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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虫!我想着,激动地朝它投射出念头,怎么会?

  藏起来了,它回应道,有探究者。那印象上缠绕着一段想象:藏身在空心的石头里,避免被徘徊于附近的掠食者发现。

  我说过让你回家的!我向它发送道。

  你等同于家,它回应道,勾勒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又在投射到我心灵的画面里加了些东西。那个版本的它待在我怀里,只是身体前面贴着双眼和一张笑脸,看起来像是用记号笔画上去的。它不太明白人类词汇里眼睛和笑容的作用,但它似乎感觉到这种表达象征着满足和幸福。

  家。它并不是住在洞穴里,而是住在我身边,无论我身在哪儿。

  我感觉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末日虫是某种进化到能够避开探究者注意的赛托生物,我当时进入了“无处”,再然后我父亲的别针就突然出现在我的口袋里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告诉过我,拥有赛托能力的人在这里可以改变自己的模样。好吧,如果人可以,鼻涕虫为什么就不能?

  你看起来就像我的别针!我发送给它。

  特别,它用非常快乐的口气说,我们很特别。要躲起来。

  但是,我说,你没必要跟我来这儿的。

  它的回应是安抚的情绪,以及我被掠食者追赶的画面。它担心我,所以跟我一起来了,却隐藏了自己。我交流的对象并非父亲的灵魂,它才是从始至终支撑我的那一个,那个借给我力量、帮助我抵挡探究者的熟悉心灵。

  强烈的感激之情从我的心里泉涌而出,其实还有释然,因为它不是我父亲的灵魂。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它,只是……好吧,那种念头让人有些不安。我明白,我只是将来自末日虫的熟悉感受替换成了我想要的某种东西,而我现在发现,我其实并不想要。

  这样合理得多了,但……呃……我曾经把末日虫埋了起来……它发出一段明显带着恼火的笛音。

  “抱歉,”我懊恼地低声说,“我不知道那是你。”

  我得到的回应是一段愤怒的笛音。

  “不,我不会再埋掉你了,”我说,“但你应该早跟我说的。”

  它送来了害怕的情绪,害怕就在附近的探究者。它们在留意它这种生物的踪迹。它是和我一起来的,却出于恐惧伪装了自己。之后,它一直舒舒服服地躲在我的口袋里,享受……这地方的感觉?是这样吗?在“无处”的时候,它那个物种就喜欢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吸收“无处”的“辐射”。也许比起蛞蝓,它更像是……海参?

  这就是它每次超推进跳跃经过“无处”的时候都会做的事,原因是探究者。所以借助这种虫子旅行的星际飞船要比借助赛托能力者的那些安全得多。

  不能离开,它发送给我。因为我们不在光爆里,它就像我一样被困在了带子地区。除此之外,它似乎满足于回到我身边,但我必须再次保证不会埋掉它。我从前总把它看作动物,不确定它能理解多少,但在这里,我觉得自己能更好地理解它了。

  你说起话来更流畅了,它发送给我。那并非言语,但我是这么解读的。

  我一直在练习运用我的力量,我告诉它,你觉得有效果吗?你能听懂吗?

  更流畅了,它说着,发出赞同的笛音,一粒现实灰烬从它身上掉了下来。

  等等,我说着,将现实灰烬捏在指间,这些究竟是什么?

  便便!它说。

  我眨了眨眼,但……好吧,我向更深处探寻它这个念头的含意。它觉得这东西等同于……呃……便便,但其实不是这样。它的力量将它与“某处”相连,由此将一点点现实拖了过来,就像面包皮。我在指间揉搓那粒灰烬,觉得自己也许明白了,就像围绕次元之间的空洞成形的片段,这些灰烬是在连接两个次元的生物周围形成的。

  说真的,不是早有人告诉过我,靠近片段能帮助人们维持记忆吗?会不会是因为那些在片段上生长出来的小块岩石,本质上就是现实灰烬?好吧,人们开始注意到我跪在墙边了。于是我一只手握住那枚其实是末日虫的别针,另一只手拿着坚城基地的标记,然后将后者举起。

  “嘿,”我对他们说,“你们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不用说,这引发了一阵喧闹。我坐在椅子上,等待人们匆忙赶来。马克西姆呼叫了佩格,而她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冲进了食堂。来了以后,她虔诚地弯腰伸手,将那只毛绒玩偶抱在怀里。

  “怎么做到的?”她说,“是你的……特殊天赋?”

