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安然有錢任性,劉素素出現

這時候又有人被吵鬧聲驚動,看了過來。其中就有顏飛飛,秦娟,還有此次梅花宴的東道,周家姑娘周寒煙。

周寒煙問道:“怎麼回事?”

秦娟也在問,“二妹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庭廣衆之下吵鬧,不覺着丟人嗎?”

秦妍很委屈,指着宋安然身後的宋安芸,“她弄髒了我的衣裙,還扯壞我的首飾。不僅不認錯,還敢狡辯。這位,叫宋安然的是她的姐姐。說隨便我開價,她十倍償還。”

“哼,好大的口氣。”秦娟板着臉,對宋安然姐妹怒目而視。“沒教養的人。”

顏飛飛偷笑。不知爲什麼,她就是不喜歡宋安然。尤其不喜歡宋安然身上那份從容大度,遇事不慌不忙的樣子,讓她覺着分外討厭。

“你說誰沒教養?”宋安然一道利芒朝秦娟刺去。

既然是秦裴的妹妹,宋安然哪裡還會客氣。秦裴三番四次的招惹她,她還沒找秦裴算賬。如今他妹妹撞上來,宋安然自然不會放過。

秦娟嫌棄地看到了眼宋安然,“誰接話就說誰!”

宋安然輕聲一笑,“秦姑娘好像特有教養的樣子。那你說說看,我妹妹不小心弄壞了這位秦姑娘……”

“秦妍,我叫秦妍!”高挑姑娘不客氣的打斷宋安然的話。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真是無禮。

宋安然笑了笑,“。原來是秦妍姑娘。我妹妹弄壞了秦妍姑娘的衣服和首飾。我替我妹妹道了歉,也說了會十倍賠賬。請問秦娟姑娘,我哪裡做得不對?讓你忍不出出口傷人?”

“十倍賠賬,你賠得起嗎?說大話也不是你這樣子的。”秦娟一臉嫌棄。

接着秦娟又說道:“這些衣服首飾,花了我們多少心思。不說別的,就說被弄壞的這兩樣首飾,加上我妹妹的衣裙,少說也有五百兩。十倍?那就是五千兩?像你這樣說大話的人,我還真沒見過。你說你是不是沒修養。”

“你怎麼知道我賠不起?”宋安然嘲諷一笑。

宋安然身量高,擡手就扯下秦妍頭上餘下的首飾,丟在地上,狠狠踩幾腳。踩爛了才罷休。

“你做什麼?”秦妍驚聲尖叫。

“天啦,她是瘋了吧!”這是圍觀的人。

“按照十倍算,這得賠多少錢啊!”同是圍觀的人。

秦娟滿臉寒霜,“宋安然,你是什麼意思?”

周寒煙也是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宋安然,“宋姑娘,你這樣很不好,有失風度。”

秦妍一手捂住自己的頭,一手指着宋安然,心疼的看着被踩碎的首飾,“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宋安然拍拍手,神情輕鬆,笑道:“這些全部加起來,我給你們作價一千兩,雖然這些東西加起來連七百兩都不到。那三百兩我不計較,誰讓我家三妹妹手滑,三百兩就當是賠罪。一千兩的十倍,就是一萬兩。喜秋,給秦姑娘拿錢,一萬兩,一分錢也不準少。少了我饒不了你。”

喜秋嘴角抽抽,隨手從隨身帶着的包袱裡取出一萬兩銀票。

宋安然接過銀票,刷刷刷的扇了扇,閃瞎所有人的眼睛。

“這是通寶錢莊的一萬兩銀票。秦妍姑娘,你收好了。我說過,我宋安然說過的話,釘是釘,卯是卯,說賠你十倍就是十倍。”

宋安然牛逼大了!

