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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索拉克和同行的泰格拉进入小会议室时,尽管有重装
士兵在场,却只有莎蒂丽、里卡斯和提莫没被吓一跳。莎
蒂丽有魔法护体,里卡斯在竞技场上面对过烈虎,虽然他
紧张地保持警惕,但也看出这只猛兽的姿态并没有攻击性。
至于提莫,这个高阶圣堂武士可不容易受惊吓。 
他是个狡诈的投机分子,面对卡拉克压迫下的人民的
憎恨以及反复无常的已亡暴君的愤怒,虽然在乱世中周旋,
但他始终镇定自若。他经历了革命风暴,并设法维持了圣
堂武士在新政府中的重要地位,同时施展了一些精妙的手
段,致使提尔的民众转而支持圣堂武士。以前圣堂武士曾
被痛斥为暴君的走狗,现在起码人们可以容忍了,加上提
莫狡猾地散布传言说:比起其他市民,圣堂武士才是更悲
惨的卡拉克的受害者。他已经掌控了局势。 
现在的说法是:世代相传,圣堂武士生来就是为巫王
服务的,根本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命运。他们自身毫无魔
法——这倒是事实——他们所驾驭的力量来源于卡拉克的
输送。他们也同样被蛊惑了,被暴君骗得永世屈从,犹如
在砖场劳作的奴隶那般辛苦。跟奴隶一样,卡拉克的死终
于让他们解脱了。 
跟奴隶不同的是:圣堂武士正忏悔他们的罪行,所以
想借为新政府服务来赎罪。至于说他们是住在远离提尔市
民的僻静豪宅中忏悔的,谁也没提起过。还有一件从没提
起过的事情,只有提莫最亲密信任的同伙知道:其实这个
 

高阶圣堂武士是一名隐藏的亵渎者,正密谋颠覆这个革命
政府,夺取圣堂武士的政权,成为新任巫王。 
这个黑瘦的圣堂武士凝神闭声,兴致盎然地听完了索
拉克说的话。如果这个半精灵人牧民声称的是事实——尼
本奈的贵族派遣间谍到提尔来了——那么很明显,尼本奈
影王看上了这个城市,迫切评估其弱点。提莫心想:这会
妨碍自己的计划。 
“你为什么来给我们报信?”索拉克说完后,莎蒂丽
问。 
“因为我只是个普通牧民,”索拉克回答,“我觉得
提尔政务会应该认为这消息有价值。” 
“换句话说,你希望我们给你赏金,”候尔议员挖苦
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给了你们名单和外貌描述,”索拉克说,“给了
你们我所知道的他们大部分计划的详细资料。我还告诉你
们强盗打算袭击商队。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清楚这些问题。
至于相应的赏金,我愿意等到你们对我带来的信息确定无
疑的时候。” 
提莫沉思着皱了皱眉头。
“调查这些指控需要时间,” 
他说。 
“在这期间,我愿意继续留在城中,”索拉克回答。 
“你的牧群怎么办?”提莫小心翼翼地审视索拉克。
“你不在的时候谁来照管它们?” 
 

“我没剩下要照管的牧群,”索拉克说的是实话,他
的确是没有牧群要照管。“呆在城里会花光我赚的钱,不
过我希望损失是暂时的,以后能得到充足的利润。” 
“如果我们想再跟你谈谈,到哪里找你?”莎蒂丽问。 
“人们告诉我,在精灵市集附近的平民区能找到便宜
的住处,”索拉克说。“也许佐卡队长会好心护送我去,
我可以开一个便宜的小房间,然后他就知道在哪里找我了。” 

莎蒂丽点点头。“佐卡队长,你陪这位牧民到精灵市
集附近的平民区,记住他找的房子。”她转向索拉克。“牧
民,只要你在城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政务会毫无异议。
我们会调查你提供给我们的情报,如果是正确的,那么你
将得到赏金。” 
索拉克恭恭敬敬地一鞠头,然后转身在佐卡和他的士
兵陪同下离开。 
“如果那个半精灵人像他声称的那样是个‘普通牧民’,
那提莫就是只壳甲虫,”里卡斯在他们离开后说。“你看
见他佩戴的剑了吗?” 
“对,我注意到了,”莎蒂丽点点头。“我感觉到剑
刃上有魔法。毫无疑问,他是深藏不露,但是,哪怕他所
说的只有细微真实性,我们也必须调查。” 
“同意,”提莫说。“我们已经知道哈曼纳王想让这
座城市成为他的战利品。如果尼本奈的影王也这么渴望,
我们也不能示弱。假如间谍已经派来了,那就必须逮捕他
们,酷刑处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杀一儆百。如果
 

