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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性的时刻到了。我们的格拉汉姆[. 格拉汉姆·斯基德莫尔,英国配音演员、游戏节目播音员。他在1985-2002年播出的英国约会节目《盲约》中担任旁白,被戏称为“我们的格拉汉姆”。]对三位约会对象的回应进行了总结,女孩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二选一环节,观众们嘘声一片,使劲儿鼓掌起哄;接着,挡板向两侧滑开,成功牵手的那一对儿情侣互相亲吻,并选出装有他们度假之地的信封,最后,场上响起了《盲约》的主题曲。
同往常一样,他们看着节目,从中挑着自己心仪的约会对象。丽贝卡和索菲挑男孩,马克和露西挑女孩,拉杰夫则埋头于他的《新科学家》杂志,对他们几个充耳不闻。索菲总是挑和马克类似的男孩,然后密切关注马克的选择,看哪种是他心仪的姑娘。
“这也太无聊了。”丽贝卡说得直截了当。她本来正舒服地窝在旧沙发里,现在则爬起来,大步走到了电视机跟前,“咱们得出去玩玩儿,不然真要在屋里待到天荒地老了。”
“你有什么建议?”露西在厨房里喊话,她正把吃剩的意大利面倒进垃圾桶。
“没什么想法。去学生协会周六晚上举办的迪斯科聚会转转吧,或者其他类似的聚会?我们不能整晚都耗在家里看电视,像老爸老妈一样没劲。”
“好吧,我赞成。”露西说。
“你总是赞成。你呢,马克?”
“不知道。”马克说,“事实上,我得回去用用功了。”
“马克周一还有考试。”索菲说着,占有性地把胳膊环上马克的手臂。
“还有整整两天呢,”丽贝卡说,“咱们都知道一个科学常识,要是你一直用功,一刻不歇,大脑会爆炸的。我说的对吗,拉杰夫?”
拉杰夫明智地点了点头,头也不抬地说:“千真万确。”
“而且,与其在屋里坐着看电视,还不如出去走走,对吧?”
“你们去吧,”索菲提议道,“我和马克整晚待在屋里就行了。”说着,她又往沙发里蜷了蜷。
“不一定,”马克说,“我倒是很乐意出去活动活动。”他狡黠地对丽贝卡笑了笑,索菲感到一阵妒意。丽贝卡——她更喜欢别人叫她贝克丝——总能轻易地摆布马克,而马克也老是被丽贝卡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却对自己的玩笑从不捧场。为什么丽贝卡就不能交个新男友呢,哪怕和那个“蠢好人”丹尼斯复合也好啊。
“好是好,但我们恐怕没那么多钱。”索菲提醒她的男朋友。
“就是考虑到这个,我才提议去找学生协会,”丽贝卡说,“虽然他们的场地挺寒碜的,但是比利明顿[. 英国英格兰中部一座小巧精致的小镇,以温泉著称,离考文垂的华威大学不远。]的随便哪家俱乐部都便宜。”她身后的屏幕上,迈克尔·巴里摩尔[. 英国喜剧演员、电视喜剧节目主持人,鼎盛时期的他曾是英国最受欢迎的演员。 ]正在广告里炫耀着巧克力手指饼。
“好吧,”马克挣扎着从沙发里站起来,“就去学生协会吧。半小时后出发?容我快速洗个澡。哦还有,贝克丝,我洗澡的时候别用热水。突然被冻死可不怎么有趣,头一次算是搞突袭,后面五次越来越没劲了。”
“那可未必,”丽贝卡得意地笑笑,“在我看来,后面几次越来越有趣了。”
“你得保证再不这么干才行。”
“好吧,我保证。如果我再开热水,那一定是纯属意外。”
“但我去不了,”索菲抗议地说,“我可不能穿这身出门。”她穿着臃肿的套头毛衣和牛仔裤,穿成这样去迪斯科舞厅会沦为笑柄的。
“你可以先借丽贝卡的衣服穿穿,她肯定不介意。”马克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满意地一笑,咯噔咯噔地向楼上走去。这座房子的设计者对楼梯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狂热偏好,不遗余力地用台阶取代了所有的走廊。
“你知道的,他只是在开玩笑。”丽贝卡委婉地说。不过这是明摆着的,索菲的体格根本塞不进丽贝卡的衣服。马克是在暗示自己减减肥会更迷人吗?减得和丽贝卡一样苗条比较好?
“我的衣服你可以随便穿,”露西说,“不过咱们的风格可能会不搭。”还是别了吧,索菲想到她的军装式西裤和印着“莎氏姐妹[. 20世纪90年代在英国红极一时的女子乐队,有些神经质的忧郁风格。]”的T恤,内心十分抗拒。
“好吧好吧,我能应付。”索菲说,“那半个小时后见。”
“舍友大出动。聚会时刻,太棒了!”丽贝卡说,“拉杰夫,你来吗?”
“不了,我待在这里挺好,”拉杰夫说,“我不太喜欢聚会的场合,而且我晚点还要给爸妈打个电话,整个晚上就这么打发了。”
“那就请自便吧。现在大家请恕我告辞一会儿,”丽贝卡说,“我要美美地打扮一番,去度过难忘的一晚。”