“哇!秦妍發了!”有人叫了出來。

秦娟白着一張臉,眼神銳利,盯着那一萬兩的銀票,咬着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至於顏飛飛,她已經瞪大了眼睛。此刻的宋安然,分明就有一種霸道總裁上身的既視感,讓人心口撲通撲通的亂跳。要是那一萬兩全給她,那該多好啊。她也想有一個像宋安然這樣的霸道總裁寵着,呵護着。前提是霸道總裁得是男人,而不是宋安然這個女人。

宋安芸心疼得快要死了,拉拉宋安然的衣袖,“二姐姐,給她一千兩就夠了。幹什麼給她一萬兩。你有那麼多錢,還不如給我。”

“你給我閉嘴!我晚一點再和你算賬。”宋安然狠狠瞪了眼宋安芸。

宋安芸立馬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秦妍傻愣愣的,看着宋安然手上的一萬兩銀票,有些反應不過來,也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周寒煙面無表情,“既然宋姑娘這麼有誠意,秦妍姑娘,你就收下吧。”

收下?秦妍驚住。這可是一萬兩啊,她怎麼敢收下。她要是收下了,別人會怎麼說她?說她見錢眼開,還是說她訛詐!

秦妍拿不定主意,只好朝秦娟求助。

秦娟是個有主見的人,她寒着臉,擲地有聲地說道:“一萬兩太多,我們秦家還沒窮瘋,所以不能要。”

秦妍連連點頭。是這個理。她要是真收下這一萬兩,秦家的面子可就丟盡了。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我答應秦妍姑娘,照價賠你十倍,我說到做到。我宋安然信譽昭著,豈能因爲區區一萬兩就壞了自己的名聲。”

還區區一萬兩,這口氣也忒大了點。

秦娟冷哼一聲,“十倍是宋姑娘自己說的,我們可沒有答應要收你十倍的錢。這些錢,最多收一千兩。其餘的還請宋姑娘拿回去。”

“秦妍姑娘的意思?”宋安然含笑問道。

秦妍連連點頭,“我和大姐姐的意思一樣。我只要一千兩,其餘的不能要。”

“真不要?”宋安然似笑非笑的。

秦妍朝後退了一步,她有些怵宋安然,她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她連連搖頭,“不能要。”

宋安然拍拍手,“好吧,我這人不喜歡強人所難。喜秋,將一千兩銀票給秦妍姑娘。至於剩下的九千兩,就以秦姑娘的名義,買米買棉服,贈給那些受災的老百姓。”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會對所有受贈人宣揚秦姑娘的善德。”喜秋也是一本正經的。

秦妍趕忙拒絕,“不要用我的名義。”

“那不行。”宋安然態度堅決,“要麼收下剩下的九千兩,要麼就以你的名義給受災的百姓贈衣贈米。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好個霸道的宋安然。顏飛飛嘴角一翹,又哼了一聲,心情瞬間跌到谷底。宋安然此刻出盡了風頭,今天她什麼才藝都不用表演,她就是那個最牛逼的人。

一萬兩銀票砸下來,何止水花,瀑布都有了。這買賣做得可真划算。

秦妍朝秦娟求助。秦娟微微點頭,秦妍這才應下,“好吧,就以我們秦家的名義贈衣贈米。”

“秦姑娘還沒搞清楚一件事情,是以你的名義,而不是秦家的名義。”宋安然笑着,得意極了。

秦妍張口結舌,“這,這,要不以我大姐姐的名義。”

“不行,只能以你的名義。要麼你就收下剩下的九千兩。”宋安然含笑瞥了眼秦娟。

秦妍緊張,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她個人的名義贈衣贈米,嫡母會恨死她的。

秦妍急的快哭了,宋安然卻一點都不同情。既然有膽子將事情鬧大,就得有膽子承擔後果。

宋安然笑道,“要不秦妍姑娘收下餘下的九千兩。”

“不能收,絕對不能收。”秦妍頻頻搖頭。

“收下。餘下的九千兩全部收下。”秦娟突然出聲說道,她臉色陰沉,死死地盯着宋安然。

“宋姑娘這麼做,不就是想逼着我妹妹收下你的銀子。行,我們如你的願。秦妍,你將銀子收下。明天咱們就用這一萬兩銀子買米買衣,以秦家的名義給受災的百姓贈衣贈米。”

“啊?”秦妍發懵,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要收下銀子,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姐姐,這樣做合適嗎?”

