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點公公度春宵 第15頁

「等不及想看你穿上喜服的樣子。」

孫篤靈嫣然一笑,撩人心弦,洛皓軒想著這麼美麗的女子將要成為他的妻子,更是滿心喜悅。

「我美麗的小蠻……」洛皓軒再次發出了贊嘆。

「我英俊的皓軒。」孫篤靈也不介意給予對等的回應。

「我好心的兩位主子。」眼見這兩人就要甜甜蜜蜜抱在一起,團圓連忙出聲,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儲王妃該更衣了。」

元宵見到團圓的苦樣,不禁噗哧笑出聲。

孫篤靈好心的幫了團圓及元宵的忙,主動為洛皓軒解下外衣,然後在元宵的幫助下,幫洛皓軒穿上了喜服。

「皓軒,這麼看著我,不怕看膩了?」孫篤靈見洛皓軒始終深情凝視她,不免嬌羞抗議。

「我永遠也不會看膩,每一天的你,都是全新的你,所以我每天都要看,怎麼也看不膩。」

這甜到膩死人的畫面,從初寵之夜後就不斷的上演,但團圓及元宵卻從沒習慣過,尤其團圓身負著要在吉時把兩位主子送到武極殿的任務。

好不容易洛皓軒說完了情話,孫篤靈也嬌羞的倚進他的懷中,團圓眼見可以插話的時機到了,洛皓軒卻又問了。

「那案上擺著什麼?」洛皓軒在縣衙管過文書,擺在孫篤靈案上的很明顯是公文,上頭的印記代表那是刑案的案卷,孫篤靈貴為公主,會看朝臣的奏章,卻無須去看地方刑案的案卷,除非是舉朝皆知的大案,但若有這樣的案子,他應也會听聞。

孫篤靈只斜睨了那案卷一眼,「那是篤育送來的,等大婚大典結束,我再跟你說。」听孫篤育的語意,怕那案卷是送來挑撥她與洛皓軒的感情的,所以她沒太在意那案卷,也還沒去翻看。

洛皓軒如今看重的並不是那案卷,所以孫篤靈不急著對他說,他也沒再追問。

馬上就要前往武極殿了,他將懷中的孫篤靈推了開些,再好好的把孫篤靈看個仔細,今天她的裝扮只為了他一個人,是只屬于他的孫篤靈。

「兩位主子,吉時就要到了,請移駕武極殿吧!」

洛皓軒沒再為難團圓,牽著孫篤靈的手便往武極殿去,儲君及儲王妃大婚,四名側妃依禮俗需到沐德宮宮門口相迎,送他們離開沐德宮。

孫篤靈經過江貝亞時,又聞到了那沾染在他身上的幽香,洛皓軒向她說過,所以她知道那香氣所為何來。

「皓軒,你調香的本事是無師自通,還是師承調香名人?」孫篤靈好奇的問了,她記得洛皓軒也曾跟她說過,四個孩子也會調香,甚至還可以上街去賣香料。

「健康平安的生母娘家便是出名的調香世家,她過世前留下一本秘傳的香譜,我可是盡得真傳,健康平安會調香,也是我教授的,算是為了不讓他們的家傳技藝失傳。」

原來如此,想起孫篤育送來的案卷說的便是健康平安的家世,孫篤靈起了好奇心。

有空,還是翻翻那份案卷吧!

大典之後便是大宴,武極殿的左右兩側擺滿了食案,太監通傳大公主及儲王妃駕到,一聲一聲的傳至了武極殿,文武百官在食案邊下跪恭迎,而迎接的絲竹之聲悠揚響起,一聲一聲的傳至了孫篤靈及洛皓軒的耳中。

武極殿上主座,如今正擺放著兩座食案,不再是以往一主一側的擺法,而是不分上下的相等地位。

這是象征儲君大婚之日,當朝國君即將交出政權。

孫玄希如今便坐在左側食案後等著大婚的兩人入座,明日起,孫篤靈便得親政了,接著便是選定吉日,她退位為上王,將日曜王朝的王位,傳予孫篤靈。

只是,孫玄希沒有想到,在這戒備森嚴的王宮里,竟會出了行刺這等大事……

第8章(1)

