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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

一条满是口袋的工装裤。“我们会有什么危险吗?”

在我能够组织语言,避免使用包括“笨蛋”、“白痴”、“找死啊”这一类的词汇来充分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木头的碎裂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急忙转过头来观看我们身后那些排的密密麻麻的棺材。毫无疑问诡异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一时间我发觉自己很想知道究竟是何种害虫或是寄生虫能够钻进盖的严丝合缝的棺材之中啃食里面的尸体。但是事实证明,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加糟糕。

随着木制棺板的进一步碎裂,一只帝国防卫军标配的军靴撞破了离我们最近的棺材、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我们周围那些看到此情形的唱诗班成员们立时被吓得四散奔逃,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即便如此,他们在原始恐惧的驱使下所发出尖叫声仍是格外的悦耳。

“这是个奇迹!”Callister向着帝皇陛下的圣象行跪拜礼,而后颤巍巍的走向了那条兀自摆个不停的肢体。

“那可不是什么奇迹。”我探出胳膊一把把他拖了回来:这位大祭司知道离开教堂的道路,所以我不打算让他在向我展示如何找到它之前就被白白的干掉。“事实恰好相反。”

“这是亚空间耍的把戏吗?”Jona问道,听上去他并不是很害怕,相反还对此很有兴趣,我耸了耸肩,尽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拇指拨动了链锯剑的选择按钮,将它调至最大转速。尤根的存在能够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但仅仅是在脑中想象如此庄严肃穆的仪式上站在我旁边的他的那副尊荣被拍摄下来发送给全世界的人观看的场面,就足以说服我将他留在驻地。而现在我对这个决定后悔不已,因为他那特别的天赋能使任何在他附近的亚空间所产生的影响失去效力,而这种能力不止一次挽救了我的生命。

“也许是吧。”我说道,希望这一次自己能在没有副官的帮助下独自解决眼前的状况。我试图让自己听上去像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这里是神圣之地,所以它真是亚空间的产物的话,那么此时的它一定很虚弱。”听到这话,大祭司看上去有些更加飘飘然了,不过显然其他人并没有他那样的想法。当破坏木头的爆裂声成倍的增长时,我向后退了几步,那副饱受摧残的棺材已经塌陷了下去;而其他的棺材也明显变得更加的脆弱。我双手攥住了自己的两样武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开始督促这些显要人物们快些离开这里。“现在我们需要带你离开这里!”

总督点了点头,转身就走,看来常识最终还是压过了他旧有的那种爱多管闲事的职业本能,就在此时一旁离我们最近的那具尸体连续猛击它那具棺材的残骸,从支撑它的棺材架上滚了下来,就像是被手枪打中了一样啪的一声掉在了冰冷的石头地面上。它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那副狼狈模样与它身上那件整齐的制服很不相称。当它扑打着四肢想要爬起身时我一记光弹打在它的胸口上,但它仍然满不在乎的缓缓的挺起身子。

“不许过来!”我发出了警告,决心要留意我的忠告所产生的效果,并且仔细的观察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毫无疑问这是一具 Vostroyan军人的尸体,受来自那个世界的帝国防卫军的影响给自己蓄留了浓密的胡须,这与他那张已经腐烂的脸上满是皱纹的肌肉组织和凹陷下去的皮肤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它的双眼空洞无神,白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尽管如此,这具重新拥有了生命力的尸体似乎还是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它伸出了一只扭曲的手,由于指尖肌肉的腐烂,那上面的指甲似乎已经被拉伸成了爪子,它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来。我再一次扣动了扳机,不过这发光弹也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产生什么实际效果。

“给我死回去,该死的!”我咆哮道,不过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恐惧引发的愤怒还是绝望之下的恳求。

然而Jona似乎是按照前一种状况来理解我的话,尽管我们周围那些刚刚死而复生的尸体纷纷摆脱了棺材的束缚,他还是对我勉强笑了笑。“要我提醒你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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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与众不同的风尚几乎成了他们军容的组成部分:实际上,有人建议,这也不全是在开玩笑,至少可以把胡子的尺寸与数量和军衔标示牌一样作为鉴别他们地位的标记。
 
