全。”

另一邊,夜錦深坐在辦公室內,面色陰沉,姿態高冷,他的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冷硬的脣瓣緊抿成一條線,“很好!夜、夕、夕,都敢掛我電話了,本事還真是不小!”

一字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字字猝冰、帶毒。

夜錦深修長的手指點擊手機屏幕,力道稍微有些大,他冰冷的撥通保鏢的電話,冷聲命令道,“跟着她,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給我。”

掛他電話也就算了,竟然說有事晚些回家?當初他怎麼告訴她的?每晚十點必須回來。

看來他不嚴厲些,她是真不知道他夜錦深三個字怎麼寫。

……

另一邊,北謹初將車開到一僻靜的人行道路,道路上綠蔭成羣,路燈昏暗,此時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北謹初停好車,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夜夕夕,熄火關燈。

車內,只留了一盞小小的燈,淺淺的柔黃,絲毫也不刺眼睛。

夜夕夕坐在後座上,側身看向坐在身邊臉色木訥、目光呆滯的唐安少,開口聲音很小、很柔的試着說,“小安少,我是夕夕,你能不能聽見?”

“我想告訴你,我沒有死,我落進海里後被人救了,只不過被帶到了另一個家庭,在那裡我也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他們對我很好,膝下沒有女兒,所以我因爲感恩沒有回來。”

“我也不記得家裡的電話,所以也沒有聯繫你們,小安少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幸福的都快忘記了你,可今天看到你,才知道原來你把我看的那麼那麼重要。”

“在你心裡,你真的是把我看成最重要的小公主吧?你看看我,以前你總愛嘲笑我淘氣鬼、說我愛流眼淚,可是現在……我已經不哭了,真的不會再哭了,我很堅強、勇敢。”

“小安少,你當初說過得比我勇敢、大氣呢?”

夜夕夕一字一句,聲音輕柔、小聲,她的話語裡,包含着當初她和唐安少說過的言語。

小安少、淘氣鬼、流眼淚、勇敢、大氣……

唐安少聽着,暗淡無神的目光閃了閃,擡眸再次看着夜夕夕,依然是那般的呆滯,只是在看到她幾秒後,他的目光漸漸柔和,有了光彩。

他擡起手,動作僵硬的抓住夜夕夕的手,“夕夕……小夕夕……”

短短的五個字,卻帶着激動、哽塞的語氣,亦有着一抹不可思議。

夕夕……真的是他的夕夕嗎?她真的沒有死嗎?

夜夕夕看着唐安少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那是白皙如雪的顏色,他的體溫更是蒼白、不冰不涼的,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

總之,不像是人的體溫,卻又不像是夜錦深的那種冰涼。

夜夕夕漆黑的眸子溼潤,喉嚨哽塞,她擡起手握住唐安少的手,“唐安少,真的是我……以前你總是牽着我的手跟我說,長大後要這麼一輩子牽下去,永遠也不會放開,你都忘記了嗎?”

“小夕,我沒忘,永遠都不會忘。”唐安少抓着夜夕夕手的手用力,緊緊的握着她,像是輕一點,她就會流失、消失不見。

他的力道大的夜夕夕骨頭髮痛,想要抽開,可是她卻只是忍着,心裡無比激動的看着他,“我也沒忘,我還記得你說你要帶我吃遍全世界的美食,想吃什麼都是你買單……小安少,所以你的夕夕真的沒有死,你要以這幅面貌來迎接我嗎?”

唐安少聽着一字一句,已經徹底的相信夜夕夕是北夕夕,他臉色如破冰般裂開,有着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激動、欣喜。

他緊緊的抓着她,語無倫次,“夕夕……你想我什麼樣子,我就什麼樣子。”

可能因爲許久沒有說話,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語,聽起來很彆扭,卻又能夠讓人聽清楚他到底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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