當孫篤靈和洛皓軒相偕前往武極殿時,沿路排列的太監及宮女,皆是福身相迎的。

因此,洛皓軒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正在等待大婚大典拜完天地後,要進入武極殿表演的戲子伶人,正目露凶光的望向他們。

洛皓軒直覺有異,正想出聲警告孫篤靈,就見十數名的伶人運起輕功,以凌空飛躍之姿,持劍向他們殺來。

伶人表演的劍器本該是鈍劍,但此時拿在伶人之手的兵器卻閃現寒芒,告知了它擁有十足的殺傷力。

背對著那些伶人的孫篤靈不察,幸虧洛皓軒及時將孫篤靈護在身後,讓她閃開了奪命的一劍。

孫篤靈身邊不乏護衛保護,但殺手的人數過多,一時之間,護衛竟被殺手隔開,陷入了纏斗之中。

洛皓軒知道,暫時只能靠他護孫篤靈周全了。

正當他如是想,幾名殺手攻勢再起,頓時,哀嚎聲此起彼落,想護住洛皓軒及孫篤靈的奴人們,幸運的,被殺手一腳踢出戰圈擊昏,不幸的,便被一劍解決了性命,逃得快的,便急奔武極殿求援。

洛皓軒自幼習武,雖然這些殺手個個武功高強,但要阻攔至王宮禁衛軍趕來救駕亦非難事,但如今的洛皓軒手上並無兵器,只能閃避,躲開一次又一次的殺招,很快的,他便漸居下風。

殺手見機不可失,揚手一撒便是致命毒液,洛皓軒以喜服繡袍擋下,繡袍立時被蝕穿破孔,見到這毒藥,洛皓軒心中大驚,「你們來自鬼堡?」

殺手見只憑毒液,洛皓軒便能知道他們的出身,相視一眼,攻勢更加狠毒,除了那名公主,這名與她大婚的儲王妃也留不得。

洛皓軒由殺手更強的攻勢中,知道自己猜測無誤,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他的身分,換得鬼堡之人退離,但想到自己的身分可能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轉瞬失去,最後便來不及說出口。

洛皓軒再次看見殺手的利劍直指而來,他知道再護不住,伸手便將懷中的孫篤靈推開,一個踉蹌,利劍正好劃過左頰,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但也因為近身相搏,洛皓軒忍住臉上刺痛制伏了那名殺手,奪下了他的劍,為自己尋得了生機。

戰斗持續著,洛皓軒卻覺得越來越力不從心,臉上的刺痛似有異狀,莫非……殺手的兵器上抹了毒?

