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心事

第702章心事

許多事情,說出來比悶在心裡好過很多。

蘇小靈不能對趙氏說的那些話語,都可以敞開了對她說,哪怕什麼也改變不了,傾訴一場,也能緩解一番心情。

以前蘇小鹿進宮,還得避開暗衛和禁軍巡邏,如今有了宮牌,暢通無阻。

東宮安靜,蘇小鹿遇見了豆芙。

豆芙帶她去寢殿,蘇小鹿問豆芙:“豆芙,我姐姐最近心情怎麼樣?如實說別瞞我。”

豆芙抿了抿脣,低聲說道:“四小姐,小姐進來心情陰鬱,你勸勸她吧。”

“因爲什麼事情?”

蘇小鹿皺起了眉頭,難道在今年這短短几個月,周衡就變心了嗎?

豆芙目露憂愁,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朝臣們進言希望太子納妃,外朝和親公主,人們都傳會是太子的側妃。”

“雖然太子和小姐說過,絕不會違背承諾,小姐到底還是把外面那些話聽進心裡了。”

豆芙說完垂下眼眸。

蘇小鹿也微微凝眉,這是一場感情的考驗和變化。

周衡是太子,不出意外將來是帝王,他的後宮,又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這一點,知道是一回事,可當這一切真正要來的時候,如何去接受,如何去調整心態,是另一回事。

沒有真正面臨的時候,之前的所有想象和心理準備都只是一種自我欺騙。

人沒有想象的那麼脆弱,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

更何況,蘇小靈今年才產下了雙胎女兒,女子生產後,情緒更爲敏感,古時候人們會說得了瘋病,後世稱爲‘產後抑鬱症’。

蘇小鹿加快了腳步,她只想快點見到姐姐蘇小靈,看看她。

進寢殿的時候,蘇小鹿聽到了蘇小靈說話的聲音,她在吩咐侍女:“遞熱帕子來。”

蘇小靈在親自照顧孩子,爲孩子換尿布。

宮女們端着水盆,遞上蘇小靈所需要的東西。

茴香站立在邊上,手持佩劍。

蘇小靈換完尿布,她直起腰背,嘆了口氣。

蘇小靈上前扶住她,溫和的說:“姐姐坐下,我給你捏一捏。”

蘇小靈一頓,隨後轉身驚喜的握住蘇小鹿的手:“小鹿,你回來了。”

蘇小靈看着蘇小鹿,頓時就紅了眼圈,她連忙擡手擦淚,有些歉意的說道:“小鹿,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近來眼淚特別多。”

蘇小鹿抱了抱蘇小靈,她微微笑着說:“沒事啊,姐姐看見我了高興嘛,你想哭,我還想哭呢,對不起啊姐,你生寶寶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你一個人面對這麼難過的時候,你辛苦了。”

蘇小靈眼淚本來就忍不住,聽着蘇小鹿這話,淚水當下就啪嗒落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沒有,姐姐不辛苦。”

當孃的,哪個不辛苦呢。

她做了母親,更能體會爲女子的不易,更明骨血之間的牽絆,心裡時刻心繫着,深怕兩個孩子有一點閃失。

她的心裡,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太多太多事情了。

她很想對蘇小鹿說她好累,可話到嘴邊,只變成一個哽咽的吞嚥,抿脣苦笑搖頭說‘不累’。

“怎麼可能不辛苦呢,養育孩子就是很辛苦的事情,何況你還養了兩個,姐姐是最偉大的母親。”

蘇小鹿立馬就認真的說道,她緊緊的抱着蘇小靈,她的姐姐,都瘦了。

精神的疲憊,是難以緩解的。

蘇小鹿揮揮手,讓侍女們都退下去。

豆芙和茴香也都退到門口守着,將空間留給姐妹二人。

兩個孩子都很乖,此刻沒睡,都乖巧的望着蘇小鹿。

蘇小鹿拉着蘇小靈到牀榻坐下,她讓蘇小靈躺下,給蘇小靈按捏着肩背,蘇小靈有些不好意思:“小鹿,還是別了,哪能讓你給我按。”

蘇小鹿露出笑意:“怎麼不能了,小時候你給我按的還少麼。”

她爲蘇小靈輸入了一些靈氣,讓蘇小靈慢慢放鬆一些。

“姐,給我說說你生寶寶的事情吧,三哥當時在嗎?”

蘇小鹿引導了話題。

蘇小靈沉思了下來,她無奈笑了笑說道:“生孩子,真的很痛,恆弟弟礙於禮節不能進去陪我,他把娘接進來陪着我了。”

“有娘在,我心裡沒那麼擔憂,除了很痛之外,一切都很順利,薇薇和萱萱,都是懂事的孩子,沒有讓我吃太多苦。”

蘇小靈說起來,情緒也平淡,只是那微末的浮動,還是讓蘇小鹿捕捉到了。

“宮裡的禮節這麼複雜嗎?民間裡,雖然有的也信這個,不過也有很多男子,親自陪同,如果三哥不是太子,沒有那麼多束縛枷鎖,他一定願意陪着你的。”

蘇小鹿淡淡的詢問,她覺得可能這就是因。

蘇小靈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應,應該吧。”

心裡的委屈遺憾上涌,苦的蘇小靈差點掉了眼淚,她擔心蘇小鹿爲她擔憂,她吸了吸氣忙開口說:“恆弟弟雖然沒陪着我,但兩個孩子出生後,他就立馬來我身邊了,薇薇和萱萱,也是開朝以來,最快上玉蝶的孩子,也是最早有封號的郡主。”

想着這一點,蘇小靈心裡感覺撫慰了許多,她覺得就是矯情在作祟,已經這麼好了,她該滿足了。

可每當她想起,在她痛的撕心裂肺的時候,她很想看見他的時候,他不再,她怎麼也找不到看不見他,每當想起這個時候,她的心就好難過,被委屈填滿,她想大發脾氣,想大吵大鬧,可理智又會把她拉入現實,理智的她做不出如此不懂事的事情。

所以,一次次的將瘋狂的心態壓回去,她不知道還能壓多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有忍住,只有壓下去。

“小鹿,在他心裡,我依然是重要的。”

蘇小靈嚥了咽喉嚨,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蘇小鹿面前,她有點僞裝不下去,說出這句話,她只覺得心裡全是苦澀。

“當然,他要是不這樣想了,我就帶你去闖天下去。”

蘇小鹿爬上牀,靠着蘇小靈,姐妹兩人相擁在一起,蘇小鹿泣哭出聲。

“小鹿,姐姐好難受,爲什麼他當時不進來,爲什麼,在他心裡,我是不是沒有他的太子之位重要,嗚嗚……他以後還會有別的女子,他會漸漸的不那麼喜歡我了。”這纔是她痛苦的根源,她以爲自己做好了準備,可當這一切快來的時候,她才發現,人的心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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