事吗?”他讥讽道,边说边向后退。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些有生命的尸体的移动方式和它们那茫然的表情,让我回想起了从星港前往市区的途中遭遇到的那些暴徒。

它们之间主要的区别在于声音,而我认为先前是由于车体起到了阻隔作用而最终产生了这种差别。这次我能清楚的听见所有它们这些家伙发出的声响,那是一种低沉而又含糊的呻吟声,仿佛它们刚刚从甚至能让你感到睫毛生痛的宿醉中醒来。据我所知,它们的情况也确实是这样。1至少这声音让我很是心烦,我第三次扣动了激光手枪的扳机,击中了离我们最近的还魂者的喉咙。这一击产生了效果,站立不稳的它撞上了自己的同伴与摆放在一旁的棺材架。

倍受鼓舞的我将第二发光弹射在了同样的位置上,这一次它成功切断了还魂者那已经被前一发光弹造成了严重伤害的脊柱。它就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不过这是一个令人感到不安的比喻,因为它让我萌发了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些尸体的念头。

“你们能不能别再胡闹赶紧逃跑?”当整群步履蹒跚的行尸开始包围我们时,我向他们提出了要求。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通道已经被惊慌失措的本地权贵们挤得严严实实。在人群中我瞥见了Kasteen,她毫不动摇的挤过人流向我们走来,不过由于害怕伤及无辜的旁观者,她没办法使用自己的爆弹手枪。

“滚开!”Callister喊道,不知是脑子里充满了勇气或是用错了地方的对帝皇的虔诚,他突然不合时宜的冲了过去。这位大祭司从脖子上取下了黄金制成的天鹰圣象,挥动着那玩意朝着不断向我们逼近的那群步履蹒跚的怪物的大致方向发起了冲锋。“以帝皇之名,全都给我滚开!”随后它们中离主教最近的那个家伙突然伸手一抓,如果它那过于细长的指甲没有被他那祭袍上延伸出来的袖子挂住的话,行尸就会稳稳的擒住了他的胳膊,把它往它那阴森恐怖、散发着臭气的下巴里面送,而主教大人怕是马上就会没命。利爪撕开了那精致的刺绣长袍,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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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更有可能是空气或是腐烂的尸气通过声带而产生的声音。
 
大祭司被吓得哇哇尖叫,转身向后退去,边退还边用他的权杖猛击那个攻击他的行尸的头顶。沉重的黄金帝皇雕像击碎了还魂者的头骨,那怪物立时栽倒在地,从眼睛和鼻子里渗出了难闻的液体。

“做得好,祭司大人。”我大声鼓励他道,希望他在这番死里逃生之后能够恢复理智,而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对自己方才的冒险之举感到惊喜交加。“趁现在挪动你的屁股快逃!”依照我原来的想法,我本想谨慎的选择自己的用词,希望能借助发生在这片神圣之地的突然袭击来让不知进退的大祭司乖乖的听从我的命令,不过说实话,我当时太过气愤而忽视了这一点。周围仍有太多的目击者,不管我多想一个人逃命,我都没法就这样直接一走了之,而这帮白痴拖延的越久,我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的时间也就越长。幸运的是这一次他听取了我的命令,忙不迭的逃回到我的身边:Jona此时已向大门冲去,把我留在这样一个最靠近还魂者们的难受位置上。

为了防止让它们在找到我的破绽时顺势对我发动突然袭击,1我不愿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它们,我缓步向后退去,用自己的链锯剑摆出一个防御姿势:尽管那时我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这番举动从表面上看就好像是在掩护高阶教士们撤退,而事实证明这让我那具有欺骗性的名声受益无穷。这时那个被主教击倒在地的还魂者仍在不停的抽搐,不过是那种间歇性的、为期短暂的抖动,而其余的那群怪物笨拙的绕过了它,就像池塘表面的一滩油似的缓缓的向周围散开。这个发展的势头令人十分担忧。队伍边缘的还魂者正要脱离的我的视线范围,我发觉自己有些担心当我没办法一次性掌握所有敌人的动向时会遭受到来自侧翼的攻击。

