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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神话中的英雄会活下来。

  邪恶遭到驱逐。

  世界回归正轨。

  有时会召开庆典;有时则举办葬礼。

  死者入土,生者继续前行。

  没有任何事改变。

  但一切却又彻底不同。

  这是神话。

  这不只是神话。

  伦敦的人们仍然躺在街道上,紧紧包裹在睡眠的外衣中。他们如果在那一刻醒来,就会看见幽影宫殿中有强光闪烁,像一颗星星在死去时驱逐了黑暗。

  他们会看见那个幻影支离破碎,宫殿再度塌陷变回三座仍然有旗帜飘扬的竞技场。

  如果他们站起身探头张望,就会看见河流上油腻的黑暗像冰层一样裂开,慢慢被红光吞没,雾气如同每天早晨到来、市集开张之前那样消散。

  如果他们看得够久,就会看见慢慢走出断垣残壁的人影:王子(现在是国王了)蹒跚走过毁坏的桥梁,一只手臂环绕在哥哥的肩头,他们可能会好奇:到底是谁在搀扶谁?

  他们会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宫殿的门原本的所在位置,而不是竞技场崩塌的入口;他们会看见她交叉双臂抵抗寒冷,等着皇家侍卫前来;他们会看见侍卫扛出一具身躯,它的头发就和死去的星星一样白炽。

  但是街道上的人们没醒,还没醒。

  他们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影子宫殿再也不是一座皇宫,而是某样死去事物的枯骨,已然毁坏破碎。而曾经到过里头的人,对那天晚上的事只字未提,只说已经结束了。

  没有声音的神话就像没有微风吹拂的蒲公英。

  种子无法远扬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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