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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去星港场站再简单不过了,当时法瑞尔的排正要出发去替下苏拉。苏拉的排看起来在过去的一天多的时间里一直在驱赶恐怖的几丁质,并取得了令人可喜的成功[1]。我和尤根搭上了一辆指挥型奇美拉装甲车。虽然车里的条件并不是设计来让我进行康复的,但是一如往常的噪音和颠簸,以及和我的侍从近距离待在封闭空间内并没有让情况有任何的改善,不过我也知足了。毫无疑问如果我要求的话,他毫不费力的就能再找到另一辆火蜥蜴装甲车,但是经历了阿斯拉尔巴特拉上的遭遇之后,我感觉还是被装甲板完全包围来的舒适。而且在这里我还能使用身边的通话器和各种感应仪来获取这场战斗的全面信息,别处可没有这些。
让我感到放松的是,自从我刚才在指挥中心看了全息影像之后,情况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我们的部队依然坚守着机场周围的阵地并稳固的前进着,就像套索一样慢慢的勒死泰伦,一步步的把它们逼向我几周前差点摔下去的悬崖。当然,不是说我真的认为它们会掉下去摔死,在很多情况下它们证明了自己能够以惊人的敏捷爬上高原极端陡峭的边缘,我也没有理由相信如果必要的话,它们下去的时候不能爬得一样快。无论如何,前线和场站间的距离正在增大,我开始感觉这件闲差终究还是最佳选择,让我远离真正的战斗,同时给人一种我正在前线领导大家的印象。
就这样,带着点淡淡的惊讶,我几乎是轻松的和尤根一起走下了奇美拉装甲车。虽然沉重,他依然带着那挺他喜爱的热熔,并带着我走上了场站大楼的台阶。法瑞尔在炮塔顶上欢快的向我们挥手道别,之前尤根跟着我一上车,他立刻就去了那里待着。道别之后,他就突突的开走去找东西来射了。
“来人是谁?”两个行星防卫部队士兵说道,并用摇晃着的光枪瞄着我们。他们都穿着淡紫色加紫褐色的军装,那品味差的连沙历士的信徒看了都要尖叫。我略微扬起了头,让他们能以最佳角度看到我在报纸上见过我摆出的最棒的身姿。
“政委凯法斯·凯恩,”我郑重的说道,“我想和你们的指挥官说几句话。”士兵们放下了枪,并开始和几个从后面宽大的铜门里出来的同伴商量起来,那青铜大门上装饰着天鹰,以及盘绕在天鹰周围的看起来像是本地的一种鸟类,以及粗糙的飞行器。透过装饰的缝隙,能看到后面有一个宽阔的,铺着大理石地板的大厅。至少我进去之后看到的是那样。从外面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地板,特别是现在每一平方厘米都被临时的铺盖卷或是倦怠的平民占据了。
“是他,真的是他,”我听见一个士兵对他的战友低声说道,然后他转向最近的一个刚过来的人。“别傻站在那儿,去叫中尉来!”
“非常感激。”我说道,并最终走到了台阶的顶端,看着那个士兵跑远,我尽量忍住不喘粗气。那个派他去的士兵原来佩着准下士的单臂章,并粗略的向我敬了一个他自己肯定认为是合格的礼。我利索的还了礼,然后友好的微笑着。“能向我说明下现在的情况么?”