 
老宿舍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从考文垂站上车到利明顿温泉站,这段旅途马克之前不知走过多少次。此刻,他正站在这座连栋楼房的外面。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他和丽贝卡、露西、拉杰夫曾在这里合住。故地重游,马克感到一阵……怎么形容呢?激动不已,没错。他的怀旧情绪和翻出一张老照片的心情无异。但一想到自己失去的一切,马克心头又弥漫着一丝无法释怀的忧伤。
前门开了,马克赶紧躲到一旁。三个姑娘和一个男孩从屋子里走出来,马克屏息凝气,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最先出来的女孩头发黑亮,脸上一股傲气,是露西。他的前女友索菲随即也出现了,索菲留着短短的深褐色卷发,满脸雀斑。
接下来是丽贝卡。天呐,她太完美了。她一头金色长发,上身是一件黑白相间的印加牌上衣,下面穿着一条紧身裤。她的笑声正在灰蒙蒙的空气中回响。
四人中,唯一的男士就是年轻时候的马克。那时的他留着一头棕色短发,用发胶将头发分到两边,鼻梁上架着一副约翰·列侬式眼镜,身上穿着他最好的一件弗莱德·派瑞衬衫,不过气色不太好,面颊上还有两坨高原红。他看起来是如此年轻,如此……无忧无虑,正毫无顾忌地和丽贝卡一起哈哈大笑。
马克看着他们走远。他必须等待,等到年轻的自己一个人独处时才能行动。如果其他人在场,他可没有机会上前搭话。马克远远地跟着二十岁的自己走上街道,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艾米眼看着老马克跟踪小马克走到了公交车站。老马克收住脚步,扭头避开那帮学生。
“我们要赶在他拦下自己前把他拦下来。”博士躲在花园围墙背后,“在老的他拦下小的他之前。”
“你说的真是一点儿也不拗口。”
“最重要的是,还要赶在它们捉到他俩任何一个人之前。”博士指了指马克住的那栋连排房屋的楼顶。艾米花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博士在指什么——六尊天使雕像,如同建筑上的石像鬼一般高高立在这座砖砌楼房上。
“他们为什么跟得这么紧,而且又一次赶在了我们前面?”罗瑞发问。
“飞蛾扑火。”博士低声说,“如果马克成功改写了自己的过去,他就制造了一个悖论。一旦你改变了自己的时间线,年轻的那个你就永远无法再长大成为改变历史的那个更年长的你了。而这个悖论会导致一系列无法预测的凶险,还会释放出潜藏着的巨量时间能量。”
“这正是哭泣天使想要的!”艾米的视线紧紧锁住屋顶上的天使。
“完全正确。看看它们,饥肠辘辘,孤注一掷,而某些人鸣响了晚餐的锣鼓。”
“呃,博士。”罗瑞说着,指向车站。艾米扭头去看,小马克和他的三个女性朋友已经登上了公交车,老马克也跟着上去了。艾米猛然惊醒,赶紧转头盯向建筑。然而,六只天使已经不知所踪。
“赶快!”博士吆喝着翻过围墙,向公交车站飞奔而去;艾米和罗瑞拼尽全力跟上博士。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公交车已经驶出站台,轰鸣着向远方驶去。
博士原地后转,四处张望着想要拿个主意,正赶上一辆出租车驶近,博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艾米看得瞠目结舌。出租车一个急刹,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车子堪堪在博士跟前停下。博士大步走到司机窗前,冲司机挥舞着装有通灵卡片的皮夹。
“你好,我是警察。”他冲艾米和罗瑞打了个手势,招呼他们坐到后座上。随后他滑进副驾的位子,说道:“快,跟上那辆公交车!”