秦娟笑了笑,“有什麼不合適。宋姑娘連一萬兩銀子都能隨手給你,你爲什麼不敢收下。宋姑娘,如了你的願,你高興嗎?”

宋安然笑了笑,“秦姑娘早幹什麼去了?非得我逼着,你們才肯放下身段,收下銀子。秦姑娘,你還真是深得那個做了什麼又立什麼的精髓,我佩服。”

“你罵誰?”秦娟大怒。宋安然竟然敢說她做婊子又立牌坊,簡直是欺人太甚。

宋安然挑眉一笑,“誰接話罵誰。”

宋安然是將秦娟之前說過的話,全部原裝返還。還順帶出了一口氣。

秦娟捏緊拳頭,大怒。周寒煙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示意秦娟不可衝動。

這宋安然分明是個狡猾奸詐的小人,不動聲色之間,就給秦家姐妹挖了一個好大的坑。秦娟如果再衝動行事,說不定又會跳入對方挖好的另一個坑裡面。

秦娟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怒火,“宋姑娘,我記住你了。”

宋安然微微頷首,“最近好多人都喜歡對我說這句話。這句話,我原樣奉還,秦姑娘,我記住你了。”

秦娟輕哼一聲,“宋姑娘別太得意。遲早有你吃虧的時候。”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等着你。”

說完,宋安然突然靠近秦娟,將兩人隔絕在衆人之外,用着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話,“秦姑娘,要是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說秦家訛詐我們宋家,然後順便讓人到都察院宣揚一番,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這是開啓拼爹節奏啊。

有個做左副都御使的爹,很多時候宋安然也可以扯虎皮做大旗。

宋安然又說道:“我聽說都察院不少人都看勳貴世家不順眼。好多人都摩拳擦掌,等着逮你們的把柄。你說,我將這個把柄遞上去,會發生什麼事?”

“你污衊!”秦娟大怒,“你不會得逞的。”

“是啊,我就是污衊。可是都察院的御史們纔不會關心這件事情是不是污衊。反正秦家姐妹收了我的一萬兩,這是事實。你說我逼着你收錢,誰相信?你說在場的人給你作證,她們和你同氣連枝,她們的話不能作數啊。御史們可都是瘋子啊,他們逮誰咬誰。要是一口咬在鎮國公身上,鎮國公一定會痛得大叫吧。”

秦娟臉色發白,“宋安然,你到底想做什麼?”

宋安然呵呵冷笑兩聲。“我要做什麼,秦姑娘能不清楚?我要你老老實實的收下一萬兩,然後老老實實的用這些錢來賑災。除此之外,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因爲你那樣做,我會很不高興。我一不高興,就喜歡搞點事情出來。到時候,就算我倒黴,秦姑娘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爲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秦姑娘千萬別多嘴多舌,也別挑事。”

“你威脅我!”秦娟雙目噴火。

宋安然裝似親密的挽着秦娟的手,悄聲說道:“對啊,我就是威脅你。身爲左副都御使的女兒,威脅人這是必備的技能吧。就好像秦姑娘一樣,貴爲鎮國公府嫡長女,你也學了一套看人下筷的本事。只可惜,今日你看走了眼。一定沒想到我有膽子挑戰鎮國公府的嫡女。秦姑娘千萬別覺着委屈。被我搶了風頭的人,你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秦娟嘲諷一笑,“照着你的意思,我除了答應你,就沒有別的路可走?”

