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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得承认,如果就是这样的话,地狱之边缘真的是地如其名。我在银河系里闯荡的一个多世纪中也见过更不宜人的地方,但是极少,要说没人在上面向我开枪的就更少了。一方面,就像安伯莉说过的那样,这个高地是这个星球上高度最低的之一,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生存条件非常极端。我们一下船,热而厚重的空气灼烧着窜进我的肺里,我赶快把裹腰围在脸上,当做临时的呼吸面罩,同时对安伯莉的动力装甲[1]里凉爽的再生空气感到羡慕嫉妒恨。除了漂浮着的厚重的沙砾,空气里还充斥着硫磺的臭味,考虑到我们所处的位置,这倒也不奇怪。
当庞提乌斯驾机在这块竖着的大石头上低空盘旋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想起了太多的战斗降落,以及我们在斯米尔-欧里查尔卡那次因为兽人的移动火箭发射器幸运的一击而进行的仓促的降落。然而这一次,地面上并没有点点闪光在欢迎我们。当我们再次飞过的时候,我第一次好好的看了眼我们的目的地。
“能看出名字是怎么来的了。”我干巴巴的说。营地所在的巨大石块就在炎热的熔岩流的一侧,液态的岩石像厚厚的汤一样发着模糊的亮光,在这块岩石的另外三边的大部分地区流动并汇集。管道和其他的人造物从高地的侧面延伸下去,看起来都消失在岩浆的表面之下。我指了指它们,莫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的强化过的神经键里一定流淌着各种相关的信息。
“流体中富含多种金属元素,因为已经是融化状态,所以能很容易的提取出来。”他说了起来,“一般来说困难在于从岩浆中过滤出悬浮着的有用材料,但是这里特殊的环境让这个过程变得容易的多。这个过程对于……”
后面的话我就无视了,我望向高地的表面。以我见过的大部分高地来说,这算是小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只踏足过霜沼和普林西庇阿-蒙斯,在空中我已经见过好几个其他的高地了,像这个一样小的都支撑不起任何有着一定规模的社区。地狱之边缘长宽都只有几公里,而我能看到的最大的空地不可避免的就是降落场了。大小就和球场差不多,如果必要的话也就能停下一架重型运输机而已,虽然远处的下锚杆意味着大多数这里产出的材料都是以更平静的方式离开这里而被送达星球的其他地方的。
就像它那个在达瑞安的大表兄一样,这个降落场也在趴在高地的边缘,但是这里没有墙也没有栅栏来防止失足。想象一下坠入两三公里下的熔岩里的样子,我颤颤发抖,决定离边缘越远越好。高地表面的其他部分都覆盖着建筑,各种各样的工厂,看起来像是提取有用材料并铸造成锭的加工车间,存放冷却金属的储藏设施,以及其他分散着的宿舍等。
“通话器上有什么情况么?”一起走下舱板的时候我问道。拉凯尔还是尽量离尤根远远的,而我们大部分人都把枪拿在了手里。尤根抱着他喜爱的热熔,把标配的光枪斜跨在肩膀上。这里四处蔓延的硫磺的恶臭使我无法用平时的方法来确认他的存在和位置。我看了看周围这一片荒芜之地,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伏击。安伯莉摇摇头,闻到臭气的时候做了个鬼脸,然后把头盔封闭上了。
“什么都没有。”她说。“庞提乌斯会一直监听的,但是阿斯拉尔巴特拉[2]的这一边并没有任何通讯。”令我感到放松的是我们的飞行员做了不止这些,他还把引擎放在怠速,以便万一我们需要赶快撤退。现在完全没必要开出火蜥蜴装甲车来,虽然它的装甲板和重武器能令我感到安慰,但是这儿也没地方需要开车去。
“那就肯定不是通讯器故障了,”我说道。每当我认为自己看到了移动的阴影,脑中的神经键都会像冒出花火一样开始癔症。
佩尔顿点头同意。“现在应该能看到欢迎会了。”他说道,并学着我的样子把头上的手帕围在脸上当做临时的面具。过了一会儿齐梅尔达也学着样子这么做了,她绿色的头发散落下来,就像佩尔顿的金发一样乱着,因为现在没有东西捆着了。尤根坚忍的无视着周围的臭气,就像他忍耐其他不舒适的东西一样,虽然作为一个冰雪世界的来客他肯定比我们更觉得这里难受。
“应该吧。”我表示同意,用沾满汗的手指举起激光手枪(当然,除了强化的那几根之外,多亏它们能让我把枪抓的牢靠),觉得自己要是能提前脱掉大衣就好了。周围如此炎热,寒意却在我的后背上窜来窜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非常不对的事情。“这儿本来应该有多少人?”