强盗打算袭击从我们城市出去的商队,那我们必须派士兵
增援商队守卫,确定突袭被瓦解。我们必须展示出提尔的
商贸是安全的,我们知道如何保护我们的利益,也知道怎
样操心我们的安全。” 
“的确,”候尔议员说。“我们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
潜在的威胁。” 
“我还是要说,这个半精灵人不可靠,”里卡斯说。
“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比方说,我就不信他是个普通的牧
民。” 
“同意,”提莫说。“在我们看来,他可能本身就是
个狡诈的间谍。我们谨慎一点,还是盯紧他吧。圣堂武士
可以轻而易举地负责这个任务,我们时刻准备着帮助政务
会调查半精灵人的信息。” 
“我提议让圣堂武士在城市守卫的援助下进行调查,” 
候尔说。 
“我支持这个提议,”达苟议员说。 
“全部通过?”莎蒂丽说。 
投票表决一致。 
“决议通过,”莎蒂丽说。她用锤子敲了敲桌子。“本
次政务会休会。” 
当所有的政务会成员鱼贯而出后,莎蒂丽依然坐着,
她支起双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里卡斯也留了下来,目
睹提莫离开会议室。当他们走出房间时,高阶圣堂武士庄
严的声音同候尔和达苟的窃窃私语混在一起。 
 

“我不信任他们三个,”里卡斯咕哝道。“尤其是那
个恶心的圣堂武士。他们在搞鬼。” 
“他们狼狈为奸,”莎蒂丽说。 
“什么?” 
“提莫先散布谣言,再罢黜我们,然后让圣堂武士掌
控大权,”莎蒂丽说。 
“你知道?你有证据?” 
“没有,即使知道,我也无能为力。提莫将此事玩弄
于股掌之上。圣堂武士可以指责我们还不如上届政权,说
我们抵制任何反对意见。”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就等着圣堂武士谋害我们?” 
“不,我们决不能闲等,”莎蒂丽说,“但我们必须
谨慎行事,就像他们那样悄无声息。”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领导革命推翻暴君容易,运转政府取而代之难啊。相信
我,没有哪一天我不希望赶紧把责任推给别人。” 
“绝不给提莫!”里卡斯说。 
莎蒂丽笑了。
“不,不给提莫和他的圣堂武士。否则,
一切都完了。”她轻轻拍了拍前角斗士结实的肩膀。“在
战场上,无人能与你匹敌,里卡斯,但是你现在必须学会
在另一种竞技台上战斗。在这种新的战斗方式中,你的力
气不会给你任何优势。我们必须学会用提莫的武器来战斗,
只不过我们得用得更好。” 
“你有什么计划?”里卡斯问。 
 

“我们必须盯紧提莫,采取措施应对他的阴谋诡计。
而且我想咱们也要继续盯紧那个半精灵人。” 
“直觉告诉我,他非等闲之辈。” 
“你的直觉总是很对,”莎蒂丽说。“他很明显不是
个牧民。他受过战士的训练,有游侠的举止。他的目光中
也有某种……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我可以发现他剑刃上
的魔法,这种武器前所未见,他还有一只烈虎宠物,以前
从没有人驯服过这种野兽。不,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牧民。
问题是:他是什么人?” 
“我打算亲自去调查一下,”里卡斯果断地说。 
“不,里卡斯。提莫正密谋对付我们,我需要你在这
里,”她说。“他太狡诈了,我难以独力应对。他的那些
提议表面上很有见识,我反应不够快,没能发现其中的漏
洞。如今它们已经通过了,如果真的扭转了提尔的局势,
那么提莫将毫不犹豫地充分利用它。他是个老练的阴谋家,
我在这方面缺少经验。我这里需要你的协助。” 
“那这个索拉克怎么办?” 
“你去委托什么人来执行这个任务,”她回答。“一
个能信任的人。一个足够聪明到尾随索拉克而不被他发觉
的人。一个知道怎么脚步轻盈、快速思考并有主见的人。
一个狡猾到当提莫关注这个陌生的半精灵人时能与之周旋
的人。” 
里卡斯笑了。
“你描述的人物正好就是我一个老朋友。” 

“这个老朋友是你能信赖的人吗?”莎蒂丽问。 
 

“无条件信赖,”里卡斯说。 
“那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你的老朋友能为我们执行这
个任务吗?确实是危机重重。” 
“无非就是更有趣罢了,”里卡斯咧嘴笑道。 
“你要多久才能得到这人的援助?” 
“我马上就去。” 
“别外出太久了,里卡斯,”她回答。“我这里到处
都是笑脸,但其中少有朋友。” 

* * * 
 索拉克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平民区。长久习惯于独处

的平静和连纵山脉的空灵,他厌恶市集区的噪音和拥挤的
人群。他不打算在这个平民区呆下去。 
街道越来越狭窄,直到延续成曲折的泥路。这些小路
穿过一片楼层参差不齐的迷宫,它们是由泛着淡红的杂色
烤砖所盖。其中混合着土色、暗红和棕色,很多墙壁都支
离破碎,上面的涂料因年代久远而剥落了,露出了下面的
砖头。 
这些房子是正方形或者矩形的,边角略微圆钝。几乎
每栋房子前门都有一个顶棚走道,用石膏裹着的砖头筑成
拱形,上方是石制或木制的。大多数顶棚会顺着整条路延
伸到房子前面,用以遮阳。一些走道以砖块铺成,有的则
是厚木板,但是绝大部分根本就没地板。很多顶棚走道的
阴影里蜷缩着肮脏的乞丐,不停伸着祈求的手。还有些衣
履不整的女人们摆着撩人的姿势。 
 