“呃,我们只是在这儿坚守岗位,长官”那人说道,很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防泰伦进攻。”他现在努力做出一副军人的样子,“我们不怕上前线,你知道的,长官,但是那些管事的说让卫军去对付它们,而我们就照顾难民好了。”
“这样最好,”我安慰他道,并郑重的点点头,同时愉悦而惊讶的发现我头上跳动的感觉不那么严重了。“这些群众是派瑞尔蒙达的未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
“我还真没这么想过,”这家伙回答道,没想到他还有那么一点作为士兵的自尊,同时还把这种自尊表现了出来。不幸的是这感觉还没坚持一会儿,就因为尤根的出现而毁掉了。看见尤根后他的嘴张得就像受惊的史古戈一样。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穿过岗哨进入场站,所以他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来不及了。
里面的环境无论以何种标准来说,都是一副压抑的场面,这还不算里面居民打扮的风格。当然了,没有我以前见过的有些那样糟糕,但是也够悲惨的了: 眼神空洞的男男女女被无法承受的损失压弯了腰杆,呆滞的孩子们不是太饿就是太无聊,在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坐在地上发着牢骚,同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沉浸在上百个人发出的漫无目的的话语所产生的无尽回声中。这里的气味几乎和噪音一样糟糕,就算是我这种多年以来常常有尤根陪伴的人对这么浓郁的体味都有点措手不及。
伴随着外面永远不停的狂风吹进的片片雪花,我穿过了门后这一点点空地,然后立刻被一股突然而来的热浪席卷。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足以克服霜沼的严寒。我在外面见过的大部分士兵现在都正坐在把主大厅和门口这点空地分隔开的临时掩体里。这掩体一看就知道是用大厅里的家具搭的,这样还给厅里冰凉的石头地板上到处都是的铺盖卷腾出点地方;其中有几张书桌,上面依然带着这个或那个曾经为各个高地提供服务的航空运输公司的徽记;一条长凳,以及一个已经空了好久的咖啡机。其中两个行星防卫部队士兵正站在某种用货物托盘制成的门的两侧,手里随意的拿着光枪。看着他们时刻扫视着人群,而非向外望去堤防泰伦的眼神中,我怀疑比起外星生物来说他们更害怕这里的麻烦。
而且理由充分,我想。绝望散发出的臭气已经快赶上这里这些没洗澡的人了,我开始意识到卡斯庭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用太多东西就能把这些阴郁的人变成比兽人好不了多少的狂躁暴民,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的话,几挺光枪可镇不住。
不过我可没时间垂头丧气。这时一个穿着和其他行星防卫部队士兵同样的难看制服,稍稍有点发福的年轻人正在以他尽可能但实际上并不是很快的速度穿过人群。一路上他不停的绕过到处都是的破衣烂衫的平民,并嘟囔着道歉的话,而并没有像一个真正的军官一样用他的手肘的特权开路。我也开始理解为什么他摊上了这么个任务,毫无疑问他的上级认定他是最不受前线士兵怀念的那个人。
“荣幸之至,政委。”他在离我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大声说道,附近的几个平民都转过身来望向我的方向。他们立刻就认出了我来,并且迸发出了让我一种让我的血液变得和外面的冰雪一样冰冷的东西:重获希望。我惊恐的看着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面孔转向我的位置,脸上的表情都相信我的不期而至能够给他们带来某种解脱,帮他们从周围恐怖回声的围困里解救出去。一旦他们意识到我做不到,情况一定会变得更加糟糕。
“中尉,”我回答道,尽量摆出轻松自信的姿态。我发现,当其他一切都没用的时候,拖延时间不无益处,最坏的情况下也能给你寻找最近的出口的机会,并且如果必要的话还有抢先拔出武器的机会,而且如果你够幸运的话,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供你利用。“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如此到访,但是我听说这些人被困在了离战场有些近的地方,无法保证安全。我想也许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来改善这种情况。”
“我希望能有,”胖胖的年轻军官说道,看起来就像路障后面的人群一样充满希望,当我们说话时他们正在慢慢靠过来。大门附近的士兵立刻关紧了门,并徒劳的挥着手试图把人群赶开。他还说了些别的什么,但是我的注意力暂时被通话器里苏拉的声音分散了。
“第五班,回答。”她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一阵嘶嘶的静电声之后,一个声音犹豫的开始回答。
“这是五班二队。我们和一队[2]失去了联系,中尉。可能是通讯器故障,但是……”
“第四班去五区。”虽然我一贯对她们连感到反感,还是不能不承认苏拉的快速反应值得称赞。“可能有埋伏,小心前进。马斯基尔,原地防守保持警戒。”
“收到。”下士答道,听起来他松了一大口气,过了一会儿格瑞芬那熟悉而短促的声音开始回报。
“开始前进,中尉。”我的手掌又开始刺痛起来。如果泰伦成功溜到我们的防线之后,或者有一群未被发现的基因盗取者渗透进了市区,我周围这密集的人群对它们的吸引就像枪声对兽人一样。也许我最好把这群难民送给法警完事,不管他们现在驻扎在哪儿。
“当然了,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我安慰中尉道,就好像我真的在听他在说什么并真的关心一样。我努力回忆着在法瑞尔的奇美拉装甲车上看过的战术地图,第五区到底他妈的在哪儿?会不会我刚溜走就中了泰伦虫群的埋伏,或者碰上一群基因盗取者?
