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
顧芒餘光瞥了眼，見是白隨，手上端着一個白色托盤。
她注意力重新回到電腦上，淡淡道：“藥放那邊桌上，出去關門。”
語音另一邊，林霜聽到動靜，“怎麼了？”
“送藥。”顧芒言簡意賅。
林霜道：“行，你先把藥吃了。”
“先弄這個，我沒那麼多時間。”顧芒正說着，就聽到白隨往自己這邊走。
她隨手在鍵盤上點了兩下。
屏幕上的一些複雜代碼消失，回到一片漆黑的主頁面，右下角一個紅點顯示着電腦開着。
她一轉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向白隨。
男人手裡拿着藥蓋子，裡頭是消炎膠囊，把水杯和藥遞給她，“大小姐，吃藥。”
顧芒沒接。
白隨就那麼舉着。
顧芒眉眼有些冷的開口：“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下屬，藥放那兒，出去。”
“您現在吃屬下放心。”白隨態度挺恭敬，乾的事卻一點兒都不像個下屬。
顧芒擰眉，“藥放下，出去，別讓我說第四遍。”
“您現在吃屬下放心。”白隨還是那句話，又加了一句，“否則屬下沒法跟白老交代。”
顧芒：“……”
搬出白老爺子，女生抿脣，半眯着眸子看着他。
白隨固執的把藥往前遞了遞。
顧芒最終把藥接了過來，倒進嘴裡，喝了口水，杯子放回去，一個字，很冷，“滾。”
白隨：“……”
顧芒轉回電腦這邊。
白隨看着顧芒明顯發火的樣子，眼底有了似有似無的細碎笑意。
他把保溫杯放在女生手邊，“這是蜂蜜水，屬下告退。”
顧芒沒理他。
白隨轉身出去，關門之前，又看了眼坐在那邊的顧芒。
那邊，林霜笑得不行，“怎麼回事啊你，一個下屬都能威脅你了？”
顧芒沒理，取下藍牙耳機，丟在桌上。
大步走去洗手間。
到馬桶跟前又把藥吐了出來。
這次有點久，膠囊融化了，藥粉很苦。
顧芒刷了牙嘴裡還是有苦味。
她回到電腦跟前拉開椅子坐下，戴上耳機，看見蜂蜜水，擰開喝了一口，才壓下去苦味。
林霜道：“咋了你？”
“沒啥。”顧芒腦子裡想的是，往後白隨要是天天盯着她吃藥……
林霜挑眉，“不喜歡就換了，留一個自己用不順手的下屬，你是能忍的人？”
她就沒見過顧芒對除了陸承洲以外的人有耐心。
“我外公的人，不能退。”顧芒煩躁的說，把保溫杯磕在桌上。
盯着她吃藥這種事，也就陸承洲乾的出來。
她在別人眼裡脾氣很好？
林霜沉吟一聲，“你別是因爲人逼你吃藥就看人不爽，爲你好。”
顧芒可不是討厭吃藥的人，她向來理智有分寸。
怎麼會因爲這個不耐煩？
“我知道。”顧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先把系統弄好。”
……
顧芒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多，才結束。
剩下的測試等等問題影盟那邊會幫她處理好。
顧芒道：“做好發我。”
“嗯。”掛語音的時候，林霜最後叮囑了句，“顧小妹，好好吃藥，極境洲那邊不安全，你的傷最好儘快痊癒。”
顧芒往後靠，閉着眼睛捏了捏太陽穴，疲憊的出聲，“行。”
她取下藍牙耳機，胳膊伸直，手腕搭在桌子上。
耳機在桌上一下一下點着。
這時候。
門又被敲響。
顧芒看了眼時間，五點四十，又來盯着她吃藥？
她眉眼間有些不耐煩，沒理敲門聲，起身走去牀邊，打算睡覺。
“大小姐。”白隨的聲音傳進來，“鬱牧風來了，在下面等您。”
顧芒腳步一頓。
白隨在外面等了幾秒，還沒聲音傳出來，以爲她在睡覺，就打算下去。
剛轉過身，房門從裡面拉開。
白隨偏了偏臉。
顧芒從裡面走出來，面無表情的。
白隨看着她，女生很清醒，不像是剛睡醒，所以剛纔是故意沒回應的。
顧芒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繞過他就往樓下走。
白隨在原地頓了兩秒，擡腳跟在她身後。
走了幾步，他忽然出聲，“大小姐，藥是飯後的，您沒吃飯，我不會看着您吃藥。”
顧芒猛地停在樓梯中間，一眼掃向他，“我外公讓你這麼幹的？”
盯着她吃藥？
白隨低着頭道：“白老也是擔心您。”
顧芒一雙漆黑得眸子盯着他，好半晌，點點頭，似乎沒了脾氣，收回目光往樓下走。
白隨看着她的背影，脣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到了樓下，鬱牧風正跟顧肆他們聊天。
就說火燒冷家的事。
顧肆冷笑一聲，“廢她兩隻手便宜她了。”
“就是！”鬱牧風義憤填膺，臉上也滿是憤怒，正要說什麼，看見顧芒下來，“小祖宗。”
顧芒頷首，走去沙發那邊坐下，氣場有些冷。
鬱牧風看着她，以爲她因爲手受傷的事心情纔不好，就沒多問。
只說：“小祖宗，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他下巴一擡那邊的一個機器箱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