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怪話連篇

到末了,凌慕白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我寧願和秀菱在一塊兒”

秀菱聽了凌慕白髮自內心的話語,突然有種想哭又想笑的衝動,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她吸了吸鼻子,掩飾地低下了頭

既然兩個人都已經開誠佈公了,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出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卻感覺到:離對方的心近了許多秀菱提議道:“你和楚雲菲的事,不急在一時,得從長計議。再說了,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你又慢慢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呢?”

凌慕白把腳一跺:“又來氣人”

不等他說下去,秀菱笑嘻嘻地說:“好了好了,別生氣啦有話下次再說,我可要回家去了你也早些回去罷,別被你母親捉了個現行”

凌慕白雖然覺得還有很多話要說,經秀菱一提醒,也覺得自己出來不少時辰了,於是兩人這才散了轉眼就到了農閒時節,顧家地裡該收的收了,該乾的活也幹得差不多了。忙累了這麼久,總算可以歇息歇息了得了閒,顧家便開始操持着顧守義的婚事來。顧何氏那三間大瓦房還是嶄嶄新的,卻仍舊拾掇了拾掇,又讓冬梅搬過來和自個兒睡一間屋。那兩間屋子,就準備給顧守義成親用本來早就說好了的,顧守義成親,顧守禮和顧守仁都得平攤費用。但顧守義訂親,顧守仁可是二話不說,就拿出十幾吊錢支持老三,而顧守禮呢?自家鬧得一團糟,哪有心力幫顧守義啊?

顧何氏這時見老大家三個男丁幫顧守仁做活,工錢不菲;就是朱氏也靠着小旅社賺了幾個,於是發話讓老大家也出些錢,幫顧守義把婚事辦起來顧守禮還沒說什麼呢,朱氏老鼠眼睛一翻,嘀哩嘟噥地說:“娘也太偏心,不是說老三爲了這門親事,已經花了十幾吊錢了麼?怎麼還要我們出錢呀?”

顧何氏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三弟訂親就花了十幾吊錢,你出過一個大子兒呀?爲啥不該你家出錢哩?當初老大娶親,都是家裡一手操辦的如今你們爹不在了,分家的時候可不就說得好好兒的,待老三成親時,費用要平攤?咋,那時你滿口應承,到這會子就想賴了?我說沒門兒哩”

她還想說:你要真敢和我撇得這麼清,你爹留下的茅草屋,我就得按三兄弟均分,憑啥都給了你一家兒呀?說起來老頭子的東西,三個兒子都有份兒不過暫且按下了脾氣,且看朱氏的態度和表現。真要不識好歹,她也沒什麼不可以翻臉的顧何氏的氣勢一下子就壓治住了朱氏,她自然知道當初分家時是怎麼說的;再說了,自己還真有點不敢得罪顧何氏當然並不是說她是長輩,主要還是看在屋子的份上。

現如今自家四口人,霸了老屋這一個大院,天兒好的時候,又能靠着它招攬遊客賺錢。上次顧何氏看着眼紅,就提出來:“這屋子雖是讓你們住着,可我也有份兒的。你們賺了錢,多少也給點兒甜頭讓我嚐嚐呀”

因此朱氏和李氏都孝敬了她一些。其實李氏因爲家境大好,平日也沒少接濟她。不過既是她開了這個口,少不得依了她就是這要是顧何氏又出個啥主意,朱氏能象如今那麼自在?顧守禮也想到了這一點,便故意訓斥朱氏說:“真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娘們,娘怎麼說,你依着她就是啦娘說的話,還會有錯兒?別忤在這兒招人嫌了”

又勉強擠出一絲笑對顧何氏說:“娘,當初分家應下的話,我自然不能反悔的。只是您也知道,我家就這麼個光景,哪能和老2家的比呀?嘿嘿,知道您最體恤我的,能不能,那個,呃少出幾個錢呀?我家真是有我家的難處哩”

說着,又湊到顧何氏跟前,搖了搖顧何氏的胳膊:“娘,求您啦以後我得了錢,好好孝敬娘,成不?”

別看顧守禮一把年紀了,在他娘顧何氏的眼裡,還是她的孩子。加上他向來嘴甜,會討好賣乖,所以儘管他沒辦啥實事,又犯過錯誤,顧何氏還是有幾分偏心於他。

至於顧守仁,顧何氏看重是看重,也不過是這個兒子如今出息了,長本事了的緣故而小兒子顧守義性子直,又有些犟頭犟腦不聽她的話,但因爲是最小的,所以比前兩個又多疼些朱氏看見孃兒倆個好說話,比自己插在裡頭攪和要強,便悄沒聲兒地轉身走了。

等顧守禮回了自家,朱氏第一時間扯着他的袖子問:“哎,討價還價得怎麼樣了?”

