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慚愧

狩獵沒狩到自己想要的,心情不但沒好,反而更差了。

宴輕火冒三丈,氣急而笑,“什麼大胃王胖子臉上長麻子身上長蝨子短腿粗脖子嫁不出去的女人,天下沒男人送上門娶她。”

端陽:“……”

小侯爺的嘴實在是太毒了!

宴輕翻身上馬,“回府!”

端陽連忙跟上。

回京半路上,迎面遇到了程初與幾名紈絝,大家見了他,齊齊勒住馬繮繩。

程初一臉宴兄你怎麼吃獨食的表情,“宴兄,你太不夠意思了,出來打獵怎麼也不叫上我們?”

“就是啊宴兄,你是不是嫌棄我們沒用?”

“宴兄,這你就不對了,你說過大家都是紈絝,兄弟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沒錯。”

……

宴輕:“……”

他沒好氣,給自己辯解,“我沒出來打獵。我出來也不是爲了打獵。”

程初不相信,“那你怎麼一身騎裝?”

“騎馬去山上,不穿騎裝穿什麼?”宴輕理直氣壯,“山上都是荊棘灌木叢,穿騎裝不扎人。”

“可是你以前出來打獵,沒這麼講究的。”程初點破。

“都說了不是出了打獵。”宴輕打馬湊近程初,“不信你聞聞,小爺身上有沒有殺生的味兒?”

程初當真湊近來聞。

宴輕一腳踹開他的馬,“讓你聞你還真聞?說了你不信,以後別管我叫兄弟。”

程初的馬被踹了一腳,頓時蹬着蹄子躲遠了,程初嘿嘿一笑,“還真沒聞到味。”

他勒住馬繮繩,“不對啊,宴兄,不打獵你上山幹嘛去了?”

宴輕騎馬往回走,不答他的話,反問,“你在棲雲山賞了三日海棠,沒見過棲雲山的主人,可聽說過她什麼樣子?”

程初睜大眼睛,一臉八卦,又騎馬湊過來,“宴兄,你怎麼關心起棲雲山的主人來了?據說棲雲山的主人是個漂亮姑娘,跟天仙似的,你是不是紅鸞星動,情竇初開,想娶妻了?”

“滾!”宴輕擡腳,這回沒踹馬,踹了程初屁股一腳,“什麼天仙,醜八怪吧!”

程初痛呼一聲,“宴兄,你下腳也太狠了吧?”

宴輕心氣不順,“誰讓你亂放屁了?”

程初掩面,“宴兄,文明!”

宴輕懶得理他,雙腿一夾馬腹,身下駿馬嘶鳴一聲,拔蹄向前奔去。

程初放下手,轉頭對端陽問,“宴兄他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了?”

往日不高興的時候,也沒見他說甩人就甩人啊?近來甩人的次數見漲,那日鬥會後,他好奇追着他去了端敬候府就被他甩了一次不理,今天又是,再多一次,他都要懷疑他哪裡得罪他了。

端陽一言難盡,當然不會說真實原因,“太后今日派人去了端敬候府,小侯爺心情不好,出來散心。”

只這一句話就夠了。

程初恍然大悟,“太后又讓宴兄娶妻了是不是?怪不得我剛一提娶妻,他就翻臉了。”

感情是他不長眼睛,踢鐵板上了。

他摸摸鼻子,撓撓腦袋,對衆紈絝說,“都是咱們不對,冤枉宴兄了,怎麼辦?請他喝酒賠罪吧?”

衆紈絝齊齊點頭,“應該的,回去就以酒賠罪。”

端陽默默不作聲。

程初帶着衆人往回走,走着走着不傻地問,“端陽,那宴兄問棲雲山的主人幹什麼?”

端陽耿直地說,“大概是小侯爺將三日賞海棠的機會讓給了您,自己沒去成,今日故地重遊,想了起來,隨便問問吧!”

程初頓時慚愧加愧疚,“都是我不對,今日一定要在宴兄面前自罰三杯,不,六杯。”

端陽心累。

宴輕回到端敬候府,沐浴更衣後,程初等人也到了,一個個都對他說以酒賠罪,他盛情難卻,被衆人拉出了端敬候府。

一幫人走在街上,遇到了許子舟在執行公務。上等的容貌,清瘦的身材,配上四品的緋袍,是街上最矚目的那道風景。

程初拉着宴輕嘖嘖地小聲說,“宴兄,這許子舟可真是厲害,短短三年,就任職到京兆尹少尹,能幹死了,你不知道京中有多少人想把閨女嫁給他。”

宴輕瞅了一眼,“與我有什麼關係?”

程初嘎嘎嘴,“與你是沒什麼關係,但與我還是有些關係的,我一瞧見他,屁股就疼。”

宴輕頓時轉頭奇怪震驚地看着他。

程初連忙追加解釋,“我爹總是拿我與他比較,說人家白丁出身,卻能立志讀書,登科朝堂,朝爲田舍郎的布衣白身,一躍龍門成了如今天子堂的親貴,緋袍高官,再看看我,是個什麼不爭氣的東西,提起來就動家法揍我一頓。”

宴輕收起臉上的神色,“你爹只拿他比?怎麼不拿大理寺少卿沈怡安比?他與許子舟是同榜恩科。”

“他與我同歲啊。沈怡安好歹還大一歲。”程初鬱悶地感嘆,“既生許子舟何生我?”

宴輕:“……”

周瑜諸葛亮那是有的一比,你與許子舟比天地?你要點兒臉吧?

他拍拍程初肩膀,“史官都評價,百年難遇一沈怡安許子舟,我們後梁一下子就出來兩個,你爹再揍你,你就跟他說,他想要許子舟那樣的兒子?那還不好辦?你讓他想個法子掐死東宮的程良娣,擺脫太子這根爛繩子,還有希望去拉攏許子舟這個乘龍快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程初:“……”

這什麼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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