索拉克的感观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冲击。臭味太浓烈
了。这里的人把垃圾扔到房子之间的狭小过道里,任其在
臭气熏天中腐烂。苍蝇和老鼠比比皆是。 
当他在佐卡队长和一组城市巡逻队的陪同下穿过这些
狭窄的街道时,众人赶紧给他们让开路。提尔不乏奇闻异
事,但在街道上看到烈虎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对于平民
区来说,一班守卫护送一名半精灵人,他身侧还有一只灵
能山猫,这也算是非比寻常的队伍。 
“嗯,你说你想找个最便宜的住处,”他们站在一栋
房子外面,佐卡队长对索拉克说。“这儿就是了。你在城
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更便宜的房间,你去看看,就知道为
什么了。” 
索拉克打量着这个三层楼的旅馆。它的石膏壁很多处
已经剥落了,以至于很多陈旧的砖头和灰泥露了出来,墙
壁上也出现了裂纹。不用说,这个小地方是平民区里最不
结实的房子了。污秽的乞丐蹲伏在顶棚走道下面的灰尘里,
走道通往这座房子。门口站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穿得
袒胸露背,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伙人。 
“看来就这里了,”索拉克说。 
“你确定?”队长问。
“政务会吩咐我护送你到旅馆。
他们没说非得是城里最差劲的一个。” 
“但却是最便宜的一个?”索拉克问。 
“它是最便宜的,”佐卡队长说。“瞧,我能理解你
想省钱,但是为了勤俭节约,这也太夸张了。我原以为你
 

一看到这地方,就会改变主意,但是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
要抓紧钱包了。冒昧地说,我应该告诫你,你会在这里丢
掉全部的钱。这儿有个危险的邻居。精灵市集在这条路尽
头,就连我在没有一队守卫的跟随下也不愿冒这个险。” 
“很感激你的关心,队长,”索拉克说。“我的钱财
有限,我还不知道能城中呆多久。我需要尽可能抓紧自己
的钱。” 
“那我建议你始终用一只手抓紧钱包,另一只手握住
你的剑柄,”佐卡说。“并且远离那地方。” 
索拉克往队长所指的方向看去,瞧见胡同尽头处的一
栋三层大房子。这座建筑比周围的维护好得多,砖头上新
涂着适度的厚漆。跟这个区域其它房子不同的是:它前面
没有顶棚走道,而是一堵展向街道的围墙,在砖铺的庭院
里有沙漠植物和小型喷泉。墙上一个骨制拱门通往庭院,
砖铺的小路通往房子入口。索拉克注意到那里有一股川流
不息的人群。拱门上方安置着一个巨大的镀银铁蜘蛛。 
“那是什么地方?”索拉克问。 
“水晶蜘蛛,”佐卡说。“相信我,朋友,你不会想
去那里的。” 
索拉克笑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不是
这么担心我的安全。” 
“说实话,那时候我更担心你的宠物吃掉我们的市民,” 
佐卡干笑着回答。他的表情随即变得严肃。“但是我现在
更担心你,那是因为我听到了你在会议室说的话。” 
 

“你相信我?政务会的成员似乎有所保留,”索拉克
说。 
佐卡嗤之以鼻。“他们是政客。里卡斯除外,他曾是
个角斗士,不过又是个穆尔人,穆尔人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种族。要是你像我一样当这么久兵,作为一个整天在城里
处理层出不穷罪犯的城市守卫指挥官,你就有本事瞧得出
某人是否说真话。你没必要前来报信。提尔的安全于你毫
无干系。” 
“但是赏金跟我有干系,”索拉克说。 
“我不是嫉妒你,”佐卡说,“我从小在奥塔鲁克长
大,对尼本奈强盗有些了解。我有种感觉,你懂得如何使
用你那把奇特的剑。那些强盗是很可怕的战士,而你不但
从与他们的遭遇中幸免,而且还有办法从他们其中一个嘴
里榨出消息。” 
“政务会的一些成员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索拉克说,
然后赶紧加了句:“我能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出来。”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说的是实话,”佐卡说,
“虽然我觉得并不全都是实话。”他坦诚地看着索拉克。
“你不是牧民,我的朋友。样子不像,你的皮肤看起来不
是那种长期在戈壁荒原上饱受风吹的人。” 
“我应该想到的,这些理由就足以令我受到怀疑了,” 
索拉克说。 
“也许吧,”佐卡说,“但是我看人本事一流,本能
告诉我,你不是敌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不过我
 

猜想对提尔本身没什么大碍。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索拉克笑了。
“我能看出来你为何成为一名长官了,” 
他说。“不过告诉我,为什么我应该远离水晶蜘蛛?那是
什么地方?” 
“赌坊,”佐卡说。“全提尔最声名狼藉的赌坊。” 
索拉克皱皱眉。“赌坊是什么?” 
佐卡转了转眼睛。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么相信我,
那是阿塔斯你最不应该去的场所。它是娱乐场所,或者说
至少他们是这么叫它的,那里提供玩钱的运气游戏。” 
“运气游戏?” 
“你一直以来住在哪里?”佐卡惊愕地问。 
“在连纵山脉,”不知为何,索拉克告诉了他。 
“连纵山脉?可是那上面没有村子,连小聚落都没有,
除非……”他的声音降低了。他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你是男的。” 
“你正在跟我谈那个运气游戏,”索拉克说。 
“忘记它吧,”佐卡告诉他。“你可能小赢一点,但
手气立马转向,因为好运总是向着赌场。赌博从来无诚信。
如果你是个赌徒,那我会仅仅是告诫你一下,但是像你这
样的一无所知,那我强烈建议你远离那危险之地。你会丢
掉所拥有的每件东西,就算脑袋不被敲,也会被迷昏,然
后也会失去你的剑。像你这样的兵器在精灵市集上会引来
 