其實她不用問,一看顧守禮的臉色就能猜出來,畢竟這麼些年的夫妻了,他肚子裡有幾條蛔蟲,都門兒清呢果然顧守禮得意地嗯了一聲:“那還用說,肯定幫你省錢了唄”

朱氏從鼻子眼裡哼道:“老三瞧好就收吧,他憑啥就住上大瓦房呀?還不是沾了老2的光,託了你母親的福咱們還沒住過大瓦房呢。唉,這輩子也不曉得有沒有那樣的命,能住上一天的大瓦房呀,我就知足啦”

顧守禮白了她一眼,懶得與她說話,只掏出旱菸袋,點上火吸了起來。

朱氏的嘴就象開了蓋的茶壺,骨嘟骨嘟直往外頭冒泡:“老三那個未來的媳婦,那逼就那麼金貴?十五吊錢呀,都夠娶兩三個啦也不知是鑲了金還是雕了花,想當年,咱也不差吧?哼,你家財禮錢纔出了五吊”

“這錢反正不是你出的,你管人家呢?”顧守仁瞥了朱氏一眼,一邊吸着旱菸,一邊不緊不慢地說。

朱氏照着他的胳膊,使勁扭了一把:“錢雖然不是由我出,可是我心裡不得勁呀說起來都是女人,我也不比人家少什麼,怎麼她就十五吊錢,我才五吊錢哩?”

顧守禮冷笑一聲:“那叫法子他娘死了兒,沒法子啦若是你家當時一口咬定要十五吊財禮錢,否則便不讓閨女出門,我敢肯定 ̄”

“肯定啥?肯定我也有十五吊財禮錢?”朱氏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嘿嘿,我肯定你到頭髮白了,也沒嫁出去,留在家變個老閨女”顧守禮滿臉的鄙夷之色。

氣得朱氏又狠命掐了他的大腿一把:“你個沒良心的,打趣起老孃來了當年老孃可也是水靈靈花朵兒一般哩”

顧守禮把朱氏的手一推:“識相點哈,你再掐我可惱啦!還不燒飯去,想把老子餓死,你好再嫁一個是不?”

朱氏翻了個白眼:“再嫁個鬼,老都老了。也就跟着你湊合一輩子吧”自去做飯不提。

顧守義快要成親了,顧家自然是一團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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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李桂花的嫁妝巳提前一日發送了過來,不過是些中規中矩的平常之物,更談不上豐盛。顧何氏不免有些挑剔,覺得讓鄰人看了,自家臉面上下不去。

朱氏更是撇了嘴地嗤笑:“喲,十五吊的財禮錢呀,就擡了這麼些嫁妝來?也不嫌丟人想當初,我家陪送的嫁妝也比這個好些”

李氏不便評論,便捏着一個枕頭面觀賞上頭的繡花,把話岔了開去:“新娘子繡花的手藝倒是不錯,圖案飽滿,顏色配得也好”

秀菱是聽說過李桂花的身世的,家裡本就不富裕,又不是自己的親孃作主,因此也很能理解,她家的嫁妝爲什麼會如此啦那時候不是有句老話嗎?生崽滿堂紅,生女一場空。說的就是一般人家,其實也是很爲這嫁女的嫁妝之事發愁的顧守義悄悄兒找着顧何氏說:“娘,我娶桂花來家,並不是圖她的嫁妝,主要還是看上了她這個人。再說了,她家裡是後孃當家,哪能能拿她當親閨女待?這嫁妝的厚薄,您就擔待些吧等她過了門,讓她好好孝順您,那纔是正經事哩那時,您也才曉得她是怎麼個爲人”

事巳至此,顧何氏還有什麼話好說?總不至於這親事不辦了吧?只得忍了下來。家裡謀劃着辦完了守義的喜事,又得接着忙活冬梅出門子,到時候的嫁妝還不一樣有人說三道四?總之沒有不招人議論的。

等到顧守義成親那日,秀菱自然少不了去看熱鬧的。

耳邊響着禮生的高聲大嗓:‘行合巹禮‘‘奏樂‘‘請新貴人登堂‘‘請新玉人降彩輿‘然後掛紅披彩的新郎顧守義、滿身紅妝,蓋着紅綢布蓋頭的新娘李桂花,被接到廳堂,在福祿壽三星像前恭立。鞭炮聲中,新郎、新娘先向外拜天地,內拜三星,再拜高堂,最後行交拜禮。

又請長者扮南極仙翁 ,以束紅繩的甘蔗充當福杖,向新娘頭上輕打三下,嘴裡一邊說着:“一團和氣、早生貴子、五子登科 ̄‘取個吉兆而巳。

接着,禮生高呼‘請新貴人、新玉人喜綰同心‘、‘鳴鑼升炮送入洞房‘時,鼓樂聲、鞭炮聲大作,顧守義牽着紅綢,將李桂花領進了洞房。

新人到新房的途中,還鋪放了米袋、酒盅,他們走過其上,便有人將米袋、酒盅拿起,越過新人的頭頂,又鋪放在前面地上讓他們走過。

一直這樣重複着,直到洞房。秀菱好奇地追問秀蓮,才曉得這個名目叫做:傳宗接代秀菱猜測是因爲宗與盅、代與袋都是諧音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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