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埃玛

　　带山姆出门解释过后，他一直留在我们房间里，大部分时间用平板看电视节目，小睡时会背对我，大概以为我不会听见他入睡与刚清醒时的哭声。现在他挨在我身旁看《太空实验室》，亚黎刚下课回来，一进门就板起脸。

　　她故意四脚朝天往我们中间用力躺下，差点将山姆的平板计算机撞飞。

　　「亚黎，这样很不礼貌喔。」

　　「妳是我的妈妈!」

　　「亚黎──」

　　她转头朝山姆叫着：「走开!」

　　我抓住她的前臂，将她整个人拉起来，顾不得腿疼便把女儿直接拖到房间外面。以前我闹脾气时，父母也是这样做。我们走到山姆不会听见的距离后，我蹲下来盯着亚黎。

　　「宝贝，妳刚刚那样真的、真的很坏。」

　　她瞪着地板，很不服气。「妳是我的妈妈。」

　　「我是啊。不过山姆以后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多久?」

　　「一直。」

　　她眉头紧蹙，无法理解。

　　「亚黎，我们下去那个叫做『城塞』的地方的时候，上面有一场很可怕很可怕的暴风雨。」

　　「小行星。」

　　「妳在哪里学到这个词的?」

　　「学校。」

　　「嗯，是小行星。妳、我和爸爸比较幸运，没有受伤，但是山姆不一样，他没有躲到地下，被困在原本住的房子里。」

　　亚黎的表情一变。

　　「山姆的家坏掉，他的爸爸妈妈也都不见了。妳想想看，如果爸爸和妈妈都不回来了，妳是不是会很难过?」

　　亚黎本能地张开双臂，抱住我大哭。「你们要去哪里?」只是话都说不清楚。

　　我也抱住女儿。「乖，我不会走。我是说山姆现在很难过很难过，他需要有人照顾他。如果妳是山姆的话怎么办?妳会希望大家怎么照顾妳?」

　　我松开手，亚黎盯着我好久。「宝贝，妳听懂了吗?」

　　「嗯。」她低声回答。

　　「那妳可以对山姆好一点吗?」

　　「可以。」

　　我牵着她小手，顺着走道回去。「拔……不见了?」亚黎的声音很害怕。

　　我再停下来，蹲下告诉她。「没有喔，亚黎。爸爸没有不见，不是像山姆的爸爸妈妈那样。他只是出去工作，之后就会回来。」

　　「什么时候?」

　　「很快。」

　　几小时后，我坐在战情室，哈利再度尝试无线电。

　　「詹姆斯，听得到吗?」

　　没反应。

　　到现在没有任何回报，包括后来派遣出去的支持小队。

　　哈利抬头朝我看过来没讲话，很明显意思是问我打算怎么办。「调一架无人机过去四一二号仓库看看吧。詹姆斯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要确认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