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欢迎来到本机构
在遥远的南方，冰原边缘之外，一座小岛矗立于冰冷的海水之中。它黢黑而又嶙峋，海鸥与贼鸥在它的礁岩之上筑巢，鸟粪将它点缀得斑斑驳驳。这些鸟儿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尖叫声在几里外就能听见。它们或是一头扎进波涛中去捕捉海鱼，或是成群结队地盘旋在岛屿尖峰上空，有时栖息在那些低伏于岛上的陋屋的房顶上，有时降落在岌岌可危的金属步道的锈蚀栏杆上，这些金属步道从陡峭悬崖上探出，就好像枯树残桩上生长出的木耳一样。尽管这个地方看上去不宜居住，却仍然有人生活在这里。岩石上炸出的洞窟改造成了飞艇机库，一簇簇圆形的燃料罐像蜘蛛卵一样挤在狭窄的石缝里。这儿就是盗贼之窟，红色洛奇与他那支传奇的空中海盗团曾在此建立了他们的老巢。
洛奇现已不在，此地仍留有火箭爆炸的残痕，显示当年他的离开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一支绿色风暴的突击队降落在此，屠杀了海盗团，随后占据了贼窟，建立起一座不会被任何饥饿的城市靠近的基地。
太阳渐渐下山，东方的天空中弥漫着紫色、红色，与火烧火燎的橙色云霞，将小岛渲染得比平时愈加邪恶。“昙花一现”号带着突突的引擎声从上风头飞来。一座座炮台像戴着头盔的脑袋一般缓缓旋转，追踪着这艘老旧敦实的飞艇。
“真是一堆垃圾！”韦杰理·布林科众多妻子中的一位一边从船舱里的舷窗望出去，一边抱怨道。
“你对我们说，举报那艘老飞艇会给我们带来运气和财富。”另一名妻子附和道，“你说我们能去一座漂流度假村晒日光浴，而不是一路跟到这儿的天涯海角来。”
“你向我们保证过会有新衣服，还有奴隶！”
“安静，老婆们！”布林科大吼道。他试图集中精力控制舵杆，而地面人员正挥舞着彩旗引导他进入机库。“都放尊重点！这里是绿色风暴的基地！被邀请到这里来是一种荣耀：是他们认可我们提供的服务的一个象征！”然而真相却是，当他被叫去盗贼之窟时，他就和老婆们一样不情不愿。当他将目击到“鬼面鱼”号的消息通过无线电发送到绿色风暴位于唐怀瑟山脉的基地后，他本还指望着会得到感谢，以及一笔丰厚的酬金。他显然没有想到等他一离开天空之城，就会被一队狐狸精型飞艇劫持，一路拖到了这里来。
“哟，说得像真的似的！”他的妻子们互相以手肘轻轻推着对方，咕咕哝哝地说。
“绿色风暴没像他尊重他们那样尊重他，还真是遗憾呢！”
“确实是认可他的服务呢！”
“想想看一路跟过来，我们丢了多少生意啊！”
“我妈告诫过我不要嫁给他的。”
“我妈也说过！”
“还有我妈妈！”
“他明白这是一场空！瞧瞧他的脸色有多着急！”
布林科先生走出停泊在混乱嘈杂的机库中的“昙花一现”号，一脸的着急，不过当一位美丽的中尉匆匆赶过来向他敬礼时，他的表情顿时转变为宽厚的笑容。韦杰理·布林科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所以他娶了五个。尽管那五个都尖刻、任性，还团结起来对付他，他还是忍不住思量着要不要开口请求眼前这位中尉成为第六个。
“布林科先生？”她问道，“欢迎来到本机构。”
“我记得这儿是叫作盗贼之窟，亲爱的？”
“指挥官希望我们这么叫它。”
“哦。”
“我来带你去见她。”
“她，呃？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组织里有这么多的女士。”
少女的笑容消失了：“绿色风暴组织相信男人和女人都必须参与即将到来的对抗牵引主义野蛮人的战争，一起让地球再次变成绿色。”
