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理說不清

尤愛姐忽然低聲說:“那邊有人來了你再不進屋,我真嚷了哈”

顧守仁長這麼大,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主。此刻他的一隻手,還被尤愛姐死死地摁在她那高聳的胸脯上呢急得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滾了下來,不曉得怎麼辦纔好尤愛姐其實是詐顧守仁的,根本就沒人走過來,她一見顧守仁失去了抵抗,毫不費力將顧守仁拉進了屋裡。一進屋內,手急眼快地,就把顧守仁插在腰上的旱菸管一把搶在自己手上,這才放開了顧守仁的手。

“你搶我的煙桿幹什麼?”顧守仁氣乎乎地問,這女人還真是難纏。

尤愛姐嗤地一聲笑:“省得你跑了呀你若是跑了,我就拿着這個上你們家找你去”

“你 ̄”顧守仁瞪起了眼睛,又努力平靜了自己:“快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裡可不是久呆之地,不然的話,這婆娘放出話去,還更要引得人口沫紛飛了。

尤愛姐忽然又往顧守仁身上靠了靠,臉也貼得近了些:“你的鼻子又高又挺,我就喜歡男人長這樣的鼻子。”

她好象忽然才發現,這顧家老2濃眉大眼的,很有幾分男子氣概,年紀也才三十幾歲,正是男人的好光景,若是把他勾搭上了,不比自家那個憨子老公強呀?何況搭上了他,也有油水撈呢,起碼涼粉,柿果什麼的,他就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了吧?他要敢這麼着,自己還真敢撕破了臉鬧去顧守仁厭惡地往邊上避了避:“你想幹啥?”

“嘻嘻,我想把你吃到肚子裡去不知你肯不肯讓我吃呀?”尤愛姐半真半假地說,嘴邊是**的笑容,又朝顧守仁飛過一個自以爲勾魂攝魄的眼風。

顧守仁可不是好色之徒,相反,他對尤愛姐這種浪蕩模樣十二分地看不習慣,他一把推開尤愛姐,偏是尤愛姐再次抓住他死不鬆手,顧守仁說話的語氣也就不客氣起來:“我又沒有唐僧肉,你吃了能長生不老?你要是以爲我顧老2是那種偷腥的貓兒,你可就看錯人啦閒話少講,你直接說你想幹啥吧”

尤愛姐看顧守仁一點不上勾,也覺得好沒意思,於是冷下了臉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只要把你家制作又脆又甜柿果的方法,告訴我就成了。”

本來她想說涼粉的,考慮到與顧家合作涼粉的老闆來頭還不小,她也怕惹出什麼麻煩來,所以還是說了柿果。

顧守仁恨恨地一咬牙,這法子秀菱都告訴了他,所以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受到這臭女人的脅迫,就把方法教給她,老實說,顧守仁很不甘心。

見顧守仁沉吟不語,尤愛姐忍不住了:“不想說也成啊”她手上拿着顧守仁的旱菸杆,扭頭就往門口走,一邊走那手就把自己的頭髮扯亂了,嘴裡還一邊喊着:“來人啊”

顧守仁真是慌了,她這一喊,自己人在她屋裡,她手上又搶到了自己的旱菸杆,再開口說自己對她怎麼怎麼了,只怕人家不信也得信,自己長了一百張嘴,也是分辯不清了。罷罷罷,只好把方子告訴她吧顧守仁一跺腳:“你別喊了,我告訴你不就得了嗎?”

尤愛姐一聽這話,果真不喊了,扭着腰走了回來,一手搭在顧守仁肩上笑道:“顧二哥早說這話多好說吧,我豎着耳朵聽呢你要騙我,我還得找上你家門”

顧守仁一把將尤愛姐的手拂開了,沒好氣地說:“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

尤愛姐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衝着顧守仁一挑眉毛道:“說”

到了這時候,顧守仁只能是竹筒倒豆子,把熗柿子的方法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鄭重警告尤愛姐說:“我可是全都告訴你了,一個字也沒瞞着。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你要是以後還敢胡說八道,讓我在家裡,村上沒面子,我非得捏死你不可你把我這話記住了,不然到時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的”

尤愛姐琢磨着,顧守仁剛纔說的方子應該是真的,也就用心記下了。待聽得顧守仁一本正經地說了後面那幾句話,一撇嘴說:“喲,顧二哥以爲我是嚇大的呢?”

