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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伤着你啦!”迪迪一看到奎刚就开始哭。“我简直不能 相信!就是说她真的很危险。天哪,我的麻烦比我想象的还 要大!”
“现在先不要想你的麻烦事。我们需要水来洗伤口,”奥 比旺很尖刻地对迪迪说。
“当然,当然,我来帮忙。我这儿有一个药箱??一”迪迪开 始推开桌子上的账目单、收据、罐头瓶和盒子,一通乱翻。
“不要紧,奥比旺,把我留在这儿没问题。去拿你的药 箱,”奎刚说。
奥比旺很快找到了他的药箱。迪迪取来一盆水。奥比旺 趋身向前,但迪迪挥手让他走开。
迪迪把奎刚的外衣剪开,仔细地清理伤口,确保没有一粒 尘土或一丝碎布留在伤口里。他胖胖的手指居然很灵巧。他 做得又快又专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奥比旺禁不住欣赏 起他的技术来了。他本来想着这位爱激动的迪迪看见鲜血会 晕过去,或恶心地呻吟不止呢。
迪迪往伤口里滴了一点百克达,然后用一块干净的绷带 把伤口轻轻地包扎好。
“谢谢你,”奎刚说,“你的照顾真是仔细。” “你需要一件新外衣,”奥比旺说。 “我可以取一件来-”迪迪开口说。 “等一等,”奎刚冲迪迪皱了皱眉。“这位女杀手不想放 弃。要么是她顽固不化,要么她确实有抓捕你的逮捕令。”
“不可能,”迪迪摇头说。 “要么就是根本没有逮捕令,只是有人想加害于迪迪,”奥 比旺指出。“追捕者经常接私活。”
迪迪转过身,盯着奥比旺,嘴巴张得大大的。“哎呀,可别 那么说,奥比旺,那样的话更糟糕,那就意味着有人把死亡写 在了我的脑门上。”
看到迪迪苍白的脸,奥比旺惊惶失措地说,“我不是想吓 你。”
“我非常感激你,亲爱的孩子,”迪迪说,“你很善良。但你 的确吓着我了。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我没有敌人,只有朋 友。”
“奥比旺,你说得很有道理,”奎刚沉思地说,“我们早该想 到这个。想一想追捕者的态度,还有迪迪的谋生之道,这种推 理是合乎逻辑的。”
“要吃的和喝的吗?”迪迪间道。他内心很困惑,“我承认 有人饭后呕吐过,可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下过毒。至少役有 故意干过这种事。”
“我不是在谈论你那值得怀疑的烹饪技术,”奎刚对迪迪 说,“我在谈你的副业,你贩卖情报。情报可使罪犯受益或受 损,同样也可使安全部队和参议院的那些人受益或受损。假 如你知道了某些人不想泄漏的事情呢?”
“可那会是什么呢?”迪迪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奎刚坚持说,“你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情报 而已。”
“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能知道呢?”迪迪沮丧地哭了,“我 问你,这至于判死刑吗?我听到了一个情报,把它传给别人, 挣点小钱,突然间我就死了?这公平吗?”
