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仙人跳

毛氏打定主意,便對着顧守禮撒嬌撒癡道:“你真個要勾搭我?膽子倒是不小。我當家的可不是個好惹的,到時候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呢”

顧守禮聽見毛氏說出這樣的話來,還以爲她中意了自己,便笑嘻嘻地說:“你當家的雖然蠻橫,可只要你巧做安排,我還怕沒機會麼?”

毛氏故意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他後日要出門,你若是願意來你就來。”說完又把自家的住址詳細告訴了一遍。

顧守禮喜得眉開眼笑,一迭聲地答應着:“承娘子看得起我,我必不失約。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虧待於你,自然也是辦得到的。”

他偷花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討得女人的歡心,他還是有一套的。

毛氏這才轉身離去,臨出門回頭一笑,弄得顧守禮更是心癢難熬。

誰知道這毛氏回到家,就和她丈夫陳興來說了這件事。又撇着嘴說:“那傢伙還道我看上他了呢我呸,老孃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只要他敢來,管教他脫一層皮”

她丈夫陳興來還沒會過意來,愣愣地說:“咋,你意思是要打他一頓啊?”

毛氏橫了陳興來一眼:“打他一頓咱能落個啥好處?我纔沒這麼傻呢。”

她將嘴湊近陳興來的耳朵:“聽我同你說,這傢伙若真敢上咱家的門,我且好聲好氣地留他下來。你和你弟弟便伏在門外,等得了我的暗號,你兩個便撞進來,拿住顧家大郎。到時候,他就是咱們砧板上肉,想怎麼割就怎麼割。要他出多少錢,他敢不出,你就撕破臉皮和他鬧。我諒他不敢把這事兒鬧得衆人皆知”

說到這兒,毛氏露出得意的笑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裡面也滿是歹毒。

她丈夫陳興來向來是聽自家婆娘擺佈的,又聽得說,不費什麼力氣便能得一筆意外之財,哪有不情願之理?

可他不放心,便拿眼睛盯着毛氏看着:“你不會真讓那姓顧的沾上身子吧?那我可就當烏龜戴綠帽了,我纔不乾的”

毛氏照着他的臉啐了一口:“我把你個沒廉恥的,老孃會笨成那樣?自然是不待他真正得便宜,我便發出暗號,你和你弟弟須得及時進來,不然的話,可有些麻煩曉得不?”

陳興來還接着問:“那你說清楚,用個什麼暗號?我豎着耳朵聽仔細,再不耽擱的”

毛氏細細地告訴他:“不管那傢伙來不來,我都事先準備好兩樣菜蔬,一壺酒。顯得我是誠心誠意在等他的樣子。如此一來,他便失了防備之心,只道我是真想與他勾搭。都說酒是色媒人,他喝了酒,自然春心蕩漾。我哄得他把衣裳鞋襪脫了,再假裝失手,撞跌了一隻碗盞。你們在外頭聽見哐啷一聲,立刻撞門進來,將他按住。那時,我只做哭泣的樣子。你要怎樣對付他,都由得你就是啦”

陳興來聽得他婆娘的好計,不由得咧了嘴笑了起來:“嗯,這下子姓顧的可走不脫啦。哎,你說捉住他,咱們問他要多少銀子合適?”

毛氏順口就說:“這傢伙收購紅薯,擺的好大的架子。想總是撈了幾個錢的。咱就要他二十兩銀子吧,多了也怕鬧出事兒來”

陳興來點頭如雞啄米,依着毛氏的計策自去尋了他弟弟佈置不提。

顧守禮到了和毛氏的約定之期,巴不得天快些暗下來,他好去同毛氏私會。

好不容易吃過夜飯,這才帶了些散碎銀子,瞅空溜了出來,去找毛氏。

到了鄰村,找着門前有毛氏說的特徵的茅草屋,這才輕輕悄悄地上前敲門。

毛氏是早就等着的,一聽敲門聲,趕緊來把門開了,將顧守禮讓進屋去。

顧守禮見屋子裡雖然簡陋,那豆大的燈光卻照着一張小桌,桌上有酒有菜,香味四溢。不覺笑道:“娘子巧手,這是爲誰備下的呀?”

