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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巨人陨落

老提兹卡已经不复存在。他年轻时很喜欢探索那些安静而曲折的古旧街巷,如此它们已化作了灰烬与碎石。千子战士在闷燃的废墟中小心翼翼地穿行,一边跑动一边射击,或是与敌人白刃相交。海岸线被炮火扬起的厚重尘云所遮盖,难辨踪影。一蓬蓬黄色火球与低沉的金属轰鸣撕扯着云团,让他挚爱城市的更多区域在一阵阵撼动大地的炽热爆炸中灰飞烟灭。

马格纳斯站在弗泰普金字塔顶端的阳台上目睹提兹卡的覆亡,至今为止这是唯一一座未受摧残的建筑。他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反光的物体,那阴险的声音无法再哄骗劝诱他作出更多错误的决定。

他紧握住阳台的扶手,为这即将失落的世界与他濒临灭亡的子嗣流下了苦涩的泪水。昔日用启迪之光普照万世的壮丽灯塔如今陷入了战争的漩涡。

城市北部变成了焦灼的地狱,宫殿熊熊燃烧,园林化为灰烬。南边的港口是地平线上一块漆黑的污点,那里的所有建筑都被他兄弟的攻势所夷平。

他能感觉到黎曼鲁斯正身处城市西部,在猎鹰金字塔脚下战斗。康斯坦丁瓦尔多以及那位名叫阿蒙的战士与他并肩而立。透过心灵之眼,马格纳斯体会到了弗西斯塔卡,哈索尔玛特和奥拉麦格玛麾下那些千子战士的勇气与激昂。他明白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很快都会殒命,因为在狼王身后留下的只能是苍凉死寂,这令他倍感哀伤。

在东边,阿里曼正率领他的部下抵御强敌。就算是太空野狼的狂暴或禁军的强大都无法冲破阿里曼的防线,他的战士们利用预知能力抵挡住了每一波攻势。

东边只有为数不多的寂静修女,大部分都在黎曼鲁斯和瓦尔多身侧。入侵者没有带上足够多的寂静修女,他们以为对提兹卡的进攻仅仅是清扫战场。他们妄想着轨道轰炸便足以消灭千子,而这让马格纳斯颇为愤怒。

虽然尖塔守卫的主力部队在突袭打响的顷刻之间便惨遭湮灭,但千子出色地完成了集结,阻止战斗演变成一场溃败。身披赤红盔甲的战士势单力薄,他们将提兹卡的六座金字塔连接起来,组成了以秘眼广场为中心的圆形防线。弗泰普金字塔是最靠南的一座,环绕它四周的闪亮池水中漂满了被浸湿的书页,恐惧致使其中蕴藏的古老智慧尽皆遗失。

爆裂的以太能量在他体内暗流涌动,渴求被释放到敌人之间。马格纳斯奋力将其控制住。浩瀚之洋的火焰冲击着他,如同最具诱惑力的毒瘾般穿过位面之间的帷幕投来呼唤。

马格纳斯惟愿步入提兹卡的街巷,击退那些入侵者,向他们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一念之间,他的手指迸发出火花。他紧握双拳,将思绪内敛。

他能听到诸位子嗣呼喊着央求他参战,但他置若罔闻,将他们的声音从脑海中逐退。

这是他所做过最困难的事。

一个恳求几乎要打破他的坚决,那是他挚爱子嗣的声音。

帮帮我们,那声音说道。

“我不能,阿泽克,”他紧咬牙关说。“我绝不能。”

遮天蔽日的黑烟涌入港口周围的街道。雷霆般的爆炸如同酗酒神祗的脚步,在城市中横冲直撞,枪炮的嘶吼与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混杂成一曲完美的地狱交响。菲尔托伦躲在倒塌的雕像后面更换爆矢枪的弹夹,一阵断断续续的火力撕扯着花园的墙壁。他学会中的一百名战士驻守在这道防线上,两翼则是另外的二百名。敌军曾三次尝试从港口中突破出来,但第七学会的枪炮与刀剑三次将他们驱赶回去。