“两百三十七个,”莫特说道,他的声音很明显没有受到炎热以及灰尘的影响。就像严贝尔一样,他好像也因为各种强化改造而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而拉凯尔和西缅看起来都秀逗到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一百九十六名雇员,四十一名辅助工作人员,还有十八名家眷,其中七名还是孩子。”
“那他们都他妈在哪儿呢?”西缅发白的手紧握着霰弹枪,化学物质不仅提高了他的警觉,还增强了他的偏执。
拉凯尔猛力的摇摇头,“都走了,没人在家。”她是哼着儿歌说的,我忍住没接下句。毕竟,疯也不是她的错。而且现在不是惹安伯莉烦的好时候。我尽量表现的平静,希望能从其中发现点合情理的东西。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走了?”我问道。她瞪着我,就好像我把她当成了妓女还给了打算嫖她似的。
“不在这儿,白痴。你不说哥特语么?”
好吧,很明显和疯子开始对骂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所以我只是耸耸肩,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努力不去注意西缅脸上的笑容以及不去想象安伯莉脸上的笑。
“我们分头行动。”,审判官说,从我耳朵里的通话器里听起来相当的冷静,虽然我觉得如果你正穿着几厘米的装甲走来走去,就不那么在乎被伏击的几率(不过也没有那么好自满的,我见过基因盗取者撕开终结者的装甲,那样子就好像尤根吃贝类一样,这两者都是我不愿意再看到的场面)。黑色和金色相间的胳膊伴随着伺服机轻微的嗡嗡声举了起来。“闪烁,带上拉凯尔,西缅和齐梅去搜索宿舍区。有任何不正常的情况,先和我通话报告,然后等我们其他人到了再开始调查。”
“明白。”前仲裁官点点头。“别担心,头儿,我可没打算踩陷阱,或者用小棍戳混沌印记玩。”
“好的。”安伯莉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愉悦。“拉凯尔应该能发现任何灵能的残留,所以你们应该不会没有预兆就陷入麻烦。”她转向我们其他人,“大家跟着我。我们去厂房。”
“我们要是分成两人一组的话,能探索更大的区域。”齐梅尔达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瞟了一眼佩尔顿,证明她已经想好搭档找谁了。安伯莉摇摇头,镶金的头盔圆滑的旋转着。
“不,”她说,“我想让大家的队伍人多到可以处理任何可能遇到的麻烦。一旦碰到立刻寻求帮助,如果需要的话,玩命的跑。死掉的英雄对我毫无用处。”
“好的,老板。”齐梅尔达点点头,然后站到佩尔顿身边。过了一会儿西缅和拉凯尔也跟了过去,他们四个开始走向宿舍区,路上四处找着掩体。佩尔顿看起来对他自己的领导力很有信心,他和西缅相互掩护着前进,其效率以我在卫军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都是值得赞赏的。齐梅尔达尽力的模仿他们,令我惊讶的是看起来一旦交火,她还是多少能照顾好自己的。拉凯尔当然只是没精打采的跟着他们,眼睛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对焦,不是对自己的预知能力感到如此自信而毫不畏惧,就是疯到了不在乎自己对错的地步。
“来吧。”安伯莉转向最近的工业区。“咱们去看看人都去哪儿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走了的话。”我说道,站到正好她的动力甲挡在我和有着一堆管道的龙门吊之间,那儿很有可能藏着个有点自信的狙击手。“关于这种事情你有多相信拉凯尔呢?”
“她很可靠,”安伯莉向我保证,然后后面加上了个“一般来说”,听着就不那么可靠了。突然间传来一股我侍从的猛烈的体臭,穿透了周围的臭气和我脸上的裹腰,我点点头,她小心的原因很明显。“她好像很有把握。”
“就这一次。”严贝尔干巴巴的说。最近的处理厂就在我们左边几十米的地方,所以我们转身直着走过去,路过一个停在降落场边缘的摩托化推车,上面的平板上放满了暗暗的金属锭。我脑中最先也是唯一出现的想法就是用它当掩体。但是走近了以后我的潜意识才开始提醒我这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东西在这儿干什么?”我大声问道,“它不应该在厂房里么?”