不过从现场的局势来看,我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一点,因为还魂者们似乎对我抱着一种谨慎观望的态度,或者也许是对我手中的武器心存畏惧。没有一只怪物拥有足够的智力来寻找掩体,就像我会采取的行动那样躲在那一排排的椅子后面,不过看上去它们也不会就此灰心丧气,只是以一种始终如一的步伐向前移动,直奔那些挤在门口扭作一团、数量逐渐减少的权贵们走去。我又向离我最近的行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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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不大可能,因为还魂者们通常只凭直觉行动。
 
出两发光弹,试图打爆它的脑袋,因为这样似乎对它们最是有效,但我这回只是成功的轰掉了它的脸和嘴巴的部分,之后一根讨厌的柱子挡住了怪物的身子,让我没办法继续向它射击。

“凯法斯!”Kasteen最终还是从那扭成一团的人群中挣脱了出来。“留神脚下!”我依照她的提醒向下一看,不由得被吓得倒退了几步,被大祭司击倒的那只还魂者正向我爬来,边爬还边在身后留下了一条由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凝固而成的尾迹,此刻近在咫尺的它正张开一只烂手想要抓住我的脚踝。我用链锯剑向下一挥,齐肘切断了它的胳膊,但是这具行尸就像是太空骷髅一般不屈不挠,它继续向我爬了过来,速度丝毫不减。我一次又一次的向它挥动着链锯剑,将这怪物剁成了一堆臭烘烘的碎块,但是直到我斩断了它的脊柱,这可怕的家伙才终于停止了行动。

“往脑袋上打。”我对上校叫道。就在我忙着收拾眼前的怪物的时候,那些防卫军士兵们的亡灵已经分散到了更加宽广的范围中。同时那位大祭司也不见了踪影,这在某种程度上讲对我倒是一种激励,因为我大可对外人吹嘘是自己挽救了他的性命,但这同样也令我感到有些不安,因为我原本还希望能看到他去了哪里,并且紧跟着他脚步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有必要。”Kasteen有点沾沾自喜的说道,紧接着急于炫耀的她就用爆弹手枪惩罚了一只想要包围Jona的行尸。当爆弹被引爆时,那家伙的胸腔被炸的支离破碎,用没有完全腐烂的内脏为离我最近的那排长椅末端精雕细琢的木质雕刻品涂上了一层装饰用的颜料。我一枪打中了另一只行尸,但是这发光弹和先前的一样被事实证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它只是从那只可憎的怪物的右肩膀上撕下了一大块腐肉。没有被吓住的它伸出左臂,想要抓住Jona。

在Kasteen射出的爆弹所发出的沉闷的爆炸声的警告下,Jona一脸惊慌的抬起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行尸的手臂。不幸的是慌不择路的他被堵在两排长椅之间,在那只还能继续活动的行尸的步步紧逼之下不住的后退。更加不幸的是,这隘道的末端立着一根用于支撑天花板的柱子,而没有通向下一条通道的出口,直至被逼到那个无法移动障碍物面前,年轻的总督才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我这一阵忙乱给了另一队摇摇晃晃亡灵士兵们足够多的时间来接近我,不过我可没兴趣用链锯剑一次对抗三名敌人,所以我转过身去,急匆匆的跑到教堂中央:我很清楚只要一个失足或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攻击举动就能让它们中的某个家伙攻破我的防御,而一旦敌人形成了数量优势,胜利的天平就会向它们那边倾斜。走在左侧的那个家伙穿着一身Valhallan炮兵的制服,后撤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我抽空瞥了一眼它那张脸剩余的部分,但毫无疑问,它并不是我认识的人。过了这么多年,当初与我一同服役的那些炮手已经没有几个仍在12团服役了。