菲尔托伦麾下的战士对于提兹卡的这个区域无比熟悉,黑鸦学派的预言指令则让他们能够完美地协调并维持阵线。配合上天枭学派收集的情报,他们总能以绝佳的阵形应对每一波攻击。

尸体散落在街巷中;敌友双方皆有折损。鲜血泼洒在洁白的大理石墙壁上,一条条猩红的溪水在道路的裂缝里流淌。菲尔托伦已经打光了十二个弹夹,他们的武器能够继续射击完全归功于不断运送弹药的尖塔守卫。

令人痉挛的剧痛突然绞动起他的五脏六腑,莫名的虚弱让他低哼一声,全身抽搐。他努力甩掉那种感觉,咽下喉中辛辣的粘液,摆脱骤然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片模糊。炽烈的爆炸扯开了他们的阵线,他眨着眼消除那一块块明亮的残影。

“注意右边!”他喊道,三名战士被暴风般的子弹撕成碎片。独特的沉闷轰响告诉菲尔托伦那绝非步兵武器可及。身披赤红盔甲的战士们手持重型武器在废墟中穿行。他向一座倒塌的金狮雕像瞥了一眼。

港口和提莫兰图书馆之间的街区已经面目全非,那些廊柱林立的大道与飞扬的华美楼阁化作了一片充满烈焰与碎石的废土。化学污染物从起火的港口飘来,漫天的枪炮轰鸣不息,无数典籍正被付之一炬,种种浓厚的气味掺杂在咸咸的海风中。

太空野狼和身披金甲的战士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闷燃的废墟,这座昔日的画廊收藏着诸多古老长夜之前的雕塑,那些难以解读的作品明显出自异形手笔。如今它们已是入侵者铁蹄下的碎片,菲尔托伦感觉以太能量在自己体内翻涌,德托阿则煽动着他的暴戾。他深吸一口气,驾驭住自己的情感。心境毫无助益,他能察觉到守护精灵渴求伤害敌人的狂暴欲望几乎要盖过自己的战术思维。

“那会让我与他们毫无分别,”他嘶声道,强行将它的猩红怒火压制下去。

又一波子弹啃噬着那座金狮雕像,仿佛它是由松软的砂岩所堆砌。菲尔托伦匆忙躲开那逐渐解离的狮子,冲向一道坍塌的石制拱门寻找掩护。他辨认出那是画廊圆顶的一部分,扭过头看到一丛灰烟从建筑的内部升腾而起。速攻艇在头顶的天空中留下一条条轨迹,频繁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画廊的一部分骤然倾覆,将至少三十名他的战士压在成吨的碎石下面,扬起滚滚尘云。就在画廊的墙壁刚刚倒塌之后,入侵者们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嚎叫。

“后撤!”他大喊着,绕过坍塌的拱顶朝敌人开火,将一枚枚子弹射向猛冲而来的太空野狼。他的战士紧随其后,用精准而致命的爆矢弹充满了各自指定的射击角度。一些敌人倒下了,但那远远不够。菲尔托伦估计至少有六百名太空野狼正从港口展开凶猛的推进。

他们是狂野的蛮族,毫无阿斯塔特应具备的优雅与镇定。他们的盔甲上挂满了符咒,颅骨和皮毛,简直就是一个只配遭受灭绝的野蛮部落。

其中很多人未着头盔便冲入战场,他们或许因嗜血而将其抛弃,亦或愚蠢到忘记保护自己最重要的部位。菲尔托伦让他们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仔细挑选目标,每一发子弹都炸飞一颗头颅。

爆炸性的枪弹往返交织,破片四下横飞。他躲回圆顶的废墟后面,能听到爆矢弹冲击那覆有黄铜的表面时发出的沉重闷响。

一个身穿赤红盔甲的战士冲到他身边,他向自己的哲人图勒克简洁地点头示意。那个人是一位优秀的学者,比第七学会的任何成员都更加迅速地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就连菲尔托伦也只能勉强接受由马格纳斯和军团带回普罗斯佩罗的深厚学识与强大技艺。在其他学会施展奥秘威能的同时,第七学会则采用传统方式作战。

“我们这样没法挡住他们,”图勒克说。“我们需要利用我们的力量!”

