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夫妻間的隱秘

事情如果真能如秀菱預想的那樣,該怎麼過就怎麼過,那也太簡單了。

問題是,秀萍已經對楊紹文除了憎恨之外,不可能再有別的什麼感情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楊紹文,她心裡真愛的人,是凌慕白。之所以答應嫁給楊紹文,完全是看在楊家的家境好,楊國平與顧家有長期的生意往來,以及楊紹文各方面條件還挺不錯的份上。

既然楊紹文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感受,甚至將她的生命置之度外,那麼,她還有什麼必要在他身上花心思呢?

除了在公婆和衆人面前保持必要的假相,秀萍私底下,對楊紹文極其冷漠。她連僞裝都不願意,懶得和他說話,懶得和他接近,而且,她的殺手鐗是,根本不讓楊紹文碰她的身子。

如果說以前還是同牀異夢的話,那麼她現在和楊紹文同牀,都覺得是一種負擔。讓他睡書房去好了,他不是有喜歡的心上人嗎?就讓他意yin個夠去吧秀萍纔不願意他抱着自己的身體,腦子裡卻想着別人的面孔,心底喊着另一個女子的名字,幻想是在與之歡好這把她當什麼啦?

即使她喜歡凌慕白,最起碼她是清白的。楊紹文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忘記自己爲**的責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楊紹文那樣對待她,他還指望她能怎麼樣呢?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秀萍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地傷害,她的心底,有個不大不小的洞,汩汩地流着血,卻再也不能復原但是秀萍也想過,楊家上上下下的僕婦丫環並不少,如果讓她們看到新婚的小兩口竟然分房而睡,肯定會覺得奇怪的。人多嘴雜的,保不齊這話就傳到了公婆的耳朵裡。如果長輩前來質問,那她該怎麼搪塞過去呢?這是個令人爲難的地方。

有鑑於此,秀萍還真不敢名目張膽地把楊紹文趕去書房。好在臥房的牀,是顧家陪嫁過來的黑漆描金撥步牀,非常寬大。當時因爲倉促間趕造不出來,還是嚴惠成託人才幫着買到這樣一張牀。

既然有這樣大得象間小屋子一樣的牀,那睡兩個人,並且完全不打靠,自是不費吹費之力的事情。所以秀萍一到夜間上了牀,便離得楊紹文遠遠兒的,或者乾脆拿個脊背對着他裝睡。

對於男子來說,感情是一回事,性又是一回事。他們可以在心裡徹底地愛着一個女子,卻同時也可以與另一個女子翻雲覆雨,一點兒心理障礙也沒有。

楊紹文即是如此。他真心實意地喜歡秀菱不假,但秀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要與她歡好,也是名正言順的。他還擔心呢,如果長時間不與秀萍行周公之禮,她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呢?

但是楊紹文有這方面要求的時候,秀萍冷若冰霜地拒絕着:“不,我身體還沒有復原,我覺得很不舒服。”要不就是:“我很累,我要睡覺。”

這樣幾次之後,楊紹文就懶得再開口了。他找秀萍自然有生理上的需要,還有一個是盡爲人丈夫的責任,畢竟兩人不是成親了麼?其實最重要的是,他是楊家三代單傳的獨子,早日爲楊家誕下子嗣,也是他的首要任務之一。

既然秀萍不願意,他也就省了吧如果真要滿足性方面的需求的話,做爲一個有錢的富家少爺,長得又一表人材,他要找個女人,其實真是件相當容易的事楊紹文有點覺得了秀萍如此冷漠的原因,但他卻不曉得應該怎樣修補與秀萍之間的關係。不過他有些不相信,秀萍現在端個架子,一年兩年之後,她還能這樣硬?

嫁人之後,一年不生孩子,兩年也不生孩子,三年之後哩?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娶個媳婦卻不能爲楊家開枝散葉,只怕楊家長輩會考慮爲自個兒納妾啦就是顧家要反對,嘴也說不響啊到那時,且看秀萍是個什麼態度。

