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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看这地儿不像提供软着陆的地方,”奥比旺怀疑地看 了一眼软着陆旅馆,评论道,“更像一架坠毁飞机的原型。”
“我看到过许多这样的地方,”奎刚说,“是让太空旅行者 小睡的场所,不是为了提供舒适的环境。”
这座建筑是用从空难中抢救出的材料-硬钢板和导管 -搭成的,硬钢板和导管包裹着这座建筑,像要把它勒死似 的。整个建筑向一边倾斜,好像轻轻一推就能把它弄塌。楼 梯通向一扇久经风吹雨打的耐用钢门,装满废品的垃圾桶充 斥在楼梯下面。
“哦,”奎刚充满哲理意味地说,“我们最好结束这件事。” 他们爬上楼梯,按了一下按钮,进了门。一个声音从装在 门框边上的话筒里传出来。
“Na hit vel?” “拜访客人,”奎刚回答。 门滑开了,一位身材娇小的托哥利星球的女郎拖着脚走 出来。
“我们在寻找一个女人,”奎刚说;“她身上穿着恺甲-” “三层,二号,”那个托哥利女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叫什么名字?” 托哥利人没有转身。“那谁知道,先付钱,” 奎刚扬起一只眉毛看了看奥比旺。很显然,软着陆旅馆 不关心安全问题。
他们赶紧沿着吱吱作响的楼梯向三层爬去。奎刚敲了敲 标着二号的那扇门,但没人回答。
“我是奎刚?金,绝地武士,”奎刚冲着门喊道,“我们不想 伤害你,只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很敬重地请求你让我们进 去。”
还是没有回音。但过了片刻,门慢慢地滑开了。奥比旺 感觉到地面附近有什么东西游动了一下,但没有其他动静。 门好像是自动打开的。房间里面很黑,他什么人也看不见。 他感到危险像碎裂的透明钢上的裂痕一样向他闪着幽光。
奎刚肯定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信号,但他仍然大胆地走 进了房间,他并没有抽出光剑。奥比旺也照此行事。
奎刚径直朝一扇窗户走去。他撩起遮帘,淡黄色的光线 透了进来。
女杀手靠着墙坐在一条凳子上,面对着他们。她的光头 在光线的照射下,宛如一轮惨白的月亮,闪着微光,深色的眸 子毫无兴趣地打量着来客,强壮的身躯包裹在恺甲和长至大 腿的高筒靴里。站起来时,身高跟奎刚差不多。
“我们代表迪迪,欧多到你这儿来,”奎刚客气地说,“你在 设法抓捕他,但他没有犯法。他恳求你核实一下你的信息,或 跟派遣你的政府或党派联系,他确信你认错了人。你肯这样 做吗?”
女杀手一言不发。她眼睛盯着奎刚,但没有任何表情。 “迪迪?欧多开着一家餐馆,”奎刚继续说,“他不是罪犯, 他几乎从不离开考路斯坎星球。”
沉默。 “假如你允许我看一下逮捕证,我马上就可以澄清事实,” 奎刚说,“然后我们就可以各奔前程。”
还是沉默。奥比旺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这样做胜 于坐立不安,这是一种意志的较量。奎刚若无其事地站着,表 情依旧温文尔雅。他不想让女杀手看到,她在用沉默恐吓他。 没有人恐吓过奎刚。
“恐怕我得坚持这样做,”奎刚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强硬。 “如果发生了什么误会,我们应该马上核实,你也希望如此。”
女杀手仍然没有应答,好像是来客让她感到厌烦,也许她 在睁着眼睛睡觉……
女杀手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吓了他一大跳。他一直在 注视她那张脸,看她怎么做。她几乎是纹丝不动,只是手指不 经意地一抖,一条鞭子呈弧状弹向空中,带长钉的鞭梢直奔他 的面门而来。
奥比旺赶紧向后退,但鞭子在他的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 他越揪缠得越紧。
奎刚超乎寻常的快速反应比弟子凌厉。他启动手中的光 剑,跳上前去,砍向长鞭。
但女杀手灵活的手指又一抖,长鞭翻转,从奥比旺的脖子 上绕了下来。这个动作恰好赶在光剑砍到之前,奚落了奎刚 的剑锋。
女杀手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手中长鞭又一次掠过。奥比 旺上前攻击,长鞭缠住了他的脚踝。
奥比旺踉踉跄跄,不得不腾出一只手,不让自己倒下。他 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恨自己笨拙不堪。这是女杀手第二次让 他吃惊了。愤怒一时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难以保持镇静,而 战斗中需要的正是镇静。
鞭子收了回去。突然,它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了红光,变 成了激光状态。
奎刚的光剑与女杀手的鞭子交织在一起。两件激光武器 交互碰撞,铮铮作响,腾起了阵阵烟雾。即使当鞭子跟光剑缠 绕在一起时,女杀手也巧妙地操纵鞭梢,打向奎刚的前臂。奎 刚被迫后退,从另一个角度向对手进攻。
奥比旺跳上前去帮师父。他现在已经灵活自如,能反手 还击了。女杀手三次猛地向后转身,以躲开他,接着出人意料 地落回到地面,像球体一样滚回到窗户那儿。她的身体柔若 无骨,身形动如流水。奥比旺从没见过这等杂技。
窗户在底部开了一个几厘米的缝隙。令奥比旺大吃一惊 的是,女杀手脱掉恺甲,把自己的身体挤成扁片,像流水一样, 从缝晾里滑了出去,恺甲拖在身后,瞬间就消失了。
奎刚关掉光剑的开关,站在那里,目光追寻着远去的女捕 头,喃喃自语,“可怕的对手。”
“她是怎么做的呢?” “我们现在至少知道她从哪儿来的了,”奎刚牢牢地关上 光剑。“索拉斯星球。索拉斯星球的人具有可压缩的骨骼系 统,使得他们能从很紧的地方挤出去。她身体十分柔软,鞭子 运用得更不用说了。”
奥比旺摸了摸脖子。“她当然知道该怎么用。”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兵器,”奎刚边沉思边说,“它有两 种状态,一种是激光状态。她的动作十分敏捷。徒儿,别怀疑 你自己,你对神力控制得好了,你的运动神经反应得也就快 了。”
奥比旺悔恨地说,“我被勒住脖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 行动了。”
“我一直在等她的鞭子,”奎刚说,“迪迪告诉过我们。我 一直都在盯着她的手腕。下一次,你也要这样。”
奎刚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肩膀。奥比旺发现师父的外衣破 了,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来。“你受伤了!”
“铁钉子刮住了我,上一点百克达就好了。过来,徒儿,我 们最好回到迪迪那儿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奎刚把粘在 伤口上的布揭下来,扮了个鬼脸,“我认为这个女杀手不会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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