“它肯定不应该被停在这空地上。”技术教士确认道,“这里空气里的灰烬和尘埃会损坏马达部件。之后肯定得拆下来重新圣化。”他摇摇头,“工程师不应该这么不小心。”
“也许他们是要把它带回里面去,”尤根插嘴道,我在面具之后也露出了和他说话时惯常带着的一样的迷惑的表情。
“有道理,”我同意道,“如果他们正把锭拿出来装船……”
“我们之前就应该看到运输船了。”安伯莉指出了合理的结论。她那缀着镶饰的头盔转动了下,上面的装饰已经因为薄薄的一层淡灰色灰尘而变暗了一点,望向我们那落在停机坪正中的飞船。很明显这里仅此一架。我耸耸肩。
“也许人都跟着走了?”我说道,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
“真有趣。”莫特用手指划过平板边缘的火山灰锈,然后举到他自己的面前。我几乎以为他是要尝尝了,但是他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在袍子上把手抹干净了。
“从碎屑积累的深度来看,假设分解速度一致,这个载具已经大概是五天前被遗弃的。”
“不只是遗弃了,”我说道。我走到驾驶员的座位,那是一个在看起来是控制方向和速度的操作杆旁边的一个小薄垫子。灰尘已经开始在参差不齐的表面积累了起来,虽然在这薄薄的一层灰色下我无法肯定,但是能看到一些暗棕色的残留物以溅射状留了在那一堆金属棒的后面。“那看起来像是血。”
“那是血,”安伯莉过了一会儿同意道,毫无疑问使用动力装甲里的增强感应装置分析过了。尤根用热熔的枪管戳了戳座位上裂痕。
“要说是杂兵这有点太大了。”他说道,“利卡特,你觉得呢?”
“有可能,”我说道,从划痕中认出了特殊的爪子样子。即便这片荒地热的像熔炉,我的血却是冰冷的。现在我们对为何地狱之边缘在沉默中陷落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而更令人烦恼的可能性正在我脑中进行暗示。我转向安伯莉,“拉凯尔能像发现基因盗取者那样发现泰伦么?”
“我估计能,”安伯莉说道。这可没有我希望的那样令人信服。“她说她能感受到虫巢舰队的阴影,但是我们从来也没有一起在地面面对过虫群。”她的声音变了一点点,带上了命令的语气。“闪烁,保持警戒。我们发现了泰伦活动的迹象。”
“确认收到,”佩尔顿回复道,“我们在宿舍区里面了。没有任何人,但是有很多个人活动的迹象,就好像他们刚刚起床离开了一样。”
“注意任何战斗损伤的迹象。”我帮腔道,“如果泰伦袭击了这个地方,他们肯定会留下些什么。”我试图想象出数十个平民面对横扫而来的死亡虫群开展某种有效抵抗的样子,然后立刻放弃了这种可能性。他们肯定用不了多会儿就被屠杀殆尽,尸体当场被吃掉,或者被拉走分解成生物原料以供给虫巢舰队。
“哎呦!”齐梅尔达的声音突然传进来,话音中充满了她感受到的恶心。“这儿的地板上覆盖着虫子。都是死掉的。”
“蚀肉虫,”我说道,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接着开始解释起来。
“它们的枪的弹药。他们发射这些虫子一样的小东西一路吃进你的身体里。幸运的是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死掉了。”
“黏糊。”齐梅尔达说道,我想这是在表达厌恶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可以理解的。
“相当的。”安伯莉干巴巴的同意说,“继续搜索,保持警惕。”
“明白。”佩尔顿答道。
既然平板车不能再提供什么信息了,我们继续向工厂走去,安伯莉在前面带路,我对此毫无意见。我跟在她后面,感觉至少在我和前面可能埋伏着的危险之间得有她那一挺重爆矢枪,而尤根像往常一样紧跟着我,他的热熔跟随着他的眼睛稳定的来回搜寻着任何可能影响我们生存的威胁。学者和齿轮小子跟在我们后面,莫特无尽的唠叨着泰伦的解剖结构和生理机能,然后哀叹着周围这到处都是的灰尘已经湮灭了任何痕迹,不然就能推断出它们的数量和亚种了,而严贝尔看着我们周围的一片阴郁,就好像在纳闷一个崇敬机械神的仆人在这种不洁净的地方干什么。
我并不介意去承认对在完全暴露的情况下穿过降落场我感到不自在,而当我们一到达工厂的主要大门之后我感到越来越轻松。理智的想,当然我知道泰伦在这儿也能同样轻易的伏击我们,但是我的原始后脑把室内当做安全,所以我跟着安伯莉尽快穿过了大门。
