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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帝亚不情愿地解决掉了傀儡,他的最后一名对手。他原本还希望能回收一些自己的手下,毕竟一旦逃脱这个地方,谁知道他能弄到什么资源?
没有用。傀儡只有最基本的死脑,雷帝亚跟死脑也讲不通道理。它瘫倒在地,巨大的哐啷一声,震荡大地。
我得动作快点,雷帝亚心想,深入神殿下方的地窖,里面是他的重生舱。神工说不定正在派出更多人手,花在打斗上的所有时间都是代价过高的延迟。
他终于进入了地窖区。雷帝亚推开门,一面把几把剑收入身侧。这些剑是他从一个装备特别齐全的戴锐身上抢来的,很可惜,那是个他特别喜欢的戴锐。虽然他一开始对于能有许多对手感觉挺开心的,但是一路上,他越战越沮丧。觉得自己像是个被迫要杀死自己养大的忠犬的猎人。
他找出地窖的三间牢房,每间都有厚重无窗的大门。即使他的身体健壮,要打破这种门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所以他取下了戒指。他的戒指是一个简单的圆圈,会让戴锐们看得目不转睛的那种。牠们会很得意地搬走他丢弃的旧衣服跟失败的实验品。他看了这只戒指内侧的小屏幕。七年三个月。他真的需要这么久才能痊愈?意思是他全新的身体已经二十几岁了。
通常他根本不在乎。他有数不胜数的身体,这一具跟其他的一样,已经被修改成会限制毛发跟指甲的生长,让愈合的过程不会留下一把乱糟糟的胡子。
可是他不知道这段期间内还能有多少具身体可以使用,他可能需要好好保养现在这具身体的健康,而不是把它用到完蛋,一个下午就愈合成中年人的模样。
我得更小心使用愈合功能,他心想。他身体的不朽特质能让它自行慢慢愈合,但很不幸的是,当周围都是敌人又缺乏盔甲保护时,他经常需要用到戒指进行快速的复原。
他摇摇头,把戒指收到腰间的布囊。然后,他拿出其他戒指。一只瞬移戒,说不定很有用,它分成两个圈,启动一个圈的时候,会把小圈瞬移进大圈里,可以在必要时刻召唤出武器。很可惜这个功能不适用在活物上。
他把那只戒指收起,检视第三只。它是黑金属所制成,看起来像是才刚从锻造炉取出,他谨慎地捏着这只戒指。他们对于被称为「黑暗化身」的元素所知太少,就连神工对它都谨慎万分。虽然神工还有他的科学家们,向来都以很学术性的口吻谈论这种元素,解释它在宇宙中的重要性,以及对天体运行的影响。
可是对雷帝亚而言,黑暗化身只是一种工具。危险的工具,意思就是,最好的工具。他戴上戒指,从戒指里召唤出一个小小的能量罩,像隐形手套一样贴合他的手掌跟手指。他感觉到隐约的一阵酥麻,预示着即将涌入的能量。
他允许一丁点能量渗透,只是一滴黑暗化身的一丝。他被保护的皮肤将能量—或者该说,非能量—往外反弹。雷帝亚把手贴上木门。
门粉碎了。
黑暗将一切物质吸入,门被撕裂成元素大小的碎片,全部吸纳。木头崩裂、爆炸,彷佛一只隐形的大手以可怕的力量捏住门的两边。几秒内,黑暗化身已经扩张,留下被破坏殆尽的大门,几乎整扇门都......消失了。它被吸入戒指里的一个小通道,而戒指本身,一如所有的戒指,则与远处的能量来源连结在一起。
牢房打开,雷帝亚走了进去。
插曲六
兀瑞尔进了家门,自嘲地笑了。暴风雨的声音应该会掩盖住他进门的声音吧?也许他应该更小声点。
他还是笑了。这才对嘛。他上了楼,留下湿脚印。他推开卧房的门。玛丽尖叫,抓向棉被,雅德朗则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上。
兀瑞尔脱下外套,甩掉雨滴。「你知道吗?这完全合理。」他边笑边说,「这个世界难得一次终于合理了。我其实早该猜到会有这种事。」
雅德朗一脸惊骇地冲出房间,抓着裤子。玛丽在哭。她哭什么?受伤的人又不是她。
兀瑞尔在床边坐下。「我知道,我加班太多次。次数是个数字嘛,我可以把次数加起来,看看能得到什么结果。如果是办公室里的别人这样提起他的太太,我大概会立刻发现是怎么一回事。」他看向她。「可是这不是另一个男人的太太。是妳。问题永远不是出在数字上。是我。只要一牵扯上妳,我就什么都看不见。」
「兀瑞尔......」她朝他伸出颤抖的手。楼下雅德朗的老爷怪物车发出咆哮。
「好了、好了,不要担心我。反正我没有情绪嘛。雅德朗都解释给我听过了。我......我不会......」他脸颊上的湿意一定是雨水。
他深吸一口气。「乔瑞呢?」
她慌乱地看向时钟。「乔瑞!」
「我去接他。」兀瑞尔站起身。「我希望他不会在这种天气里骑车回家,然后我们不是要吃泰国菜吗?吃点特别的,为我准备的......」
兀瑞尔走向门口。
「兀瑞尔......我对—」
「住口。妳没资格这么说。」他走出门。他的笑容到哪去了?这个情况实在是太惊人了。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他居然能这么一无所知。他—
外面传来刺耳的煞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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