“正是。秦姑娘果然是明白人。你放心,只要你肯老老實實的,我也會老老實實的,絕對不會讓人在御史耳邊亂說一句話。”

秦娟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宋安然這個妖孽。

她咬着牙,心頭髮狠,說道:“行。我可以答應你,絕不做多餘的事情。不過等此事了結後,不代表將來我會對你客氣。”

宋安然親熱一笑,“秦姑娘放心,我這人其實最好說話。咱們一碼歸一碼,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論輸贏。”

“好,一言爲定。”秦娟也夠痛快的。

宋安然含笑說道,“秦姑娘,大家都看着我們。一會該怎麼解釋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用我教吧。”

秦娟輕蔑一笑,“這種事情不用你來教。”

宋安然放開秦娟的手,兩人分開,各自回到各自的陣營。

秦娟那邊圍了一羣人,宋安然這邊只有可憐兮兮的一個宋安芸。至於蔣家姐妹,全都沒義氣的躲起來。

顏飛飛問秦娟,“宋安然和你說了什麼?”

秦娟有一瞬間,想向衆人揭露宋安然的真面目。不過當她朝宋安然看去時,宋安然的目光猶如利芒,直接朝她刺來。

秦娟搖搖頭,咬牙,對顏飛飛說道:“沒說什麼。就是道歉。”

“道歉會說那麼久的話?”顏飛飛明顯不信。

秦娟卻有沒力氣去解釋,她讓秦妍收下一萬兩,然後轉身離去。

顏飛飛哼了一聲,拉住秦妍,“你真要用這一萬兩賑災?”

秦妍奇怪地看着顏飛飛,“當然。我們秦家又不是窮到吃不起飯,用不着別人的銀子。”

顏飛飛嘀咕一句,“真是傻,有這麼多銀子可以買多少東西啊。反正又沒人真的在意你們秦家到底會不會賑災。”

秦妍蹙眉,完全不理解顏飛飛的腦回路。

“顏表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會爲了一萬兩銀子,就丟了秦家的臉面,讓世人看我們秦家的笑話。”

“被人笑話兩句,又不會少塊肉。”顏飛飛撇眼,不贊同。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家族臉面和一萬兩比起來,孰輕孰重,難道顏表姐不知道嗎?我就不信,顏表姐真會爲了一萬兩銀子丟了顏家的臉面。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晉國公和你母親怎麼教訓你,還有老夫人,怕是要被氣死。”

秦妍一點都不客氣,說的話猶如一根針刺在顏飛飛的心上。

顏飛飛惱怒,“你幹什麼扯上顏家。我又不像你,不就是幾樣首飾,一件衣服,還不依不饒的。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結果被人家宋安然打臉。”

“你說什麼?”秦妍萬萬沒想到,身爲表姐的顏飛飛會這麼說她。

顏飛飛昂首,“我說你小家子氣,你聽不到嗎?果然是姨娘生的。”

秦妍大怒。顏飛飛的意思就是,因爲她是庶出,所以小家子氣。這不僅是打臉,更是在鄙視她的出身。對於此事,秦妍絕對不能忍。

於是秦妍再也不肯給顏飛飛臉面,徹底爆發出來,“顏飛飛,你別以爲你有多能幹。別人捧着你,讚美你,你真以爲是因爲你有才華嗎?纔不是。大家捧着你,讚美你,那是因爲你是晉國公府的嫡女,換做別的人做晉國公府的嫡女,大家一樣會捧着她,讚美她。

還有,其實所有人都很煩你。就算是天天討好你的那些人,也在私下裡無數次的抱怨過你。你就是一個貪慕虛榮,沒腦子的草包美人。要不是因爲你大哥顏宓沒定親,你以爲大家願意討好你,天天捧你的臭腳嗎?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笑話你,笑話你不知羞恥,不要臉。一邊追着沈玉江跑,一邊又和周涵不清不楚,接着又纏着七殿下,還和五殿下來往。你又不是陪酒的歌姬,卻比歌姬更不要臉。晉國公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連你大哥顏宓對你也有諸多不滿。顏飛飛,這些你知道嗎?”