“万分感激,”年轻的军官说道,并热情的点着头。“你也能看出来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理想。”我们吸引过来的人群里发出了一阵阵讥笑,还有几声嘘声,不过令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看起来还没有公开的敌对行为。然而我也知道情况多么容易就会变化。看来是时候来一点经典的凯恩魅力了,我想,然后转过身去直接向平民们讲话。
“派瑞尔蒙达的公民们,”我说道,暗暗的把声音提高好让议论纷纷的人群在战场的噪音下也能听清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没有被遗忘,你们为了让我们的部队能够集中精力更有效的对抗泰伦而放弃家园所带来的巨大牺牲也不会被遗忘。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让你们相信这一点。但是我必须请求你们再保持耐心等一小段时间。把你们的家园从外星污染中清除干净的战争正在激烈的时刻进行着。”
我的时间控制的不能再好了。这座巨大的建筑外面有人发出了尖叫,短暂的,被掐灭的痛苦并恐惧的哭喊回荡了一下,然后被第二声尖叫打断,中间只隔了一发光枪的声音。
我借着肾上腺素的刺激飞快的转过身去,恐惧和多年以来养成的反射压制住了这个动作带来的恶心。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只人间梦魇,身形有一个人两倍那么高,不停用它的爪子挥砍着,门口向我们打过招呼的下士和士兵们破碎的尸体染红了外面薄薄的积雪。
“开火!”我大喊道,同时毫不犹豫的拔出我的武器开了一枪。行星防卫部队的士兵们都被吓呆了,像废物一样的站在周围。这个高大的恐怖生物移动的时候好像发出微微的闪光,而我的光弹只是打中了支撑着门廊的柱子。“保护平民!”当然了,倒不是说我真的在乎他们,但是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让这帮行星防卫部队士兵动动屁股开始对这玩意儿开火的话,也只有这件事了。而且我也是正确的。胖胖的中尉终于拔出了他的武器,其他的士兵也终于从晕眩中反应过来,开始开火,虽然我看不出有什么效果。
“别乱动,我操!”尤根在我身边嘀咕道,试图用热熔来上一发,但是这只利卡特移动的太快了,而行星防卫部队四处挡着路。在我们身后的平民们都四散奔逃,在恐慌中大声叫喊,对我来说他们这样做倒是不无道理。又有几个穿着丑陋制服的民兵倒下了,内脏和血水四处喷溅,那个胖胖的中尉的脑袋蹦跳着滚到了我的靴子边上,在乳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长条模糊的痕迹。
“你准备好了就上,”我对我的侍从说道,话语里已经没法保持严肃的态度了,但是他一如既往的对反讽免疫。
“马上就好了,”他向我保证道,并最后用他的重武器开火了,蒸发了一个垃圾桶,一个自动饮水器,以及一个装饰丑陋的看起来像是花盆一样的桶。幸运的是他也成功击中快速躲闪着的利卡特了,把它左边的镰爪和撕裂爪烧成了无用的烤肉。当然这样是杀不死它的,但是够它烦的了。带着愤怒的尖叫它直冲向我,冲进建筑里并把我逼到背靠着行星防卫部队的临时路障,其间我连一枪都来不及放。
一边咒骂着我尽可能躲过它的第一次冲击,转向它受伤的那个角度,并用我的链锯剑砍向还冒着蒸汽的几丁质。尤根把它烤得不错,看起来,脓水和散发着毒气的液化的结缔组织从破碎的甲克下四处渗漏出来。尖叫着的剑刃深深的砍了进去,在它身旁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我知道这还不算完,便立刻闪开,刚好躲开它砍向我脑袋的那只残留的镰爪。
“后退,政委!”尤根催促道,他担心会击中我而无法再次开火。我飞身冲向那一堆书桌,血压在我的耳中砰砰直响。要不是这堆该死的路障挡着我机会还大点,那样当它和我擦身而过撞向平民的时候我就可以从背后给它好好来上一下。被周围这堆碎屑包围着,要不了多会儿我就会和那群行星防卫部队士兵一样死的难看了。
突然之间,令我惊讶并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东西蹒跚着退后了,它脸上垂下的触须痛苦的抽搐着。我想尤根那独特的天赋不知怎么的又帮了我的忙,但是看不出来为什么他能产生如此效果。相对我们而言,他并没有比刚才离得更近[3]。这时,当我努力在周围这几乎要包围住我的一团恶心的迷雾中集中精神注意周围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身后有什么情况。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平民们一看见这只狂野的怪兽冲进场站大楼就开始四散奔逃,而且恐慌的叫声越来越大。我冒险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突然的动作让我的脑袋里砰砰响,但是同时也让我清醒了起来。我看见人群正在散开并堆在大厅两边,而不是出于他们完全可以理解也应该是第一反应的本能待在尽量远离利卡特的地方。也不是说我不期望这样,利卡特们一旦发现足够多的猎物值得发起一次集中攻势,就会吸引其他的掠食者随后赶到。除了成群的兵虫,或是纯种基因盗取者,我面对过甚至更恐怖的。