秀萍和楊紹文都不知道,爲了滿足爹孃對兒子媳婦關係的關心,古人早巳發揮聰明才智,在拔步牀上設置起了小機關。例如,在拔步牀牀檐下懸掛有像鳥一樣的小雕件。

而在過去,許多大戶人家的兒子婚事都是由爹孃包辦,所以婚後爹孃自然盼望兒子早生貴子。於是婆婆經常透過洞房前早就預備好的小孔,來觀察小鳥是否擺動。

如果擺動的幅度比較大,就意味着,自己快要抱孫子了。此外,家裡的僕婦如果看到小鳥擺動,就不能進房伺候了。

楊家作爲一個富戶,自然也是深諳其中的奧秘。因此楊紹文的孃親鄭氏也是如法炮製,不過是做爲長輩的良苦用心罷了。

也正因爲如此,鄭氏用不了多少時間即發現了楊紹文和秀萍的秘密---他們倆個幾乎沒有*房。很簡單,因爲透過那個早就準備好的小孔窺視,牀檐上掛着的小鳥雕件,從來沒有如鄭氏希望的那樣大幅度擺動。

這怎麼解釋呢?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小兩口沒有親暱的舉動。

鄭氏非常地想不通,照說吧,新婚燕爾的小兩口子,剛體會到**女愛的趣味,應該是樂此不疲纔對啊! 爲啥自家的兒子和媳婦,同牀共枕卻冷冰冰的如同路人?這太不正常啦如果說他們兩個從來不曾近身,那又不對。因爲洞房花燭夜,紹文和秀萍是有過**的。這瞞不過鄭氏的眼睛。但爲什麼到現在,反而一個變了柳下惠,一個成了貞女?

鄭氏雖然想不通,但她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因爲她爲兒子娶媳婦,可是要爲楊家傳宗接代的。這兒子媳婦兩人根本不親暱,怎麼可能會有孕呢?又怎麼能給楊家誕下麟兒呢?這可是家族大事,不光牽扯到小兩口之間啊於是鄭氏就找了秀萍,這個話題很難開口,但做爲婆婆的鄭氏,在知道了兒子和媳婦的情況之後,還要扮演裝聾作啞,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管這次的談話多麼難於啓齒,也不管這次交談讓秀萍怎樣的震驚和羞澀,鄭氏都必須對秀萍交待清楚。那就是,我不管你和我兒子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你還是要盡到爲**,爲人媳的職責。你不和我兒子同牀,難道是存心想絕了我楊家之後不成?

當然了,鄭氏對着秀萍不會說得這樣直白,但意思是這個意思。秀萍又不傻,哪裡會聽不出來。直把她羞得面紅耳赤,一句話也應答不出來。她沒想到,自己和楊紹文這麼隱秘的事,屬於夫妻之間的秘密,竟然被婆婆發現了。真是讓她的臉往哪兒擱呀?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楊紹文找他娘告狀了?虧他一個大男人,這樣的話,也好意思對自己的娘說?心裡更是對楊紹文充滿了鄙夷。

而鄭氏接下來的話也等於給秀萍敲響了警鐘:“楊家從他爺爺輩開始,直到紹文,都是三代單傳。所以你可以想見,能爲楊家開枝散葉,多添子嗣,是件多麼令我們高興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做到這點的話,我希望你能明白,楊家必定會採取措施,讓紹文擁有一個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女人。”

鄭氏的目光很誠懇,也很坦率。她拍拍秀萍的肩膀:“所以,你要好自爲之。夫妻本是一體,要過一輩子的歲月,又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矛盾,過不去的坎呢?長輩們自然希望你們小兩口恩恩愛愛,比翼齊飛。我想,你的爹孃自然也是同我一般的想法吧?”

她的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真到那麼一天,你的爹孃若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想必也沒有贊成、支持的理由吧?

秀萍臉象塊大紅布一樣,只有默默聽着的份。她根本不能反駁,要是鄭氏將這些話傳到李氏耳朵裡,她在孃家都沒臉見人啦而且她要肆意還嘴的話,楊家一定會覺得她沒有家教,而責怪她的爹孃。

秀萍不願意看見這樣的局面,於是顧家的小辣椒,此刻倒真象個受氣的小媳婦了好不容易被鄭氏放了出來,秀萍倒象得了大赦一般。可是她胸中的怒火,卻憋得她的胸膛都要炸開了好你個楊紹文,你自己做下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還要豬八戒倒打一耙夫妻間這樣隱私的事情,你居然厚着臉皮找你母親告狀,你這個臭男人,我恨不能閹了你纔好呢再見着楊紹文,秀萍越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看着楊紹文的目光,倒象能飛出無數的小刀子一般。

看得楊紹文只覺得全身涼嗖嗖的,下意識地抱一抱雙臂,問道:“我今兒個得罪你了麼?我怎麼覺得你想用眼光,將我活活剮了一樣哩?”

秀萍冷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道:“你還是個男人不是?連我弟在外頭和人打架,也不作興回家向爹孃告狀的你倒好,啥事兒都拉你母親來彈壓我,臉比那城牆還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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