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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事情发生时,莱拉跪在地上。

  欧萨隆又回到霍蓝身上,就像被吸入锅中的蒸气,他浑身一僵,拱起背部,嘴巴大张发出无声的尖叫,在那可怕的一瞬间,莱拉以为太迟了,以为他动作太慢了所以没把握好时机,也可能是没有力气,又或者是没有足够的意志撑下去──

  这时,霍蓝把继魔体的尖端对准自己的掌心用力砸落,咬牙说出那两个字。

  「洛辛。」

  给予。

  转眼之间,影子宫殿就爆成一团强光。

  莱拉倒抽一口气,感到体内什么东西开始撕裂,她想起手指上的束缚戒指,立刻握起拳头,重重往石头地板上一敲,在继魔体将她也拉进去之前切断了连结。

  但是凯尔不够快。

  一声惨叫从他喉咙中窜出,莱拉手忙脚乱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向他,凯尔蜷起身体,用血淋淋的手指耙抓着戒指。

  先赶到他身边的是莱伊。

  王子颤抖着,身体在生与死之间晃荡,完整、崩解,然后又变得完整,他跪在凯尔身边,鬼魂般的手指握住哥哥的手,拔下了戒指,它滑过地板,弹跳了一次后就化为烟雾。

  凯尔瘫软的身体靠向莱伊,脸色有如槁木死灰,动也不动,莱拉在他们身边跪坐在地,伸手感觉着凯尔的脸,血染污了他的脸庞,她拂过凯尔的头发,红铜色发丝中间掺杂着一缕银白。

  他还活着,他绝对还活着,因为莱伊还在,王子俯望着凯尔,眼神既空洞却也满溢着情绪,他全身都被鲜血浸湿,但是还在呼吸。

  房间中央的霍蓝是一团光球,千万条银线中间掺杂着黑影,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丝线往外散入空气中,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在她耳里却是震耳欲聋。

  忽然之间,光芒消失了。

  霍蓝的身体颓然俯卧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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