三个难民正穿过分离的人群前行着,完全无视着周围的其他人:一个老人,一名年轻女子,以及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名女子和男孩光是看上去就够可怕的了,他俩眼神空洞,头上的头发都正狂野的晃动着,就好像别人都感觉不到的狂风正在吹着他们一样。那个老人看上去要糟糕一千倍,他正驾着身边噼啪作响的闪电浮空掠过地板。在疯狂的尖笑声中他挥出一只手,灵能闪电瞬间包围了利卡特。它尖叫着并开始蹒跚后退,一会儿之后那个女子念了些什么,从空气中召唤出了一团沸腾的电浆。带着脸上狂野的笑容,她手腕一抖,发射电浆穿过大厅,打在了我躲避在其后的家具上。
“滚开,巫师,以帝皇之名!”一个穿着低阶国教信徒长袍的秃顶中年男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并挥舞着鹫翼的手势。当他开始念出驱邪的祷文时,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引起阵阵共鸣。那个男孩转过头来,脸上充满了轻蔑的表情,并瞪着那个男人,就好像在他不过是鞋底上的污物一样。
“帝皇帮过我们什么忙了?”他问道,然后那个教徒突然倒在地上,就好像脸上挨了一拳,并像被附魔了一样抽搐并尖叫着。“现在只有真正的力量能拯救我们。”
在惊恐之中,我望向另一个威胁,那只利卡特。它依然被灵能环绕着,痛苦的随机挥舞着爪子,而那三个灵能者正势不可挡的向我而来。至少现在这只虫子不在状态,即便只是暂时的,所以向最近的巫师开了火。光弹打在那个老人的闪电盾上,他又笑了一笑,很明显不比一般的混沌教徒更有理智。
“这是凯恩,”我疯狂的呼叫道,并开始转移瞄准的目标,这时那个女孩向我的方向再次发射了一发亚空间电浆。我躲避了下,电浆击中了吼叫着的利卡特,让它晃悠了一下。要不是环绕在它身上的灵能闪电吸收了一些能量,这一发肯定就要了它的命了。不过你要明白这是混沌教徒,就算他们想要配合,相互之间还是绊手绊脚。“场站里有泰伦!还有灵能者!”
我对着那个电浆女孩来了一发,她摇晃了下,胸口开了个血淋淋的伤口。我本以为她会跌倒,但是她所操纵的巫术能量好像帮她挺住了。她只是冷酷的微笑了下,然后再次从空中造出了个该死的电浆弹。当我躲回掩体的时候那个男孩和我眼神相遇,我们的目光锁定在了一起。一瞬间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我。看起来战斗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赢定了,混沌也赢定了,距离他们服侍的力量冲出恐惧之眼把帝国从群星之间抹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是帝皇也会陨落,他的灵魂被粉碎以满足淫秽的恶魔的胃口……
有那么令人感觉可怕而无尽的一瞬间,我感到自己摇晃在疯狂的边缘。这时我坚定的求生本能开始发作,我开始激烈抵抗,就像在斯洛肯堡一样。毁灭之力当时极力却没有做到的,现在也做不到,去他的吧。
我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想起了尤根,然后立刻清醒了过来,突然间我发现我的侍从已经和我一起躲在这堆被融化然后又凝固的家具后面,拿着他的光枪,很明显这是因为怕热熔伤害到周围的无辜群众。那个年轻灵能者不知怎么灌输进我大脑里的那个不可能发生的梦魇正在逐渐消散,很快就变得虚无缥缈,就像其他的梦境一样毫无意义。
“骗子!”我咆哮道,而那个年轻人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然后就立刻被我复仇的光弹打碎了大脑,以及其中渗透的混沌污染,溅射在他的两个同伴身上。那个牧师也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不再受那个造梦者的恶毒影响,虽然他最终能否康复我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两个人减慢了脚步,看上去他们对胜利不像之前那么肯定了,而且那个女孩开始有点蹒跚,就好像开始感受到了她的伤口的影响一样。那个老人看起来也离地面近一点了,周围的灵能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样强力,我开始感到了一丝希望。看起来,尤根在这么远的地方就开始阻断他们的能力了。我有了个极端的想法。
“我们必须靠近他们。”我说道。尤根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看起来像是自杀一样的命令,就好像我只是让他给沏一壶坦娜茶一样。
“你好了就上,长官。”他回话道,从他身上习惯性绑着的一大堆装备里拿出了个头大的不实际的刺刀,然后精准而又不多费一丝力气的装在了枪口。
“我从不迟疑。”我向他保证,然后我们冲着那两个巫师开了几枪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在我们身后,那个利卡特正蹒跚的靠在门框上,随意的用撕裂爪挥砍着门上的黄铜,而幸存的行星防卫部队士兵依然在用很差的枪法把光弹打在它的四周。“冲啊!”