「皓軒,小心!」

孫篤靈的呼喚讓他及時發現了身後的殺機,旋身便在身後殺手的月復部劃下一刀,解除了危機。

幾名護衛終于突破了防線,護在了孫篤靈身前繼續與殺手纏斗,但也因此將孫篤靈給帶離了洛皓軒的身邊。

鬼堡的確收銀買命,但對上王族等同叛國,這不像鬼堡的行事作風,洛皓軒著實不解。

此時一名似是首領的殺手見情況陷入僵局,也加入了戰局,看清洛皓軒的臉後,他冷凜的笑了。

「這身紅是怎麼回事?你便是嫁給那個儲君當妃子的男人?買主要我上門認人,但我沒想到竟是故人。」

洛皓軒也認出了對方,知道生死一瞬,再也顧不得眼前這些人出自鬼堡,他非得殺,而且要殺絕他們為止,洛皓軒掄劍向他刺去。

「龍獅虎鳳鷹,今日排名或許便要更動了!」鬼鷹看著洛皓軒,只說出這麼一句話。

洛皓軒神情一凜,手持利劍,有如戰神威儀赫赫,兩人近身交戰,鏗鏘的是兵器、翻騰的是殺意,數十招轉眼便過。

「看來甘屈居女人之下的你,再不如往年了。」鬼鷹招式狂,言語更狂。

洛皓軒忍不住的冷汗直淌,方才中的毒正侵襲,他心知不能再拖延了。

于是,手中利劍劍式連環,瞬間變化萬千,逼得鬼鷹一時難以招架,鬼鷹臉上的悠閑不再,豆大的汗珠也滑下了耳鬢,洛皓軒發現鬼鷹劍勢一亂,尋到了先機,再出手便是殺招。

綿密的劍網向鬼鷹攻來,威力猶勝當年,殺招交替之中,鬼鷹奮力一搏,卻漸趨敗勢,直到毒傷令洛皓軒腳步一顫。

鬼鷹的劍雖沒命中要害,也結實地劃過了洛皓軒的左月復,讓洛皓軒再提不起攻勢,壓著不斷淌出血液的傷口急喘著。

此時,鬼鷹倒不急著進擊了,他狂笑一陣說︰「勝負已定,上天是站在我這方的,你的時間到了。」

只見鬼鷹一步步緩步向洛皓軒走近,手中長劍眼見就要往洛皓軒身上刺下,疲態已現、毒血攻心的洛皓軒竟突然露出一抹邪笑,「鬼鷹,你還是與當年一樣輕敵。」

鬼鷹的劍落了空,閃過身的洛皓軒手中的劍卻沒入了鬼鷹月復部,鬼鷹不敢置信,身中劇毒,洛皓軒早該沒氣力才是,「你……還沒毒發?」

「是沒毒發,但也沒氣力了,所以故意受你一劍,讓你自己走來。上天或許……一直是站在我身後的。」

見首領倒地,余下的殺手大感不妙,攻勢更狂。

另一頭,和剩余護衛一同抵擋攻擊的孫篤靈見狀,且戰且退到洛皓軒身側,要殺出一條血路。

「公主,快離開……」洛皓軒話未竟,便覺雙膝一軟,知道自己是毒發了,他以劍佇地,半跪了下來,「公主,小心他們的劍……有毒……」

知道洛皓軒不僅受了傷,還中了毒,孫篤靈掄劍快攻,洛皓軒想相助,卻再也站不起身子,頹然倒地。

「皓軒!」孫篤靈怒急攻心,殺氣騰騰的望向那些殺手,美麗的臉孔有如羅剎。

縱使殺手們殺人無數,也一時被眼前的孫篤靈所震懾,其中一名殺手首先回了神,喊道︰「快!莫等禁衛軍來到。」

「在禁衛軍來之前,我便先殺了你們!」孫篤靈悲憤的吶喊,是在宣泄所愛遭劫的心痛,是在訴說對所愛的擔憂,她無意追究眼前的人是誰派來的,只知道唯有殺,才能解了她心頭之恨!

王宮禁衛軍前來救駕時,見到的便是孫篤靈持劍奮勇殺敵的一幕,禁衛軍一涌入,殺手便分散欲逃,來不及逃離而被禁衛軍壓制住的,則立刻吞下了暗藏的毒丸,以死保密。

當禁衛軍控制住場面,孫玄希也趕來了,她看著還持劍警戒著的孫篤靈,柔聲的喚著她,「篤靈,是朕,是母王。」

「母王……」

「是,是朕!沒事了,把劍放下吧。」孫玄希走近了孫篤靈,見她逐漸解除了戒心,才壓下了她的手,讓她放開手中的劍。

長劍落地的聲響驚醒了孫篤靈,她回過身,就見洛皓軒倒在地上,他臉上滿是血痕,身上傷口流了一地的血……

「皓軒……皓軒……」孫篤靈伸長了手,想靠近那個為救自己而悍不懼死的男人,可聲聲呼喚,卻得不到回應。

方才,他還幸福的笑著,笑著她終將成為他的妻,方才,他還甜蜜的喚著她,說他一生也看不膩她的容顏,如今,為什麼他了無聲息,再也不睜開眼看她?