“噢，当然了，当然了。”布林科先生赶快说道，“我再赞成不过了……”他并不喜欢这一类交谈：战争对生意来说真是不能再糟了。不过过去几年对反牵引联盟来说一直不太好：伦敦几乎驶抵永固寺的城门，它派出的特工焚毁了北方空中舰队。那意味着去年冬天阿尔汉格尔斯克袭击斯匹兹卑尔根定居城时，根本没有多余的飞艇前往支援，于是北方最后一座反牵引联盟的大城被吞进了掠食者的肚子。很自然地，联盟中的一些年轻军官对于最高议会的犹豫不决失去了耐心，渴望着要复仇。但愿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一边尾随着中尉，一边试着评估这座基地的实力。停泊台上有两架全副武装的狐狸精型飞艇就绪待命，还有许多身穿白色制服头戴黄铜蟹壳盔的战士，全都戴着绘有绿色风暴闪电标志的臂章。高度戒备，他想着，目光飞快地掠过战士们的蒸汽动力机枪。但为了什么呢？基地之外，一无所有的荒原后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引起这一切？一列士兵大踏步经过他身边，抬着大大的金属箱子，箱子锁得紧紧的，上面还印着小心轻放和最高机密的字样。一个小个子的光头男人在制服外面套了一件透明的塑料外衣，正大呼小叫地对着士兵们嚷嚷：“这回一定要小心了！不要推挤！那些可是敏感的仪器！”感觉到了布林科的目光后，他朝布林科望了过来。在他的双眉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文身，形如一枚红色的轮子。
“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布林科询问他的陪同人员。他跟着她走出机库，沿着潮湿的隧道和阶梯，向上爬啊爬，穿过山岩的中心。
“这是机密。”她说道。
“可是你告诉我的话当然没问题吧？”
中尉摇摇头。她是一个粗鲁的、指手画脚的、军事化的姑娘，布林科心想，完全不是成为第六位布林科夫人的材料。他将注意力转向过道墙上贴着的海报。它们画着联盟的飞艇正向移动城镇倾泻火箭弹，上方还有愤怒的标语，告诫读者要摧毁所有的城市。海报之间，刷着各种路标，指向牢房、兵营、各个炮台，以及实验室。这听上去也很奇怪。反牵引联盟向来对科学技术不屑一顾，他们认为任何比飞艇或是火箭发射器更加复杂的技术都是野蛮的，最好无视它们。显然，绿色风暴并不这么想。
布林科先生开始感觉有些担心了。
指挥官的办公室就在小岛山顶的那几幢旧房子之一里。它曾是红色洛奇的卧房，墙上装饰着粗俗的壁画。指挥官古板地用白色的石灰将墙粉刷了一遍。不过粉刷层很薄，每每有淡淡的画中人脸隐隐显露出来，就像是一个个死去海盗的鬼魂抗拒地注视着贼窟的新房客。另一侧墙上，有一扇巨大的圆形窗户，窗外一片荒凉。
“你就是布林科？欢迎来到本机构。”
指挥官非常年轻。布林科先生一度盼望她能是个漂亮姑娘，然而实际上她是一个神情严厉的小荡妇，有着黑色的短发和黝黑肤色的脸庞：“你就是那个在天空之城目击‘鬼面鱼’号的特工？”她开口问道。她的双手不停地反复握紧又松开，仿佛是烦躁不安的棕色蜘蛛。还有她用漆黑色的双眼盯着他的那种眼神！布林科怀疑她是不是有那么点疯狂。
“是的，阁下。”他紧张地说。
“你确定是它吗？没有错？这不是某个你编造出来以骗取绿色风暴赏金的故事？”
“不，不！”布林科赶紧说道，“诸神在上，不是的。那就是风花的飞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指挥官转身离开他，走到窗边，透过结着盐花的玻璃，瞥向迅速暗下来的天空。片刻之后，她说道：“一队狐狸精型飞艇从我们的某个秘密基地起飞去拦截‘鬼面鱼’号。它们全军覆没。”
韦杰理·布林科不知该说何是好：“哦，天哪。”他鼓起勇气开口道。
指挥官再度转身朝向他，不过她背朝明亮的窗口站着，布林科看不清她的表情：“在永固寺偷走了‘鬼面鱼’号的那两名野蛮人潜入者，也许看上去像是野外的小乞丐，然而他们其实是受过高度训练的伦敦特工。所以他们无疑运用了他们那可恶的狡诈骗过了我们，并摧毁了我们的舰队，然后往北飞入了冰封荒原。”