里面的空气出人意料的干净,我带着强烈的放松感取下了脸上的裹腰,即便在这个过程中闻到了尤根完全效力的口臭。大厅令人惊讶的安静,里面充斥着的复杂的机器都被完全关闭了,虽然并不知道是谁,以及为什么会花时间来在泰伦攻击时关闭这些机器,我们就不得而知了[3]
“这是什么?”尤根问道,用枪管戳着看起来像是随便堆在地上的一些金属碎片。严贝尔滑过去和他一起看,看起来他脚上的轮子在这儿比在外面那厚厚的尘土上运转的好得多,而且明显他对我侍从身上那恶臭也是漠不关心,即便现在没有硫磺味可衬托了。他捡起最近的一片扭曲的金属,小心的检查着,并对自己点点头。
“生物计量中继器,”他拿起另一片碎屑,“淋巴接口联线,”他决定性的点点头,对结论表示肯定。“这是一个仆工,或者说曾经是,在什么东西把他撕成圣洁的碎片之前。”
“或者被吐出来的。”我说道,对这个想法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有东西把这个金属血肉构造体的生物部分完全吞噬了,在这个过程中把无机部分都挑了出来。
“有可能。”安伯莉的声音依然淡定,虽然我觉得我能感应出她话语背后的不确定的暗流非常的令人不安。“但是现在泰伦只是次要问题。我们来这儿是要寻找混沌教派的证据,记得么?”
我清醒的点点头。恐怖的几丁质至少是已知的,不管它们的出现是多么的烦人,但是无论是谁派了那个流浪灵能者来干掉我都依然是未知的,我们无法再承担另一股意外的势力来削弱我们保卫这个世界的力量。如果说这儿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确定那个神秘的刺客是谁,以及谁派的他,那就是我们最主要的目标。
我激活通讯器,“佩尔顿,有什么发现么?”
“一大堆什么也没有,”前仲裁官高兴的告诉我说,“如果说这里藏着混沌教派,那他们肯定是我遇到过的最信仰帝皇的了。”
“你什么意思?”安伯莉问道,佩尔顿的声音立刻正经起来。
“我们检查了三十个住宿单元了,到处都是帝皇的标志。虔诚的小册子以及圣人事迹。如果这儿有混沌崇拜者,他们肯定过着非常危险的生活。”
“矿工通常都这么虔诚么?”我问道。我当然没见过几个,但是某种程度上我表示怀疑。另一方面,我完全能够理解生活在一个像地狱之边缘一样的地方是会比通常情况下激发出更多希望帝皇保护的祈求的。
安伯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会查查的。”
我们继续前进,走进了一个由比奇美拉装甲车的还大的机器组成的迷宫,这些机器的用途我都猜不出来。我们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在周围回荡着。
“我操?”我问道,被一转弯的一个奇怪的设备吓了一跳,一股硫磺的臭气扑面而来。开始我以为有人忘了关门,然后在眼睛里因为突然而来的臭气而充满的泪水退去后又开始聚焦,我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厚厚的石墙上被轰出了一个洞,大到能够把我们的火蜥蜴装甲车开进来,并在这个过程中留下一地的碎片。我看了眼安伯莉,“我想我们找到了一点我提到过的战损。”我说道。
“我也是。”尤根确认道,根本对讽刺完全不理解。他审视着这个缺口,“有人用几挺重爆矢枪来着,还有热熔,看起来。”
“一般来说在平民设施里可找不到这些东西。”安伯莉表示同意,咣咣铛铛的走过去近距离检查这个缺口。
严贝尔点点头,用头巾下不管是什么的强化感应装置看着。“有人绝望的想要进来。”他说道。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那个我在佩利亚的恶魔谷里发现的被亵渎的机械教圣坛在我脑中浮现出来,我也点点头,嘴里渐渐干了起来。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消散了,因为这废墟的一些特征从我的潜意识里传到了我的前脑里。
“绝望的想出去,更像是。”我说道,“伤害是被施加在墙的这一面的。”
“你说得对。”安伯莉也点点头,把一切放在一起思考起来,并看着这高高的,发着回声的房间。我们是一路左右穿插来到这个地方,保证在我们和任何宽阔的可能聚集着泰伦的空间之间有着尽可能多的机器。我知道把它们引向窄路的重要性,在那儿它们一次只能来几只,而无法完全利用它们数量上的优势淹没你,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跟着安伯莉一路走我也没有异议,虽然我必须承认在这一路上我一直睁大眼睛堤防埋伏着的基因盗取者或是其他什么。现在她从去口处后退了几步,然后指了指,“就知道。看。”