顏飛飛慌了,怒了,茫然四顧,彷彿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不,你胡說!”顏飛飛強撐着一口氣,大聲吼叫。

“我纔不是胡說。你隨便問個人,就知道我說的全是真的。因爲大家都很煩你。”秦妍不顧一切的叫出來。

顏飛飛哭了,“你胡說,你肯定是嫉妒我被所有人喜歡,所以你纔會詆譭我。你這種人我最討厭了,我再也不要見你。”

顏飛飛哭着跑了。

秦妍心頭那口氣也瞬間泄了,頓時整個人都顯得惶恐萎靡。

望着周圍的人,試圖解釋,“我,我不是有意的。”

“你爲什麼要和顏飛飛說實話?”有人上前質問秦妍,“我們是很討厭顏飛飛,是經常在私下裡說她的壞話。可是我們更討厭有人戳破這層窗戶紙。你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好好哄哄她,順着她的話說嗎?”

“就是!你自己也說了顏宓還沒定親,大家都有機會。被你戳破窗戶紙,顏飛飛知道了我們的想法,以後我們還怎麼和她相處?”

秦妍很慌,“我真不是有意的。是她先挑起的,她侮辱我,罵我出身不好……”

“你出身本來就不好,顏飛飛說的都是實話,算哪門子侮辱?你就這麼小氣,連一兩句實話都受不了?你趕緊去給顏飛飛道歉。如果不能哄好她,以後我們的聚會,你不準參加。我也會和母親稟告,你的婚事,我們家絕不會考慮!”

秦妍被勳貴世家的姑娘們包圍,大家一致討伐她。秦妍受不了,她哭了,委屈的哭了。

一旁的宋安然則見證了一出活生生的捧高踩低,赤露露的利益博弈。

秦妍不得不屈服。如果她不屈服,她將被整個勳貴世家列入黑名單,她的未來……根本就沒有未來。

至於顏飛飛,雖然被秦妍揭破了真相,戳穿了京城明珠的謊言,但是過了今天,明天的她依舊是那個光彩奪目,人人稱羨,人人奉承的顏飛飛。就因爲顏飛飛是晉國公的嫡長女,她的長兄是顏宓。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秦妍哭着和所有人道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現在就去給顏飛飛道歉。她不原諒我,我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這還差不多。”勳貴世家的姑娘們點點頭,對秦妍的態度還算滿意。“那你就趕緊去吧。總之顏飛飛要是不原諒你,你就永遠不能參加我們的聚會。”

秦妍哭着跑了,心酸委屈無人關心。

宋安芸躲在宋安然身後,拍拍心口,“真可怕!她們好嚇人。”

宋安然回頭,擡手掐住宋安芸的臉頰,“現在知道害怕了?害我損失一萬兩,這件事怎麼算?”

宋安芸又驚又怕,討好地說道:“二姐姐有錢,一萬兩問題應該不大吧。反正我沒錢,就算將我賣了,我也湊不出一萬兩……我,我,我最多補償你一千兩,不,兩千兩。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二姐姐,你可不能將我往絕路上逼啊!”

宋安芸可憐兮兮的。

宋安然放開她的臉頰,卻又在她臉上拍了幾下,“兩千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回去後給我乖乖送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宋安芸哭喪着臉,“明明一千兩就能解決的問題,都因爲二姐姐打腫臉充胖子,說什麼十倍償還,結果變成了一萬兩。二姐姐向來精明厲害,沒想到今天也會做虧本生意。”

宋安然輕哼一聲,“首先,那一萬兩是公賬。我本來打算梅花宴結束後,順路存到錢莊裡,結果卻用在了三妹妹身上。我這是在用家裡的錢給三妹妹充面子。不然你真以爲我沒事天天在身上帶給一萬兩銀票嗎?其次,一萬兩雖然多,但不能說這是虧本生意。沒有這一萬兩,你以爲事情能夠這麼輕易了結嗎?”