高价。你在那里幸免的几率就跟我在烈虎窝里存活的几率
一样大。” 
“我明白了,”索拉克说。 
佐卡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无论如何都会去的。”他
摇了摇头。“我能理解。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记住,
那是精灵市集区,守卫通常懒得去巡逻那里。我们的人手
刚够压制平民区的罪犯。如果你去那里,就是独自一人了。” 

“谢谢你的建议,队长,”索拉克说。
“我会考虑的。” 
“但是你可能会不以为然。”佐卡耸耸肩。“随便你
吧。我只是希望你活得够久,收到政务会决定给你的赏金,
因为那也许是你能从提尔带回家的全部东西。” 
他召集手下,转身朝中心市集方向行去。索拉克抬眼
凝视了这荒废旅馆好一阵子,随后注视着街道尽头的赌坊。

“干吗自找麻烦?”艾龙说。“你听到队长说的了。
我们肯定会输掉所有的东西。” 
“换句话说,”索拉克说,“我们也可能赢。” 
“佐卡说赌博从来无诚信,”艾龙说。 
“的确,他是那么说的,”索拉克回答。“然而,在
那方面我们有优势,对不对,监护人?” 
“我可以看穿诡计,”她说,“独自呆在房间里,我
们就不会找到蒙面同盟。” 
“我也这么想,”索拉克说。“如果连城市守卫不去
精灵市集区巡逻,那还有哪个地方更适合找到他们?” 
 

“我想去!”姬薇瑞说。“听起来很好玩呢!” 
“依我看,听起来很危险,”艾龙说。 
其余人保持安静,让索拉克做决定。他只考虑了片刻,
就朝水晶蜘蛛大步而去。 
靠近大门的时候,索拉克无视那些哭诉着向他伸出手
的可怜乞丐,也无视那些向他骚首弄姿的女人。他径直走
向赌坊,很好奇在里面会发现什么。 
半精灵门卫目瞪口呆地看着泰格拉。“站住!”他赶
紧躲到后面的门岗里。“你不能带那只野猫进这里!” 
“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索拉克说。 
“我该相信你吗?”门卫回答。“省省吧。这只野兽
留在外头。” 
“泰格拉到哪儿都跟着我,”索拉克说。 
“嘿,但来这儿不行!” 
“我有钱。”索拉克把钱包弄得叮当作响。 
“你有整个城邦财政库也与我无关。你带着那动物就
不能进来!” 
“似乎有麻烦了,安栝?”从门卫身后的阴影中传来
一个妖媚的女声。索拉克看到一个披斗篷戴兜帽的身影从
内院慢慢走近。 
“没有麻烦,我的女士,只是一个牧民想要带他的野
兽进来,”半精灵门卫回答。 
 

“野兽?哪种野兽?”斗篷身影靠近大门来一窥究竟。
“魔龙啊!那是烈虎?” 
“他是我的朋友,”索拉克从门卫的态度那儿意识到
这个女人在这里位高权重。“我把他从小养大,他绝对服
从我。他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向你保证,除非有人试图伤
害我。” 
她把兜貌向后一拉,走出门来以便把索拉克看得更清
楚。同时他也把她看得更清楚了,她是个艳丽的半精灵女
性,跟他一样高,光亮的黑色长发从脸侧泻下,直垂到肩
膀上,她长着亮绿色的眸子以及精雕细琢的面容。当她看
到他时,眼睛略微睁大了些,她试探性地嗅了嗅,然后眼
睛更大了。 
“半身人和精灵?”她惊讶地说。 
“对,我是个半精灵人,”索拉克说。 
“可是……精灵和半身人是仇敌!从没听说过精灵和
半身人结婚。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能生出来!” 
“看起来我证明他们能,”索拉克干巴巴地说。 
“真有意思!你一定要我好好聊聊,”她说。“安栝,
让他进来。” 
“但是……女士……”门卫抗议道。 
“我说让他进来。”她的话音如同鞭笞声,门卫立刻
服从了,开门的时候保持铁门隔在自己与烈虎之间。 
“你确定你能控制这只烈虎?”她问。 
 

“确定无疑。” 
“最好是如此,”她警惕地看着泰格拉。
“否则的话,
我会弄死这只动物,它对我的地盘造成的任何损害,你都
要负责。” 
“这么说你是老板了?” 
“对。我叫克莉丝塔。” 
索拉克笑了。“水晶蜘蛛?(译注:单词水晶的发音
跟克莉丝塔类似)” 
她回笑一下,挽他的胳膊走过砖铺的小路,穿过庭院
到达赌坊入口处。“你怎么称呼呢,半精灵人?” 
“索拉克。” 
她优雅地扬了扬眉毛。“你真的这样?” 
“总是孤独?那倒不是。我有泰格拉。” 
“泰格拉,”她念道,这只猛兽抬头看看她。“我知
道它名字了,”她说。 
“烈虎是一种灵能猫,”索拉克说。“它们很聪明,
相当机灵。泰格拉可以阅读我的思想。” 
“真有趣。真可惜他不能说话,因为我想问他你此刻
在想什么。” 
“在想有人告诫我不要来这里,”索拉克说。 
“是吗?谁?” 
 