我和她一起,还有其他人聚到了一起,看着她指的方向。一个宽宽的,空旷的走廊呈现在储料罐,控制灯,铆钉钢板,以及帝皇知道还有什么从我们进来的门的地方延伸到这儿的东西之间,透过这些我心存安慰的看到我们的穿梭机仍然耐心的停在停机坪上。不那么令人安慰的是空地里一些机器的状态。烧焦和凹痕到处都是,以及厚重金属板上被打出来的一些利索的洞。
“爆矢枪,”我说道,认出了爆破穿甲抛射物所留下的样式,安伯莉阴暗的点点头。
“还有喷火器,看起来是。”她说道,指着地板上的一个宽阔的,被烧焦的区域,离我们站的地方大约有二十米。
当我向最近的被损毁的机器走近一步,想要更仔细的检查一些线索来推断出这儿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有东西在我的靴子底发出了碎裂的声响。我向下看去,颤抖的明白了自己发现了什么。那都是小甲虫的尸体,太多以至于数不过来(虽然我不怀疑莫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估测数目,如果我想问得话),都散落的到处都是。“蚀肉虫。”我毫无必要的说了出来。
安伯莉严肃的点点头。“这里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了。”她说道,我也点点头,对她的估计表示同意。
有人曾经尝试离开这栋建筑,发现他们被一群汹涌而来的兵虫挡住了,数量太多以至于他们很明显拥有的那惊人的火力也无法完全干掉。所以他们就用燃烧的燃烧剂构建了一个临时的障碍,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冲破我们身后的墙逃出生天。
“不管是谁从这里杀出去的,他们的装备好到令人印象深刻。”莫特说道,“我会这么估计,从我们周围机器遭受打击的模式来看,在其他重武器的基础上至少有半打爆矢枪,弹痕都太明显了。”
我再次感到脊柱一阵颤抖。“听起来像是一个装备齐全的阿斯塔特小队!”我说道,心里感到恐慌和震惊。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开始在我的脑子里断断续续的喋喋不休起来。“那个巫师可能和叛徒军团之一联合了么?”
“我怀疑。”安伯莉安慰道,“他们的出现一般都更明显。”
“也许是护教军?”严贝尔提道。这听起来合情合理。我点点头,想起那些在佩利亚的秘密实验室里散落着的那些穿着猩红色衣服的机械教士兵的尸体。
我又看了一眼安伯莉。“拉祖拉斯有卫队跟着他么?”我问道。我想象不出一队护教军出现在离亚空间通路这么远的如派瑞尔蒙达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原因。
“我没看见。”她说道。
尤根大声的咳嗽了起来,然后向着角落里啐了一口痰。“而且,”他说道,就好像这一点很明显似的(我想他一说出口这就变得很明显了),“齿轮士兵们都带着地狱枪,不是么?”
“通常来说是,”我说道,我很少见他们用爆矢枪,这倒是真的。“而且他们在破地方干什么呢?”
“那就是我们在这儿要找到的。”安伯莉说道。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过去,开始往深处走去。“他们肯定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好吧,当然我本可以告诉她,通向和泰伦进行的那场战斗的地方的路只有那么一条。然而,更多的观察都是没有意义的。发现那些神秘战士是谁,以及他们在地狱之边缘做了什么,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到他们是从哪儿来的。随着不祥的预感浮出水面,我把手中的激光手枪抓的更紧,并跟着她出发了,希望我们的发现不需要用鲜血来交换。
 
[1] 关于这一点,任何穿过这东西的人都能作证,里面实际上有着帝皇才知道的多少个世纪里的老汗水和体味所酿出的飘渺的气味。不过就算这么说,还是比地狱之边缘这种地方的环境要好上很多。
[2] 最近的有着一定人口的高地,在南边三百多公里的地方,很明显是以第一个给这个破星球归档的探险家命名的。
[3] 更有可能是被自动系统关闭了,因为没有任何原材料进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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