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生在黑與白之間

天漸漸的亮了,曦白的光輝自地平線盡頭而出,劃破黑暗,突破雲煙,緩緩升起,溫和而不刺目。

光輝照耀,初灑在天地間,同時也落在了九頭靜臥在一座大山上的天狐與其後的一男一女身上。

他們坐在車輦邊緣,靜靜看着天際盡頭的朝陽,散發着慵懶而寧靜的美。

“你說,我們以後也會這樣嗎……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魔女晃着兩條雪白的小腿,側目而視。

“不會,長大了你就會發現,年齡階段不同,你所面對的選擇也會不同,很多事,都可能身不由己,明知違背自身的意願,但卻又必須去做。”

“就像你的名字?朝陽與黑暗交匯之際,是白與黑的糾纏,還是混沌一片?”魔女歪頭,原本狡黠的眸子純淨一片,可愛中帶着揮之不去的疑惑。

“我出生在朝陽與黑夜的交際線上,黑與白對我而言,各佔一半,是在黑暗中仰望黎明,還是在黎明中迎接朝陽的暖意與曙光,其實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能一直保持本心走下去。”

白夜起身,拍了拍染血的衣衫,“該走了,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了。”

這個世間的美好都是暫時的,黑暗將至,紀元劫光終會出現,誰能獨善其身?

只要有生靈,世間就沒有淨土,不管什麼地方都一樣。

就像現在,遠方的天際,一道長虹快速劃過,像是天邊的流光,直奔這裡而來。

那是一頭赤紅色的火鳥,頭似蛇頭,羽翼染火,渾身符號密佈,像是一個熾熱的大火球,帶着隆隆音爆,極速而來。

白夜眺目,右臂擡起,在其上,那活靈活現的烙印閃爍而出,像是一道流矢,猛然衝撞了過去。

“轟隆隆!”

天際炸響,火紅色的光輝照亮雲層,劃破黑暗,像是一個信號一般,下一刻,那天際盡頭出現了更多的紅色光點。

“那是……”魔女瞬間起身,一雙眸子望向天際,瞳孔中,那衆多的紅色光點漸漸放大,只是瞬間,就將她的整雙眸子都填滿了。

這不是一頭鳥,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宛若一場流星雨,漫天齊墜。

“雲山英烏,特來一戰!”

巨大的咆哮聲傳出,隱約可見,在那流星雨的最上方,一個少年迎風而立,他腳踏赤鳥,身穿金甲,火紅髮絲飛舞,伴隨着漫天的流星雨,像是滅世的神明,降臨的剎那,都個天地都在爲他一人而動盪。

這個人真的很強,勢不可擋,高高在上,俯視萬里山河,戰意昂揚,只眸睥睨一切。

但,在那下方,同樣也動盪了起來。

一片片奪目的金光照亮天地,一根又一根巨大的黃金長槍迎天而起,貫穿天穹,將一頭頭火鳥都擊擊散了。

“傳的那麼邪乎,不過是兩個小鬼而已,我已經後悔出來了!”來人極爲自負,哪怕聽過傳聞,依然沒有將白夜放在眼裡。

對於這樣的人,白夜往往只有一個動作,擡臂,發槍,走人,動作一氣呵成,讓魔女眼皮子直抽。

回首的剎那,她看到了一個從天而墜的少年,尤其是對方臉上的不敢置信、驚悚、恐懼,各種表情盡皆展現。

這樣的一幕,魔女這一路走來,早已經看的麻木了,遇事不慌,來上一槍,這已經成了師弟的招牌動作,但,偏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赤鋒槍一出,即鎮壓一切,誰與爭鋒!

“接下來就是莽牛族的領地了吧……”

“其實也不算族地,各個大勢力的真正族地,都在尊者界,那裡不再有壓制,而是真正的大舞臺,可以容納尊者及以上的所有修士,若想同境界一戰,需要登銅雀臺。”魔女說道。

……

……

一日後,靈界。

“真的假的?他真打進去了?”

“打進去了,一路血戰十萬裡,幹翻了十多個大種族,強闖進莽牛族族地,捅爆了對方的始祖像,揚長而去。”

“我的乖乖,那莽牛族還不氣炸了啊!”

“確實氣的不輕,那羣爆脾氣的傢伙,根本就不敢阻攔,誰攔誰死,擋不住啊!”

此時,靈界沸騰,就連外界都一樣,截天教初代,一怒之下,在靈界橫穿了十萬聖山,一人一槍,硬生生幹翻了一切阻礙,其行徑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雖然各族的高手下場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火蠍族的公主、雲山族的太子烏英等,除此之外,還有真神、天神,可,在那道神通下,統統都敗了。

尤其是三族的聯合大軍,阻攔不成,反讓人家領悟了一種神通,簡直快成了天下笑柄。

但,在那一次的行動中,還有一人也極爲亮眼。

“李雲聰也不可小覷啊,雖然從另一個方向殺進了莽牛族,缺少了主力的阻攔,但是他真的很可怕,同樣連戰數十族,最後從容退走。”

到處都是驚歎,到處都是議論,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像是如今的白夜。

此時,白夜與魔女一同,坐在大長老對面,一臉黑線的看着老人。

“鬧夠了?”

“鬧夠了。”白夜老實答道。

“是啊,你是鬧夠了,但外面怎麼說,一堆真神與天神堵在了門外,就等着你露頭,我都不好意思出面。”大長老揉了揉眉心,有些事,他自己都沒想到。

“別告訴我,我殺的人中還有教主?!”白夜真的被驚到了。

“還教主?我看你是想一輩子別出天狐山了!”大長老像是受到了刺激,臉黑的像是鍋炭。

“額……”白夜眨眨眼,貌似大長老的反應有點不對啊,按理來說,大長老當初是在跟着的,但後面不見人影了,該不會……

“我記得在莽牛族族地,有個神秘人好像捱了兩槍才倒下。”魔女大眼睛飄忽,流露着狡黠,但下一瞬,只聽哎呀一聲,她整個人都被一袖袍抽到了天際,不知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他們不敢亂來,你安心修行便可。”大長老留下了一些瓶瓶罐罐,身影消失了。

沒得說,大長老對他相當不錯。

但這後果着實有點舒適,打贏了靈界,輸了自由,能被一羣真神、天神堵門,這也是沒誰了。

當然,那些人最多在外晃盪兩圈,不敢露真臉,也不敢在截天教山門前放肆,無非就是想拎着他毒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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