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父子恩怨

在許澤平和賈富貴尋找着葉子軒身影的時候,葉子軒正靠在賈氏大廈三十一樓的觀景臺,看着腳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羣和車流,像高高在上的神邸俯視蒼生,他身上包着不少紗布,還散發着酒精藥水氣息,可精神卻沒半點萎靡和憔悴。

他手裡捧着一杯散發熱氣的清茶,抿入一口後向身邊的賈沉浮笑了笑:“以前一直不解,爲什麼很多老闆或官員喜歡把辦公室設在最頂層,不覺得太高太熱嗎?原來這種俯視衆生的感覺真的不錯,有一種可以操控他人生死的錯覺。”

賈沉浮溫潤一笑:“其實,我恐高。”

在葉子軒發出一陣爽朗笑聲時,賈沉浮又補充上一句:“之所以選擇最頂層作爲辦公室,是因爲我喜歡清靜和隱秘,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常常夜不歸家,年老了,卻發現一個人獨處,可以讓自己更好的放鬆。”

“所以我常年呆這個地方,連賈家花園都很少回,平均一個月一次。”

他嘆息一聲:“每次回去,更加堅定我住這的念頭,太多糾纏,太多客套,還有勾心鬥角,他們可都是我血濃於水的親人,你說我見到明爭暗鬥的場景,心情能不鬱悶?只是我也清楚,清官難斷家務事,斷不了,只能眼不見爲淨。”

葉子軒輕輕搖晃着茶水:“年輕,朝氣,熱血,自然喜歡熱鬧,三五知己或者紅粉女人,都是生活主旋律,年長,更多是責任和未來,自然需要沉澱下來好好思慮,再說了,賈先生是被傷害過的人,一個人,遠比一堆人少受傷害。”

賈沉浮笑容多了一抹玩味:“葉少會讓我多一點傷害,還是少一點傷害呢?”

葉子軒沒有半點敷衍:“這個不好說,我絕不想給你帶來傷害,可現實難免會出現偏差,特別是樹敵太多的我,難免會伯樂非我所殺,卻因我而死,只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全力庇護你的安全,誰要了你的命,我就要了誰的命。”

賈沉浮看着一臉真誠的葉子軒,揚起一絲笑容點點頭:“好,有你的保證,我就徹底放心了。”接着又手指一點桌上平板電腦:“昨晚許小雯遭遇車禍,差點被海水淹死,天涯酒店被悍匪襲擊,外商曼德金被炸死,這是你乾的吧?”

“很明顯的事。”

葉子軒指一指身上傷勢,沒有太多的掩飾:“許小雯和曼德金想要我死,我自然要給他們一個慘痛教訓,不然以後阿狗阿貓都會踩到我頭上,我知道許小雯名義上是你兒媳婦,可不怕得罪說一句,她死了,對賈家對賈少有利無弊。”

賈沉浮苦笑一聲:“我猜到是你的手筆,可沒想到你承認的這麼痛快。”接着他的目光又變得玩味:“你就不怕我捅你出去?要知道,我把你交出去,我就是破案大功臣,容留你呆在這,那就是知情不報和窩藏罪犯,後果很嚴重。”

葉子軒笑了起來:“我膽敢下手,就有膽量承擔後果,而且我是賈先生的主治醫生,我能給你十年以上的壽命,你是一個聰明人,又怎會丟我出去討好官方呢?雖然這會給賈家帶來潛在風險,可經歷這一劫,咱們可就真正自己人。”

“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

賈沉浮也發出一聲大笑,隨後端起茶水喝入一口,臉上帶着一絲無奈:“你還沒有把我腎癌治好,卻先要我交一份投名狀了,把我徹底綁上你這賊船,很多人都說我賈沉浮是奸商,可比起葉少來,我就是小學生,你是真正算死草。”

隨後,他又話鋒一轉:“殺人容易,手尾很難,一個是市長千金,一個是沉澱多年的外商,一傷一死,加上幾起血腥衝突,只怕官方不會輕易罷休,許市長可是親自督辦此案,即使我不捅你出去甚至藏匿你,也難保許家挖你出來。”