“城市守卫的一名队长。” 
“难不成他的名字叫佐卡?”克莉丝塔问。 
“是啊,你认识他?” 
她笑了。“过去我已经被他拘留无数次了。我认识佐
卡时他只不过是个士兵,但这些日子他没屈尊来拜访过我。” 

“为什么不来?” 
“作为城市守卫队长,他必须经常露面。他不会时常
拜访我的赌坊,哪怕是那种清白的拜访,或者是执勤。人
们可能会怀疑我贿赂了他。城市守卫还有更多的义务要履
行。他们所能做的是压制市集区和平民区的暴徒。因为没
有什么要紧人物住在精灵市集区,所以他们把注意力转向
城市的其它区域。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们抵达前门,一个男仆为他们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他们步入增高的玄关,石制的台阶通往赌坊的主地板。整
个第一层房屋就是个洞穴似的房间,里面混杂着各种各样
的人,正围着赌桌走动。后面有个长长的酒吧台,一直延
伸到整个房间。前后的酒吧台中间有一部分高起的舞台,
随着音乐伴奏,一些几近全裸的舞女在上面妖娆地旋转。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奇异辛辣的浓烟味,桌子那边传来兴奋
的呼喊和可怜的尖叫,随着骰子的滚动,钱币赢得快,输
得也快。 
“嘿,你认为我的地盘如何?”克莉丝塔轻轻地捏捏
索拉克的胳膊。 
 

索拉克感觉到了部落其余人的焦虑,姬薇瑞除外,渗
透到整个房间的热烈气氛令她兴奋不已。“他们在玩什么
游戏?”她兴奋地问。“我想试试看!我全都想试试看!” 
“忍着点,”索拉克默默地劝告她。然后他出声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地方。” 
“还有很多地方你没看呢,”克莉丝塔用一种迫切表
现的腔调说。“我带你转转。” 
她脱掉斗篷,把它交给男仆。她里面的衣着打扮远算
不上端庄。她穿着一双兹佗蜴光皮制成的低帮黑靴,整个
修长的大腿是赤裸的,上面穿的是黑色紧身短裙,跟靴子
用料相同,由于是斜开叉,因此裙子在身侧垂到膝盖处,
使得另一条腿几乎一直露到腰部。一个合身的黑色三角背
心刚好罩在她胸口上,使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她在腰间
系了一条银链穿成的金币腰带,几条项链和护身符挂在她
的脖子上,手腕和胳膊上也套着金环。当她把斗篷递给男
仆时,特意观察了索拉克的反应。一丝困惑在她脸上闪过,
随即短暂地浮现怒容,因为他跟大多数男性的反应不同。
男仆逗留了一会儿,但他看到索拉克无意脱掉斗篷,便退
下了。 
显然,克莉丝塔喜欢引人注目,这次她又得逞了:挽
着一个样貌奇异的陌生人的胳膊,他身边还跟有一只成年
烈虎。随着他们走下石阶,许多顾客扭过来凝视他们,不
过还有些人是那么专注于赌博,以至于压根就没注意他们。
当他们走到桌子之间时,顾客慌忙退开,几乎没人出声抱
怨,在看到泰格拉的时候,他们酒瓶都丢掉了。克莉丝塔
享受着陪同索拉克走向酒吧的每一刻。 
 

“我能请你喝一杯酒吗?”她打了个响指。酒吧间后
面的女精灵立即朝他们走来。 
“谢谢,”索拉克说。 
“拿两杯咱们最好的香蜜酒,澳拉。” 
“好的,女士。” 
过了片刻,她将两个高脚瓷杯放在了他们面前的酒吧
台上。克莉丝塔从中取了一杯,另一杯递给索拉克。“为
了新的体验,”她笑着说,轻轻地跟他碰杯。她喝的时候,
索拉克把酒杯拿到唇边,试探性地闻了闻,然后品尝了一
下。他皱了皱脸,把酒杯放回到吧台上。克莉丝塔面露讶
色。“不合你的口味?” 
“我更喜欢喝水。” 
“水,”克莉丝塔重复道,就好像她不确定自己听清
楚了。她叹了口气。“我的朋友更喜欢喝水,澳拉。” 
“好的,女士。”她取回酒杯,送回来一满杯清爽的
泉水。索拉克泯了几口,然后大口喝了一半。 
“你更喜欢喝水?”克莉丝塔取笑道。 
“这个没有山泉新鲜,但比粘果汁强,”索拉克说。 
“最罕见昂贵的葡萄酿成的香蜜酒,你管它叫粘果汁,” 
克莉丝塔摇了摇头。“你与众不同,我会这么形容你。” 
“抱歉,”索拉克说。“我无意冒犯。” 
 