“还不行,”菲尔托伦说道。“那要留到最后一刻。”

“这就是最后一刻!”图勒克催促道。“还有什么机会?”

菲尔托伦知道他是对的,但依旧感到迟疑。在运用浩瀚之洋的力量方面,他的部下远不如其他学派那样经验丰富,他担心一座如此暴戾的熔炉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但就像图勒克所说...还有什么机会?

“好吧,”他最终说道。“传我的命令,让所有人利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把这些混蛋打回海里去。”

图勒克点点头,菲尔托伦能看出这道命令给他带来的狂野期望。

他扫视坍塌的拱顶,太空野狼背后一个怪物般的庞大身影让他深吸一口气,那灰色巨兽身披厚重的陶瓷装甲,迈着雷霆般的脚步踏过碎石,全身的机械组件响动不止。那个无畏机甲全身覆盖着尘埃,被火焰烤成焦黑,装甲上布满弹坑,背后的旗帜也在燃烧。

它的一支手臂是闪电流转的血腥巨拳,另一支则是旋动的导弹发射器,正从它肩头那巨大的导弹架补充弹药。

“躲开!”菲尔托伦喊道,一串导弹向他们疾驰而来。

导弹砸进拱顶的废墟里,巨大的冲击将他抛向空中。他摔进一个鲜血荡漾的弹坑,手里的爆矢枪不知所踪。他翻身站起,却没能在附近找到任何武器。

被枪弹和爆炸撕碎的千子尸体散落在弹坑周围,面目全非。那令人痉挛的剧痛再次袭来,他弯下腰,发觉德托阿的力量已经自作主张而无法阻挡地汇入他体内。

菲尔托伦周围的碎石悬浮到空中,他脚下的鲜血逐渐沸腾。浩瀚之洋的力量在他全身涌动,但在细胞层面上,一个可怕的缺陷已经开始毁灭他。

千子正迈向坟墓。在狼王发动攻击的几分钟之内就有数十个战士殒命,他的狂怒不可阻挡,他的蛮力无法估量。他身上的盔甲工艺绝伦,手中的霜刃可以将战士斩为两段,他如同一头率领兄弟展开狩猎的兽群领袖般凶暴。他的近卫是冷酷而高效的屠夫,只有最幸运的子弹或剑刃才能穿透其终结者铠甲。

虽然弗西斯塔卡没有看到更多令人憎恨的寂静修女,但他知道她们就在附近,因为他愈发虚弱的力量正从指间流逝,就像墨水由一支断裂的羽毛笔中滴落。禁军猛力挥动他们的守护者长戟,极具效率地劈开盔甲和血肉,每一次攻击背后蕴含的力道都恰好足以取人性命。

弗西斯塔卡感觉到守护精灵力不从心的愤怒,它的能量被逐渐抽干。他开始提取自己更深层的后备力量,用他的灵魂本质作为代价。他将情绪转向外界,与他麾下的战士一起为生存而战。

刚刚还濒临战败的敌军顷刻间便将他们重重包围。千子的长枪刺入了太空野狼的躯体并直取要害,但鲁斯挡住了那致命一击。更糟的是,局势已全面逆转。太空野狼探出利爪,禁军将千子斩落沙场,巨狼则在战场边缘寻找机会。

“我们必须后撤!”哈索尔玛特的声音盖过了枪炮嘶吼与剑刃相交的震耳轰鸣。“我们过于深入了。”

弗西斯塔卡明白确实如此,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黎曼鲁斯那怪物般强大的身影所吸引,狼王正在屠杀千子,丝毫不在意自己每一刀所抹消的无价知识与宝贵经验。

“就这么办,”他吼道。“重整防线。”

哈索尔玛特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暴怒,于是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了结这些,”他说。“快去!”