“怎麼不能!”宋安芸輕聲反駁。

宋安然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光看着宋安芸,“三妹妹,你還是太天真了。那可是鎮國公府啊,就算你得罪的只是他們家一個庶女,那也是鎮國公府的臉面。你覺着鎮國公府的臉面,連一萬兩都不值?”

宋安芸瞬間說不出話來。鎮國公府的臉面何止一萬兩,十萬兩都值。

宋安然笑了笑,“用一萬兩買秦家姐妹一個口頭承諾,震一震勳貴世家的姑娘們,順便我們宋家姐妹還能出一個風頭,這買賣可划算得很。多少人打着燈籠找這樣的機會都找不到。所以,你別嫌價高。換做那些豪商土財主,讓他們花十萬兩他們都願意。可惜他們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因爲他們根本就沒資格進入梅花宴。”

面對宋安然,宋安芸表示無言以對。

宋安然拍拍她的肩膀,“好好玩!別再給我惹麻煩。我身上可沒有兩個一萬兩給你糟蹋。要是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你就去找侯府的姑娘們,緊跟着她們蹭個好感也行。”

“那我跟着二姐姐不行嗎?”

“不行!”宋安然毫不留情的拒絕。

“爲什麼。”

“因爲我要去相國寺燒香,你要去嗎?”

宋安芸趕忙搖頭。開什麼玩笑,這裡多好玩,她纔不要去相國寺燒香。

宋安然笑道:“所以乖乖聽我的話,緊跟着侯府的姐妹,不要再給我闖禍。否則,我讓你後悔來梅花宴。”

宋安芸趕緊點頭,又連忙搖頭,“我會乖乖聽話,我絕不闖禍。”

“很好!這纔是我的好妹妹。乖,去玩吧。姐姐要去相國寺燒香。”宋安然打發走了宋安芸,這才起身離開大廳。

梅園後門出去,就是相國寺後山。

後門有兩個婆子看守。喜春送出一兩銀子,兩個婆子便主動開了門。

從梅園進入相國寺後山,就好像從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梅園是奢靡富貴的,相國寺是清靜虔誠的。

宋安然從後山進入大雄寶殿。

今日來燒香的人很少,只見寥寥幾位香客。就連門口的知客僧也是無精打采。

宋安然跪在蒲團上,虔誠祈禱。

宋安然閉着眼睛,感覺身邊的蒲團上多了一個人。她以爲只是和她一樣來燒香的香客,卻沒想到突然間,她會聽到一個久違的熟悉的聲音。

劉素素死死地壓着頭,用着蚊子叫一樣的聲音,同隔壁蒲團上的宋安然說話,“去後山半里亭,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這句話,劉素素起身就走。

宋安然猛地睜開眼睛,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做婦人打扮的背影。那是劉素素的背影,她絕對不會認錯。

宋安然知道事情輕重,就算她被突然出現的劉素素嚇了個半死,也沒敢在人前流露出絲毫情緒,臉上表情一動不動,顯得那樣的端莊肅穆,又十足虔誠。

可是她的心在撲通撲通,飛快的跳動,快要跳出喉嚨。她的血液在往頭頂上涌。她渾身肌肉緊繃,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她想奮力嘶吼,怒問劉素素,爲什麼來京城,爲什麼要出現在她的面前,打破她寧靜的生活。

這是不對的。劉素素背棄了當初的約定,她們的朋友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平復紛亂的心,虔誠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上前,將檀香插入香爐裡面。

喜春上前,將披風替宋安然披上,問道:“姑娘現在回梅園嗎?”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四處看看。”

“奴婢聽姑娘的。奴婢也挺好奇這裡的。”