 
落日的余晖洒在学生协会的大楼上,给整栋建筑披上了一层赭红色的光,也拉长了学生们乱哄哄的影子。索菲占有欲十足地紧贴着马克的胳膊,在贝克丝和露西迈上入口的通道时,她拉住马克走在后面。
看门的保安检查了他们的全国学生联合会证件后,才放他们走进黑洞洞的入口。
屋子里已经人满为患。在他们前面,上百名学生挤满了协会的交易大厅。旋转灯交织闪烁着绿光和红光,映在学生们大汗淋漓红通通的脸上。《明天只会更好》[. 英国歌手霍华德·琼斯演唱的一首流行歌曲。]的节拍砰砰地从扬声器中传出,空气中充斥着一阵阵令人头晕的汗味和烟味。
他们挤到舞池边。这片领地属于那些性格高冷或是羞于去舞池跳舞的学生。“来一杯吗?”马克对女孩们说。
“不用了,”贝克丝说,“我要先进去跳一会儿。”没等答复,她就大步走进了舞池,契合着音乐的旋律,她的身体开始舞蹈,手臂也舒展着在头顶摇摆起来。马克只能羡慕地看着她。他向来没这份潇洒,能够无视别人的目光,在没喝醉的情况下一路走进舞池。单是酝酿勇气,他至少就得花半个小时。而且,贝克丝跳舞的身姿自信而优雅;而他的身姿——据丽贝卡说——就好像在泥潭里苦苦挣扎,同时想要轰走一群根本不存在的蜜蜂。
“我不介意来一杯。”索菲不满地挑起了眉毛。天呐,马克想,索菲觉得自己盯着贝克丝是因为喜欢她——她还真爱疑神疑鬼。
“好极了,那咱们去喝一杯吧。”马克说。于是,他和索菲、露西一起拨开人群,挤向曼德拉吧台。

 
等年轻的自己走进建筑之后,马克才加入排队的行列。他再一次感到如芒在背——在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堆里,他一个三十七岁的老家伙实在太惹眼了。学生们纷纷对他投以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的衣着吃吃地笑。
仅仅是靠近学生协会大楼,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大楼的一侧,混凝土斜坡外侧是一圈浅浅的露台,围成了一个停车场。大楼灰扑扑的,且造型奇特,但对马克而言,他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为数不多最为幸福的时光。
不过他要怎么才能混进去呢?保安已经向他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或许他可以假扮成忧心忡忡的家长,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一声玻璃的碎裂声打乱了马克的思绪。顷刻之间,排着长队的学生一拥而上,冲上了通道。两名保安也越过队伍往里面瞅,“在搞什么鬼!”
两名保安一路小跑地去楼梯口探察骚动。马克看准时机,冷静地大踏步迈进走廊,溜了进去。

 
这帮学生!通常他们只会干点儿偷走交通锥标的勾当,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竟然偷走了整尊雕像!
崔佛四处张望,搜寻着嫌疑犯的身影,然而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空无一人。这不可能啊,不管是什么人,他们可是打碎了玻璃,还把协会大楼上的一尊雕像给搬了进来。雕像的一只手向前伸着,正摆出一副伸手去戳玻璃的姿态。
“尼克,你怎么看?”崔佛问道。
“天知道,”尼克蹲在雕像旁边,“我猜,某座坟墓上的墓碑指定是不见了。”
“但它们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学生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卸下雕像,难道说雕像是自己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崔佛抬头向楼顶望去,察看上面有没有挪动的痕迹。
“这帮蠢货……”尼克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崔佛赶紧转身去看是什么吓到了他。
雕像不见了。刚刚雕像站立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只有光秃秃的地板,以及满地散落的玻璃碴。
“我扭头还不到一秒,”尼克不可思议地说,“这该死的东西到哪儿去了?”