也趕至現場的孫篤宣及時拉住了孫篤靈,臉上寫滿不可置信,「篤靈,別靠近,他如今中毒,血亦有毒。」

「放開我!皓軒、皓軒!」

好似連天也為這對有情人悲傷,明明是秋日,卻吹來刺骨的寒風,四周的人寂靜無語,直到腳程較慢的王宮御醫也趕至,才又有了聲響。

寒風讓孫篤宣起了猛咳,孫篤靈便掙開了王兄的箝制,直往洛皓軒撲去,方觸及他的臉,便被他的血灼傷了手,御醫連忙令身旁小僮為孫篤靈敷上清創藥粉,再對身後太監、宮人指揮,「快!儲王妃還有氣息,快將他抬回擷音殿!」

還有氣息?孫篤靈听見這話,提著的一口氣松了下去,在踉蹌倒地之前,及時被孫篤宣扶住。

孫篤靈看著洛皓軒被人抬往擷音殿,地上拖出刺目的紅痕,是紅袍、是熱血,已難分別……

一國之君和即將繼位的儲君,如今全來到了擷音殿,一人臉上是震怒,一人臉上是擔憂。

醫監的幾名御醫還忙著為儲王妃診治,孫玄希已開始審起這件謀逆案來。

只見禁衛軍首領跪稟,卻有說跟沒說一樣,「啟稟王上,所擒逆賊全數服毒自盡,目前只知賊人所服之毒,是來自北方楚離國王室的見血封喉劇毒『不歸』。」

楚離?怎麼牽扯進了楚離國?孫玄希一直知道楚離國虎視眈眈,想奪她日曜的疆土,但既然得了機會進入王宮,怎麼暗殺的不是她,而是儲君?

「不歸此毒只听聞,沒人見過不歸發作的情形,你如何知道?」

「回稟王上,刑獄監一名仵作,正是出自楚離國,當年曾在楚離國驗過被不歸所殺的屍身。」

「由那些殺手身上還查出了什麼?」

「這些殺手可能出自于鬼堡。」

乍听鬼堡兩字,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御醫診療洛皓軒的孫篤靈頓了頓,鬼堡?在殺手撒出毒液之時,她也曾听見洛皓軒說出這兩個字。

但鬼堡兩個字帶給孫玄希的震撼,卻不同于孫篤靈,「竟又是鬼堡!」

「母王,鬼堡究竟是怎樣的地方?為何要殺我?又為何會讓母王露出這般神情?」孫篤靈來到孫玄希的身邊詢問。

「事情要從二十年前一場謀反說起,當年掌我日曜護國軍的大將軍閻雲蛟,竟勾結楚離國通敵賣國,此事靠著六名功臣私下調查,終于將以閻雲蛟為首的一干亂黨全數擒獲問斬。沒想到,八年前,當年因為此事獲得晉升的六名功臣,開始陸續死于暗殺。」

「死于鬼堡手中?」

「江湖耳語,當年閻雲蛟被判滿門抄斬,但閻雲蛟之子被忠僕以自己的孩子換出,留了活口,後來便成了建立鬼堡的『龍獅虎鳳』四人之一的『鬼鳳』。」

「母王懷疑鬼鳳便是暗殺了這六名功臣的指使者?但鬼鳳與我有何冤仇,為何要殺我?」

「鬼鳳既是要為父報仇,當年下了王令的朕,當然亦是他的仇敵,只是朕想不通,鬼鳳並非閻雲蛟,他沒有兵權,為何楚離國會找上他合謀,又為何針對你。」

除非這合謀者還有第三方,能由孫篤靈的死得到利益的第三方……

孫玄希不想這麼想,但她的另兩名子女,會不會也有關系?先殺了她,王位傳予篤靈,他們什麼也得不到,但先殺了篤靈再殺她,王位自然手到擒來。

但不管如何,楚離佔不了優勢,若要和楚離合謀,這幕後之人必須有相當的手腕才能說服楚離。

篤育有這等智慧安排陰謀嗎?而溫文儒雅的篤宣,犯得下這等惡事嗎?

此時,處理完洛皓軒劍傷的御醫,剝去了手上隔離毒血的手套,在宮女捧著的銅盆中清洗雙手,孫篤靈著急的問︰「御醫,儲王妃傷勢如何?」

見御醫神色凝重,她心中泛起了巨大的不安。

「儲王妃體內的毒已得到抑制,但因為他運功續戰,毒血竄流全身,如今只能持續服湯藥,直到毒性祛除,方可清醒。只是……祛毒的時間長短,端看儲王妃本身體質,而且身上的這兩處傷,將會留下黑褐色的疤,無法痊癒。」

孫篤靈跌坐在床邊,探出的手是顫抖著的,她看著藥僮正在為洛皓軒的臉敷傷藥,看見了那道還開著口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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