宋安然朝後山走去,她的本意是想避開半里亭,可是有意無意間,她離半里亭越來越近。

隨着距離的拉近,宋安然的心也跟着快速跳動起來。

宋安然有些惶恐,她該去嗎?她該不去嗎?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姑娘,那邊有個亭子,姑娘要去坐一坐嗎?”喜春指着半里亭方向說道。

宋安然自嘲一笑,這就是天註定吧。

宋安然對喜春點點頭,“行。走了這麼久,正好過去休息一下。喜春,喜秋,你們兩個去找寺裡的廚房要幾樣點心。白一跟着我先過去。”

“奴婢遵命。”

喜春和喜秋都沒有懷疑。等她們一走,白一就突然問道:“姑娘在怕什麼?姑娘是有事瞞着大家嗎?”

宋安然沒有回答,她拉着白一的手,“白一,我需要你的幫忙。”

“姑娘怎麼呢?有什麼話直說。”

“別左顧右盼,別露出絲毫異樣情緒。因爲我擔心此刻正有人在監視我們。總之,我要去前面亭子見一個人,你替我看着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記得及時提醒我。”

宋安然的手冰冷,白一反手握住宋安然的手,“姑娘別怕!一切有我。”

頓了頓,白一又壓低聲音說道:“姑娘是要去見劉素素嗎?”

“別說出來,什麼都別說。小心隔牆有耳。”宋安然噓了她一聲。

白一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姑娘要去就趕緊,拖久了會出意外。”

“我知道。”宋安然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朝半里亭走去。

也就是一兩百米的路程,宋安然感覺自己走過了萬水千山。

宋安然終於來到半里亭,緩了緩氣息,姿態優雅的坐在石凳上。

白一守在亭子下面,裝似隨意,實際渾身緊繃,早就提起了警惕心。

宋安然四下張望,貌似是在好奇周圍的景色,實則是在查看劉素素究竟在什麼地方。

遠處有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在了枯枝上面發出的聲音。

宋安然心頭一緊,又緩緩放鬆了身體。

再之後,宋安然就見到做婦人打扮的劉素素奔跑着衝到半里亭。

劉素素在宋安然那裡學會了扮醜。所以出現在宋安然面前的劉素素,就是個臉色蠟黃,眼角發青,有些精神萎靡,像是被男人家暴,生活困苦的小婦人。除了對劉素素極爲熟悉的宋安然,沒有任何人能將眼前的小婦人和劉素素本人聯繫起來。

宋安然心內激動,不過她還懂得剋制。

她壓低聲音問道:“你爲什麼要來京城?我們當初說好的,你在島上生活,等到將來大赦天下……”

“安然妹妹,我知道你很生氣。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說話。”

劉素素顯得很緊張,雙手都在發抖,猶如雞爪瘋。她語速極快,不容宋安然有一點喘息,就打斷了宋安然的話。

劉素素拿出一本佛經,飛快地塞到宋安然的手中。

然後用着極快的語速說道:“一五一十,二龍戲珠,三顧茅廬,四面八方,五花八門,六六大順,七上八下,八面玲瓏,九死一生。”

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宋安然愕然,一眨眼的功夫,劉素素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唯有手中的佛經,證實劉素素的確來過。

宋安然有一絲悵然,劉素素和她說的那九個數字成語,是她們以前經常玩的一種猜字遊戲。一本佛經,九個數字成語,劉素素這次冒險見面的目的,宋安然已經徹底弄明白了。最終答案就在佛經裡。

宋安然趕緊翻開佛經,這是一本手抄本。排版順序和寺廟裡面的刻印本有所不同。

一五一十:十五頁第一排第十個字,是‘東’。

二龍戲珠:第二十頁第二排第二個字,是‘西’。

三顧茅廬:第三頁第三排第三個字,是‘在’。

四面八方:第四十四頁第八排第四個字,是‘梅’。

五花八門:第五頁第五排第八個字,是‘園’。

六六大順:第六頁第六排第十二個字,是‘桂’。

七上八下:第七頁第八排第十五個字,是‘花’。

八面玲瓏:第六十四頁第八排第八個字,是‘樹’。

九死一生:第八十一頁第九排第一個字,是‘下’。

合起來就是“東西在梅園桂花樹下。”