葉子軒臉上沒有半點起伏,保持着恬淡笑容回道:“賈先生說笑了,哪有什麼投名狀,我過來賈氏大廈,一是告知現在的三亞局勢,讓你心裡有一個底,二是向你作個保證,讓你不會存有忌憚,三是治療你的腎癌,讓你早點康復。”

“至於許家,道理在我這邊,許澤平不足爲懼。”

賈沉浮擡頭望向葉子軒,見到他從容自信的樣子,輕輕點頭回道:“葉少這樣有信心,賈某就放心了。”他倒不是懼怕許家對賈家下手,雙方恩怨早已埋下,遲早會有劇烈衝突,他只是擔心葉子軒出事,讓他熱血的理想又灰飛煙滅。

“賈先生絕對可以放心。”

葉子軒給賈沉浮倒上一杯茶:“我那些手下早已經匿藏好了,不會讓官方抓到半個把柄,爲此我還把天涯酒店的利益放了放,遲緩我們跟許家的劇烈衝突,我今天過來,不是避難,而是治療,相比外面風雨,我更希望你恢復健康。”

賈沉浮瞄了一眼時間,笑容很是玩味:“謝謝葉少。”

這時,賈沉浮的手機響起,後者手指輕輕一按,傳來福伯恭敬的聲音:“賈先生,二少提前回來了,早上去了許家花園,呆了差不多兩小時離開,然後去醫院逛了一圈,但沒有進去,他剛纔回到賈氏大廈,想要上去三十一樓找你。”

賈沉浮聞言輕哼一聲:“回到三亞,第一時間不是看我死了沒有,而是跑去許家花園請安,看來許澤平更像是他親爹啊,如他真有點骨氣換爹,我還會敬佩他一點,一邊捧着許澤平,一邊惦記着我的身家,算什麼?真是讓我失望。”

“告訴他,我沒空見他,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他很乾脆利落的掛掉電話,似乎不給賈富貴半點機會,只是葉子軒能夠捕捉到,賈沉浮按掉手機時,眼角有些無奈。

“賈富貴,我最優秀的兒子。”

賈沉浮摸出一根香菸,點燃,他已得了腎癌,所以無所謂是否吸菸致癌了,他看着葉子軒苦笑一聲:“想必你對他也有所瞭解,從小學到高中都是成績前三,得的獎狀秒殺無數同齡人,賈榮華連他三分之一都及不上,絕對尖子生。”

他晃悠悠地把賈富貴昔日榮耀說了出來:“高中畢業就考入東京大學,學習四年拿下十三枚勳章,畢業時還得到跟天煌共進午餐的機會,幾乎是能拿的獎勵,他都拿下了,東京和早稻田大學還希望他留下來任教,可見他何等優秀?”

“賈末日就是他最忠實的跟班,他跟許小雯從小玩到大,但兩人沒有來電,反倒是他跟許澤平惺惺相惜。”

他話鋒一轉:“他跟許澤平的關係遠勝於我這個父親。”

葉子軒淡淡一笑:“他跟許家關係確實不錯。”

隨後他又多一絲好奇:“只是他這麼優秀,你該高興該重要纔對,關係怎會不好呢?”

賈沉浮徐徐吐出一口濃煙,眼裡有着一抹無奈:“賈富貴確實優秀,有能力,有魄力,也有野心,可你也明白,越是這樣有出息的人,越不會聽從他人教導和影響,他從小桀驁不馴,只崇拜強者,連我這個父親也常常不入他法眼。”

“我讓他做執行副總裁的那一年,他很多事情繞過我獨自決斷。”

在葉子軒的安靜聆聽中,賈沉浮又拋出一句:“在我決定停滯賈氏集團發展,好好沉澱的那幾年,他卻被許澤平挑撥的野心膨脹,四處結交官員,四處稱兄道弟,還跟政府合作許多項目,先用三千萬拯救一個要倒閉的市三建築集團。”

“隨後又差點答應深海隧道和跨海大橋的建設。”

“那可是幾百億的投入,也是他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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