迪迪还要继续说下去,奎刚不耐烦地制止了他。“让我想 想能不能缩小一下范围。要是我们知道谁雇的这个杀手,我 们就可以着手调查。我跟戴尔联系一下。”
迪迪颓然跌进椅子里。奥比旺往奎刚身边靠了靠。“你 要利用神殿的资源?”他压低声音问道。
“戴尔也是迪迪的朋友,”奎刚一边回答,一边启动他的对 讲机。“她会愿意帮忙的。”
几秒钟后,奥比旺听到戴尔清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过 来。奎刚把这里的情况全部告诉她之后,她说,“迪迪惹麻烦 了?我当然要帮忙。”
“我知道杀手是索拉斯星球的人,”奎刚说,“她不说话,身 高跟我差不多,肌肉发达,身穿恺甲,剃着光头。”
“我知道她,”戴尔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没有人知道。 我们接到了报告,挺令人不安的,所以尤达大师要我严密跟踪 她。这很困难,因为她很容易就变成薄薄的空气消逝了。我 不知道她在考路斯坎星球。她不是为政府工作,只是为拥有 巨额财产的私人做事。她因为一系列雇佣追杀事件而声名大 振。受害者中有的曾经在政府高层部门或金融部门工作。”
“也就是说,”奎刚表情严肃地说,“她能出人高层安全部 门。”
“正是。传言说,只要价格合理,她会接受任何任务。她 很厉害,奎刚,很危险。”
吧台那儿传来呻吟声。 戴尔温暖的笑声通过对讲机传出来。“我听到你的声音 了,迪迪,别烦恼。有奎刚帮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奎刚,我 很快就会见到你和奥比旺了,肯定。尤达大师一直盼着见到 你们,都等不及了。”
戴尔在跟迪迪说话时声音很温和,这让奥比旺搞不懂。 显然,他没有看到对其他绝地人来讲,迪迪具有什么样的魅 力。
奎刚中断了交谈。“情况变得有趣起来,”他评论道。 “我可不想用这个词,”迪迪表情阴郁地说,“是恐怖,也许 是-可怕,不公平,绝望-”
“问题是,”奎刚不顾迪迪的反应,打断他的话说,“为什么 这样一个高价杀手被雇来光顾一个像迪迪这样的下层乞丐 呢?”
迪迪一下子坐直了,抗议道,“下层?先等等,我对这种描 述感到愤慨。你没见我们已经把窗台粉刷了吗?至于说乞 讨-’‘
“迪迪,集中注意力,”奎刚赶紧打断他,“思考!” “我几乎不能,”迪迪说,“不过,我试一试。最近情报都没 了,我一直忙餐馆的事。艾斯特瑞不喜欢我的……第二职业, 所以我现在得小心点。然而,最近有一两条情报到了我的手 上,是一个叫弗莱的常客提供的。但好像一条也不重要,我甚 至都不敢肯定该卖给谁……”
“是什么呢?”奎刚不耐烦地问道。 迪迪竖起一根胖胖的手指回答说:“第一条,从伯拉斯科 星球来的尤塔?索恩参议员要辞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接着 说:“还有,技术盗窃集团要把他们的总部搬到万达一3星 球。”
奥比旺看一看奎刚,问道,“技术盗窃集团?” “黑市交易者,做航空器和武器生意。”奎刚解释说。 “我知道不知道他们的新地址,这帮人为什么那么在意?” 迪迪间道,“他们知道我不会把情报卖给安全部队。我自己都 利用这帮人为我的袖珍游艇寻找零件。”看到奎刚挑起了眉 头,他赶紧补充说,这些零件是便宜!但确切地说,这没 有犯法。”
. “即使这些零件是偷来的也不犯法?”奎刚问道。 “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偷来的!”迪迪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为什么要问呢?我知道我没偷。”
“索恩参议员的情况呢?” 迪迪耸了耸肩。“她没有在什么重要的委员会里,也没有 策划战争或别的什么事情。是一条闲话,没别的了。我正打 算招儿个记者来。也许有人会付一点钱。我得赶紧揍弗莱一 顿,据说他的情报出卖不止一次。我向你保证,这些都是很平 常的情报,没有什么重要到值得去杀什么人,尤其是我。”
“我们肯定不知道,”奎刚若有所思地说,“这两件事我们 都得调查。”
为什么是我们?奥比旺思忖。他们已经帮了迪迪一回 了,奎刚的意思是继续卷在里面吗?