  我点点头。“告诉我吧,你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这位泰纳西人船长抓起她的标记,看向其他海盗。最后,她抬起一只肉乎乎的手,朝我招了招。“我们谈谈,斯苹,”她说,“私下谈。”

  其他海盗给我们让了路。佩格和我一起离开食堂,来到外面的走廊里。

  “这是我的秘密逃生方案。”我们继续前进的同时,她轻声说,“进这里的时候,我在随身物品里藏了一只泰尼克斯虫,那是一种超空间蛞蝓。尴尬的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行李箱里的这只毛绒玩具其实就是它。那是我儿时的最爱,但我以为好些年前就弄丢了。”

  “所以别的海盗和工人不知道?”我问。

  她摇摇头。“标记本身已经够贵重的了。我不希望他们觉得,它也许能帮他们跳回‘某处’去。”

  “不可能的,”我说,“只要还在带子地区,它就办不到。”

  “你确定?”

  “相当确定,但我猜所有这种蛞蝓都能把自己伪装成物品。”

  不,末日虫在我脑海里说,只有黄蓝两色的可以。这段概念是通过它描绘的自己传达的。

  还有别的种类?我问。

  好多呢!

  也对,那好吧。

  佩格继续走着,陷入沉思,于是我和她保持步调一致。我们很快离开兵营,踏入了几栋建筑围绕下的一片庭院。庭院里矗立着三棵树,大约三米高,枝干极其壮实,叶片寥寥无几。

  枝条上长有真正的果实,数量很多,色彩各异,形状就像上下颠倒的梨子。佩格走向一棵树,审视起来,挑选了一颗樱桃桔果,将它摘下。

  她走了过来,将果子递给我。“一颗姆伦,”她说,“来自勇气。我希望能长出几颗,也确实长出来了!”

  我犹豫着没有接。“所以……这些树真的……”

  “会根据我们泰纳西人的感受长出果实?”佩格说,“是的。我的灵魂和这棵树之间有纽带相连。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允许我带上几棵来自过去那棵树的新树苗。很多同胞都相信,这些果实包含了我们的情绪,让我们能在战斗中保持冷静。我发现这是谎言,至少也有所夸大,但那种纽带是真实的。”

  这让我更难接受她强塞过来的那颗果实了。

  “这是你的奖励。”她说,“收下吧,我会很荣幸的。”

  于是我接了过来。“呃……我要……吃了它吗?”

  她大笑起来。“通常不用。把它种下去吧。你不会像泰纳西人那样和它建立纽带,但……好吧,拥有那么一棵树会得到我的同胞的认同,那是一种荣誉。”

  好吧,这就还好。我很庆幸不用吃它。虽然我说过饱餐敌人的鲜血之类的俏皮话,但那只是隐喻。我把那颗果子和末日虫的别针放进口袋。

  佩格转身面向那棵树,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龇牙咧嘴,没有威胁,只是满足而又快乐。

  “感觉真的很奇怪。”我说,“佩格,你的同胞除此以外的一切,似乎都……呃,像是掠食者,很好斗。”

  “不,不是好斗,”她说,“只是通过让下一代更强大的方式培育更好的未来。我们测试,我们敦促,我们证明。”

  “而树和这些有关……为什么?”

  “没这回事,”佩格说,“怎么可能有关?人类是可怕的征服者,但你们还是有艺术,不是吗?”

  “我想是的。”我说。就算在岩屑星那场求生之战期间,我们也会创作雕刻和塑像。这种冲动是忍不住的。

  “我们会和这些树木一起进化,”佩格说,“我们照看它们,它们为我们提供果实。好斗和杀戮始终和生命有关——你的生命,以及你所属的物种的生命。我的同胞遗忘了这点,又假装这些情绪并不存在。我没有遗忘,但我猜这种态度正是促使我来到这儿的原因。”她朝那几棵树摆摆手,“这些也和生命有关。”

  她拍拍我的肩膀。“你打算离开,对吧?我的提议不够诱人?你决定选择另一条路,我从你的表情看出来了。”

  我想……我想我的确做出了决定。不是因为我感觉内疚,而是因为……好吧,我必须这么做。我不相信探究者,我需要弄清它们瞒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

  但理由并不只是职责,还有故事。说到底,我……并不真想生活在故事里,除非这代表抛开我的朋友和家人。如果没有他们,我永远不会快乐,我也不想像切特那样忘记他们。

  得到留下的许可,不知为何给了我离开的勇气。

  “感谢你接纳我,”我告诉佩格,“发现我想偷东西的时候,你没有立刻把我从片段边缘丢下去。”

  “我觉得更占便宜的是我这边,”佩格说,“至少你能多留几天参加庆祝吧?”

  “看情况吧,”我告诉她,“首先,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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