 
艾米、博士和罗瑞一路小跑,路过艺术中心,穿过马路,学生协会大楼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低层的窗口闪动着彩色的灯光。他们刚要走过去,博士突然放慢了脚步,艾米和罗瑞顿时屏住呼吸。“我们离得越来越近了。”他说。
“离什么?”艾米问。
“一大波潜藏许久的时间能量。感觉得到吗?”博士的手指扇动着空气,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有一股张力,就好像雷雨将至。”
“好吧,”罗瑞耸耸肩,“我觉得这就是说马上会下一场雷阵雨。”
“雷雨将至,”博士阴郁地说,“除非我们能够阻止。看。”
一道闪电在大楼上一闪而过,像是一只沿着混凝土楼面逃窜的受惊蜥蜴,然后化为一道渐渐消逝的蓝光。“那是什么?”艾米发问。
“晚餐的锣鼓。”博士说。他正了正蝴蝶领结,整了整西装袖口,“现在,给我来点儿建议。我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的人吗?”
“抱歉,你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的人吗?”
“没错,”博士用手撩撩眼前的刘海,声音无比严肃,“说真的,我看着像吗?”
“有点儿像,博士。有那么一点儿。”艾米玩笑般地附和道,“或许不是这个时代的大学,但还是挺像的。”
“说你来自数学系,就得了。”罗瑞提议道。
“很好,太棒了。数学系,数学系挺酷的,我也挺酷,对吧?”
“当然。”艾米吃吃地笑起来,“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呢?”说着,她伸手捂住嘴巴,咳出一声听起来像极了“呆子”的词。罗瑞哈哈大笑,博士却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他们走下斜坡,来到一处下穿通道,一名保安正在通道入口检查学生们的证件。博士也走到队伍后面排起队来,一脸期待地搓着手。大楼里传来低沉的音乐声。
博士满脸笑容地看着保安,轻轻翻开装有通灵卡片的皮夹。“你好,我来自数学系,这两位是我的学生。”说着他倾身向前,跟保安耳语道,“我知道他们长得没我酷,但他俩确实是天资过人的学生,相信我。”
“随你的便。”保安说着点头放他们过去,“下一个?”
走进学生协会的大楼,噪声越来越大。舞池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挥舞着的手臂和兴奋的脸。空气燥热得让人不怎么舒服,但着实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这些学生正在享受一生中最棒的时光。他们跳着,笑着,亲吻着,把一切烦恼都抛诸脑后。
博士满怀期待地点着手指,“我们要找到两个人。或者说,两个同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咱们分头行事,对吗?”罗瑞乖巧地说。
“我的意思是…… ”博士顿了一下,沉思道,“我想……我们的确应该分头行事。罗瑞、艾米,你们去找学生马克,他一定就在这里面的某个地方。”他指了指舞池,那里全是随着《奶牛尺寸》[. 奇迹组合乐队于1991年3月发行的歌曲。奇迹组合是一支活跃于1988-1994年的英国乐队。]的节拍摇头晃脑的疯学生,“我去找年长的那个。”
“找到他之后呢?”艾米说。
“我们要把两个马克分开,分得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懂了。”艾米把手伸向罗瑞,“罗瑞,来一支舞吗?”
“你是在邀请我吗?”
“是的,我在邀请你,我的美男子。”
“那我就跳一支好了。”罗瑞说着握住她的手。艾米把他拽过来,得意地走向舞池。
“哦,还有一件事,”博士在他们身后喊道,“盯着天使!”

 
舞池的某处,二十岁的马克正在人群中转圈圈,把一切自我意识都抛在了脑后。他刚喝下几品脱[. 1品脱=0.57升]啤酒,耳边又震耳欲聋地响起了他最爱的旋律,这些正是他目前唯一关心的事。现在是整个夜晚的精华所在,一片喧嚣中,他偶尔被手肘顶到,甚至被挤得没地方下脚,但这些通通都是乐趣所在。
索菲不怎么尽兴。她僵硬地从舞池这边晃向另一边,就像是在履行义务,只有马克望过来的时候她才会笑一下。丽贝卡在舞池里蹦蹦跳跳,不时冲朋友们挥挥手、做鬼脸。露西——这会儿露西已经和舞池边的一群装扮骇人的姑娘打成一片了。马克最后一次看到她时,她正和一个带唇环的哥特系俊俏乐手暗送秋波。
《宝贝,我不在乎》[. 20世纪80年代的一支朋克摇滚乐,发行于1989年。]的旋律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心气》[. 美国涅磐乐队的一首单曲,重金属摇滚风,曲中恣意展露了阴郁不安的情绪。 ]开头的嘶吼。这支歌里有种绝望而暴怒的味道,而此时此刻听起来怪异非常,既仿佛在哀悼科特·柯本[. 涅磐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词曲创作人。1994年4月5日在西雅图家中开枪自杀,时年27岁。 ]前不久的死亡,而人们疯狂的舞姿却又好似在赞许他的人生。索菲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冲马克做出想要离开的口型,狂躁的气氛似乎正在失控。

 
“发现他的行踪了吗?”艾米一边冲罗瑞大喊,一边跟着音乐摇摆手臂。
罗瑞冲她回喊了几句,但艾米压根儿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不知是被谁推了一把,他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说什么?”
罗瑞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艾米也摇了摇头,“我也没有!”
“抱歉,借过一下。”那人又从艾米身边挤过去。艾米转了个身,深吸一口气想要教训他一番,却发现那名看着眼熟的年轻男子正带着歉意向她微笑,然后继续向舞池边缘挤去,一个深褐色头发的姑娘跟在他的身后。
马克!是年轻的马克!哇哦,这个年纪的他可真好看,就是有点像书呆子。他是那种需要好好拾掇一下的男孩。只要换换发型和眼镜,你就能眼前一亮。
“我还找到了另一个,”罗瑞冲着她的耳朵大声说道,“瞧!”
罗瑞指向一楼的露台,一个男人正站在角落里仔细打量着舞池中的人群——他正是他们在2011年遇到的那个男人,“还有,嗯,我想,我想钟楼里有,呃,蝙蝠。”
艾米伸长脖子望向天花板。天花板是由等边三角格子拼接而成的结构,从上面垂下来一盏旋转吊灯,在忽明忽灭的迪斯科灯光下,艾米终于看到,混凝土吊顶上藏着六只哭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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