哈索尔玛特无需催促,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第二,第三和第八学会的战士有序地相继解散阵线,展开撤退。太空野狼顿时闻到胜利的气息,他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立刻一拥而上。

“你们以为会这么容易?”弗西斯塔卡嘶声道。他挥舞着权杖,发出一声满怀恨意,不逊于巨狼呼嚎的怒吼,冲进那狂乱的战场。一团蓝焰从他的权杖上爆发,刺入面前敌人的胸膛,将他点燃。对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咆哮倒在地上,弗西斯塔卡和他的亲信突入敌阵。

炽烈的火光在一旁迸发,他看到奥拉麦格玛正率领麾下的战士与他并肩前行。弗西斯塔卡知道自己本该因为第八学会连长抗命而感到愤怒,但他心中只有充满仇恨的正义感。一丛丛白热的烈焰从奥拉麦格玛手中奔涌而出,将陶瓷板甲如同蜡烛般熔融。着火的巨狼在剧痛中嘶吼,高热的爆炸将濒死的战士吞噬,抽走他们肺里的空气。弗西斯塔卡的爆矢手枪轰鸣起来,将一个禁军裸露的头颅炸飞。他的权杖挥舞出炽烈的圆弧,让盔甲如蛋壳般碎裂。他用凶蛮的技巧展开杀戮,察觉到一股火流在体内涌升。他的双眼充满光芒,四肢笼罩着烈焰。

他能在前方看到狼王与他金色的盟友。他的视野逐渐收缩,直到眼中只有他的权杖将要震裂盔甲,烧焦敌人的运动轨迹。他大杀四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能体会到那些感觉。

他的手臂如活塞般挥动不止,用他从未拥有过的力量敲碎甲胄,折断骨骼。他的躯体充满了沸腾的能量,但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猎物身上。敌人惊恐地从他面前退开,无法抵御他的威能。他将战士如稻草般抛开,用一波波心灵之力把敌人碾压在地面,直到他们成为大理石上的一滩血肉。在他体内涌动的能量超凡绝伦。

弗西斯塔卡转过头看到奥拉麦格玛直面狼王,炽热的火焰在他全身流转。那位连长向原体释放出一股洪水般的以太能量。弗西斯塔卡发出一声胜利的怒吼,奥拉麦格玛的烈焰笼罩了黎曼鲁斯,在一阵星辰诞生般的灼目光芒中与他的冰封战甲相遇。但鲁斯几乎都没有眨眼,而奥拉麦格玛的遭遇则恐怖而震撼。

奥拉麦格玛的巨大力量从狼王的盔甲上反弹回去,如同照射在镜面上的光束,以太的恶毒将其创造者焚化,他的尖叫令人无比惊骇。奥拉麦格玛的本质被以太所吞噬,他充满痛苦的嘶吼让所有人动容。奥拉麦格玛化作一根炽烈的火柱,狂奔着逃离战场,太空野狼纷纷从他面前让开,不愿靠近这个遭受诅咒的灵魂。

弗西斯塔卡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鲁斯身边的金甲战士们面前,他大笑着看到敌人脸上的惊惧。他们的领袖转身面对他,弗西斯塔卡享受着那充满仇恨与憎恶的目光。覆有红色羽毛的金盔下面是一头黑发,弗西斯塔卡还看到对方拥有一对杀手的双眸。

康斯坦丁瓦尔多将长戟举在身前。“你是什么?”他怒吼道,这愚蠢的问题让弗西斯塔卡大笑起来。

“我是你的末日!”他声若雷霆,但扭曲变形的口部让那些话语变得模糊不清。弗西斯塔卡俯视着禁军首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身躯所遭受的异变。

他血肉的形态与功能变化无定,每一个器官和肢体都陷入了疯狂的转化与重塑。有机的组织和无机的盔甲令人惊骇地融为一体,他的肌肉在无缚的野心中翻涌。他怎么会没有意识到如此深重的异变?就在这个问题浮现于他脑海中时,答案也随之而来。

他的血肉已经不属于他。尤提帕的存在充斥他全身,其充满恨意的兴味与极具耐心的恶毒解锁了深埋于他基因架构中的凶暴潜能。那股狂野无缚的转化之力曾在他体内静静休眠,如今已脱缰而出,将积累了两个世纪的异变在两分钟内全数释放。