這就是劉素素交給她的秘密。這個數字遊戲,只有她和劉素素知道。因爲數字遊戲沒有規律可循,就算別人拿到了佛經,知道了口令,也不會知道劉素素究竟想要告訴她什麼。

宋安然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了數字密碼,心口撲通撲通快速地跳動。她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是在發抖。

東西在梅園桂花樹下!劉素素到底想將什麼東西交給她。她又該如何取捨?

白一匆匆來到宋安然身邊,“姑娘,有人來了,姑娘快跟我走。來人好快,姑娘,我們被包圍了,走不了了。”

一羣錦衣衛快速包圍了半里亭。

一個熟悉的的人走上半里亭,正是南州經辦劉家案子的李千戶。

宋安然詫異,“沒想到會在京城見到李千戶大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一個小旗打扮的錦衣衛當即出聲呵斥宋安然,“這是鎮撫使大人。”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李大人升官了。恭賀李大人。”

宋安然面上笑着,心裡頭卻在發涼。劉家的案子,由李千戶經辦。如今他被調入京城還升了官,又突然出現在相國寺。不用猜,肯定是爲了劉素素而來。看來錦衣衛已經掌握了劉素素的行蹤。

李鎮撫使目光如鷹隼,又毒辣又銳利,他盯着宋安然,意味不明地呵呵笑了兩聲。然後圍着宋安然走了一圈。

宋安然端坐在石凳上,不動如山。

李鎮撫使開口說話,語氣冷颼颼的,像是帶着冰渣子,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扎傷。“本官就知道宋姑娘膽量過人,竟然敢私通朝廷通緝要犯,宋姑娘,你該當何罪?”

宋安然這會反而不怕了。劉素素的出現一度讓她驚慌失措。可是當李鎮撫使出現的時候,宋安然的心卻突然鎮定下來。

她輕聲一笑,“李大人,我可是左副都御使的女兒,栽贓陷害這種事情,你們錦衣衛可以用在別人身上。用在我身上,李大人想過有什麼後果嗎?別以爲錦衣衛是天子鷹犬,就可以爲所欲爲。本姑娘要是沒記錯的話,上一任鎮撫使,就是被都察院幹掉的吧。”

宋安然此話一出口,其他錦衣衛紛紛怒目而視。對宋安然充滿了仇視。

李鎮撫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想從宋姑娘嘴裡撬點真話出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我勸宋姑娘還是老實交代吧,你和劉素素見面的事情,我的人有親眼見到。宋姑娘,劉素素和你說了什麼?有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

你要是肯說實話,我也會對你客客氣氣的。否則不管宋大人如今是什麼身份,本官都只能帶你到詔獄裡住幾晚。像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進了詔獄,你有想過會遇到什麼事情嗎?就算最後你能從詔獄裡出來,那時候你也只有懸樑自盡一條路可走。”

宋安然輕聲一笑,“李大人嚇唬我?”

接着,宋安然就將佛經丟在桌面上,以示憤怒。實則是在試探錦衣衛的反應。

沒有反應,所有錦衣衛對佛經都沒反應。

宋安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李鎮撫使想要咋胡,做夢去吧。連佛經都沒人關注,還敢口口聲聲說見到她和劉素素見面。我呸!

“李大人,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不過看在李大人忠於職守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什麼劉素素我沒見過。所以你的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上來。還有,別想將劉素素的事情栽贓在我頭上。無能就是無能,想讓本姑娘替你們錦衣衛背黑鍋,那是妄想。本姑娘不吃你這一套。”

------題外話------

那個要元寶不存稿,一次發一萬五的小壞蛋快過來,我們好好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風花雪月。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