“哦,你没有冒犯我,”克莉丝塔说。“我只是从没
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索拉克回答。 
“也许你说得对,”克莉丝塔说。“我以前从来没有
听说过半精灵人这档子事。给我讲讲你的父母吧。” 
“我不记得他们了。小时候我被扔到沙漠里等死。我
对以前的事情毫无记忆。” 
“但却幸存下来了,”克莉丝塔说。
“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怎么设法一路走到了连纵山脉的山麓处,” 
索拉克说。“泰格拉发现了我。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虎崽。
他已经和自己的群落分散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
们都是被抛弃的。也许那就是他亲近我的原因。我们都是
孤独地被遗忘了。” 
“他保护了你,”克莉丝塔说。“但是一个烈虎幼崽
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想办法存活下来的?” 
“我被一个佩林人发现了,她治愈了我,助我恢复健
康,”索拉克说。 
“一个佩林人!”克莉丝塔说。“我从来没听过有人
竟然遇到一位和平传播者,更别说被人家养大了!” 
“小心点,索拉克,”监护人说。“这女的问得太多
了,闲话少说。” 
“你还没谈过你自己,”索拉克注意到了这个警告。 
“哦,我保证我的故事远不及你的有趣,”她回答。 
 

“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听,”索拉克说。“一位年
轻漂亮的半精灵怎么会经营这种地方?” 
克莉丝塔笑了。“要我给你展示一下吗?” 
“给我展示?” 
“毕竟,”她说,
“聊天前你还没来过赌坊,对不对?” 
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引向其中一张桌子。索拉克看
到桌边的人是怎样迅速给她让出空间的。他也看到许多高
大的武装保镖散布在房间周围,谨慎地审视着这些桌子。
离他们最近的保镖从没有把目光从克莉丝塔身上移开过。 
他们靠近的这张桌子有凹下的桌面,周围是磨光的木
头。平坦的桌面被光滑的兹佗蜴皮蒙着。桌子旁站着庄家,
手里拿着末端有曲铲的木棒。当玩家往桌子上投骰后,他
就宣布点数,然后把骰子捞回到木棒里。索拉克看到骰子
各不相同。一个做成底部平坦的三角锥状。四个三角面上
各画有三个数字,这样一来,当骰子落下时,每面只有一
个数字正向朝上。另一个骰子是四方形的,每个面上画着
一个数字,但是其它两个类似菱形,一个八面,一个十面。
另外两个骰子雕成的形状几乎是球形,只不过每个面还是
平的。一个是十二面,一个是二十面。 
“我以前从没赌过博,”他对克莉丝塔说。 
“真的吗?”她惊讶地回答。 
“这是我第一次进赌坊,”他说。 
“嗯,那么我们要教教你,”克莉丝塔笑道。“这种
赌博真的很简单,叫作霍克赌局,是发明它的吟游诗人起
 

的名儿。你会注意到每个骰子是不同的。面上的数字决定
了赌注。每玩一轮要过六关。首先,只用三角形骰子。因
此赌注是四陶币,加到台面上。第二关,三角形的和四方
形的一起投。正方体有六个面,加注到第一个四面骰上,
这关的赌注为十陶币或者一银币。第三关,添加八面骰,
此时就要投三个,赌注也增加到十八陶币或者一银币八陶
币。第四关,加入十面骰,那便是投四个了。这关的赌注
为二十八陶币,或者两银币八陶币。第五关加入十二面骰,
因此就是投五个,赌注总计增加到四十陶币,或者四银币。
在最后一关,加入二十面骰,因此你可以一次投全部六颗,
赌注提升到六银币。每过一关记一次分,胜者清台。如果
败者希望有机会取回他们输掉的东西,那他们必须冒接下
来赌本利之和的险,或者放弃这一轮,等下一轮重新开始。” 

“如果出现一些人积分一样怎么办?”索拉克问。 
“那么最高分平局的所有胜者平分台面,”克莉丝塔
回答。“第六关和最终关开启霍克赌局,这里玩家不止是
可以赌第六关的结果,而且可以赌整轮的最终比分。赌坊
只在每轮结束时收取小比率的胜者资金。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让你输得一干二净,”艾龙说。“开局四个
陶币,第二关十个,第三关十八个,第四关二十八个,第
五关四十,最后一关六十。每轮有一百六十个陶币,或者
十六个银币。每轮差不多总共两个金币了。有点奇怪这女
的竟能给他们留下腰带。她把顾客的裤子都扒下来了。” 
“也许吧,”索拉克在脑子里回答艾龙,“但是并非
所有的顾客都有能力控制骰子如何下落。这跟我们在武利
 