在瓦尔多眼中,弗西斯塔卡目睹了他和他的军团此刻的模样,并意识到他们的命运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瓦尔多冲上前来,守护者长戟直指他的心脏,弗西斯塔卡终于明白了原体为何不愿反抗。

“怪物!”瓦尔多吼道,将长戟刺入他变异的血肉。

“是啊,”弗西斯塔卡悲伤地说,他抛下武器,闭上双眼。

那金色的锋刃切开了他的心脏,死亡是一种令人宽慰的解脱。

菲尔托伦在一阵光耀的闪电中从弹坑里悬浮而起。嘶嘶作响的鲜血从他的盔甲上流淌下来,长鞭般的能量弧在他指尖跃动。他的战甲迸发出内在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一座等离子反应堆的炽热核心。菲尔托伦用满溢着以太能量的双眸扫视战场,这地狱场景中一切的深黯恐怖都展露无遗。

对于黎曼鲁斯的战士和禁军而言胜利已经近在咫尺。太空野狼深深切入了提兹卡,正像一柄刺进仓皇之敌脆弱要害的利刃。千子的防线尚在坚守,但它即将瓦解也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个银河中没有任何部队能够抵挡如此凶暴的攻势,如此致命的动机和如此无情的敌人:没有任何部队,除了手握浩瀚之洋威能的千子。

菲尔托伦看到了自己濒临覆灭的学会,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被狂嚎的太空野狼当作战利品的碎裂颅骨。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怒火汇成一股无形之力汹涌而出。在他附近的敌人被震飞,盔甲片片解离,血肉从骨骼上剥落。太空野狼身边那些覆有毛皮的恶兽爆炸成鲜亮的血污,它们的内在光芒在一阵异形怒嚎中瞬间被抹消。

菲尔托伦漂浮在战场上,双臂伸展于身侧,一念之间将敌军战士从面前扫开。自己掌握这强大力量的轻易程度让他大笑起来,全身流动的诸般感觉令他癫狂。他曾经惧怕这种力量,担心它们难以控制,但这简直易如反掌!

他麾下的战士们紧随其后,从他手中奔流而出的火焰与光芒融入了他们的身躯。那股力量无比狂野,但菲尔托伦毫不在意,他心甘情愿地扮演着一条通道,任由那源自浩瀚之洋的混沌能量肆意涌动。

三个身覆狼皮和护符的太空野狼无畏机甲发射出一阵暴风雪般的子弹。菲尔托伦只用一个手势便将第一台无畏解离成最原始的零件。他能品尝到机甲核心处那具凄凉残躯死亡时的痛苦和惊惧,并以此为乐。在黑暗的幽默感中,他迫使剩下的两台无畏向对方开火,用各自的武器将战友撕扯成冒着黑烟的金属残骸。

在他周围,第七学会的成员全身喷薄着与他相同的火焰。他和麾下战士们的力量与自信一同增长,他们的转变正是他此刻的倒影。

一对猎食者坦克向他开火。他将那两辆战车从地面卷起,抛进大海,太空野狼脸上的惊恐让他开怀大笑。他们溃不成军,惊慌失措,蜷缩在自己一手造就的废墟之中。

在菲尔托伦体内穿行的汹涌能量让他全身颤抖,他奋力维持控制,回想起马格纳斯和阿里曼所传授的理念与高层心境。力量只有加以束缚才能为人所用,他们如是说,菲尔托伦终于明白了其中真理,但他已经逐渐失去掌控。德托阿,昔日的守护精灵,如今的吞噬者俯冲而下,将最伟大的以太宗师也难以担负的庞大力量注入他体内。

“不!”他大声呼喊,感觉到了主仆角色的瞬间转换为德托阿带来的野蛮狂喜。

剧痛撕扯着他,菲尔托伦尖吼起来,涌入他体内的充盈能量让他的四肢逐渐爆裂。他的身躯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力量,没有任何心灵戒律能够阻止他所遭受的灾难。

菲尔托伦仰起头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惊恐顿悟的尖叫,随后他的身躯便像一颗超新星般爆炸。