“这个，嗯，绝对可能，指挥官。”韦杰理·布林科一边附和，一边却心想着这听上去是多么的不可能。
她朝他走近。她身形矮小瘦削，然而目光灼灼，仿佛要刺进布林科的双眼：“我们有许多狐狸精型飞艇。绿色风暴日益壮大。一大批联盟指挥官站在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输送战士和飞艇来加强我们的基地。我们所缺少的是一个情报网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布林科。我要你为我找到‘鬼面鱼’号，以及驾驶它的野蛮人。”
“那个，嗯，哎，那可能，好吧。”布林科说。
“你的服务将得到丰厚的报酬。”
“有多丰厚？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佣兵，可我到底有五个老婆要养活……”
“一旦你将那艘飞艇送来这里，就给你一万。”
“一万！”
“绿色风暴给予其仆人丰厚奖赏。”指挥官向他保证道，“然而我们同样也惩罚那些背叛我们的人。要是你向任何人透露关于这件事的一句话，或者你在本机构里看见的东西，我们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以一种相当痛苦的方式。明白了吗？”
“噫！”布林科尖叫一声，手里颠来倒去地翻弄着自己的帽子。“嗯，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艘飞艇这么重要？我以为它也许有某种纪念意义，好比是联盟的某种标志，可它看上去根本不值——”
“它值得我给你出的价。”指挥官首度露出微笑，这是一个淡淡的、冰冷的、痛苦的微笑，就好像是某个人在感谢远房亲戚来参加葬礼。“‘鬼面鱼’号以及偷了它的那两个野蛮人也许对我们在这里的工作极其重要。”她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找到它，并将它带给我，布林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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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奇现已不在，此地仍留有火箭爆炸的残痕，显示当年他的离开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一支绿色风暴的突击队降落在此，屠杀了海盗团，随后占据了贼窟，建立起一座不会被任何饥饿的城市靠近的基地。
太阳渐渐下山，东方的天空中弥漫着紫色、红色，与火烧火燎的橙色云霞，将小岛渲染得比平时愈加邪恶。“昙花一现”号带着突突的引擎声从上风头飞来。一座座炮台像戴着头盔的脑袋一般缓缓旋转，追踪着这艘老旧敦实的飞艇。
“真是一堆垃圾！”韦杰理·布林科众多妻子中的一位一边从船舱里的舷窗望出去，一边抱怨道。
“你对我们说，举报那艘老飞艇会给我们带来运气和财富。”另一名妻子附和道，“你说我们能去一座漂流度假村晒日光浴，而不是一路跟到这儿的天涯海角来。”
“你向我们保证过会有新衣服，还有奴隶！”
“安静，老婆们！”布林科大吼道。他试图集中精力控制舵杆，而地面人员正挥舞着彩旗引导他进入机库。“都放尊重点！这里是绿色风暴的基地！被邀请到这里来是一种荣耀：是他们认可我们提供的服务的一个象征！”然而真相却是，当他被叫去盗贼之窟时，他就和老婆们一样不情不愿。当他将目击到“鬼面鱼”号的消息通过无线电发送到绿色风暴位于唐怀瑟山脉的基地后，他本还指望着会得到感谢，以及一笔丰厚的酬金。他显然没有想到等他一离开天空之城，就会被一队狐狸精型飞艇劫持，一路拖到了这里来。