门开了,一位苗条的女性冲进屋里来。她戴着一顶多用 帽子,拉得很低,盖住了前额。深色的愿发从帽子里钻出来, 呈自然拳曲状,环绕着耳朵和脖子。她穿着一件长至地面的 围裙,雪白的围裙上有一个醒目的红点。她一走路,就留下一 串面粉脚印。她端着满满一锅汤,围裙上的斑点显然就是这 汤弄的。
她把汤匙猛地塞给奥比旺,“尝尝这个,好吗?” 奥比旺瞥了一眼奎刚,牢记他别吃东西的教诲。 “别害羞,吃吧。”她把汤匙递到他面前。 奥比旺别无选择,就试探性地盛了一匙汤,喝了下去。一 股滑溜溜的、香浓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挺好,”他惊讶地说。 “真的?”迪迪和这位年轻姑娘一起问道,他们也很惊讶。 那个女孩转过身看奎刚。“奎刚,迪迪说你在这儿,见到 你太好了:”她把汤锅放在写字台上,汤洒到写字台上一些。 她用围裙的边缘擦拭写字台上的汤,却把一挥纸碰到了地上。 “哎呀,糟糕,”她叫了一声。
迪迪给奎刚使了个眼色,那个女孩没看到。 ”只是朋友间的拜访,”奎刚回答。‘’你说得很对,艾斯特 瑞,我很久没来看你父亲了。”
“你看到这儿的变化了吗?”艾斯特瑞问道,’‘我自己把所 有的地方都粉刷了。说服我爸来美化这个地方太难了。”
“我不想把常客都吓走,”迪迪说。 “我们要能吓走就好了,”艾斯特瑞咕浓道。 “我不知道我做的饭有什么问题,”迪迪继续说,“从来没 有人抱怨过。”
“当然,”艾斯特瑞开心地说,“他们太忙了,没时间生病。 同时,我还决定我们必须花钱买新的餐巾和桌布-”
“谁需要桌布?那会弄脏的!” 艾斯特瑞转向奎刚,摊开一双手说,“你看到我的难题了 吧?我想把这个地儿弄得好一点,他就知道埋怨。他迎回来 的都是星系里的渣滓。他答应不再干买卖情报这样的事儿 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要传递情报。这满屋子都是黑社 会的人,让我怎么招徕层次较高的客人呢?”
“谁都喜欢跟黑社会的人一块吃饭,”迪迪说,“这增加了 他们吃饭的情趣。”
“我会增加佐料的,太谢谢你了,”艾斯特瑞爽快地说, “爸,我得到一个大客户,这会成为我们店一个大的改变。参 议院要召开一个医学会议,全星系的科学家都要到来。猜一 猜是谁预订了我们的餐馆举行小型宴会?”
“大法官?”迪迪猜测。 “不是,”艾斯特瑞咧嘴一笑说,“金娜。赞纳伯!” 奥比旺听说过金娜?赞纳伯。她给某个受一种致命空间 病毒威胁的星球发明了一种疫苗,因此而享有盛誉。她致力 于给技术水平较低的星球提供援助。她最近的计划是给受饥 荒困扰的星球提供比原来增加两倍的食物。
“谁?”迪迪间道。 “金娜?赞纳伯!”艾斯特瑞嚷道,“她为宴会预订了整个餐 馆!”
“你是说优雅吗?”迪迪问道,“听起来很昂贵。” “只是……别……毁了这件事,”艾斯特瑞从牙缝里挤出 这句话。然后,她端起汤来,离开了这个房间,愿发上下跳动, 围裙摆来摆去,汤不停地滴到地上。
“她是不是很棒?”迪迪叹道,“可她这是在逼我破产呀。” “你答应她不再买卖情报了,”奎刚说。 “不错,是的,我想我是说过。可如果张三李四偷偷地告 诉我什么事儿来换几个零用钱或一顿饭,我能怎么办呢?”
“也许迪迪应该离开一段时间,”奥比旺建议说,’‘到女杀 手找不到他的别的什么星球上去。”
“这倒是一个主意!”迪迪高兴地说,“逃跑是我的风格!” 接着他又皱了皱眉。“可我不愿意离开艾斯特瑞。”
“当然不,”奎刚同意他的观点。 “她会把我所有的钱都花掉,”迪迪说。 奎刚叹了口气说,“我认为你不该逃走,迪迪,女杀手是专 家级的追踪者。我们最好在此时此地面对难题。我和奥比旺 给你调查调查。”
“可按预定计划我们该回到神殿去了!”奥比旺表示抗议 说,“戴尔和尤达大师在等我们哪。”
“我们可以再耽搁几小时,”奎刚说,“我在路上会跟尤 达大师联系,告诉他为什么我们晚回去。他会理解的,他 是-”
“-迪迪的朋友,”奥比旺接话说。 奎刚眨了眨眼睛。“而且,这会给你一个机会,看一看考 路斯坎星球阴暗的一面。”
“那正是我一直想看到的,”奥比旺抱怨说。 “你们回来后,我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你们!”迪迪宣布。 奥比旺表示怀疑地说,“只要不是你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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