“我可不是嚇人,你去洲上打聽打聽,我顧家男子雖然從不招禍惹事,可也不能讓人明着欺到頭上來。今兒這口氣我忍了,但真把我惹火了,你就瞧好吧”冷冷地說完了這句話,顧守仁伸過一隻手:“把我的旱菸竿還我”

“還就還,有啥稀罕。”尤愛姐嘴上這樣說,卻把旱菸竿上的菸袋抽了出來,卻把煙竿還了顧守仁。

顧守仁沉着臉說:“菸袋也還我。”

那菸袋是青色的布縫製,上頭繡了一朵淡紫色的玉蘭花,菸袋的抽口處還繡了一圈波浪形的黃絲線,裡頭穿了帶子,兩邊一抽就合口了,正是李氏親手所做。

誰知尤愛姐把眼一翻:“偏不還,有本事你來搶了去”說着就往外頭跑了。

顧守仁無可奈何,只得隨着尤愛姐的後腳出了她家的門,往自己家走去,還好沒有碰見一個人。心裡不免又惱又恨:我今日這是什麼晦氣,好端端碰見這個臭女人,好心幫她吧,居然這樣擺了我一道,生生氣得人要吐血。

到了家裡,還什麼都不能說,只好把氣藏在肚子裡。連晚飯也沒吃多少,擱下碗就倒在牀上。

唬了李氏一跳,以爲顧守仁要不是累着了,要麼就是身上不舒服。小心翼翼在牀沿坐下,伸手摸了摸顧守仁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不燙呀”又輕輕推了推顧守仁:“今兒個是怎麼啦,連飯也吃不下?”

顧守仁幹活賣力,飯量也大,藍邊碗舀飯起碼三碗下肚才行。象今天這樣子,還真不多見。

“別問了行不,煩着呢”顧守仁甕聲甕氣地回答,翻了個身,拿脊樑骨對着李氏。

李氏喲了一聲:“看樣子是誰把你氣着了,說來聽聽,不是我吧?”李氏尋思着,今天沒發生啥事兒呀顧守仁見李氏好聲好氣的,也不好意思給她臉色瞅,便悶聲說:“不是”

“那是哪個孩子不聽話了?”

“也不是。”

“那是怎麼啦?外頭的人惹你啦?”

顧守仁就不說話了。

秀菱早瞧出不對勁來了,這會子倚在門邊向李氏招手。李氏起身走了出去,拉着秀菱悄悄兒問:“秀菱知道你爹咋回事嗎?”

秀菱搖了搖頭:“我雖然不知道爹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我知道去鎮上到回來,一路爹都挺高興的,柿果賣得好麼”

然後就把在鎮上碰見了尤愛姐,以及這女人要顧守仁幫着送土豆回家的話說了一遍。又猜測道:“莫不是那尤愛姐惹爹生氣了?”

李氏聽完了,也皺起了眉頭:“你爹不是個小心眼子的人呀,他能和個女人生什麼氣呢?再說了,你爹好心幫那尤愛姐幹活,她憑什麼讓你爹生氣呀?不行,我得問問明白”

架不住李氏細聲細氣左問右問,顧守仁本來就沒什麼瞞着李氏的習慣,再加上他想着,李氏親手繡制的菸袋,在尤愛姐手裡捏着,日後若是有什麼閒話傳到李氏耳朵眼裡,不如自己事先說明白了,免得家裡橫起風波。

所以顧守仁還是老老實實都給李氏交待了一遍。氣得李氏渾身直哆嗦,嘴裡恨道:“我還真沒見過這號女人太他孃的不要臉了”

李氏極少說粗話,這會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喘了幾口氣又說:“就這麼便宜了她?”

顧守仁悶悶地回答:“熗柿子的方子已經告訴她了,不然你說怎麼辦?”

李氏看顧守仁沒轍,騰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只覺得心裡頭一股火直往外冒,所以出屋在外頭透透氣。想了想,又進了秀菱她們的屋子。

秀蓮一看李氏的臉色不對,忙問道:“娘你怎麼啦?滿臉的不高興”一邊拉過凳子讓李氏坐下。

秀萍和秀菱聽了這話也過來查看李氏的臉色,秀菱問:“娘和爹鬥氣啦?”

李氏長出一口氣:“不是。我剛聽見你們爹說的話,把我氣得心口疼,你們說說看,這世上還有這麼陰險,不要臉的婆娘”然後把顧守仁的話複述了一回。

秀萍眼睛瞪得溜圓,一捋袖子說:“娘,咱們找她去把她嘴給她撕爛了,牙齒敲幾顆下來瞧她以後還敢不敢使壞。”

“去,就憑你呀?”李氏嗔道,隔了一會兒又說:“這婆娘心這麼壞,到時候張嘴胡說,你爹一世清名,還就毀她手裡頭了”

秀菱正低頭沉思呢,這會子擡起頭說:“娘,姓尤的不就想學咱家的熗柿子嗎?不能讓她這麼得逞了我還讓她白忙一場。”

秀萍連連搖着秀菱的小胳膊:“快說快說,我不慣打啞謎兒到底用什麼法子可以懲治那臭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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