炽修道院做的灵能训练没什么两样。”他对克莉丝塔出声
说:“那么玩家可以随时退出一轮?” 
“一旦下了赌注,玩家就要玩完这关,”她说,“不
过在每一关开始前,玩家可以事先随意退出这一轮赌注。” 
“看来一个明智的玩家只会在第一关冒险,在下一轮
开始前退出,”监护人说。“除非他一直赢,否则输了以
后继续赌只会增加风险。” 
“无论怎样,赌坊决不会有任何损失,每一轮都能赢
得一定比率,”艾龙说。“在赌坊混看来是个很有前途的
职业。” 
庄家宣布新一轮即将开始。 
“你有兴趣试试运气吗?”克莉丝塔问。 
“为什么不呢?”索拉克走到桌子旁。 
包括他自己在内共有四名玩家决定玩这一轮。克莉丝
塔站在他身边观察,始终握着他的胳膊。泰格拉卧在索拉
克脚边的地板上,庄家心神不宁地瞥了它一眼,但是克莉
丝塔冲他点了点头,他紧张地润了润嘴唇,然后开始游戏。 
“第一关开局四陶币,”他宣布道。“四陶币。在台
面下注。” 
每个玩家都掷出四枚陶币。庄家用铲子把它们扒到一
起,然后拨入他面前的罐子里。 
“第一关,一号玩家,”他把锥形骰推给索拉克对面
的一个高瘦紧张的人类男性。他看上去像个商人,因为穿
 

着体面,两只手的几根指头上戴着金银戒指。他拿起骰子,
轻轻吐了口气,随便摇了几下就投了。出来一个三点。 
“一号玩家投三点,”庄稼铲起骰子。“第一关,二
号玩家。” 
二号玩家是个急不可耐的年轻女人,她把骰子合在两
掌之间低声说:“来吧,来吧,”她做个深呼吸,然后挥
手一投。 
“二号玩家投一点,”庄稼说,这个女人缩了一下,
做个苦脸。“第一关,三号玩家。” 
三号玩家是个壮实的秃顶男人,正不由自主地流汗,
他拾起骰子,凝神盯着它,就好像希望它听从自己的意愿
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投了。 
“三号玩家投两点,”庄家宣布。秃顶男低声咒骂了
一句。“第一关,四号玩家。” 
克莉丝塔拿起骰子,递给索拉克。“祝你好运哦,” 
她说。 
“最好不要做得太轻松,”他说完后,滑到后面,让
监护人上前。她随手一投。 
“四号玩家投三点,平局,”庄家说。“第一关胜者,
十六个陶币,一分为二,给一号和四号玩家各八个。第二
关,十个陶币起,请下注。” 
“看到了吗?你有双倍的钱了,”克莉丝塔露出意味
深长的笑容。“今晚你的运气不错。干吗不接着来呢?” 
 

“干吗不呢?”索拉克说。他掷下十枚陶币,其余三
个人也都跟盘。 
第二关一号玩家投四点。二号玩家超过他,投了六点,
然后三号玩家比他们俩都高,是十点。骰子到了索拉克手
里。
“第二轮,四号玩家,”庄家宣布。
“你需要投十点。” 
“投九点,”索拉克说。 
“九?”姬薇瑞说。
“但是这一关我们就平不成局了,
九点会输的!” 
“投九点,”索拉克又说了一遍。“直到最后才计总
分,但是输一次,省得被猜疑了。” 
“很聪明,”艾龙说。
“不过我们得密切留意总点数。” 
“我也是这么想的,”索拉克说。 
监护人投了九点。 
“四号玩家投九点,”庄家宣布。“不够平局,胜者
是三号选手,四十陶币。第三轮,十八个起,请下注。” 
“真可惜啊,”克莉丝塔说。“你离平局只差一点,
那样你就能赢了。再试试。” 
第三关,那个黑瘦的商人投了十一点。焦急的年轻女
人投八点,迎来了第三次失败。她咬住下嘴唇,握紧了拳
头。壮实的男人也投了八点,这样他就是输两次赢一次。
这三个骰子传给了索拉克。 
“投十,”索拉克说。 
 

“不!”姬薇瑞抗议道。“我们需要赢!” 
“还不到时候,”索拉克说。“相信我。” 
监护人投了十点。 
“四号玩家投十点,”庄家喊道。“不够,胜者是一
号玩家,七十二陶币。第四关,二十八陶币起,请下注。” 
“我的运气似乎没留住,”索拉克说。 
“但你还是只差一点而已,”克莉丝塔说。“你做得
不错。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可以退出了。” 
“不,我输了二十四枚陶币了,”索拉克焦急地说。 
第四关,一号玩家投了十六点。二号玩家投了十点,
她连输四把了,看起来开始有些疯狂。三号玩家投了十九
点,显得相当开心。 
“我们这次可以赢,得到奖励来继续游戏,”索拉克
说。“投二十。” 
四个骰子落下,庄家查点数。“四号玩家投二十点,
是一百二十陶币的胜者。第五轮,四十陶币起,请下注。” 
“看到了吗?”克莉丝塔笑着说。
“你输了二十四个,
但是现在又多了六十。你开始只有四个。我说了,你今晚
有好运。” 
“也许会更好,”索拉克咧嘴一笑,数出第五关的钱。 
这次瘦商人投了十七点,厌恶地哼了一声。焦急的年
轻女人把骰子夹在双手,眼睛闭着,嘴唇无声地蠕动。她
 