我们爬出路障的残骸,其间扯碎了我的大衣的缝边,然后径直冲向被震惊的异端们,边跑边开火。他们两个都在光弹弹幕的冲击下蹒跚着后退了一两步,但是他们那奇特的免疫场依然发挥着完全的效果,直到我们接近到几码之内的距离。那个女孩满脸痛苦,试图再次召唤出一个沸腾的毁灭之球,但是那球却在我们之间嘶嘶的消失了,那个老人也突然摔倒在地板上,身边的闪电盾突然消失。带着愤怒和厌恶,我咆哮着用链锯剑把他的脑袋从肩膀上砍了下来,他连任何反应都来不及做。我看着那脑袋蹦跳着最终停下来,脸上带着死后的愤恨紧盯着我。
“这是怎么……”那个女孩开口问道,但是还没说完她就发现她的躯干上明显的缺了一大块。她双膝跪倒,脸上划过一丝不解和震惊的表情,然后眼睛就黯淡了下去。当她瘫倒在地的时候,脸上因痛苦和惊讶而扭曲的表情因为死亡带来的松懈而渐渐消逝。周围的平民们都纷纷比出鹫翼的手势,并在这两具抽搐的尸体上吐上几口口水。
“干得好,尤根。”我喘着粗气说道。但是当然这还不算完事。灵能者的死把利卡特从他们那非自然的影响下解除了,它又开始进攻,推翻了一堆家具并急切的冲向我们。
我和尤根鼓起勇气迎接这个怪物的冲锋,而我们身边的平民就像屁精一样四处跑开,而行星防卫部队士兵们都犹豫不前,很明显害怕射中我们。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开火,大功率引擎的咆哮开始在空洞的建筑内回响,一辆奇美拉装甲车突然冒了出来,冲上台阶并撞开了那饱受折磨的大门,发出了钟楼倒塌一样的声音。现在能看到格瑞芬的头和肩膀从炮塔顶部冒了出来。她一看到我们就挥手致意。
“抱歉我们路上多花了点时间,”她通过通讯器说道,“有一只刽子手试图掀翻我们,结果驾驶员的胳膊断了,花了点功夫我们才换了别人来开车。”
“你时间掌握的无懈可击,”我安慰她道,心里纳闷她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个依然在向我们蹒跚而来的几丁质怪兽,虽然受伤严重,它的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奇美拉装甲车上的重爆矢枪对这里密集的平民来说太过致命,而车体上的光枪都是用来掩护侧翼的。不过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他们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停下来让士兵们下车,而是把结实的装甲车直接开进大厅,压平了门口的路障,用履带把震惊而来不及反应的利卡特碾成了一滩巨大而恶心的污垢。“技术不错,玛高特。”
“不客气,政委。”给我带来无数麻烦的众人中的一个用她熟悉而欢快的声音说道,然后便进入了一副淡淡的迷惑的状态,“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我猜的,”我说道,然后突然感到自己需要坐下。平民们都在唠叨着关于我的事,很明显是把我对灵能者发起的那绝望的冲锋当做是对他们听说过关于我在战火下的英勇传奇的一种确认,我的脑袋又开始阵痛了,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好吧,几乎是一切。尤根胆怯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从他身上的一堆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燃烧瓶来。
“来点坦娜茶,长官?”他建议道。我想都没想就点点头,然后因为点头带来的头痛而面部抽搐了下。
“谢谢你,尤根。”我说道,同时视线又开始清晰起来。“我想这是我们应得的。”
 
[1] 任何关心战斗细节的读者可以在苏拉的回忆录里找到相应的内容,在那里她对战斗的大段描写长到让人麻木。
[2] 就像我以前提过的那样,597团习惯把班组分成两个火力小队,每队五个人。当单独行动的时候,一队通常由士官班长带领,而二队由副班长带领,一般来说是一名下士。
[3] 不可接触者是否能够影响泰伦虫群意识的运作依然处于猜测阶段,尤根肯定能够不止一次的切断基因盗取者虫群间的联系,但是,就像很多和反灵能者现象有关的案例一样,这些都是不很稳定的状态,而且据我回忆他并没有毫无疑问的阻断过主脑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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