毛氏拋了個媚眼:“除了你還有哪個?我當家的夜晚不迴轉。”一邊說一邊做出害羞的樣子。

顧守禮身子彷彿飄上了雲端,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沒想到娘子這般有心,哪能讓你破費呢?”說着就上前來,一把將毛氏摟在懷裡。

毛氏輕輕推開他:“猴急個什麼勁啊這酒菜此時不享用,還待幾時?”便幫顧守禮添酒佈菜,勸着他吃喝起來。

顧守禮喝着酒、吃着菜、觀賞着漂亮娘們,心情別提多愜意了。心裡想着:我顧守禮還有幾分豔福呢我二弟再有錢,怕是也沒我這個待遇幾杯下肚,顧守禮只覺得渾身發熱,就把外頭的衣衫脫了。毛氏喝了酒,一雙眼睛更象會說話似的,惹得顧守禮就把毛氏拉過來坐在自個兒腿上抱着。

毛氏和他調笑了兩句,便主動幫他解衣裳紐子,嘴裡喃喃道:“你把這些都脫了吧,省得礙手礙腳的”

顧守仁嘻皮笑臉地說:“原來你喜歡我脫得光溜溜的?那我依你便是。”自己也手忙腳亂地脫起來。

見顧守禮衣裳褲子都脫得差不多了,毛氏拿手一推,一隻藍邊碗滑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她彎下身子假裝拾瓷片。

顧守禮咦了一聲道:“娘子怎麼把碗碰了?仔細着手,別被碎瓷片割破了”

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得門被人哐哐哐幾腳踹開,緊接着,兩個男人衝了進來,一把就把顧守禮按住,拳腳棍棒一起上。一邊打還一邊罵:“兔崽子,我讓你勾搭我婆娘,我讓你給老子戴綠帽子 ̄”

毛氏在一邊失聲說道:‘當家的,你不是不回來的麼?咋又來了哩?”

陳興來斥道:“老子不回來,讓你們這姦夫yin婦快活?他孃的,我先把這傢伙打個半死,再送官,總不能讓他有好下場”

打得顧守禮抱了腦袋,殺豬似的叫。想想又怕被人聽見,強咬着牙哼唧着。

毛氏哭哭啼啼地縮在牀頭說:“是我一時糊塗,做錯了。好在並未入港,當家的寬恕則個別真打出人命來。”

顧守禮見毛氏幫着自己說話,也連忙接道:“別打了別打了,既是我的錯,我認罰還不行嗎?”

陳興來的弟弟也做好做歹勸住他哥哥:“哥,把人打死打殘了,都不是個事兒嫂子衣衫齊整,顯見得並未犯奸。這傢伙既是願意認罰,咱們且說說怎麼罰他”

陳興來把手上的棒子一扔,喘着粗氣說:“若不是看在我老婆還沒被玷污的份上,我今兒個非把這小子閹了不可”

顧守禮一聽,嚇得渾身一哆嗦,兩隻手不由自主地就把下面掩住,生怕陳興來一時激憤,會真的把他的玩意兒割下來。

陳興來指着顧守禮的鼻子道:“我認得你,你是大財主顧守仁的大哥。你自個兒說,要怎樣認罰?若不能消了我這口氣,我就鬧騰得整個楊柳洲的人都知道,看你臉往哪兒擱”

顧守禮羞愧難當,垂了頭說:“還望不要鬧得人盡皆知纔好打我罵我我都受了,不如再拿出些錢,算做娘子的遮羞費,可好?”

陳興來冷笑一聲:“那你想出多少?少了我可不依”

“五兩紋銀如何?我二弟雖是個財主,我卻是個幫他幹活的,也拿不出多少錢來”顧守禮哭窮道。

“拿不出多少錢?你的臉面就值五兩銀子?顧家大郎收紅薯的時候多威風啊,多神氣啊原來他的臉面只值得五兩紋銀。還有啊,我老婆你雖然沒睡,親總親了吧,摸總摸了吧?五兩銀子就想打發老子,沒門兒再說了,這是錢的事情嗎?我堂堂男子漢,差點被戴上頂綠帽子,這話要傳出去,我在人前還擡得起頭來?”陳興來口沫四濺地說。

他弟弟也在邊上幫腔:“五兩銀子真說不過去,太少了。你想想,顧家大郎勾搭良家婦女,沒得手就被捉姦在牀,這名聲傳出去,怕是不少人會笑掉大牙哩”

毛氏也可憐巴巴地掩面哭泣着:“讓我死了算了真要被衆人知道了,我還有臉活個屁呀”

顧守禮腦子亂哄哄的,身上的疼痛也一陣陣襲來,他巴不得快些離開這個倒黴地方,所以咬咬牙說:“最多十兩。再多我也拿不出來”

陳興來白了他一眼:“你還橫上啦?好,拿不出沒關係,十兩銀子我也不要,我就要出這口氣弟,拿繩子來,咱們拴上他遊街去,不讓楊柳洲的人都看看他光屁股的模樣,我這個陳字倒着寫”陳興來擺出一付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他弟弟嘆了口氣,對顧守禮說:“你還不快些想好,我可是幫不上啦”說着就去找繩子。

毛氏哭得抽抽噎噎,嘴裡還嘟囔着:“我死了吧,還要這條性命做什麼?”

陳興來的弟弟找來繩索,陳興來便動手捆顧守禮,逼得顧守禮不得不咬牙問道:“那你出個價兒,你要多少銀子才肯放過我”

陳興來伸出兩個手指頭:“二十兩紋銀,少一個子兒我也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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