投出了二十点。她做个深呼吸,不安地看着三号玩家,随
后那人投了二十四点,她的脸变色了。目前为止,她比谁
都输得厉害。骰子传到了索拉克手里。 
“我们领先,”艾龙说。“根据统计,总点数上我们
领先三个。” 
“那意味着我们要谨慎点,在下关稍微落后一些,” 
索拉克说。 
“落后多少?”监护人问。 
“不要太多,”索拉克说,“足够一次合情合理地补
回来。投……十九点。这样的话,至少这一关半数的玩家
都赢了我们。” 
监护人投了。 
“四号玩家投十九点,”庄家说。
“胜者是三号玩家,
一百六十陶币。第六最终关,六十陶币跟。请下注。” 
“如果你现在退出,还赢了二十陶币,”克莉丝塔说。
“如果你跟输了,那就会输掉四十,否则就定然可以赢二
百多。” 
“这个险似乎很值得冒,”索拉克说。 
全部四个玩家都跟了。索拉克本希望年轻女人退出的。
她现在已经没法赢了,除非投出满点,但是绝望已经清楚
地写在她脸上。她查钱的时候手在颤抖。当全部四个玩家
都下注以后,庄家喊道:“霍克赌局。请下注。” 
“我押二十陶币,”一号玩家说。 
 

年轻女人艰难地咽下口水,添了添下嘴唇。“我要
押……一百六十陶币。”这正好等于迄今为止她所下的赌
注,从她的表情就清楚地看出是在无理智地赌气。机会对
她来说非常渺茫。 
“一号玩家,你要花一百四十陶币才能跟局,”庄家
说。 
商人点点头。“我跟。”他说。 
三号玩家在总点数上领先,但是只领先两点。他考虑
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弃权。” 
“三号玩家弃权本局,只参加最终关,”庄家说。他
转向索拉克。“该你了,先生。” 
“要花你一百六十陶币跟赌这局,”克莉丝塔说。
“否
则你可以选择弃权,只参加最终关。” 
索拉克看了看年轻女人,看起来她似乎押上了所有钱
下注。如果她这轮最终关输了,也会输掉整个局,失败是
毫无疑问的。她没看到自己是否赌得起。 
“二号玩家增加了赌注,”索拉克问。“我能做同样
的选择吗?” 
克莉丝塔笑了。“只要你愿意。” 
“那我赌三个金币,”他说。 
年轻女人吃力地喘起气来。 
“赌注是三个金币,或者三百陶币,”庄家说。“一
号和四号玩家,你们需要额外增加一百四十陶币来跟。” 
 

年轻女人往下看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她说。 
“二号玩家弃权此局,只参加最终关,”庄家转向商
人。“剩你了,先生。” 
商人瞪了索拉克一眼。“我跟注,”他说。 
“赌注已限定,”庄家说。“所有玩家参加最终关,
赌局是一号和四号玩家开。第六及最终关,一号玩家。” 
商人拾起全部六个骰子,看了索拉克很久,然后投了。
点数总共五十。他抬头看着索拉克笑了。年轻女人接着投,
她弄出了二十九点。她叹了口气,认识到可能发生什么。
她仍然是输了,但若是跟注,会输得厉害得多。接下来是
三号玩家投,出来是三十点,这意味着商人依然是最高分。
他的笑容更欢快了。 
索拉克迅速计算了商人的总点数。第一关商人投的三。
第二关商人投的四,然后第三关是十一,第四关十六,第
五关十七。再加上他刚投的五十,这使他的总点数达到了
一百零一。到上一轮为止,索拉克自己的最终点数达到了
六十一,如果他最终关输了,将输掉四十陶币,不过那没
算整局。“投四十一,”他对监护人说。 
监护人投了。 
“四号玩家投四十一点,”庄家说。“最后一关的胜
者是一号玩家,两百四十陶币,减去赌坊占有的百分之十,
还剩二百一十六。霍克赌局最终点数:一号玩家一百零一
点,四号玩家一百零二点。赌局是四号玩家赢,六百陶币
或者六金币。恭喜你,先生。下一轮,四陶币起,请下注。” 
 

“一点,”商人磨牙道。他一拳砸在桌子一边。“他
妈的一点!” 
“下次会好运的,”克莉丝塔对他说。她转过来朝索
拉克警惕地一笑。“对一个以前从没玩过这种游戏的人来
说,你似乎做得相当不错。我很好奇,你输得起吗?” 
“不怎么输得起,”索拉克说。 
她笑了。“你有赌徒的天赋。” 
“你这么认为吗?”他回答。“这就是你聚敛财富的
方法么?” 
“其中一个方法,”她狡黠地回答。 
“是吗?其它方法是什么?” 
“我不确定你对那些方法有同样的天赋,你看起来对
赌博有一套,”她咯咯笑着答道。 
“那也许我该去试试手气,”他说。“这次该我请你
喝一杯了,你可以为我庆祝一下。那么我想我会再试一次
这个游戏。” 
“没准你想去那边桌子试试看,”她说。“有更高的
赌金呢。” 
“只要你站在我身边,给我带来好运就行,”他说。 
她笑了。
“我尽力而为吧。现在嘛,喝点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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