“哟，说得像真的似的！”他的妻子们互相以手肘轻轻推着对方，咕咕哝哝地说。
“绿色风暴没像他尊重他们那样尊重他，还真是遗憾呢！”
“确实是认可他的服务呢！”
“想想看一路跟过来，我们丢了多少生意啊！”
“我妈告诫过我不要嫁给他的。”
“我妈也说过！”
“还有我妈妈！”
“他明白这是一场空！瞧瞧他的脸色有多着急！”
布林科先生走出停泊在混乱嘈杂的机库中的“昙花一现”号，一脸的着急，不过当一位美丽的中尉匆匆赶过来向他敬礼时，他的表情顿时转变为宽厚的笑容。韦杰理·布林科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所以他娶了五个。尽管那五个都尖刻、任性，还团结起来对付他，他还是忍不住思量着要不要开口请求眼前这位中尉成为第六个。
“布林科先生？”她问道，“欢迎来到本机构。”
“我记得这儿是叫作盗贼之窟，亲爱的？”
“指挥官希望我们这么叫它。”
“哦。”
“我来带你去见她。”
“她，呃？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组织里有这么多的女士。”
少女的笑容消失了：“绿色风暴组织相信男人和女人都必须参与即将到来的对抗牵引主义野蛮人的战争，一起让地球再次变成绿色。”
“噢，当然了，当然了。”布林科先生赶快说道，“我再赞成不过了……”他并不喜欢这一类交谈：战争对生意来说真是不能再糟了。不过过去几年对反牵引联盟来说一直不太好：伦敦几乎驶抵永固寺的城门，它派出的特工焚毁了北方空中舰队。那意味着去年冬天阿尔汉格尔斯克袭击斯匹兹卑尔根定居城时，根本没有多余的飞艇前往支援，于是北方最后一座反牵引联盟的大城被吞进了掠食者的肚子。很自然地，联盟中的一些年轻军官对于最高议会的犹豫不决失去了耐心，渴望着要复仇。但愿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一边尾随着中尉，一边试着评估这座基地的实力。停泊台上有两架全副武装的狐狸精型飞艇就绪待命，还有许多身穿白色制服头戴黄铜蟹壳盔的战士，全都戴着绘有绿色风暴闪电标志的臂章。高度戒备，他想着，目光飞快地掠过战士们的蒸汽动力机枪。但为了什么呢？基地之外，一无所有的荒原后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引起这一切？一列士兵大踏步经过他身边，抬着大大的金属箱子，箱子锁得紧紧的，上面还印着小心轻放和最高机密的字样。一个小个子的光头男人在制服外面套了一件透明的塑料外衣，正大呼小叫地对着士兵们嚷嚷：“这回一定要小心了！不要推挤！那些可是敏感的仪器！”感觉到了布林科的目光后，他朝布林科望了过来。在他的双眉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文身，形如一枚红色的轮子。
“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布林科询问他的陪同人员。他跟着她走出机库，沿着潮湿的隧道和阶梯，向上爬啊爬，穿过山岩的中心。
“这是机密。”她说道。
“可是你告诉我的话当然没问题吧？”
中尉摇摇头。她是一个粗鲁的、指手画脚的、军事化的姑娘，布林科心想，完全不是成为第六位布林科夫人的材料。他将注意力转向过道墙上贴着的海报。它们画着联盟的飞艇正向移动城镇倾泻火箭弹，上方还有愤怒的标语，告诫读者要摧毁所有的城市。海报之间，刷着各种路标，指向牢房、兵营、各个炮台，以及实验室。这听上去也很奇怪。反牵引联盟向来对科学技术不屑一顾，他们认为任何比飞艇或是火箭发射器更加复杂的技术都是野蛮的，最好无视它们。显然，绿色风暴并不这么想。