在发现自己与那个追赶Jona的Vostroyan还魂者处于同一横排位置上时,我伺机用链锯剑猛砍那家伙的脖子,齐刷刷的斩掉了它的脑袋。它立时瘫倒在地上,从整齐伤口中流出了一股难闻的液体,与通常被我砍掉脑袋的那些活生生的家伙们所喷射出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督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不过这回他似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吓得直喘粗气,不过这也可能是他考虑到被再度杀死的尸体所散发出的臭气实在太过难闻,所以才没有那么做。

“你没事吧?”我问道,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身为帝国英雄的我应该这么做,毕竟那些漂浮在半空中伺服头骨可都没闲着,它们仍在记录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想是的。”Jona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刚刚被行尸的指甲擦伤的面颊。“要是再晚上一分钟我恐怕就得完蛋了。”他带着几分轻蔑的神情越过那具尸体。“谢谢你。”他的话被一阵回荡在教堂之中的枪声淹没了。既然惊慌失措的平民不再挡在射击线上,余下的帝国防卫军军官开始纷纷射击那些剩下的还魂者,如果要我说的话,他们早该这么做了。
 
编者按: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这没有什么必要,但我还是决定在此插入另一段Worden的描述。凯恩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将他重新开始叙事前发生的事件极其清楚的呈现在读者面前:不过由于附加的这段材料很是合用,所以在我看来使用它倒也是件可以理解的事。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引用的第二段材料会对读者们造成何种程度的打击,但它起码能够说明597团被突然安排在这里布防的真正用意:那些没有耐心完全读完这些文字的读者可以自由的掠过整段内容。事实上,我当然是鼓励你们这么做的。

摘自《The Liberation of Lentonia》(Lentonia的解放),Jonas Worden,未完成的手稿。

发生在大教堂的那场事故之后,我们正在面对那场危机的本质完全显露在我们所有人面前,我们倾尽全力去追寻疫情的源头,并想把它控制在一个适当的范围之内。不情愿被推上总督宝座的我的能力并不足以胜任这一职务,但我下定决心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也要保证Lentonia免受进一步的伤害。虽然这项工作看上去十分艰巨,但我能从可以依赖的戒严委员会那里得到好的建议,更不用说我的身边还有凯恩政委这根定海神针,他先前已经面对和克服了许多次艰难险阻。我确信他那丰富的经验会在即将来临的艰苦岁月中为我们提供极大的帮助。

不过,最终我还是需要独自做出这些决定,1但我决心要勇敢的面对和完成属于我一个人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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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不完全正确,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个世界仍处于戒严状态,他在任何时候都可能被军方推翻下台:但是民众喜欢以总督名义发布的法令,而帝国防卫军正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委员会的大人们也乐得让这位新任总督适当的为他们分忧。
 
摘自《 Like a Phoenix on the Wing(凤舞九天):the Early Campaigns and Glorious Victories of the Valhallan 597th(Valhallan 597团早期战役及光荣的胜利)》,Jenit Sulla将军(已退役),101. M42.。

永远都是一位实干主义者的Kasteen上校争分夺秒的将她与凯恩政委那个可怕的发现所能造成的全部影响告知给了团里的高级指挥官们。我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抑制住对被揭露出的事情真相的那种原始的恐惧感,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我们被派到这里强迫他们承认帝皇权威的那些被误导的起义者,而恰恰是那些死人,在由亚空间孕育出的邪恶巫术的影响下,它们不合时宜的爬出了坟墓,向我们发动的攻击。我们有如此众多的勇敢的战友沦为了传染病的牺牲品,病毒席卷了他们的部队,而这时光荣的使命就降临在我们这迄今为止唯一一支毫发未损的团的肩上,严峻的形势要求我们必须挺身而出抵挡住这令人恐惧的新生威胁。就这样Valhalla的子女们走上Viasalix街头,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这座城市和黄金王座的统治,必要时我们不惜献出我们自己的生命。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许全都要为这一目标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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