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送師傅

蘇崇蘇華也都開始隱退,大家都有計劃和目標,去將自己的人生過的充實。

蘇小鹿很高興,所以離宮的時候都有些微微醉醺。

回到學院裡,日子照常過着。

但第二日,她就被吳老頭和歸遊叫去了。

如今,就連歸遊師傅的頭髮,也都白了。

蘇小鹿笑問:“兩位師傅,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小徒,儘管吩咐。”

吳老頭看着蘇小鹿,眼神非常的慈愛:“丫頭啊,師傅有個重大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到跟前來,這些這些,都是師傅一生收集的至寶,你收好咯。”

蘇小鹿神色嚴肅起來,她看着兩位師傅,還未開口,淚就先流下來。

吳老頭已經一百多歲了,他是極少數的長壽之人。

當牛崽蘇闊得知吳老頭和歸遊要再走的時候,二話沒說,加入了。

歸遊看着蘇小鹿,目光很慈愛,這是他和老頭最得意的徒兒,是他永遠的驕傲。

他是萬萬沒想到,馬上要五十歲蘇小鹿,會哭的跟個小孩似的。

但蘇小鹿悲傷並沒有很久,腦袋就被吳老頭敲了一下,老頭氣鼓鼓的說:“你個臭丫頭,哭什麼,老頭這不是還沒死呢嘛。”

歸遊才說了實話。

“他的身子骨已經強弩之末,時候不會太久了,不願讓你相送,就是怕你太傷心,但又因爲不想你太傷心,才同意你隨行。”

歸遊說了個地址,這是他們的目標。

“這,這,你快說點什麼啊,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徒弟!”

蘇小鹿鼻頭髮酸,眼淚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她成人後,很少哭,只是近年來,她的眼淚多了些。

但這只是個開始,再過些年,她的親人,朋友,曾經相識的人,都會漸漸與世長辭。

蘇小鹿說什麼也不答應。

吳老頭看着這樣,既無可奈何,又覺得心裡溫暖。

蘇小鹿吸了吸鼻子:“師傅,那你爲什麼要把這些都給我??”

吳老頭看着幾個小輩,嫌棄的神色都懶得掩飾。

蘇小鹿看看兩位師傅,收住的淚水再次流出來,這不是一樣的麼。

不忍心看她難過,不忍心看她受累。

但這丫頭,一片赤子心,堅決執拗不肯答應,他實在是推拒不了。

蘇小鹿眼巴巴的看着吳老頭,抽泣着說:“師傅,兩位師傅,你們如果想去,那我同你們一起去,不要就這樣離開我,好嗎?”

吳老頭看着歸遊,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分別,就可能是他們師徒最後一面。

歸遊點頭:“好。”

吳老頭看着她,只覺得她跟小時候沒什麼變化,難纏的很。

上輩子,爺爺過世時候,她在學校,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蘇小鹿看着吳老頭,老頭精神頭還是足的,看着也不像是要死之人,蘇小鹿纔將眼淚擦乾。

吳老頭求救的看向歸遊,非常服軟,這小徒兒,他可真的是沒辦法了,哭就算了,還拽着衣袖。

蘇小鹿低頭看着地面,眼淚無聲的滴落,她想起好多好多事情,她的師傅,曾經背過她走過許多地方,他自傲,非常傲嬌,可他也很護短,他把他最好最好的一切,全都給她這個徒弟。

吳老頭向來拿她沒辦法,更何況是哭的時候,他支支吾吾半天,扭捏開口:“別哭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等會別人看見,笑話你……你也老大不小了,爲人師的威嚴就要沒了……”

歸遊溫和摸摸她頭髮,嚴肅的神色帶着點慈祥笑意,他開口說:“還不是這老頭呆膩了,又想要出去走走了,但畢竟年紀大了,萬一在什麼危險之地,進去估計就出不來,所以才先把這些東西給你。”

蘇小鹿對蘇三郎和趙氏的辭世很傷心,他們是她的親生爹孃,但對吳老頭,她還有另一種情感,她總是想起上輩子,養育教育她諸多的爺爺,是她師傅,又是她最親的人。

“帶着你,師傅帶着你,別哭了。”

他也修煉過,雖然沒築基,但也是有異能力,他的身體非常非常的好,突然這樣,蘇小鹿以爲他是感知了什麼。

看着蘇小鹿這樣哭,吳老頭眼睛也紅了,他嘆息一聲,‘丫頭啊’扶起了蘇小鹿。

離開前,蘇小鹿和周摯告了個別。

五人一同下山。

蘇小鹿哭着搖頭:“不準走!”

最後一程,既然丫頭不嫌棄他們這兩個老頭子,那就帶着她一起。

如今吳老頭想要遠遊,那就代表着他們也見不着最後一面,上輩子的遺憾和難過重疊在一起,蘇小鹿哪能答應。

吳老頭心裡也發酸,他身體愈發不好了,他的確是生了悄然離去的心思,曾經說要蘇小鹿伺候臨終,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點也不想要蘇小鹿看見他蒼老臨終的樣子。

蘇小鹿搖頭:“不行,我不准你們去,我不準……”

前半月走走停停大家都很開心,但之後,吳老頭身體驟然下降,他開始嗜睡,吃多少靈藥都沒用,在他昏睡後。

蘇小鹿這才收了眼淚,不過她一直跟着兩位師傅,就怕他們出爾反爾丟下她走了。

吳老頭翻了個白眼:“對對對,這一停留就是這麼多年,本以爲老了能險閒下來,可昨兒不是看小靈那丫頭都要去遠遊,我這就坐不住了,以爲看過的,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再重新看最後一遍,假如還能活着回來,那我肯定再也走不動了。”

爹孃過世轉瞬就是五年,所有的思念都在心口難開。

她執拗又堅決。

吳老頭看向歸遊開口:“這一程,就帶着丫頭吧。”

歸遊無動於衷,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還不是沒有辦法。

“丫頭,好好送我們這一程吧。”

歸遊伸手揉了揉蘇小鹿的頭髮,嘆道。

蘇小鹿含着淚擡頭,看着歸遊梗咽不已:“歸遊師傅……你……”

歸遊笑了笑:“師傅我已然活夠,不必憂傷,生有摯友相隨,死也有摯友相伴,爲師傅感到高興吧,師傅這一生,活的很暢快。”

蘇小鹿淚流滿面,這一程,她送的很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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