布林科先生开始感觉有些担心了。
指挥官的办公室就在小岛山顶的那几幢旧房子之一里。它曾是红色洛奇的卧房，墙上装饰着粗俗的壁画。指挥官古板地用白色的石灰将墙粉刷了一遍。不过粉刷层很薄，每每有淡淡的画中人脸隐隐显露出来，就像是一个个死去海盗的鬼魂抗拒地注视着贼窟的新房客。另一侧墙上，有一扇巨大的圆形窗户，窗外一片荒凉。
“你就是布林科？欢迎来到本机构。”
指挥官非常年轻。布林科先生一度盼望她能是个漂亮姑娘，然而实际上她是一个神情严厉的小荡妇，有着黑色的短发和黝黑肤色的脸庞：“你就是那个在天空之城目击‘鬼面鱼’号的特工？”她开口问道。她的双手不停地反复握紧又松开，仿佛是烦躁不安的棕色蜘蛛。还有她用漆黑色的双眼盯着他的那种眼神！布林科怀疑她是不是有那么点疯狂。
“是的，阁下。”他紧张地说。
“你确定是它吗？没有错？这不是某个你编造出来以骗取绿色风暴赏金的故事？”
“不，不！”布林科赶紧说道，“诸神在上，不是的。那就是风花的飞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指挥官转身离开他，走到窗边，透过结着盐花的玻璃，瞥向迅速暗下来的天空。片刻之后，她说道：“一队狐狸精型飞艇从我们的某个秘密基地起飞去拦截‘鬼面鱼’号。它们全军覆没。”
韦杰理·布林科不知该说何是好：“哦，天哪。”他鼓起勇气开口道。
指挥官再度转身朝向他，不过她背朝明亮的窗口站着，布林科看不清她的表情：“在永固寺偷走了‘鬼面鱼’号的那两名野蛮人潜入者，也许看上去像是野外的小乞丐，然而他们其实是受过高度训练的伦敦特工。所以他们无疑运用了他们那可恶的狡诈骗过了我们，并摧毁了我们的舰队，然后往北飞入了冰封荒原。”
“这个，嗯，绝对可能，指挥官。”韦杰理·布林科一边附和，一边却心想着这听上去是多么的不可能。
她朝他走近。她身形矮小瘦削，然而目光灼灼，仿佛要刺进布林科的双眼：“我们有许多狐狸精型飞艇。绿色风暴日益壮大。一大批联盟指挥官站在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输送战士和飞艇来加强我们的基地。我们所缺少的是一个情报网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布林科。我要你为我找到‘鬼面鱼’号，以及驾驶它的野蛮人。”
“那个，嗯，哎，那可能，好吧。”布林科说。
“你的服务将得到丰厚的报酬。”
“有多丰厚？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佣兵，可我到底有五个老婆要养活……”
“一旦你将那艘飞艇送来这里，就给你一万。”
“一万！”
“绿色风暴给予其仆人丰厚奖赏。”指挥官向他保证道，“然而我们同样也惩罚那些背叛我们的人。要是你向任何人透露关于这件事的一句话，或者你在本机构里看见的东西，我们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以一种相当痛苦的方式。明白了吗？”
“噫！”布林科尖叫一声，手里颠来倒去地翻弄着自己的帽子。“嗯，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艘飞艇这么重要？我以为它也许有某种纪念意义，好比是联盟的某种标志，可它看上去根本不值——”
“它值得我给你出的价。”指挥官首度露出微笑，这是一个淡淡的、冰冷的、痛苦的微笑，就好像是某个人在感谢远房亲戚来参加葬礼。“‘鬼面鱼’号以及偷了它的那两个野蛮人也许对我们在这里的工作极其重要。”她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找到它，并将它带给我，布林科先生。”