在东边一公里之外,卡洛菲斯操纵着狼族之王迈向黑鸦金字塔的焦灼废墟。粗重的烟柱从那庞大建筑里喷涌而出,其中价值连城,无可替代的典籍正熊熊燃烧。

金色与灰色的微小身影在他巨人般的步伐面前四散奔逃。导弹和炮弹在他的火盾上熔化。他坚不可摧,攻无不破。从此以后他要如何回归凡人的战场?通过灵能共鸣水晶操控机器人小队已是超群的体验,但执掌一架机械战神则是无上的享受。

任何逃过他手中烈焰的敌人都被分叉的巨脚踩扁,他身后留下的毁灭之径比太空野狼的作为更加彻底。卡洛菲斯毫不在乎。房屋可以被整修,城市可以被重建,但作为一个钢铁巨兽踏足战场的机会或许仅此一次。

他坐在火凤学派圣殿的王座上,感觉到以太烈焰正灼烧他的皮肤,但他明白自己必须维持对泰坦的掌控。无数条性命与普罗斯佩罗的未来都维系于此。尤提帕的火焰像熔融黄金般在狼族之王的躯体里奔涌,但他能感觉到守护精灵想要夺取控制,引发惊天浩劫的迫切渴望。卡洛菲斯嫉妒地毫不松手,然而尤提帕的力量随着每一个生命的消逝与每一座建筑的崩塌而愈发强大。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战斗,他将视线从城市上扫过,寻找施展这庞大火力的最佳地点。

港口是关键。承载着更多士兵的重型运输船从轨道上俯冲而下,每一分钟都有数百名敌人踏入战场。在更远处,提兹卡的北部防线还在坚守。阿里曼的黑鸦学派正与天枭学派和尖塔守卫并肩作战,用前所未有的勇气阻挡住那些踏浪而来的入侵者。

阿里曼暂时不需要他的帮助。

如果能够摧毁港口,入侵者就失去了他们要彻底毁灭千子所必需的滩头堡。卡洛菲斯将他雷霆般的脚步转向港口,双拳喷吐着火焰与死亡。

卡洛菲斯与狼族之王昔日的机长运用截然不同的方式感知周围环境。他比任何高阶驾驶员都更精确地体会着战争之潮的涨落。以太能量从猎鹰金字塔周围的战场席卷而来,他微笑着品尝如此深厚的力量。

就在他将自己的感知与下方狂暴的战场同调之后,便察觉到了黑鸦金字塔远端那骤然涌升的能量。他明白那是菲尔托伦,第七学会连长身上所积聚的超凡力量让他双眼圆睁。

他停下了狼族之王的脚步,但太晚了。

“王座啊,不,”他嘶声道,那足有一千米宽的炽烈火柱直冲天际,呼嚎的白热烈焰与灼目的地狱之光喷薄而出。云层瞬间踪影全无,第二个太阳的光芒普照着提兹卡。

狼族之王在那炽热的冲击中摇晃,卡洛菲斯感觉到排山倒海的以太能量从那现实架构的裂口中汹涌而来。他的火盾刹那之间便被抹消,泰坦被剥离到只剩下裸露的金属。绑缚在那些繁杂结构中的水晶顿时粉碎,尤提帕发出一声胜利的尖鸣,立刻夺走了他的控制权。

然而它的凯旋注定短命,泰坦熔融的骨架在无可承受的高热中逐渐弯曲。

它的肢体在庞大躯干的重压下折断,这架战争机械轰然砸落在黑鸦金字塔上,完成了欧谢尔沃德梅克所展开的毁灭。

卡洛菲斯奋力切断他与那临近覆灭的战争机械之间的连结,但尤提帕毫不松手,以太反馈向他席卷而来。他抽取着自己作为火凤学派首席法师的全部力量,试图阻挡那股火焰,然而银河中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抵御如此凶猛的威能。

卡洛菲斯在刹那间回味着自己末日的讽刺性,随后那烈焰便将他完全吞噬,整座火凤学派金字塔也在一团炽热的火球中爆炸成玻璃与钢铁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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